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定歆霎时间气性全消,整颗心变得温软焦甜,如烤棉花糖一般。
她一把拽过他衣襟,踮起脚,仰脸吻了上去。
她咬上他的唇瓣,贝齿揪扯住他唇角软肉,报复性地用力。他疼得喉间溢出一丝轻哼,下意识反守为攻,缠住她的软舌,吮吸一口。
钟定歆因此被迫和他更加贴近一点,察觉到他的攻势,气得抬脚。
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上他运动鞋的鞋面,还碾了几下。
他于是放弃抵抗,全凭她意志的,逗弄自己。
手中的伞早已被他甩落在地,雪愈发有飘大的趋势。
秦作絮指节微张,手掌悬于钟定歆脑后,避免雪花落进她衣领。
直到钟定歆舌根酸胀,才缓缓松开他衣领,顺势又圈上他的脖子。
“你都没回我消息。”她脑袋贴在他胸膛,声音骄横又委屈。
秦作絮指节一弯,轻抵了下被她咬破的地方:“所以这算是惩罚?”
她抬头看一眼,睫毛扑朔两下,得寸进尺地说:“哪那么轻易。”
他低笑:“这还不行?”
“你说呢?”她反问。
他思考一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还真想发落我?”
“嗯。”甚至,她从他怀里露出头,挑眉看他,“我还想现在就要。”
热恋期的女人,都会像她这样吗?
还好这里没有她的下属,要是被他们瞧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小女人姿态,恐怕要大铁眼镜了。
钟定歆一边鄙视自己,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变得这样黏糊唧唧,一边又觉得,这种明确对方会无条件宠爱自己的感觉真好。
她下次还这样。
秦作絮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耳根在一点点发烫。
他们这会儿还在学校门口,刚才不觉得,现在想想,他们的说话内容,多少是有点少儿不宜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解释自己没及时回她消息,是因为着急拿伞来见她。
钟定歆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想真生他气。
尤其,借着路灯,他那耳朵真的快要红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纯情和风流可以转换的如此丝滑。
她搬来台阶,说:“不是说要约会吗?到底去不去啊。”
“当然去。”秦作絮下了台阶,捡起伞,重新撑回两人头顶,在手机软件上打了辆滴滴。
保安室里,看着校门口的监控,刚才还一脸乐呵呵的大叔,此刻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直至两人面前停下一辆车,潇洒离开,徒留他一个人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彻底凌乱了。
......
秦作絮先是带钟定歆去了她之前提过,想吃却很难预约的那家餐厅吃饭。
统一换上的圣诞装扮,配合着背景悠然圣诞R&B歌曲,让整个餐厅充满了浓厚的圣诞氛围。
一场极具格调的晚餐结束,之后他们又转场,去了迪士尼小镇。
晚上八点半,圣诞烟花秀准时在空中绽放。
一道道银舌层出不穷地钻入云层,炸开成花,又散做漫天星。
冬雪依旧在下。
雪花薄薄一层,铺满了整条街道、房顶、树木和植被。
他们驻足于这梦幻绚丽,琼枝玉树的画框之中。
周围人在欢声笑语,钟定歆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回望她这三十年人生,即算有家人在侧时,也无时无刻不觉得形孤影孑。
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幽僻的山谷。
鲜少人路过,路过也无痕。
每一步走来,她仿徨又坚定。总怕麻烦了别人,也总怕叫人看轻。便只能坚定了步伐,决心一往无前。
而现在。
钟定歆看向秦作絮,吸了吸鼻子。
第一次庆幸那时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她心血来潮,为他短暂停留过。
秦作絮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脸也看她,无声询问:想走了吗?
她眼睛亮盈盈的,笑着摇一摇头。
他于是没再说话,只把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大衣口袋里藏了藏。
烟花秀结束以后,他们没打车回去。钟定歆突发奇想,想坐一次上海的地铁。
路上路过一家卖热红酒的餐车摊,钟定歆停下来看了会儿,问秦作絮有没有喝过。
秦作絮说:“没有。”
正好她也没有。
于是她和想收摊的老板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五块两杯的价格拿下。
从老板手里接过来,钟定歆抿了一小口。
红酒的酸涩被香料和水果的香甜味中和,口感柔和又温暖。
她示意秦作絮也赶快尝一口,然后眼神亮晶晶的,期待他的认同。
秦作絮也喝一口,不负所望地说:“好喝。”
“是吧!”她瞬间笑开。
他没忍住,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热红酒很暖胃,捧在手上,两人很快就喝完了。
又转过一条小道,钟定歆想起他的酒量,问他:“你醉了吗?”
秦作絮说:“我没有。”
他又问她:“你呢?”
