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保安看到这人，吓得跟鹌鹑一样，隔着老远就躬着腰问好。
扔陶鱼行李箱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箱子没扔成，又不能随便放在路边，他只能拖着箱子满脸大汗地跑回大门口，对着面具男人就是一个深鞠躬，头都快碰到脚面上的那种。
“二少爷好！”高大的保安谄媚地说道。
银色面具男人扫了箱子一眼，没搭理两个保安，直接进了一楼大厅，看着冷冰冰的十分不好接近。
过了好一会。
“你那箱子，还扔不扔了？”另一个保安问道。
“不扔我还帮她看着呀？瞧那一身廉价衣服，也给不起看护费！”高大的保安拖着行李箱，再次向垃圾桶走去。
远处一道穿着飞鱼服，腰间佩着把刀的男人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向这边看过来。
如果陶鱼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飞鱼服男人真是那位玩蛇的游希。
……
也许是时间比较早的原因，大厅内的人并不多。
陶鱼环视一圈，终于在一排显眼的指示牌上找到了办公区域分布图。
“灵性物品兑换处，二楼，电梯左转走到尽头…好像没有专门兑换煌金的窗口呀。”
陶鱼研究了好一会，怀疑这个窗口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不管是不是，先上去看看吧。
陶鱼既然把行李箱给扔在了外边，此时倒也没再担忧，反正最多是被扔到垃圾桶里去。
这里不是食不果腹的东6区，应该没人会把那有些旧，一看就不值钱的箱子捡走吧？！
陶鱼坐电梯来到二楼，顺利地找到兑换处的窗口，意外的是，一大早这里就有人排队。
陶鱼默默站在最后边，安静地等着。
她前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在和办公人员交涉，其余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正在小声交谈。
“前边那个是不是傻？煌金怎么可能拿出来兑换？那玩意用处太多了，谁要是弄到还不宝贝着自己用？”
“就是说呀，一看就是个只有钱的新人，啥也不懂！”
语气中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感，陶鱼却闻到了一股醋味，明晃晃对有钱人的嫉妒！
她也想当一个光有钱，啥也不懂的新人，她就可以躺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咸鱼了！
唉，梦还是留到晚上再做吧！
陶鱼打起精神，想要再多听点消息，这两人却不再说话，双眼震惊地看向前方的兑换窗口。
最前边那位客人和工作人员吵起来了。
“5克煌金，一点都不能少！”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背影都能秒杀不知道多少少女的男人，脾气暴躁的开口吼道。
“二少爷，煌金不对外出售，咱这里也没有存货，要不您去找找会长？”窗口内部是位长着卡姿兰大眼睛的女人，说话温和，但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敢骗我？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里有多少煌金吗？快拿出来，钱去找老大要！”西服男人陶出把枪，直接伸进窗口，“你该不会想听听它的响吧？”
陶鱼愣在原地，这声音她熟得很呀！
她刚刚还在嘀咕，心想这个世界里怎么那么多人，能把西装穿得这么好看呢。
到头来，竟然还是同一个人？！
她的那个冤种老板怎么还跑到她前边去了？
他兑煌金又想干什么？
也顾不上拿煌金换钱的事了，自由和安全更重要！
陶鱼捂住脸上的口罩，转头就往楼下跑，速度快成了一道风，惊得另外两个客人眼睛都瞪直了。
“快跑！传闻会长有位混账弟弟，啥事都敢干，碰到他心情不好就惨了！”
“不会真是那位吧？！”
“怎么不是，我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了！怎么就没想到是他！”
两人追随着陶鱼的脚步，直接从逃生通道飞奔下楼。
两人速度很快，到楼下时却连陶鱼的影子也没看到。
“刚刚那位跑得也太快了吧？至少得是中级试睡师的水平吧？！”
“我看不止，可惜刚刚没抓住机会，结识下大佬！”
陶鱼躲在一个房间的门后，气喘吁吁地听着外边的动静，心跳得快蹦出来了。
希望前老板没有发现她。
“姐姐，你也是来测灵性数值的吗？你也想进女神教会吗？”
陶鱼的衣角被人轻轻拽了下，女孩的声音从海拔稍低的地方传来。
女神教会又是什么东西？
陶鱼下意识想问，低头对上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眼睛余光瞥到周围人的注视，这话又憋了回去。
“不是呀，我想进试睡师协会。”陶鱼笑着回道。
小女孩只到她的腰部，很小一只，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那么小就想当女神了吗？
“姐姐你好高呀，是不是你太高了，女神协会不让你加入呀？姐姐你有几岁了？”小女孩见陶鱼低下头，很开心的继续问，看着像是个小话唠。
确定前老板没追上来，陶鱼才开始认真思索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女生当中，她一米7多点的身高好像也不算太高吧？！
“姐姐今年18岁。”
陶鱼扫了眼房间里等待的人，有许多十来岁的小孩子，也有些几十岁不等的成年人，她这个年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眼神奇怪。
18岁怎么了？
干嘛这么看她？！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被她旁边的圆乎乎的女人拉到一边，陶鱼还被瞪了一眼。
“你看她穿得这么差，衣服上还有口子，脸上还带着个口罩，说不定是贫民窟里出来的……”
