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谷燕去参加电影的新闻发布会，作为特邀嘉宾她不需要全场都在，只是做个噱头，让制片方蹭个流量。
谷燕最近和顾时雪的关系修复，让谷燕的风评好了不少。再加上大家看直播时候的表现，也“亲眼”认识谷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场观众提问环节，都对她温和多了。
举手的是个女生，双手紧攥着话筒，十分紧张的样子：“我想问谷燕老师一个和电影无关的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谷燕一袭长裙，站在舞台侧边，昂头带笑回应：“嗯，你问。”
“您和顾时雪的CP最近特别火，您有什么看法？”
谷燕先是笑了笑，问这么个问题是应该紧张。
“这个问题问得挺有水平的，”谷燕看了眼起哄的同行，“首先这件事我知道，其次我的看法，我看好。”
这次电影发布会，柳行也来了，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顿饭。
一下台，柳行在其他艺人松散下来攀谈之余，低声问谷燕：“你这是要公开了？”
“公开前肯定会跟你商量的，”谷燕低头，“前两天不是才问过，我这八字还没一撇。”
“哟呵，要谈恋爱开始嫌我烦了。”柳行似笑非笑地说完，正经起来，“不过就算真谈了你也别现在给我爆，等再过几个月，没什么绯闻骚扰的时候，从现在起咱工作室包括你，都得警惕着点，不要哪来的野路子都要倒贴炒作。”
柳行还在气许烟知那事，属于乍一看觉得挺新奇，越处理越气。
“放心，”谷燕笑着给人宽心，“绝对敬业。”
想起昨天离开酒店前，顾时雪替她戴上的手链，谷燕暖融融一笑，问柳行：“我的手链呢？”
柳行：“……”
柳行从包里掏出来给谷燕：“你就继续睹物思人吧。”
谷燕叹了口气：“想睹人，人也不给我睹啊。”
柳行差点翻个白眼，得了，没出息的女人。
……
吃完饭，谷燕回到烟城的家中。
出门在外，住得再好，都会想念家里的事事物物。不知道差在哪，明明都是一个人住，始终觉得自己的小屋比别处温馨。
也不小，还可以多个人一起住。
谷燕动手浇花，施施肥。她不会折花园里养的这些花，但在外卖平台上订了些花枝，折腾完阳台的小花园，正好花到了，她拆分装瓶。
谷燕很喜欢这些静下来，慢慢摆弄，建构美学的时刻。
花本身就很美好，不同花枝各有各的漂亮，再加以搭配，百花齐放又各放异彩。谷燕一贯觉得，美好的事物一定是相互映衬的。
柳行又打了个电话来，问她剧本看得怎么样。
秦导找她演的是个小角色，虽做特邀出演，但只是主角身边不怎么露面的探子，为碟中谍。
“看完了，我觉得挺好，挺有挑战性的。”
“那行，我给秦导回个话。”
又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谷燕挂断电话，顺手看一眼手机上的未读信息。
Forlove乐队旧成员群有两条未读消息，最新消息就在一分钟前刚发。
谷燕的手指顿了顿，点进去看。
[小雪小雪：文件-池中之物demo.wma]
隔了两分钟。
[小雪小雪：发错了。]
谷燕还没来得及点开音频文件，一条新回复出现在屏幕上。
[阮诗：小雪老师/大拇指]
[雪：？]
[白玉：老大你怎么改群聊昵称啦？]
[白玉：咦？怎么把微信名也改了？]
[池韶敏：害羞吧可能是。]
[雪：……别逼我拉黑你们。]
[阮诗：误会我了，我这不是仔细一想，五年来你第一次发错群，比我厉害多了，我跟人聊天有时候都能错屏。]
[白玉：这次怎么发错了，不能删除吗？]
[池韶敏：小白兔，你当这demo是给我们听的？]
[白玉：啊？给燕子姐姐为什么不发制作版，我们不是已经出了成曲了吗？]
[阮诗：谷燕老师在看吗，我们这首歌明天上线，专辑过下个月发。]
[池韶敏：@白玉听听demo是谁唱的。]
[雪：。]
看她们斗嘴，谷燕笑了起来，好奇地点开音频播放。
《池中之物》这首歌其实光听歌名，就能大概猜到是个什么样的风格。
谷燕在队时，Forlove乐队从流行摇滚转为迷幻摇滚，不过并没有转换彻底，主要还是与R&B和pop结合。
直到谷燕退队，顾时雪接手，彻底转型，开始玩情绪硬核风格。
“怪我作茧自缚/只想做你的池中之物
在夜色中迷路/与上帝做个卑鄙赌注”
曲风急迫又压抑，高八度的吉他和贝斯在副歌中激烈对撞。
歌曲给了很长一段乐器间奏。
谷燕想起在乐队几年，她后来其实非常喜欢后摇，只是后摇更重曲，重在概念上的传达，反传统摇滚，乐器、人声采样都可以是歌曲“主唱”。这与林杰创立Forlove乐队的概念有悖，谷燕知道这件事不能成，也没试图争取过。
这段间奏，让谷燕想起沉迷后摇的那段时间。
谷燕无厘头地想，她的内心，其实是很叛逆的吧。
谷燕仔细听过两遍，顾时雪的嗓音和这首歌很融合，但谷燕不知怎么，不觉得顾时雪是像池韶敏说得那样孔雀开屏，反而是像在展示队内整体水平。
这首歌里，哪怕是demo，也能听出来每个人的高光分配平均。
——你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把这个团队带得很好。
谷燕自嘲地摇摇头，让自己别想太多。
回到聊天界面上，阮诗和池韶敏在哭诉顾时雪把她们拉黑了。
谷燕看了会，把群聊昵称改了。
之前是“谷燕队长”，退队后没舍得退群，改成“谷燕”。
现在嘛，改成“燕”。
[燕：很好听，词和曲都不错。]
[阮诗：谷燕老师你来啦，这是我们的主打，花重金买的。]
