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口的事情中断了,顾素衣跟傅容雪说何值不也是徐家口人吗?
傅容雪却道何值虽然跟杨明相熟,但是要从他嘴里挖出来事情,比登天还难。
顾素衣好笑问,我看那何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姐不是被说过很多次不配当皇后吗?
怎么你也怕?
傅容雪说还行,他待我如亲生子。
顾素衣好笑到不行,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了,他为傅容雪的这几句话觉得不值,慌张打断他道:“什么亲生子?是亲生子还背叛你?我看他就是只蠢钝的猪,就知道假清高,不是他与傅宣合伙搞你,你何至于跟姬方闹翻?”
“狗东西,我只想弄死他!”
傅容雪脸色不好看,他看了看顾素衣,又听顾素衣骂了一通,才说:“可还是得去找何值,杨瑶的事情他知道得比我们多。”
·
“我不许你再跟顾素衣来往,我已经苦口婆心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他闹得只会让你家破人亡!你是听不懂还是脑子进水了!”
“你家现在你看看!这是个什么样子,你爹爹为朝廷效力了几十年,你难道也要跟你爹一样,弄得整个傅家不得安宁,你要让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气死吗?!”
“你敢问我徐家口的事?”“我不知道!”
顾素衣前脚还没踏进宁安府的大门,何值的嘶吼声穿堂而来,他感觉头发丝都吹起来了。
顾素衣脚步一滞。
啪!
巨大的鞭子声如夏天的惊雷,好似也打在顾素衣的脸上。
不论怎么说,何值脾气真的大。
顾素衣一直都很不敢面对周围人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个问题。
困难不在傅容雪自己,也不在他自己,而是其他人。
比如这个自小耳濡目染四经五书的大学士何值,为人刻板,他能毫无留情让傅容雪跪在冰天雪地中三个时辰,只因为他写错了一个字。傅容雪是何值最看重的学生,傅容雪在极度困难的时候是何值救了他的命,相当于是第二个父亲。
傅容雪对何值又敬又怕。
何值对傅容雪也是说打就打。
顾素衣不敢多停一步,下一杆鞭子抽上来时,他拦手抱住了傅容雪的身体,一股粘稠的血腥味涌进鼻腔,猫被抽死了,傅容雪拉着他躲到旁边去,带倒刺的鞭子抽进了旁边的柱子。
顾素衣看到地上全是血,何值脸色白到令人心惊。
何值甩下另外一鞭,顾素衣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何值深吸一口气,手中鞭子又绕了几圈,又道:“顾宛,你生性顽劣,不思进取也就算了,你是楼国人,我也不去计较,可你扪心自问,你除了给容二添麻烦外,你做过几桩事顺他心意的,你大哥是个无用之人,也惨遭你的毒手。你惹出的滔天大祸,自己从来反省也就算了,你容二哥哥来求我与陈千斡旋。你存的什么心当我不知道。”
何值眼睛瞪圆了,跟冒火似的。
顾素衣一双手勾着傅容雪的脖颈,埋他颈口,脸固执地往他颈口蹭了下,他道:“你就是瞧不起我是楼国人,瞧不起我母亲是青楼艺伎,可我母亲是楼国国主你也知道也不曾对我有过瞧得起的心思。你离开拥朝离开这个大学士的位置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无能!你清高自傲,你替顾刹来向我追魂索命我也不会奉陪。你们就欺负我没爹没娘,看我好欺负。”
他忽而转过头咬牙瞪着何值,恶狠狠道:“我存的什么心,我要是想,傅容雪老早被我绑到楼国当质子了,用得到你来跟我讲话?!上有无能的主,下有无能的猪!”
“不是你自己投靠傅宣的吗?你敢把罪怪到我身上?是你自己的错!”
傅容雪:“……”他是捂不住顾素衣的嘴的,
傅容雪眼看他怀中的顾素衣如炮仗一般输出,气得何值面色发白,简直快要昏死过去,他不有地紧了紧顾素衣的腰身,轻轻提醒,“不许胡闹。”
顾素衣眼睛亮了,他眯起眼睛看傅容雪,一双眼吊了棺材,满眼都是杀气。
他火速道:“这不是他自己的错吗,还打人,这是不要脸。”
何值被不要脸三个字刺得神志不清,他身体摇摇欲坠,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他伸出食指指着顾素衣道:“好!你说!我无能,我教书三十年,还从未见过你这般的无耻之徒,你、你、你……”
何值被气到心慌气短,脑子嗡嗡嗡地响,一脸后退了数步,无奈撑着墙喘气,一口接一口的。
顾素衣道:“你若是气,就把狗皇帝给宰了!不要将就,明明不喜欢傅宣还硬捧他,自个难受,也是自找的!”
他说完就把脸埋对象脖颈口,语气越说越轻,越说越无力。
他为自己这番辩驳感到一丝心惊肉跳,只好缓缓地紧攥了傅容雪的衣袖口,小声地在他耳边念:“对不起……我错了。”
何值扶墙,身姿如枯了多年,一朝被雷劈倒的大树,浑身都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垂暮气息。
傅弘业是他教过最好的学生,他出色到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五岁战场边关一战告捷,杀灭敌将军士三千七百三十余人。十七岁立为太子储君,跟他这位老师说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徐家口一事一定亲自督办,不会有差池。
他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傅弘业,就连顾亦寒都是苟延残喘。
何值的胸膛起伏,他摘下自己的乌纱帽,向□□着上天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拥朝今日所祸,匹夫怀璧其罪,上天不可恕之,不可饶之,我亦怨之。愿傅家先祖!原谅我这一回吧!”
何值扑通一声。
嘭!
他磕了一个很响的头,脑门摔出血。
何值坐回座位上,他摆手,说:“陈狗我来商榷,你们只管去查,一定要狠狠地查,重重地查。我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弘业,更枉为人师。”
眼见着顾素衣的脑袋还埋在看不见的颈窝处,傅容雪说:“你说得很好。”
顾素衣马上抬眸看他,似乎望见了傅容雪眼中的戏谑。
傅容雪觉得对方有点呆,特意停住亲了他额头一下。
亲完还不忘蹭顾素衣眼角,展颜一笑,闷闷地说:“回去吧。”
顾素衣闭眼享受着这份默契的、来自情人间独有的亲昵,傅容雪耳语道:“说嘛,你想什么呢?”
因傅容雪的声音跟他的脸一样,太过蛊惑性,顾素衣不自在地别开去,过了会儿才说,“我外公催我回楼国了,说……明日就走。”
傅容雪呆住,顾素衣呓语,“怎么总有这么多事?”
傅容雪的声音更靠近顾素衣耳边,几乎是贴着顾素衣耳畔说出来。
“有事才好,越乱越好。”
顾素衣憋不住突如其来的羞涩,脸烫呼呼。
傅容雪又道:“ 我不好。”
顾素衣狐疑盯他,“关我什么事!”
傅容雪挑眉,专注盯着顾素衣看,瞧了好一会儿。顾素衣被盯得眼神飘漾,心也跟着荡了。
“不陪?”
“……”
“就是陪。”
“好。”“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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