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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顾俨被吊在了城墙上已经有十五天。

第一天,宋老国主没有来。

第二天,宋老国主还是没有来。

第三天,依旧没有。

第四天,叶非吊了一会儿就把人放下来。

半个月后,宋老国主跟宋璇玑都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是顾素衣闻风丧胆的名号让他们真的顾忌了,还是其他怎么样。

总之,顾俨吊得高高,他心中乃一片荒凉,所谓墙倒众人推,没有在这个时刻比那一刻更加鲜明了。

报应迟早会来,那他救顾素衣到底是不是出于本心?

顾俨自己也迷茫了。

直到又是三天后,终于有人敲开了说叶盟的大门。

彼时顾素衣一身白衣,白皙纤长的手搭在亘古双绝的七弦古琴之上,身姿优美,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算计好的英显风流。

顾素衣中指压住琴弦,声音比琴音更冷然,他道:“既然来了,还怕暗算你?”

姚策款款而来,脸上的笑容邪肆俊美,他脸颊颤颤,也跟合计好一般。

“我可不敢,顾公子情深义重,为心上人退隐江湖,想当年琴艺一绝,如今好几年不见,更是精进。”

顾素衣哦了声:“精进?”

几道绳索已然对着姚策的脚踝捆绑而来。

绳子上有铁蒺藜,扎入骨头深不见血,想要破除必须忍受数倍的疼痛,姚策心知这东西的厉害,却不成想,今日便来调教他了。

姚策开门见山:“我来跟你交易的。”

机关自动退回,顾素衣的手还搭在琴弦之上,他开门见山:“我要你手下二百人手,你入我说叶盟。”

姚策没想到顾素衣狮子大开口,统共他暗中训练的人手才三百多一点,挖了一半走不算,还想差使他当奴仆?

“……?”姚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素衣一秒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答,他站起身,又说:“既是不愿,那便走吧,从前的交易作废,你父亲姚安的事情尽早放弃吧。”

姚策是为傅雪宁而来,他伸出手,挽留了下顾素衣,道:“雪宁,有没有事?”

顾素衣神色有些冷淡:“你问我?姚策,我可不是你免费的传话筒。”

话一出,叶非已经来了,他主动喊了声请吧,姚策便被顾素衣请出了说叶盟。

姚策心想顾素衣他妈的不是个人,心机深沉,能忍这么久,倒是小瞧了他。可傅雪宁见不到他也心焦,更不用说傅容雪凌若风根本见不到,姚策心中憋闷,烦躁,一直骂,这个该死的顾素衣,这个该死的顾素衣……

一想到自己会不会又是对付凌凛其中的一环,他就更加心里难安,哪知道顾素衣这阴人会不会提前跟姬方打招呼来算计他,姚策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加之顾俨半死不活的样子从他眼前掠过了,他还是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姚策心想,我把人家当疯子,人家把我当傻子。

他别开顾素衣的手,仍旧出牌,提醒说:“你就不怕傅容雪遭到傅宣的迫害?那凌若风你以为是什么轻松的角色吗?”

顾素衣:“随便。”

姚策气急:“你他妈的到底会不会说话?!我来找你是商量徐家口的事的!你把我当猴耍呢?!”

顾素衣:“……”

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把姚策气到屁股冒烟,浑身火气老大,恨不能立即将顾素衣给挫骨扬灰,他妈的!傅容雪到底是怎么在顾素衣手中活下来的?!

姚策越想越气,气得胳膊疼腿疼,可任他在这边张牙舞爪,心底问候了七八十遍顾素衣的祖宗,从十八代骂到自己有眼无珠,再骂到傅容雪个狗东西阴比玩意儿养出个比他本人还恐怖的鬼人。

顾素衣不为所动!

姚策道:“你让我做你手下,有什么好处?”

顾素衣很诚实:“没有。”

姚策抓狂:“你手下叶非知道你这么阴险毒辣吗?!他知道你其实手段残忍无情,你割人脑袋不要命,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有人对你忠心?!你他妈的是天上掉馅饼吗?!这叶非是傅宣的兄弟,你抵得过人家的手足之情?!啊?!”

“你除了一颗真心给傅容雪,人家傅容雪还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这么做,是显得自己很能耐,心胸宽广?得了吧你!顾素衣,你别以为让我入说叶盟我就会服从你,你有什么好的,是能帮助我替父申冤,你提出来我便要答应?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会答应你?!”