谷燕诧异。
[燕：居然不是自己写？]
[白玉：周年专嘛，老板要花钱就让它花吧。]
[池韶敏：这个它就很灵性。]
既然是林杰要买，谷燕不再说什么。顾时雪暗戳戳展示Forlove乐队现在情况的感觉，更加明显。
[雪：其他歌是我们自己写的。]
谷燕扬眉，想了想，删掉打好的“听听”，改为发送：[等发专辑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很期待。]
[池韶敏：嗯。]
[阮诗：您应该有VIP通道。]
[池韶敏：我猜也是。]
[雪：……]
[雪：把阮诗和池韶敏拉黑，现在就能让你听。]
[阮诗：凭什么？]
[阮诗：花木兰还没回归，你就磨刀霍霍向猪羊啊？]
[池韶敏：你猪我羊。]
[白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再笑一起拉黑了。]
谷燕弯着眸子，戳了顾时雪的私聊对话框，发送语音：“我现在就能听吗，可惜我手机音质不好，能不能去你工作室听？你的音响好，不糟蹋曲子。”
顾时雪输入了一会，才回：[你现在在哪？]
[烟城。]
顾时雪的工作室在B市，世杰娱乐的大楼里。
谷燕补充：[我现在买票过去，挺方便的，这几天都没事。]
又显示了一会“对方正在输入”，顾时雪回：[那你过来吧。]
[好，等我。]
谷燕把桌子上的花收好，没心情慢慢插花了，统一丢水桶里养着，大概收拾了下房间，买了最近的票去往B市。
半路上临时起意，提前订了束花送完世杰娱乐前台，谷燕到时正好把花捧上，带到顾时雪制作室门口。
顾时雪刚才给她留言了，说是一直在制作室。
谷燕抬手，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顾时雪站在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鲜艳的花束，顾时雪一时错愕。
B市气温要比烟城低许多，谷燕从烟城来，没换合适的衣裳。一屋内的人都还穿着长袖，谷燕一人穿着短袖露出大半段细白胳膊，捧着色彩艳丽的花束笑容甜美。
“小雪小雪，送你花。”
顾时雪脸一下红到耳根，顿时就把门关上了。
当面喊人网名，没有道德。
谷燕举花的手停在空中，叹了口气收回来，再度敲门。
这回，换白玉来开门了。
“啊队……谷燕老师来了呀。”
“嗯，”谷燕也顿了一下，“小玉下午好。”
“下午好下午好，”白玉笑笑把谷燕迎进去，给她留了个离顾时雪最近的位置，“我们刚好在聊专辑。”
剩下两人也跟谷燕打了个招呼。
她们几人在网络上能瞎扯侃大山，真见到谷燕坐到顾时雪身边，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韶敏不轻不淡地“哟”了一声。
被顾时雪狠狠一瞪。
谷燕笑：“没想到大家都在。”
顾时雪瞥了眼放在边上的花束，浑身僵硬，不自在地咳嗽。
顾时雪张口想说什么话，但阮诗为首的三人一看这反应，再不逗两句，就妄为队友了。
“原来这花不是每个妹妹都有的。”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小雪小雪。”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生命的答案它……”
顾时雪：“……够了！”爹的，能不能死啊这一群人。
谷燕憋不住笑意，替人挡下：“好啦，我来是要听歌的。”
阮诗暗戳戳地对池韶敏说：“我还以为会把八首歌都一不小心发错群……”
顾时雪一声怒吼：“阮诗！”
白玉仗着是新任团宠，猖狂地哈哈大笑。
谷燕捏了捏顾时雪的手，没有多余的话语和动作，就把即将要再次发作的人毛顺下来。
“你们是不想和我一起待在这里吗？”谷燕缓慢眨眼，“想的话，就乖点，别再闹你们的队长了。”
队长。
白玉看着面前的两任队长，噤了声。
除了谷燕，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顾时雪低喝：“谷燕。”
最后还是白玉笑眯眯地打了圆场：“好好好，我们听话。”
在谷燕来前，她们录了首新歌玩，可能发也可能不发，顺便给谷燕听下，问问谷燕的意见。
是后摇，人声采样了谷燕在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人声一出来的时候，谷燕还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想过可能是类似的台词，是别人的声音。
没有想到，真的是她的原声台词。
谷燕的呼吸都缓慢了一阵，多年在人前戴在脸上的面具终究破碎 ，呐呐道：“天呐。”
“算是给你的礼物，”顾时雪说，“欢迎。”
“欢迎什么？”
池韶敏和阮诗、白玉三人，一起坐在谷燕和顾时雪身后：“欢迎回来。”
顾时雪嘴硬地纠正：“欢迎签回世杰娱乐。”
忍了两秒，阮诗说：“林杰知道我们替公司欢迎谷燕老师吗？”
谷燕拍拍脸，努力清醒一点，笑说：“别再喊我老师了，就谷燕吧。”
“听歌吧。”顾时雪出声打断，“这次专辑叫‘For’。”
谷燕回过身，认真坐好：“好，听听。”
回老家吃席了今天
嘴吃个不停啊今天
不过，喝着奶茶吃着糖，把这章写了好舒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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