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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七十一 章

第七十一章

那浮现的身影伴着喁喁声道,“这小子脖颈里的切口还算齐整,缝缝补补还能凑活用用。”江榷和宴如阙再走几步,又听道,“至于这俩姑娘,因是用了毒,不过运送下来的这些时光,已然溃烂得不成模样。”

二人循着念叨声再度深进,那人影清楚了些,随着露出来的还有一张石桌,

这石桌边坐着仨人,其中俩人伛着背,低垂着脑袋,像在打瞌睡,另一人似直接把脑袋埋了下去,江榷和宴如阙两人从后看去,丝毫看不到这第三人的脑袋。

再侧走一步,漏出点天光进来,好似洞中黄昏薄暮,二人见这第三人身旁还坐着一人,这人脑袋硕大,非是寻常人的脑袋,像个熟透的大西瓜!

石桌边四人姿态身形皆像是在盯着桌上的东西瞧,江榷逆着光看不清,只觉桌上摆放的玩意儿好似一只没成熟的小西瓜,形状圆润又完整。江榷口鼻中闻到那股腥臭味愈发浓了,他又想吐,心里紧张得左支右绌。江榷看向宴如阙,宴如阙一时毫无动静,神貌端静,俶尔,他拉着江榷向石桌走去。

江榷大惊,连连后退,但宴如阙拉着他又不撒手,江榷真是给那股子腥臭味熏得干呕不止,甩开宴如阙的手旋身后跑。宴如阙顿感手中一空,忙转身,足下点地,三两步截住江榷,将人箍住拉了回去。贴在江榷耳边短促道,“走!”

江榷摇头道,“我不是怕,我是要吐了!”宴如阙不由分说,把江榷按坐在石桌边。

这一坐下,气味反消散了,江榷动了动鼻翼,闻到檀香的秀淡,心中“咦”了声,他和宴如阙正坐在垂首两人的对面,斜地里眼光瞄去,对面的人似乎也在瞟他。江榷心生好奇,又抬脸定睛看去,见对面坐着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两具女尸!这俩女尸膨大腐烂,挤挤挨挨地坐在一块,姐妹要好,似要融成一团。江榷眉头微皱,细观她二人面貌,依稀可辨,竟认出来一是檀荷一是清水!

江榷骇得手腕一跳,碰到了身旁的宴如阙,宴如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江榷看去,宴如阙正睇着他左手边坐着的人。

江榷微一侧脸,只见那头也不是人的头,有一张弯如镰刀的鸟嘴,两只眼睛洞大,细看,这眼洞里还有一对眼睛!

江榷经这一吓,登时觳觫得要跳起来,但他仍竭力把自己按坐在石凳上,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再观桌上圆润之物,此时瞧来甚是毛糙,那小西瓜一样的东西,黑发铺曳,竟是颗女童的脑袋!

许是洞外日头偏移,洞中晦暗不明,江榷再看向对面俩女,只见那眼眶里镶着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遭!

宴如阙抬手捂住江榷的嘴,说时迟那时快,江榷眼睛一动,不见宴如阙是如何动身的,登一下从石凳上弹飞起来。那鸟嘴怪人也不是死物,二人相距甚近,几乎贴面而动!江榷耳闻风声,抬头一瞧,宴如阙和那鸟嘴怪人在半空中过了一两招,速度快极,江榷目不暇接,更遑论插手襄助!

江榷见那鸟嘴怪人功法不敌,足下蹬地,拉开距离,好似凭空走了半匝。江榷脑中顿时灵光一闪,口中“咦”了声,未及他说话,宴如阙身形倒转,手撑桌面,腰中淮川带鞘出走!

鸟嘴怪人半遭未完,斜刺里见一细长兵器打来,忙足下走步躲避,身子歪斜,出手成掌,单掌递出,拍向宴如阙。宴如阙不避,也是因这洞腹狭窄,他二人距离相近,那手掌拍到面前,淮川如柔鞭,一霎打中鸟嘴怪人的肩头,那鸟嘴怪人吃痛,宴如阙面前的掌风遽尔一滞,宴如阙身形闪动,右手拉住江榷,左手劈手成掌,往鸟嘴怪人的面前一削。

鸟嘴怪人觑势不利,旋身就要逃,江榷忙大喊道,“你是不是姜倾古?”话毕,那鸟嘴正落在江榷手中,江榷发觉手中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是一杆金属鸟嘴!