钟定歆一副他看不起她的小表情:“当然没有。”
他问:“那要不要亲亲?”
她欢快地说:“要!”
秦作絮于是拉过她,隐进无人的花圃,俯身吻上去。
他吻得很深,闭着眼睛,鼻子贴着鼻子,舌头缠绕她的舌头,含着她不放。
手圈在她腰间,收紧再收紧。
直到快要窒息,他才堪堪停下来,气息喷薄在她脖子上,湿热又厚重。
钟定歆也伏在他的身上平缓呼吸。忽然她抬头,突发奇想地问:“要不要跳舞?”
他愣一下:“你会嘛?”
“我当然会。”她眯起眼,被小瞧了似的。
他莞尔,意有所指道:“我怕你踩我。”
钟定歆想起在校门口的那一下,眨一眨眼:“我那是故意的。这次不了。”
秦作絮于是搂上她的腰,跟着她的步伐动了几步。
四下很安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他们的身后是鲜花,不远处亮着一盏盏街灯。
没有音乐伴奏,两个人的舞步却丝毫不乱,在这满地银霜下落下一个个轻悄的脚印。
昏黄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交织在一起,美好的像在梦境。
-
之后,钟定歆在上海彻底安定下来。过年期间也没回香港,毕竟她觉得自己在哪都没差。只在大年初一,给远在彼岸的家人发了一条祝福短信。
在下午,她收到了回信,然后就再没有然后。
秦作絮倒是回了家一趟,只不过还没待上几天,就借口忙论文的事又回了上海。
年后,钟定歆和崔与扬签了投资协议书。
A轮融资之后,云扬公司逐渐起步。
四月,天气回暖,钟定歆去了南京出差。
秦作絮的论文顺利交稿后,暂时也没事干,就整天泡在了公司实验室,只时不时和她煲煲电话粥。
钟定歆出差的第三天,他们在手机里吵了架。
起因是,秦作絮即将毕业,要不了多久,他就得从学校搬出去找房子住。
他委婉和钟定歆提过几次想要同居,最后都被她以如果这样的话,他的通勤时间会很久给拒绝了。
他有些委屈,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知道那不是她真实的理由,否则如果只是通勤问题,他们有一百种解决方式,而不是直接拒绝他。
崔与扬过来找他的时候,秦作絮还站在休息室里纠结。
崔与扬扒在门框上,招呼他:“走啊老秦,吃饭去。”
秦作絮无心地在手机上滑来滑去,敷衍道:“你先自己去吧。”
崔与扬看出不对,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你?”
他猜测道:“听维恩说,你上午心情就不太好。是在烦电池的事?”
秦作絮:“......”
“可以啊你。”崔与扬锤了下他肩膀,满脸欣慰,“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就有过劳死的潜质了嘿!”
“......”
秦作絮懒得搭理他这副欠揍的样子,可转念又想到他那些浩浩汤汤的情史,就把跟钟定歆吵架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结果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俩眼睛一提溜,是张口就来:“这还用想,她就是单纯不想对你负责呗,怕你赖上她。”
这下,秦作絮连眼皮都懒得掀了,抬手赶他:“我就多余问。走吧,赶紧吃饭去。”
......
两秒后,崔与扬瞅他一眼,问:“那你咋不动?”
秦作絮冷冷开口:“我是说,你赶紧和维恩去吃饭。”又补充一句,“别带上我。”
“......哦。”崔与扬无语至极,半晌,他加重语调,“哦!”
“......”
崔与扬深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不好多掺和。只是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秦作絮沉默着。
崔与扬在委婉和直白之间纠结许久,还是说:“那姑娘挺拜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像她们这种,上头的时候,能跟你短则。等感情淡了,你要是还死缠着,不定觉得你多烦呢。”
末了,他提醒般说道:“你们也快在一起大半年了吧。”
感情淡了......
尽管秦作絮觉得他在胡说,可一但产生这样的想法,心还是猛地一痛。
从小到大,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只有成绩。
一路循规蹈矩的,小升初,初升高,到大学,再到研究生。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虚荣的人。
就算家庭条件比不上别人,也只会促使他更加努力的去提升自己。
可某天,因为一个人,他的虚荣心开始无限膨胀。
于是和她相处的每一天,借口撒下的谎,都会增加他的恐惧。
怕如果哪一天崩盘了,她眼中的爱意会迅速消退。
所以那时,在他终于做好准备,向她坦白时,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想过,她不在乎。
那现在呢,是不是,还是不在乎?