女人说着，带着孩子躲瘟疫一样躲到一边，还用她胖胖的身体整个挡住陶鱼的视线。
陶鱼：……
总感觉这个世界上的恶意太多了点！
陶鱼收回视线，又在房间里呆了一会，中间再没人上来搭话，她也乐得自在。
她边排队，边阅读墙壁上贴的检测前注意事项。
12岁以下的孩童，检测完全不收费。
12岁以上，每年有一次免费检测机会。
灵性数值达到6及以上，可以自由选择进入生命女神教会或者试睡师协会。
规定有许多，除了一些常规的检测时的注意事项外，还列举了生命女神协会的诸多福利政策。
比如，工资、住房、食物补贴、医疗补贴等，一个刚进入协会的新人，一个月也能拿到将近8千块钱。
关键是不用干活，只要每天固定时间祈祷生命女神的祝福就行。
陶鱼看得直流口水，有点想进去看看。
前边排队的人渐渐变少，陶鱼也差不多琢磨清楚了墙壁上的所有规定。
反正不管怎么说，上边都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要求，18岁以上的成年人不能参加测试，或者测试需要交钱什么的。
她这就放心了！
万一要交钱，她就只能暂时放弃这边，想办法卖了煌金再说，估计会亏不少钱。
之前在兑换窗口前，她听得很清楚，煌金似乎真的是相当稀有的材料，非常值钱的样子。
成为试睡师后与其他人交换，或许能卖个三百万也不定呢？
陶鱼前边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有的兴高采烈，有点苦丧着脸，测试结果不用问也知道好坏。
足足半个小时后，终于轮到陶鱼。
见惯了这个世界里的势力眼，陶鱼登记好自己的信息后，就有点忐忑地看向前边的工作人员。
这人很年轻，长相非常路人，只是头发光滑地像是被狗舔过一样，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好像在哪里见过，隐约有点熟悉感。
但他胸前的姓名很陌生，陶鱼翻遍了所有记忆也没想起来。
“陶瑜，身份证号……，以往测试成绩：1分。”
男人摸了一把他狗舔一样的头发，语气轻飘飘地读着，那声音听着就很瞧不起人。
他之前并没这样读过其他人的表格。
“就这1分的历史成绩，你还要再测试？”
男人上下打量着陶鱼，语气中充满着鄙视，仿佛只要陶鱼点头，他就能大笑起来，然后骂一句滚出去一样。
其他的工作人员侧目看向陶鱼，脸上带着看别人笑话不嫌弃事大的表情，没一个人来制止这种明目张胆的羞辱。
那些陪同孩子来测试的家长，不知道受了什么鼓舞，看向陶鱼时眼中都带上了些许怜悯，更多得则是自豪。
“哎呀，怎么可能有人的测试结果这么底？”
“我家80岁的婆婆，测的值还是2呢……”
只有那些还带着懵懂的孩子，看向陶鱼时的眼神带着疑惑和点点的善意。
陶鱼气笑了，她就说不能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多期待一份吧，果然又遇到了这种奇葩。
“有规定说以前得1分就不能参加测试的吗？有的话请出示给我看？！”
反正考1分的是陶瑜，又不是她！凭她上个世界都能考上211的小脑瓜，怎么也不可能考个1分出来吧？！
看她考个好成绩，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男人惊讶地看向陶鱼，他还以为会看到这女人羞愤离开的场景呢，没想到是个厚脸皮。
“要测试也行。先交个场地、机器、人工使用费，就1万吧！交了再去测试！”
男人的话轻飘飘地落到陶鱼耳中，却差点把陶鱼气得原地爆发，又听到油头男旁边的女孩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测试一分，不会是个傻子吧？！这种贫民窟的人活着就是浪费资源，怎么不早点去死！”
陶鱼直接气得说不出话，烦躁的情绪反而一下冷静下来不少。
大概，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病着的，本来就不正常。
她的惯性思维，让她还留在以前那个平和的世界的思维模式，在这个世界，大概行不通！
可具体要怎么做，陶鱼一时半会还没理出头绪。
“还是那句话，交钱可以，先把相关的制度摆在我面前，不然我有权向你的上级反应你乱收费的行为。”
陶鱼平静地说道，心里对这个主意却并不怎么看好。
蛇鼠一窝，有这样的属下，上级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这条路走不下去，她之后该怎么办呀？
去找游希吗？
陶鱼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张邪气俊美的脸，她离开时，他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好像能解决她困难的样子。
“规定没有！龙渊会长就在四楼办公，你现在就可以上去反映情况！”
油头男傲慢地抬起下巴，指了下楼上，“你这种人，估计连会长的面都见不到吧！”
陶鱼放完狠话就有点神游天外，忽听到龙渊这个名字，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搞什么？苏文男主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家伙不是龙氏集团的总裁吗？
和试睡师协会什么关系？！
这一刻，资深倒霉蛋兼炮灰陶鱼，为了安全准备忍辱负重，立刻从这里撤离，并发誓再也不出现这个协会方圆5公里的地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边重重落到陶鱼的肩膀上，熟悉到让陶鱼头皮发麻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测试要交钱？你该不会是看不惯本大爷，故意为难我的地下情人吧？！”
说着，一叠厚厚的足有一万的纸币，擦过陶鱼的耳尖，重重砸在油头男的脸上。
陶鱼僵硬地扭动生锈的脖子，回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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