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少年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他看见何疏手中的锦盒瞬间燃起烈焰，很快便燃了个干干净净，化为飞灰消散。
紧接着转面向他，一步步靠近道：“可惜了，若非药阁出错，师尊应该已经如愿以偿地将这孩子给拿掉了吧？”
明知退也没有用，可林玄知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倒退，似乎只要何疏走不到他的面前，他就是安全的。
“您应该庆幸上次没有成功，不然便不是被徒儿锁住手脚这般简单了事。”何疏突然将两指笔直立于嘴前，薄唇微动。
下一刻，林玄知便感到手脚上的金链子开始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当场跌坐在地，两只脚踝与两只手腕都被金链子的重量死死扣在地上。
由于双腕是被金链子缠在背后的缘故，被这么扣在地上的结果是，后腰压着双手，躺也躺不下去，只能用小臂勉强支撑住上半身，眼睁睁地看着何疏走到他的跟前。
“这件事本来徒儿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让徒儿知道了，那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何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得他是一阵心里发慌。
隐约间，喉咙好像又痒了起来，也是巧，何疏刚刚放完狠话，他就难受到压抑不住地开始咳嗽。
也就在他刚刚开始咳的功夫，前一秒还在居高临下大放厥词的何疏，下一秒便迅速蹲身在侧，重复着先前的作为恢复了金链子原本的重量以后，直接将他从地上给拦腰搂起。
那眉目凝重，嘴里则是念叨着：“不是刚喝过药吗？怎么会反复得这么快？”
林玄知被搂起后，一边咳着，一边搂住了何疏的脖子。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就是个傻子，他也看出来了，似乎只要他开始咳嗽，何疏就会变得特别紧张，且中断一切威胁以他的身体为先。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这其实是个机会？
这么想着，哪怕已然咳到了面红耳赤，林玄知也仍然坚持开口道：“是为师不好……又惹你生气了……”
【叮！主角何疏黑化值下降1%，当前黑化值为71%，恭喜宿主成功减负。】
“先别说话。”何疏搂着他，健步如飞地往回赶着。
好像管用？林玄知一边咳一边细细思索着，继续道：“药阁的事情……是为师一时糊涂，原谅为师好不好？”
【叮！主角何疏黑化值下降1%，当前黑化值为70%，恭喜宿主成功减负。】
“好，徒儿原谅您，求您别再说话了。”何疏心急如焚，上一世恍若历历在目，那咳到满手的鲜血，那静卧在他怀中近乎奄奄一息的孱弱身躯。
他到底应该拿他家师尊怎么办？他又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他家师尊好好地活下去？！
【叮！主角何疏黑化值上升5%，当前黑化值为75%，友情提醒，若黑化值达到80%，将触发对宿主极为不利的剧情。】
本来还在斟酌着再说点儿什么降低黑化值的林玄知，被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惊到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
不是？怎么突然又涨了？这个黑化值这么不稳定的吗？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路，他都不敢再吱声了，就只是窝在何疏的怀里默默咳着。
半晌，房门推开，他被放回了榻上，何疏解开了他双腕上的金链以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躺了下去，随后迅速夺门而出。
听到关门声的下一刻，林玄知顶着咳嗽急忙道：“破系统，快出来！”
【有事说事。】
“你是不是在坑我！为什么他说我不能晒太阳！你却给我提供晒太阳为解决方案？”林玄知真的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他质问系统的心。
【方案正确，无需质疑。】
“那我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主角的？”林玄知气结，他现在怀疑，他会在咳死之前，先被气死。
【主角所言与本书剧情相关，系统方案并不考虑剧情。】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科普一下剧情？”林玄知声嘶力竭。
【检测到宿主当前困境为：对剧情一无所知。提供解决方案为：将主角何疏的黑化值降低至10%】
“……”林玄知突然感觉挺无助的。
总觉得，把黑化值降低至10%，了解清楚具体情况以后再去晒太阳是稳扎稳打，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去晒太阳就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就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主角的这个黑化值有点难降？”林玄知委婉道。
