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五十五、只是“海阔天空”怎么够生存？
（总280）
坐在元帅这个位置，常司运逐渐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听到“纵横宇宙”这四个字时，内心也是心潮澎湃的！
在历史上，说出“海阔天空”这四个字，总会让人感到心胸为之一畅！但是到了近一百年，这四个字能让人联想到的场景就显得太狭小了。只是“海阔天空”怎么够生存？
他将身子后倚，头仰放在沙发背上，微眯起眼睛望向浩渺星空，不禁幻想起退休后自驾着载人航天器自由自在地做星际旅行的美好愿景……
幻想了一小会儿，他的思绪马上回到很现实的问题。坐直身子对司命说：“不久的将来，各国必然要发射许许多多的卫星。你将塔建的太高，无疑会影响到各国卫星的运行轨迹，将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你弟弟我只是区区的一国元帅，恐怕不够力替你扛住所有。”
“以后是需要发射比战前多无数倍的卫星，但那么多的卫星必须盯着咱们自己的这颗‘星球’看吗？”司命眼睛亮晶晶地问回去，“以后再发射的卫星，更重要的作用是观测其它行星甚至是恒星吧？”
司命继续兴奋的走来走去，甚至是手舞足蹈，“咱们就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只要想互联互通，方法多的是吧？你当初沉掉北方七岛时就说过——让挡路的岛消失，以后可以在需要的地方建新岛。建岛比建我这样的塔容易多了，让岛上多座发射塔也只是捎带手的事。对吧？”
常司运的耳朵听着司命说话，脑袋里在想着：“对呀，战时各国都培养出许多魔力值不错的魔法师，战后一样可以发挥很大作用。比如主持传送阵……百废待兴的其中一个意思是——可以制定新的规则，没必要什么都沿袭过去。无论魔法与战争，本来就更适用于和平而不是战争。”
司命没有听到司运的回答，以为自己还没说服弟弟，继续道：“我建的这座塔，让它再多担一项发射塔的功能也很简单。而且，只要我建起这第一座塔，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人去建第二、第三、第四座……你信不信？”
“我信。”司运点头，随即又皱眉，“但我更清楚——为了实现你的梦想，我得帮你解决现实中的无数麻烦。”
“小七，”司命叫出弟弟的小名，“你认为，咱们身体里的厌氧菌，从生到死走一遭，知道它们赖以生存的人体，整体长什么样子吗？”
司运被问得一愣，随即心有灵犀地说：“你是说咱们人类就跟厌氧菌一样，从来没有从外部看到过完整的太阳系，更不要说银河系……
“咱们人类当然要比厌氧菌强的多。自古以来，咱们就喜欢干祖先没想过、没干过或者是想干却干不成的事……人生难得呀！老弟，”司命挨着司运坐下，伸手搂住他并拍拍他的肩，“我至少想去咱们的这个太阳系之外，看看它整体长什么样……你不想吗？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对不对？”
司运自然是想的。有些时候，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孪生哥哥。比如说现在。
但有个爱做梦的哥哥，他就必须当个更务实的弟弟。司运也不推开哥哥的手，就在他臂弯里扭头对他说：“来之前我与伊隐确认过，这座塔不管建成什么样都是你的私人财产。可它占用的土地是属于国家的，你要交租金。我怒怒力，也许能为你交涉到更多的土地，但你付得起租金吗？”
“租金？这个……”司命没考虑过钱的问题，挠挠头问，“我需要付多少？”
“你将成为‘生命银行’的高层，同时拥有一份高薪。可据我估计，你需要的占地面积太大！那份薪水不够付租金的。”
“那怎么办？要不，让这座塔归国有吧，我顺理成章的成为公务员。”司命自以为聪明地说，“这样我不但不用付租金还能再多领一份工资。”
“绝对不行。”司运一把推开哥哥的手，“过分的无私，只会让你大祸临头！”
司运拉开点儿距离看着自己的哥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哥，建这座塔所要用掉的魔力只能由你自己支付，以现在的科魔国，就算举全国之力也是付不起的。
“各国共建的‘生命银行’正值创立之初，生命、魔力，都要逐渐被换算成钱。你一下子无偿捐献那么多，将扰乱所有的秩序！”
“那我付不起租金怎么办？”
“你怎么会付不起租金？”司运被他气到无力，“你哪怕只是做一些护身符去卖，也能赚到不少钱吧？”
“你说的对，我可以卖护身符赚钱。”司命连连点头。
司命捏了一下眉心，感到有些头疼，“你跟我要人才，我首先把苏屠推荐给你吧。”
“苏屠？苏屠是谁？他是哪方面的天才？”
“苏屠不是天才。他是我的战友，更是个难得的好人。”
