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王教授不在。”
她拉开了眼前那扇门。
一个粉笔头飞了过来，她淡定地向左躲避。洁白的“粉笔”越过她，击中了走廊的外墙。
......并在那堵墙上留下了一个坑洞。
“这次你是想要我的命吗？”苏井惊恐地看着墙壁上坑洞的痕迹。
粉笔攻击的发出者此时正坐在长桌的一侧，翘着一个懒洋洋的二郎腿。
听到苏井这么说，他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神情倨傲，嘴巴张开，似乎是又要展开一场说教。
“你已经迟到五十分钟了！新学期刚开始第一天，你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长此以往，组长伤心了、研究不做了、小组解散了——我们都得一起喝西北风。”
李牧喋喋不休地说着，言辞夸张，和他乍一看清俊斯文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打了一杯能量饮料放到苏井面前的桌子上，苏井伸出手想拿，却被他一个凛冽的眼神吓缩了回去。
苏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9：45，距离约定第一次开会的时间确实已经过去了50分钟。
“我是没有想到，都正式研究员了，还要早上七点起床。”她打了个哈欠，坐到长桌附近为她留好的空位上。
“对啊，以前早五晚十的生活还不够辛苦吗？我奶奶以前是豫地的考生，她看我起早贪黑的样子，跟我说，‘我本来以为我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够辛苦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卷’。”坐她旁边的钟小艺似乎对她的发言很赞同，抱着抱枕附和她。“苏苏，你说，卷是什么意思啊？”
“你迟到40分钟，你没有资格说话。”李牧一个眼刀飞过去，这下全场都安静了。
“纪泽远……他怎么没来？还有王教授呢？”苏井看着他旁边空空的座位。
房间虽大，一张长桌旁却只坐了他们三个。就连李牧发火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在偌大的研究室里回响。
“他告病假。从北区回来就高烧不退，估计是被传染了。”李牧说着，拿出人员登记板。考虑再三，还是在苏井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小对勾。
“生病？传染？”
“是啊，你没看新闻吗？最近在流行一种特殊的传染病，隔壁栋生物医学相关的小组都在加班加点呢。”他伸出右手指向窗外的那栋高楼，示意苏井。
“最近课程太赶，没来得及关注。”苏井有些心虚的回应着。
她这几天都在想着那些噩梦的事情，又要抓紧时间补上教材更新的历史部分，根本没功夫看新闻。
“班长，怎么咱们的消息不一样？我听说这不是传染病，是人类进化通往下个维度的钥匙。”一旁的钟小艺凑了过来，似乎很期待把稍显严肃的讨论氛围变成一个怪谈现场。
“我的消息来源是中央新闻，你的消息来源该不会是‘洛水志怪’吧？”李牧白她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奶奶亲眼见证过的。我们家附近已经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小张，本来在洛水的电子厂打工，某天厂里安排了一个北区的员工旅游，旅游回来，他就开始发高烧了。40度的高烧，要不是现代人医学技术发达，他早就过去了。”说到这里，钟小艺压低了声音。“据我奶奶跟我说，他烧完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能徒手爬上一栋楼！”
“我小时候也可以。”苏井淡淡的插了一句。
“那可真棒，他就是这个时代的新蜘蛛侠。”李牧阴阳怪气的附和着，随即看向苏井，“哦，你也是。”
“他的体能增强之后，每天还在房间里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成神啊什么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之类的。”钟小艺仍旧不受打扰的说着，仿佛已经适应了他们二人的扫兴。“我奶奶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高烧、精神失常……那他情绪激动吗？”苏井想起在告示栏看到的那则公告，有些疑惑。
“这个我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都说这些话了，情绪应该还挺激动的吧？”钟小艺认真地思考着，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
“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我怀疑他动漫看多了。”李牧仍旧对这些像民间传说一样的东西不屑一顾，他把手里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分四份挨个发给了苏井、钟小艺，在没来的迟暮的位置上也放了一份。
“喏，这是接下来的课程文件，都看看。记得录到你们的盒子里。已经不是训练阶段了，上课可不是组长在上。”
“真周到啊，班长。团队精神！虽然老纪在家里养病，但是他的份不能丢~”钟小艺忍不住打趣他，话说到一半，门咔哒一声。
王教授来了。
王教授，全名王忠，苏井好几次想私底下叫他王中王，都被钟小艺拉住了。
“你要是习惯了，哪天脱口而出，你就完了！”
身型高大的中年男人甫一进来，研究室的气场就冷凝了不少。他摘下头上的黑色卷边帽，脱了外套——那同样是一件卡其色的、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风衣。与初见面不同的是，上面星星点点的锈红色已经消失了。
李牧站起身来，鞠躬说王教授好。苏井和钟小艺也急忙站起来。
王忠点点头，坐在了这张长桌唯一的导师位上。
他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公文放在桌面上，还有一袋被封装在透明袋子里的不知名物质的碎片，以及——四管似乎是用于采血的管状物。其中一管是满的，里面的血液散发出暗红的光泽。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他开了口，严肃的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
“好消息！”钟小艺抢先发言，王忠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
“好消息是，恭喜你们三，一共四位学员，通过研究所的层层选拔，成为了特殊研究调查组的正式研究员。”
“坏消息是，今天是你们开展研究工作的第一天，其实应该教你们一些紧急应对措施的。包括一些……规则。”
“但是很不巧，第一个任务来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透明袋子，站起身，开始把桌面上散落的打印稿一张一张地贴在白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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