“我堂堂姚策,姚大将军之子,怎可入这江湖中最不入流的说叶盟?他姬方,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见色忘义,你以为我会心动?你一点好处都不给我,以为我会给你做事?”

“你别做梦!顾素衣,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上你的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替你做事。”

叶非惊呆了,他使劲使劲眨巴眼睛,眼神跟目光一度呆滞,眼珠子几乎不会转动了,他道:“你娘的神经病啊!让你入我说叶盟是让你把徐家口有关的东西都给交出来,什么替你做事不做事,你那二百人是让你去守住你爹的坟墓,你脑子抽风啊!脑补一堆什么东西呢你!”

“怎么那么自作多情,你也不看看你长那么丑,比不比得过大小姐。”

姚策:“…………”

他自作多情?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什么自作多情?

他眼神呆滞,目光如鹰隼一般,姚策回回碰到顾素衣就破功,他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抢我的人手,让我进说叶盟当你的小师弟的?你什么意思?你打我抽我是为泄愤我知道,你奶奶的,你能不能说点人话!让我听得懂的!你、你、你跟你说话我还要猜!我不活了!”

姚策被自己的脑补跟顾素衣冷淡的神情给刺激到了,愣生生把人给刺激晕了,扑通一声,气得当场心动过速,直接昏了过去。

一口气没缓过来。

顾素衣:“……”

他有那么恐怖?

顾素衣喊了声叶非,吩咐了其他几个手下把姚策抬到说叶盟的客房——客房有点特殊,是说叶盟平素存放尸骨的地界,有白骨头颅,还有什么新鲜的人头啊,说叶盟偶尔也承接以下给人缝合尸体的任务,这样一来可以赚些外快,二来是某些秘密,早已被顾素衣知晓。

只是他宁愿放在心里。

顾素衣说:“叶非,我长得有那么吓人?”

叶非作势抹了下自己的脖子,灰溜溜地夹着老鼠尾巴逃走了。

他大师兄这个样子,才是最吓人的。

明明前阵子去玩还是笑嘻嘻,只不过是游玩的功夫!

把人头都给砍了,还挂茶楼上。

江湖上人说起这些闻风葬胆,大气儿都不敢出。

就是个阎罗王。

哪天是怎么样的尸首异处,那都不知道。

叶非:“我走了!”

顾素衣见他灰不溜秋地逃走,也不做多想。今非昔比,此一时彼一时。他是满手鲜血,一点儿也没有错。如此曾经往事种种,他倒是真的愿意一直当跟傅容雪脸贴脸,认真开玩笑的那个阿宛。

只可惜……

那一天,傅容雪给他欺负完了,一走就是十来天了。

若是按照傅容雪的说法,他就是那骗身骗心的大骗子了,整这么大一出,去算计傅正,去算计其他人,但顾素衣不觉得如何,仇是一定要报,只不过他到底是个纠结的人。

如若真能手起刀落,行走江湖中能够体验行云流水的畅快,他又何尝不想?

优柔寡断的是他,不是傅容雪。

而傅容雪,才是最不能容忍欺骗的人。

那一天,说完那句话后,傅容雪便说:“我们分开吧。你不是我的阿宛。”

顾素衣坦然接受,只不过心底闷闷地疼得很,那抹伤感转瞬即逝。

不是因为误会,也不是因为第三者,而是彼此立场,本来就是对立。

他不会让步,对方也不会让,这是他们曾经商讨过无数次但迟迟未能兑现的答案。

顾素衣平复心情,他起身灌了一杯酒,又对叶非道:“那狗皇帝有什么消息没有?”

叶非窜出来,他对傅宣倒是一半一半,把他丢了这回事,他一直记在心底呢。

只不过傅宣好像对他不冷不淡,也没有说要把他弄死的心思。

顾素衣说:“如果你真为了你皇兄背叛于我的那一天,我杀你,便也只是手起刀落的意思,你明白吗?”

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并不想欺骗叶非。

傅宣怎么会没有与叶非说过这样的话,倘若我比你大师兄对你更好,我永不打你骂你,也将皇位退还给你,你愿不愿意离开说叶盟,来到我身边?

顾素衣对你多加管教,从不允许你沾染酒色,时常对你厉语相向,还时不时打击你。

我当兄长,一定会比你大师兄对你更好,更温柔。

顾素衣早就知道叶非跟傅宣合谋坑他了。

叶非说:“我能、我能回我哥哥身边吗?”