这岂止是有点难降？简直是一路稳定攀升，一天还没过半，就已经从61%涨到了75%，相信一天破百指日可待。
【提问：主线任务是什么？】
林玄知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再才过去了半天，还有印象，答道：“引导主角回归正途？”
【那么请问宿主在做什么？】
“……”好吧，他确实只是一味在向主角示好卖乖，而忘了引导回正途的本质？
【若宿主的目标错误，不仅仅是到不了终点，还会距离终点越来越远。】
就这么咳着咳着，他突然感觉，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涌了上来，一只胳膊撑起半个身躯，向榻边转过脑袋，并只手捂住嘴巴。
随着他的一阵剧烈猛咳，房门被推开，略一抬眸，正好对上何疏那张凝重不减半分的如画容颜，再一垂眸，所见是白皙修长的五指间，鲜红遍布。
手掌随着心口的起伏开始微颤，坏了，这副身体该不会是得肺痨了吧？
而何疏已是快速来到了床榻边，先将药碗放上床头，取来一方锦帕帮他将手掌上的鲜红擦净，再搀着他半坐起身子，最后才从床头端回药碗。
如同之前那般，舀起一勺吹了吹，便递到他的唇前。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林玄知迅速张嘴，乖乖将这一勺汤水咽下。
顿时，苦涩在口腔间炸裂，他的表情也无法控制地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怎么会这么苦？明明之前没这么苦才对啊？
又或者，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特殊，让他根本就没功夫关注这药到底苦不苦？
但是何疏的第二勺已经喂了过来，没办法，只能咬紧牙关，一勺一勺全都咽了下去。
直到一碗药见底，他苦到整个人都快要抑郁的时候，却看到何疏如同变戏法般，拿出了一颗枣，同样递到他的唇前，面色比起喂药之时要柔和许多，用着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轻声道：“来，师尊，吃了就不苦了。”
林玄知只是迟疑了那么片刻，便将嘴张开，任由这颗枣被推进去，而跟着一起进去的，还有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疑惑着不敢轻举妄动，喂枣就喂枣，怎么还将手指一起喂给他了？这货想干嘛？
不过也就两个呼吸间，那手指便抽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何疏将那根手指放进他自己的口里尝了尝，随即面色微变道：“是苦了些，因为临时加重了一些剂量，所以没考虑到这方面，是徒儿的疏忽。”
林玄知适才愣愣地咬破了口中的枣子，随着轻微的咀嚼，丝丝如蜜一般的甜开始在口腔间扩散开来，苦味被覆盖消失后，连整个人都莫名舒缓了不少。
而就在他已经将口中的枣子嚼烂了，准备吞咽的时候，猝不及防间，他的唇被再度附上，瞳孔微缩，唇瓣在错愕间被撬开。
因为双手的自由，所以下意识地想要去推开，却被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双双钳住，就连后脑勺也被牢牢摁住，无法逃脱。
林玄知无声抗议着，任由口中的枣碎被夺走，结果都夺完了还不肯放过他，如同固执的老伴儿非要另一半给点反应一般。
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快点结束，林玄知不得不配合起来。
本以为乖乖喝药就没事了，却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他乖不乖乖喝药的问题，而是只要对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
他真的觉得，他的接受能力很强，这才第二次已是波澜不惊，乃至熟能生巧，化被动为主动，一改被予取予求的颓势，反守为攻。
他是这么想的，不能各方各面都被这小兔崽子压着吧？总要在某些地方给这崽子一点颜色瞧瞧，知道他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
结果就是，何疏放开他以后，捂着自己的嘴满面彤红，他则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看着对方，笑话，本子和小电影是白看的吗？
何疏也很错愕，因为他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只是在一点点学习尝试，却没想到，本来应该比他更不熟的师尊，突然之间熟透了，熟到直接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如何？可满意为师的伺候？”林玄知还不忘调侃一番。
但他似乎忘了他现在的真实处境。
何疏很快便恢复过来，并直接翻身上了床榻，蹲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之前，用一抹晦暗难明的目光注视他，缓缓道：“不知师尊其他地方伺候人的能力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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