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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风雪中,马蹄声急,朝堂之上,一场风云正在上演。

金銮殿上,皇上声音疲惫而痛楚:“传旨,肃王….”停了许久,终于继续说道:“肃王沈南筠,不法祖德,不遵朕训,阴谋夺位,陷害宁王,自即日起废为庶人。其余参与者贬放儋州,永不录用……。自此以后,不复再提往事,违者处以谋逆。”一字一句,痛心疾首,说到最后,竟是老泪纵横。

父子情,君臣义,都在这一道旨意中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史书记载:元昭二十二年,肃王勾结吏部尚书,阴谋陷害宁王。圣旨下,肃王废除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府中。无涯一役参与者皆发配边疆,永不启用。

随着废黜圣旨一同下的还有一道皇上口谕,念在襄王忠心为国的份上,保留昕雅郡主称号,同时府中吃穿用度皆如往日。

接二连三的变故,圣上圣体已有行将就木之势。朝野动荡,人心躁动,仿佛天下都已嗅到更迭之意。

圣旨下达之日,帝都,雪。皇帝病危,立皇四子沈南意为太子,宁王妃周今宜为太子妃。

是夜,雪轻,深寒,整个宫中清静的叫人不安。内侍宫娥低头垂目匆匆来去,似乎生怕惹祸上身一般,噤声少言。忽听一声痛哭:“陛下龙驭归天!”,再黑夜中格外刺耳,人群迅速往大殿聚拢。

沈南意闭目仰头,一阵泪水扑面而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见他双手在身边紧握成拳,根根筋骨分明。

一阵邪风撞上窗棱,“哐”地将长窗吹开,一道电闪伴着雷鸣划破长空,撕裂天地,照亮雨幕昏暗。

稍纵即逝的电光下,沈南意脸上苍白如雪。

他恨了那么多年的父皇终于去了,在这失去的一刻,才发现原来说出来的恨都已无力。

帷帐中一片死寂,良久响起一片哭声。

宫灯如影,帩帐似血。

龙榻之上,昭帝终于走完了他的一声,紧闭双目,安静得仿佛睡了过去。

沈南意赶到榻前,无声的唤他:“父皇!”

温热的液体落上他的面颊,滑落在心底。身侧周今宜抬起手来,握住了她,声音嘶哑:“阿意,让陛下安心的去。”

幽深的大殿,只余下了层层叠叠的哭声。珠帘的影子在地上微晃,隔出生死两重天。

片刻之后,殿中传出传位诏书。

大燕开国,已百余年,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宜欣然安逝。太子沈南意,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逾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太傅周瑱及内侍李公公一同对外宣旨,李公公念完圣旨扑地痛哭。一干重臣尚在震惊中未曾回神,凌王沈南煜前跨一步,叩拜沈南意。