顾素衣:“可以,但离开说叶盟,就不要再回来。”

叶非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什么心思回来,又带着什么心思回来顾素衣身边。

顾素衣太独断自我,相处起来一点儿也不好。

叶非难过又伤心地说:“跟你相处我太累了,你老是不准我做这做那……我,对不起,大师兄。”

顾素衣随便摆手让他走。

姜迟言尽于此。

他让顾素衣行走江湖这几年,心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顾素衣骨子里的本性跟任昱一样,曲高和寡,但江湖之中,能够如此的要么是有强大的实力,足够冷情,要么……

情之一字。

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能牵绊住人的东西。

姜迟道:“你与傅容雪两个人分开了?”

顾素衣毫无迟疑:“是,他有他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做的事,我不可能扔下说叶盟去到他身边,如果他跟傅宣无法割舍,我不会再迁就,我退让的已经够多,朝堂若想吞并说叶盟我不会让。”

姜迟咳了几声。

顾素衣给他披上外衣,明明是六月盛夏的季节,但是姜迟穿得很厚,还塞了棉絮。

姜迟道:“那根万年人参给我留着也是无用,你……”

“咳咳咳——”姜迟把手覆在衣袍上,顾素衣见状,他趴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可怜地望着他,喊了声:“叔叔……”

顾素衣道:“叔叔,你能不能别死。”

姜迟自明园火灾被救到后,隐姓埋名,易容更姓,替代了说叶盟盟主的位置。

他说:“阿宛,我从前教导你一定要沉住气,你一不小心着了顾刹的道……瞧瞧你如今跟你大哥的样子,要是让你母亲瞧见了,她得有多伤心,兄弟反目,非死即伤。”

顾素衣道:“叔叔,我知道……可我父亲的死又有谁去帮忙?我若放弃……试问到今天这个地步,您还是认为顾沅舒的死跟我脱不开干系,是不是?”

“您认为,火是我放的?”

姜迟把手从顾素衣手上挪开:“不是你,那又是谁?”

顾素衣百口莫辩。

顾俨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顾素衣等着顾俨说出真相,但是顾俨没有,他走进来,又说:“顾沅舒到死都骂你不得好死,骂你毁了她的一生。”

“你杀了她。”顾俨振振有词。

顾素衣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把顾俨现在就弄死。

他目光冷淡:“那好!顾俨你带着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滚出说叶盟,也对,他姜迟明园之祸嫁祸到我身上,你自然想当然而为之,赶快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跟叶非。一个个不识好人心。”

姜迟气得吐出一口血,顾俨没等来想象中的宋宇凡或者是其中任何一个人。

他道:“你我两清,你后悔杀我,我也后悔救你。”

顾素衣:“滚!”他刷地把碗跟药掀翻,以往的隐忍跟怒火悉数爆发。

“马上——”

顾俨眼底有波动,他期待着顾素衣跟自己说什么,可顾素衣脸色冷得比哪一天都要快,顾俨就这样扶着姜迟走出说叶盟,他嘴角勾起了邪恶冷漠的笑容。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姜堰弟弟没死?!

天大的惊喜!

顾素衣目送着顾俨把姜迟带走,他心中想,姜迟将他最最心爱的孩子捧得有多高,日后就会摔得有多惨!

姚策听闻屋外的一阵吵闹声,他跑出来看,然后——

嗷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本来空旷无声的说叶盟搞得那是“锣鼓喧天”,青瓦都给炸下来。

“顾素衣——你娘的!他妈的顾素衣!救命啊!有鬼!”

顾素衣倾身过去,他看见姚策手脚并用,缩在天花板的角落里,吓到泣不成声。

姚策变成了一只四脚蜘蛛,他神色窘迫无比,唉声嚎叫道:“顾素衣!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爹的尸体拿出来吓我的!你……你!”

姚策感觉自己快要被吓得尿裤子了,他道:“救命!你……你把他收好,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怕鬼,我怕鬼!”

顾素衣也怕鬼,他侧过身子去,脑内想起之前跟傅容雪见到鬼的时候,他道:“你自跳下来,我在这里守着你便是。”

姚策道:“你是不是又是故意折磨我呢?”

顾素衣这才想起他怕是一个心机大大的鬼了。

不论如何坦然还是不坦然,他说的话或许是没有一点信任了。

顾素衣说:“我自在外面等你,你跳下来吧……”

姚策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为什么不能接住我?”