那鸟嘴怪人身形顿住,江榷又心生怪异来,如若那怪人真是姜倾古,那么她与斐清仙子又是何种关联?先前他同宴如阙躲在岩石背后,见斐清仙子净手离走,哪知这洞里还有第二个人!

思索间,耳听那怪人咯咯一笑,声音柔婉纤秾,道,“这便给吓着啦?”听声耳熟,江榷心跳快速,宴如阙顿在原地不动,暗中防备,那人抬手一掀,赫然露出一张女子的脸面。

而此人正是姜倾古!

姜倾古一露脸,又立马将断了的鸟嘴面罩戴好,从罩子里发出的声音嗡嗡作响,她道,“这气味不仅难闻且凑近了将尸毒吸入口鼻中也未哪知,我脸上的面罩手上的手套都不能摘下。”她说话时,声音在这山洞里回环曲折,姜倾古目光一转,看向江榷身旁的人道,“你武功倒是好,单凭你的身手,我认不出你来。”宴如阙心中也生出怪异,如若他记忆不差,这姜倾古不是之前在小普罗寺碰着过?当时我自报名“江盏雀”。思至此,宴如阙看向江榷,江榷心有灵犀,知他所疑,方要开口,又听姜倾古道,“江盏雀?你真是江盏雀?”她嗤了口气,仿佛是在面罩里笑了下。江榷明白过来,姜倾古恐是在笑他二人谎报家门,对她隐瞒在先。眼下他与江榷走进这洞腹里,便是让姜倾古的一些秘密无所遁形。姜倾古便是要杀他二人,也是合情理的事。

江榷想道,如若是我,我会怎么做。在我武功弱势的条件下,我必定不会轻举妄动,见对方所为再出手下招,是脱逃还是对拼,全凭随机应变。再思姜倾古的一举一动,她应是早就认出了来者,先入为主,是为防御,好拿捏他二人。他又看向宴如阙,心中九转十八弯地想起过往种种。宴如阙瞒他也不是一事一物一朝一夕,他总有自己的执著,此时也不便展开思索。

但此情此形,姜倾古即便是做了江榷,也打不过宴如阙,且方才一番对打,她心里清楚宴如阙的功法有所保留,可即便如此,放眼整个独漉大会里,能全胜这人的,恐怕也是鲜有。姜倾古心中奇怪,我瞧这人也不过是个平平村夫,样貌是不错。以前在小普罗寺中替他疗伤,只觉他筋脉虽异于常人,但功法根基弱,如果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师父教他一些合适的功法,再练上个几十年半辈子的,根本翻不出水花。

姜倾古问道,“你二人怎么来到这里?”宴如阙反问道,“姜姑娘,你又怎在此处?”好像这地界根本不是他三人能来的。

倏地,江榷“咦”了声,弯下腰向那两具女尸靠近,口鼻中檀香的气味愈发绮靡,起初如步渫寻幽,呆上片刻,那香气雅幽灌鼻冲脑。但离了石桌几步,复又闻到尸臭,江榷忙坐回石桌边。

只见檀荷清水二人的颈子上有半圈线缝纳纫,缝处断口相合齐整,未缝处血肉外溢,因带毒,颜色紫黑。

江榷但觉脖颈处突突疼痛,好像他也这般给缝制过。他抬手摸颈,也只摸到给十鸦七步指打的一处痕迹。想来是多心了。宴如阙看在眼里,心道,果真如此,夏大夫尚且心灵手巧,手法娴熟。再观檀荷清水,不知这二人是谁施的师绣,手法生疏,但若是缝纫当中被打断,因而显得针脚崎岖,也未哪知。

忽听江榷开口道,“我听闻江湖中有一独门秘法,名叫‘师绣’,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会这门功法的听说只有俩人,一是南海华青姑,二是北海持莲观音。”说起持莲观音,江榷心里就想起谴玉观的持莲观音,不知这二者有何关系,但“师绣”的持莲观音是在北海,谴玉观也是居北但不临海,想来也是没甚关联。

江榷说话思索间,眼神瞟向姜倾古,以期从她神貌细微变化处看出端倪,姜倾古却神色端好,或罩在面具里作掩也未哪知。姜倾古眼珠一动,道,“我同你们说便是。”

原来,姜倾古进到此处洞中,听有人细细碎语,走得近了才看到这人影坐在一方石桌边,仿佛在做什么针线活似的。

这做活之人,不知何人,浑似不知有旁人进到洞来,在檀荷、清水二人尸身上寻摸一阵,好像不满,叹了口气,又从旁边拿过一颗东西放在石桌上。姜倾古再走近些,定睛一看,那人这才闻声一顿,转过身来。原是那人方才面对着洞口,这会儿正面朝着姜倾古,正是穿戴这一副面具手套的模样。