周瑱及大学士杨沫等人也正襟叩首,拥立新帝。

殿外束甲林立、兵戈整齐的御林禁君随着萧萧宇等的动作同时俯拜,次第而下的殿阶前,金甲遍地,层层渐远,如一片汹涌金潮转瞬覆盖了整个皇城

沈南意独自站在龙阶尽头,举目远望。

日暮轻启,即将破晓,东方天边骤然大亮,一颗紫微星当空跃起,那不可一世的光芒万丈夺目,照耀九天。

九月初七,登极大典的准备工作就绪后,礼部尚书奏请即位。

群臣将沈南意扶拥至椅上坐,百官先排班,执事官举冕服案、宝案至前。丞相、诸大臣奉衮冕跪进,置于案上。丞相等就取衮冕加于圣躬。然后丞相等入班,通赞唱:“排班”。排班齐后,众大臣鞠躬,奏乐。然后众大臣三拜,平身,乐止。然后再三拜,平身,乐止。通赞引丞相至皇帝宝座前,通赞唱:“跪,搢笏”。丞相搢笏,承传唱众官皆跪。捧宝官开盒取玉宝(即皇帝的玉玺)授丞相,丞相捧宝上言:“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然后尚宝卿受宝,收入盒内。通赞官唱:“就位,拜,平身”,百官按通赞指引拜、平身。通赞官再唱:“复位”,引礼官引丞相自西复归原位。通赞官接着再唱:“鞠躬、拜兴、拜兴、平身、搢笏、鞠躬、三舞蹈、跪左膝、三叩头、山呼万岁、再三呼、跪右膝、出笏”等,百官按通赞官所唱步骤做。做完之后,皇帝解严,通赞唱:“卷班”。百官退下,礼毕。具卤薄导从,诣太庙,奉上册宝,追尊四代考、妣,告礼节性社稷。还,具衮冕御奉先殿,百官上表称贺。然后丞相等百官各就位,皇帝穿衮冕升御座,大乐鼓吹至乐止。将军卷帘,尚宝卿捧御宝置于案上,拱卫司鸣鞭,引班引文武百官入丹墀拜位中,向北立。乐作,百官在通赞官的指引下行三跪九拜之礼。

颁布诏书,以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元昭二十二年春,昭帝薨,四皇子沈南意登极,改年号宁熙,周今宜为后。

辛妲临盆——

宁熙一年,芳华殿内,人影撺撺,辛妲一举诞下皇长子,六宫相贺。凤仪宫中,周今宜正闲来无事顺手抚琴。

“阿离,将我那件雪羽肩、还有那千年山参,送去芳华殿。”月下静静抚琴的人淡淡道。

“娘娘,那千年山珍也就罢了,可那雪羽肩是极珍贵之物,是尹公子特地从南疆为你取回的,世间可就这么一件。”阿离不满的嚷嚷道。

一个煞音,周今宜抬头“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物罢了。快去吧!”

倒不是她有多喜欢那辛妲,只是喜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罢了,她周今宜为人处事向来只凭心意。

宁熙元年寅月辛辰,是大燕每三年一次的科考选举。在科举之前,是大燕一年一度的“朝歌会”,届时全国各地学子可畅谈国事,如受陛下青睐,可免科举考试,直接登堂入室。

当日,每日的例行朝会因此暂停,沈南意御驾亲至太极殿,并由周太傅率百官旁听参议。

钟鼓钦钦,韶乐宏扬,天下各地学子齐聚一趟,鸿儒俊才群贤毕集。

众学子各陈己见、指点经纬。沈南意虚位求贤,恩威并施,广开言路。

一场畅开言路、广纳谏议的大朝会,各家之言百花齐放,异彩纷呈,不少颇具才华的士子脱颖而出,崭露头角,即刻便获重用,在朝中引起不小的轰动。

同月,宁熙帝诏令天下,广招贤才,并允许异族有识之士入朝为官。

大燕自此盛开明之风,更加亲融四域,众多昏庸贪婪之臣因亏空而被纷纷淘汰出局的同时,一大批年轻有为的臣子为中枢注入了新鲜血液,朝堂之上,风气焕然一新。

只是放榜那日,突然出了个意外。

此次科举考生有上千人,最后录取三百名,整个考试过程都很顺利,到发榜时,一切都平静如水。

发榜后不久,宁熙帝亲下诏令,主考官曹煜功不可没,官升一级,赏黄金万两,别院一座。

然而,就在曹煜接受同僚恭贺的时候,科考的士子间却开始参加了一场议论。原来,就在放榜当天,有一位名为徐宁的江南士子突然拦住御史孟涛孟大人的官轿,道曹煜在考前泄露考题,并明码标价,只因自己家贫付不起银子,虽才高八斗却只能名落孙山,此人所言所语也只被当做疯言疯语并无人理睬。

不料,三日后,御史言官孟涛呈递奏章,指出此次科考,存在诸多怀疑,同时参劾一些中举士子的朱卷和墨卷不一致,应该查究。

这一查,竟是层层牵连,自曹禺以下,整个吏部竟有半数官员牵涉其中,弄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在猜测此案必有背后主谋。

宁熙帝闻听,雷霆震怒,令三司彻查此案,最后竟是查到了周太傅。曹禺在严刑逼供之下,不忍受刑,供出自己所为皆是受周太傅指使。

除了曹煜,牵扯其中的更有羽林郎范曾、户曹刘封、吏部侍郎李民等朝廷要员,这些人正是周太傅的嫡系门生。

蹊跷的是,此案发生之后,徐宁却凭空消失。如今看来,此案显然有人有意为之,想一举削弱周家的势力。倘若此事不加以制止,愈演愈烈,让皇帝对周太傅起了忌惮之心,那才是大忌。