顾素衣叹气,他找了一根竹竿,惯性地戳了戳屋顶窄窄的顶缝,又说:“老鼠戳几个洞,跑光了……行了吧?”

没想到,姚策却觉得自己小时候自己被人救下来时,也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道:“你……你是不是……”

姚策恐高,恐水……

他不知怎么地,一下生出勇气跳了下来,双脚落地的瞬间,姚策拉住他的手,抽出怀中放的一方锦帕,问他道:“你……你认不认识这个?”

顾素衣把手抽出来,他一脸疑惑地说:“神经啊,什么锦帕?”

姚策特别心急,他甩了甩锦帕,着急道:“是你救了我是不是,不是傅雪宁——是不是——?”

顾素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姚策抓着他手不放的瞬间,傅容雪恰好看到了。

傅容雪眼底遽然烧起妒火,但他脸若水色无痕,强烈的占有欲迸发,他眼底暴涨。

姬方与他一起来的,他看到傅容雪神色有异,道:“你不是来找——”

“滚开!”傅容雪脸色极差,他觉得顾素衣就那么狠心,能一晾他半个月不止。

他永远不会主动来找他。对人多好多亲切,不想要了冷淡至极。

姚策不肯放开顾素衣的手,姬方瞧见后暗自咬紧牙关,他听见姚策大声说:“傅容雪跟我说,是他姐姐救的我!我便问问傅容雪!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素衣整个人的心神被傅容雪牵绊着,他不会纠结傅容雪是不是会骗自己这种事。

姚策却道:“堂堂宁安王!居然是个大骗子!真是奇葩了!”

“连讲句真话都不肯——如果!”

顾素衣烦得很,姚策没事找事。

还有一个姬方虎视眈眈,顾素衣可不想管姚策与姬方之间的旧事,此时姬方却跟鬼打墙一般,他说:“我要与你单独见面,我们商讨一下徐家口的事情,听说你找出了什么秘密,跟姬家有关。”

姬方宛若一只公鸡喋喋不休。

顾素衣心想,姬方马上死,这是最好的选择。

眼看傅容雪眼底出现了赤红,顾素衣觉得大小姐发起火了十头牛都拉不回,然而,挑事的人总有那么多,傅舟适时出现,他是来找顾素衣道歉的,他道:“顾宛!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说话的时间?!我可以解释。”

顾素衣:“…………”

傅容雪甩手便走,他拧眉道:“你总有那么多人惦记!”

顾素衣不想哄人,如他这般孤僻不大喜欢跟人打交道的人来说,有事登三宝殿,无事弃如敝屣,他早便习惯了。

顾素衣对傅容雪说:“你走出这个门一步试试看。”

傅容雪真停了。

姚策跟吃了八卦的春·药似的,他骂道:“靠!顾素衣会跟傅容雪吵架?!”

姬方瞪着他。

姚策嫌弃到不行,他说:“怎么着啊,你打我啊?!你有本事打死我啊?!你这种人,窝里横的大骗子,行走的杂种!”

姬方道:“你很爽——那就行了。”

姚策:“…………”

几个人互相对峙,傅舟如入无人之境,满脸的彷徨,他好像完全没有吵架的概念,听到顾素衣讲走出门几个字,便自动绷紧了身子。

他还是很听顾素衣的话的。

傅容雪背对着顾素衣,他觉得如芒在背。对方的偏爱让他有恃无恐,也让他时刻担忧这份偏爱迟早会消失。但他还是执意走了出去,他说:“很抱歉,我走了。”

傅容雪笃定顾素衣会追出来,但是他没有,顾素衣抬手招了姬方进去后,目光与傅容雪的对上。

两个人的对视不知为何惹到了姚策,姚策大声道:“当年!傅宣与傅容雪打了个赌,傅容雪开玩笑说要保护你,事到如今,这么多年,你还真信?!!”