才能不管他提过几次,她都可以不在乎他感受的,拒绝。
秦作絮看向落地窗外的碧海蓝天,心烦意乱。
崔与扬见状叹了口气,拍一拍秦作絮的肩,言尽于此。
-
钟定歆从南京出差回来,落地上海时已经是半夜。
回到家洗漱一番,她跟秦作絮简单报备了声,连回信都没等,到头就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钟定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秦作絮没有回她消息。
这在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他们的每一次聊天,几乎都是秦作絮结的尾。
但心念一转,钟定歆也能想到原因。
只是对于她来说,他们这也不算是吵架,只不过彼此的语气都算不上好而已。
想了下,她决定服个软,发了个卖萌表情包过去。
接着打字:嗨,帅哥。
帅哥很高冷,回:。
她撇一撇嘴,坚持不懈:这周末有空吗?
帅哥继续高冷:怎么?
她回复:想邀请你和我一起city walk。
又补充:高跟鞋走烂的那一种。
帅哥:。
她装作没看见,依旧好心情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思南公馆附近见,一起brunch。
帅哥没继续回复,不过钟定歆也不担心。
之后她窝在家里,休整了一天。
第二天,钟定歆穿上了她前段时间新买的春日小裙子,打扮好后出了门。
到思南公馆时,她一眼就瞧见到了秦作絮。
少年站在梧桐树下,衣角被春风掀起,鼓鼓作响。他一眼望过来,温度适宜,一如往初。
钟定歆眼睛笑起来,小跑过去,问:“你到很久了吗?”
秦作絮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们走吧,我也快饿死了,先找个店吃饭去。”她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
吃完饭,沿着梧桐大道,听鸟雀啁啾,他们一路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走着。
钟定歆见他都不怎么说话,就摇了摇他手臂:“怎么啦你,一直闷闷不乐的。”
秦作絮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有时候觉得你很像云。”
钟定歆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是夸我又软又白?”
秦作絮摇头:“是说你形状很多,飘忽不定。”
总让他觉得,抓不住她。
钟定歆抬头看一看云,又看一看他,眨巴眼睛,问:“有吗?”
秦作絮点了点头:“嗯。”
他说:“你知道顾城的《远和近》吗?”
“啊?”
他抿唇:“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那怎样才能和你近?”钟定歆问。
秦作絮浅笑,说:“我也不知道。”
半年多时间的相处,钟定歆当然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没答应你和我同居。只是因为,我不想,我们的关系绑定的太过紧密。”
他微怔了下,然后示意她继续讲。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距离产生美。”钟定歆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或许也需要独立的空间,才能让自己的心不过分拥挤或空虚,保持稳定的平衡。”
秦作絮不知道她这样想,看着她说:“我以为你随时准备好和我交割。”
“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有些讶然,气呼呼地拉高他手腕上的皮筋,用力弹了一下。
秦作絮被她轻易抚平了糟乱的心情,不顾手腕上的疼痛,牵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钟定歆笑他太傻,又有点为他心酸。半晌,她凑近他,用他的手揽过自己的腰:“我离你近点,比看云还近。”
秦作絮笑起来:“这么近,我俩怎么走路?”
“不能走吗?”
“能倒是能,可你不是说要把高跟鞋走到烂?”
她把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笑嘻嘻:“对呀。”
他佯嗔地叫她名字。
她说:“怎么啦,秦同学?”
四目相对,两个人笑作一团。
他们踩着梧桐树影渐行渐远,如此春光,原来人间四月天。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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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影后姜南蕴平生只参加过两次综艺。
头一次,是她初入娱乐圈,经纪人把她塞进了一个乡村慢综。
录制接近尾声,衣服洗旧的少年眼尾泛红,恰到好处的露出雪白脖颈:“姐姐,我会很听话。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姜南蕴饶有兴趣,戳穿他:“你是在装乖吗?”
少年一脸被误会后的无措,几乎哑声:“我没有。”
姜南蕴轻笑了下,递出一张纸巾,没说她前两天看到了。
借着月色,少年眉眼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要多次接济他的女孩别再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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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她新戏杀青,没出戏,差点强吻了剧里的男二,剧外的顶流韩熠钦。
连着在热搜上挂了三天后,惹不起他的疯狂粉丝团,姜南蕴选择和刚从国外读书回来的沈随参加恋综辟谣。
眼见沈随在节目里勾得女嘉宾春心涌动,让其他男嘉宾恨得咬牙切齿。
姜南蕴私下警告他:“沈随,安分一点。你这样很没意思。”
沈随白色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水珠从湿发尾尖滴落,顺着耳根隐入胸间。显然是刚洗完澡,就被她从房间里拽出来了。
他拽着姜南蕴的手,去解他腰间的带子,笑得顽劣:“有没有意思,姐姐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沈随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么烂了。
他其实不太在意。
“所有的蝴蝶都是失落的火焰,所有的山都是烟。”
——菲利普·雅各泰《在冬日光线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ity w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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