百官苦谏之下,宁熙帝下旨,历经三朝的太傅周瑱暂免官职,交由大理石主审,周家上下百余口人暂闭家中。

一夜之间,大燕第一世族周家岌岌可危,昔日朱门画堂,而今只余黄叶枯草,寒风瑟瑟。

大理寺刑牢,甬道深长,灯火昏瞑,勉强可以看到粗重的牢栏之后,周瑱虽是囚服散发,却是神态坦然,风光霁月。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牢房前。

随着铁锁“咔啦啦”的响声,引路的牢子讨好地躬身下去,对身前的人说道:“李大人请。”

“是你?”来人正是大理寺卿李韬。

李韬锦衣玉带,负手踱入牢房,上下打量四周,面带笑容:“多日不见,周太傅近来可好啊?”

多年的宿敌了,眼前天壤之别的境地,李韬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周瑱抬了抬眼,不过冷笑了一下:“有劳李大人挂念。牢狱不祥之地,你若是要提审,传话便是,何必亲走一趟?”

沈衍笑道:“这么多年的同僚共事,下官是该来看看的,何况刚刚得了个消息,特地来告知大人一声。”

周瑱道:“何事?”

李韬道:“太傅大人下狱,中宫娘娘不分轻重与陛下起了争执,闻听陛下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如今宁妃诞下皇长子,又有灵珑县主在侧,下官实在是为娘娘担忧啊。”

周瑱眉头微蹙,自家女儿的脾性最是清楚,如今自己被冤下狱,她难免不与沈南意起争执。只是哪怕沈南意待她再是不同,可帝王心,海里针。

周家百年世族,根深蒂固,朝中势力竟有大半是他嫡出门生,就算沈南意对她周今宜全心全意,可对周家难道就没有一丝芥蒂。

从端王到肃王,再到慕容氏发起的霜月之变,周家有哪一次

撇得清干系。虽然周家一直站在沈南意身后,可若有一天,站到了对立面呢?

自古帝王多疑,沈南意又怎能例外?

诺大的凤仪宫中,连雨声也渐暗,阿离低头垂眸走过那道漫长曲折的回廊。

“娘娘,皇上今日已在乾元殿歇下了”。

“知道了,退下。”

咳咳,身体如门前的梅树般逐渐枯萎。

过往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最近周今宜总是经常梦到自己在一艘小船上,飘荡在幽深的水面上,好像听到他们说那是忘川。

当皇后凤氏薨逝的消息传到乾元殿之时,宁熙帝正在批阅奏折,他停了笔顿在那里,没有听清,命太监又说了一遍。

“回陛下,皇后娘娘去了。”下面跪着的王公公颤颤抖抖的又回了一遍。

“砰”的一声,宁熙帝手中的朱笔突然折断。

殿外风雪交加,年轻的皇帝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就那样奔跑在黑夜中。

在无数个日夜中,他处心积虑想灭掉凤家、置她于死地。可如今她真的死了,他却想倾尽天下换他回来。

皇宫中的丧钟响了一遍又一遍,宁熙帝抱着怀中的女子,感觉泪水肆意出来,却是再也忍不住,痛呜出声来。

走过漫长的殿堂,迈上高高的玉阶,俯瞰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城,如今他坐拥天下,手握生杀大权,却唯有那一人,再也回不来了。

寒冬料峭,远处哒哒的马声急促而来,那人的马骑得飞快,不久就停到了清心殿前。宫人正忙碌着布置灵堂,殿门口那原先鲜红的灯笼,也都换成了素灯。

“何人擅闯清心殿?”守宫的侍卫大声喝道。

来人解下斗篷,硕大的帽兜自头顶滑落,露出一张风姿卓越的脸。大燕的冬寒冰冷彻骨,雪花迅速攀上他的眼睫,看着满眼的素纱宫灯,他只觉剧痛涌上心间,蹙着眉吐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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