“什么在一起,他喜欢你,顾素衣你没点感觉?傅容雪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包括傅舟,傅雪宁,其实他们都瞧不起你得很,你以为你对他们好,后面他们指不定怎么拿你开玩笑,傅雪宁我了解她,性子也傲得很,有恃无恐……你对她这般好,她又在凌若风面前维护过你几次?是不是也像傅宣一样,说你在她家白吃白住,不管你对她多好,她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姚策这人,认清楚事实了,他就会直接干脆利落地用自己的方式尽情揭短。

这话说得实在。

顾素衣冷冷笑起:“说得好像你没有推波助澜一样……何必又把自己摘出去?你不是帮凶?我险些都忘了,拥都本来就排斥外邦人,你姚策过去不也是凭借自己将军府的身份欺负人吗?你当我忘记了?我没忘。”

顾素衣随手将黄金四分之一的藏宝图扔在桌面上,他道:“你们随意去抢,姬方,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顾素衣眉目乍然阴冷,他道:“剩下四分之三,你自去问你的好友傅容雪,我对傅雪宁好还是不好,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我自己也搞不清,但……窝里斗,窝里反,不是快意得很吗?”

藏宝图落到桌上的那一刻,傅舟趁势及时去抢,姚策与姬方也不再伪装,谁得到这藏宝图就可享受荣华富贵。傅舟大喊,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姚策抬手扫过姬方的胸膛,姬方一个后仰避过,姬方拦手去阻止傅舟,姚策怎么会相让?

他抬手回击。

三个人兀自纠缠不休。

顾素衣神色笑起,他弯起嘴角,转身欲离开说叶盟,事已至此,许多事多说无益。

可出乎他意料的,傅容雪拉住他的手,神情颓丧,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素衣道:“六年前。我亲耳听到的。”

傅容雪眼神中有一点绝望,他质问顾素衣:“那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顾素衣:“无所谓真,无所谓假。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打我一巴掌,我十倍还回去,你痛快,我高兴。你不痛快,我更高兴。你觉得你要信守诺言,可以,我迎合你,真是受够了,反反复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你说分开又回来找我,你尊重我?”

“你以为我要像从前一样非你不可?你给不了我要的,那么就各自海阔天空,别给我唧唧歪歪。你仗着我喜欢你,我一定是喜欢你?!”

顾素衣话说得决绝。

一点点情面也没有留。

尽管,他很想两个人心平气和面对面谈话,各自敞开心扉,但是,这不对。傅家从来不跟他相容,他讨厌傅雪宁,讨厌至极,讨厌那个为了维护傅容雪而低声下气去委曲求全的自己,他也不喜欢凌若风,他讨厌整个傅家。

更不喜欢这个世界。

顾素衣道:“我们不适合,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傅容雪心知留他不住,他道:“我跪下来求你,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

顾素衣直白道:“不会,你们整个傅家都让我恶心。”

“除非,”顾素衣原本想将话说得更绝,可是碍于傅容雪极其冲动的本性,他道:“没有什么除非。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傅容雪迅速捞起手中的匕首,他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扎了一刀,厉声道:“我死了,你满不满意?!”

顾素衣未来得及劝阻,傅容雪已然看不清周围的世界。

但这一回,顾素衣没有留在他身边,他话说得多决绝,离开就有多畅快。

他要遵守承诺,维护傅家所有,那他走。

傅容雪以死逼他顾素衣,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的时候。

叶非如此,姜迟如此……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人沉醉他未必独醒,可待在这样的拥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找不到一丝人情味可言,人人都算计,待着又有什么意思?

傅容雪不会死,他知道。

这个人,能够极其精准地计算好一切,能够算到他非他不可,觉得他会为他傅容雪放弃所有的一切,将他培养成一个只会在他身边撒娇的怪物。

可他不是。

顾素衣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有他可以去的地方,唯独,不是拥都。

傅舟被傅容雪那一刀给吓晕了,他不敢说话,躲到了屋子里。

姚策与姬方缠斗不休,在这一刻休止,顾素衣目光对上凌若风,凌若风与他说:“你害得容雪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顾素衣:“你这话说得分外搞笑,你妹妹死了,我害得?傅雪宁与你离心,也是我害得?你女儿死了,我害得?你明明就瞧不起我,瞧不起楼国人,又何必这样说呢?无非就是藏宝图你拿不到,然后虚伪假惺惺找个借口,你极其讨厌傅容雪,巴不得看到他这个样子吧,凌若风,你比不得傅容雪,就只是这样,傅宣也因此瞧不起你,也就是这样。”

凌若风道:“那姬昌到底又是与你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素衣道:“互相利用,各自欢喜。”

顾素衣扬长而去,他甩下说叶盟,甩下傅容雪,短促地哂笑两声。

他没有输,但也没有赢。

——太认真,就输了。

弹簧太用力,反缩回来抽到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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