“啊哈？”司命一脸茫然，“我身边缺好人吗？”
司运很想说：“你身边的人，包括我在内，到底哪一个算是真正的好人？”但是他没说出口，只是耐心地为哥哥分析，“苏图是个懂经济的好人，伊隐也懂经济，却算不上是个好人。你想建成这座塔，首先得有个可靠的人帮你理财。否则甭管这塔能不能建成，首先你会变成赤贫的‘白骨法师’。”
“没那么严重吧？”
司运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争辩他到底是不是个财务白痴，继续往下说：“苏图不但是个真正的好人，还是个很有福气的好人。这十年来，我身边的战友几乎都牺牲了……”想到在和平到来之前死于“□□”的无数战友，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唯有苏屠每一次都刚好躲过必死之局。
“现在和平了，我希望他这个好人能继续有福气。我把他送到你这儿来，希望能成就一段傻人有傻福的佳话。”
单纯如司命也听懂一些司运的言下之意——山埋伏、水埋伏，云埋伏、雾埋伏也比不上官场埋伏、人心埋伏。司运不愿意让苏屠折损在和平之下的暗潮汹涌中……
“好吧，我一定会与苏屠精诚合作，在建塔的同时，尽可能的合理合法的多赚一些钱。”司命拍着胸脯说，“你将是我的遗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我可不敢期待能比你这个‘强制剥夺’型魔法师活的久。”司运又冲司命翻了一次白眼，“不过，我这个元帅只有死工资可拿，退休后的退休金也是能算得出来的。所以确实需要你帮我多攒些旅游资金。那样，等我退休之后，才能真正自由自在的去纵横宇宙！”
“这没问题，就交给我吧。”司命再次拍响他单薄的胸膛。
看到司命瘦到异常骨感的手指以及手腕，司运凝目观察他的气色，“哥，你的脸色太白了，是不是太累了？你的心脏有问题……可别真搞成出师未捷身先死。”
“呸！呸！少乌鸦嘴。你哥我这是肤白貎美！”司命摸摸自己的脸说，“你忘了吗？你哥我可是最好的病人，从来不会忘记按时吃药，所以完全没问题。”
司运伸手握住司命的手腕，感受到随时都能折断的脆弱……他并不相信他说的没问题，口中却说道：“既然没问题，咱们就来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咱们一直谈的，不都是正事吗？”
“伊隐要找你共商创建‘生命银行’的事，却完全联系不到你。这是怎么回事？”司运一脸正色地问。
司命也露出说正事专用脸，“我不是不跟他联系，而是在做准备。如果我提供不了他想要的，见面也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做什么准备？”
“尽量公平的量化生命，并且编写《生命使用手册》的第一版。”
“你准备好了吗？”
“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了。”司命的手中多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司运，“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去完善去修改去细化吧。”
司运翻开小册子，第一页第一条写着：一公顷纯净的“七日荣归”所能产生的魔力，相当于人类一秒钟生命所能转化的魔力。
这第一条就让司运困惑，“‘七日荣归’不但能将吸收到的生命力转化成魔力，本身也能产生魔力？真的吗？”
“是真的。而且每一株‘七日荣归’所能产生的魔力完全均等。只是过于微量，对于大多数魔法师来说根本无法利用，可以忽略不计。你如果有时间能静下心来去感受，一定能感受得到。”
“好吧。那你又是怎样计算出一秒等于一公顷的？”
司命与司运四目相对，司运看着哥哥的眼睛——左眼慢慢变成了绿色，右眼慢慢变成了蓝色。
“你一直知道我的秘密——当我的左眼变成蓝色时我能看到过去；当我的右眼变成绿色时我能看到未来。”
司运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是过去还是未来告诉你——一公顷‘七日荣归’的魔力=人类一秒钟的生命？”
“都不是。”司命眨眨眼让双眼重新恢复为黑色，“我从不想追溯过去，我看到的历史都是随缘的；我也不愿窥探未来，预测未来的能力，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不打算启用。”
听到哥哥说这个不想那个不愿，司运的心中也难免有了些嫉妒，“我也不计较过去。但是可以预测未来的能力你为什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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