后来的事姜倾古就不清楚了,江榷要她仔细思忆一番,姜倾古只觉脑中钝痛。原来,姜倾古见了那鸟嘴怪人之后,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醒来时,正坐在石桌边,头上套着鸟嘴面具。

听到这里,江榷忍不住问道,“那……你还和他打一架?”姜倾古似有些赧然,她道,“他……我,你想想,你不明就里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一个劲地瞪你,你怎么想?”江榷道,“我定以为那人想加害于我!”姜倾古一点头,道,“那便是啦!我当时怕极了,就出了手。”

宴如阙忽然开口道,“这是白檀的香气。”江榷回脸,宴如阙不知何时坐到他右手边,江榷听是点了白檀,桌上桌下寻索了一圈,不见有香灰痕迹。他道,“哪里有点香?”宴如阙摇摇头道,“香,非是要点,也许是填塞香料也未哪知。”此话一出,江榷不禁看向檀荷清水二人,越发觉着这香气正是从她们身体里发出来的。

既然如此,这洞腹中的危情险境非是他们三人能清楚掌握的,如若不快点离开为妙。虽檀荷清水事关彻玉楼后院之事,但非是此时此地能查个明白的。江榷思至此,向宴如阙和姜倾古建议道,“此处后事未知,我三人留在此地大眼瞪小眼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快些走罢。”

话毕,姜倾古脱下面罩手套摆在石桌上,三人再看一眼那女童的脑袋,宴如阙一时觉着这面容熟稔,但皮肤青黑溃烂,眼窝洞黑,难以辨认。

三人起身准备离开石桌,走几步,江榷果觉恶臭难闻,宴如阙见状将他后领一拽,同姜倾古施展轻功速速奔出山洞。甫一出洞,洞外正是空山新气,江榷猛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超心炼冶,浑身筋骨也跟着一松。

宴如阙又抻臂扶了一把江榷的腰,防他大开大合地摔倒。姜倾古双手作揖,就此告别。江榷坐在滩上,大口呼吸,倒不急着回去。宴如阙看了他一眼,浪声涛涛,问道,“你不好奇?”江榷摇摇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却口中反问道,“你不担心也不好奇,莫荣和莫栀子在小语村迁村后去了哪里?”

宴如阙道,“我知道他二人的结果,但时间太久了,如有变数,也不是我能掌握的。”江榷心道,你说的这个变数,恐怕就是我。

两人心事重重,一路无话,上山奔回妄川里。

哪知滩上三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跟来了个西域和尚,这西域和尚两眼碧绿,正是乌颜法师。

******

进山回到妄川里,见几名侠客匆忙奔走,江榷忙拦了一名询问,那人道,“你不会也睡过头了吧!”江榷看一眼宴如阙,宴如阙问道,“怎么回事?”那人挣脱江榷的手,急急道,“旗亭宫那挑事的死啦!嗨呀!我在这边也同您二位说不清!我得赶紧看看去!”

旗亭宫那挑事的,不正是在说梅殳楚梅居士吗!江榷心道,梅殳楚怎死了?该不会不敌衡虚派那小子褚观玉吧?我观褚观玉虽是有本事的道爷,但其功法断不能敌得过梅居士梅殳楚。如若不是这样,那么便是梅殳楚遭人围攻,群而攻之,不敌,败下阵来乃至送了性命?

宴如阙在江榷背脊上一拍道,“先去看看。”说罢,早出两步,江榷稍一落后,心里似有异样,他忍不住回头,见姜倾古立在原地倩倩轻笑。江榷方要开口邀姜倾古同去,余光里见宴如阙回过身来。宴如阙眉头微动,抻臂在江榷腰胁侧一推一揽,江榷得力身子直往前蹿,来不及招呼姜倾古,猛地里见前方人群里有个熟悉的人影。

江榷瞠目结舌,又回头去看姜倾古,此“姜倾古”非彼“姜倾古”,那人冲江榷挥挥手,抬手把脸皮掀摘,江榷几欲把心肝呕出来,见那脸面如鸡蛋剥壳似地披露出来,江榷心里的异感猜测渐得落实,但他无半点欣喜,只觉脏腑恶心,因那脸面赫然是斐清仙子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七十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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