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能不能经常来蹭饭啊?”金发美少年抛弃了所有的优雅,屁颠颠地又去装了一碗堆尖的白米饭,给郁舒伸过来的碗里分了一半过去。
田琛第一次对“人不可貌相”“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种话有了如此深的感悟。他现在觉得裴明修的脾气甚至比裴明齐还要好,和颜悦色,从来不会阴阳怪气他们。
“食堂不好吗?”裴明修慢条斯理地喝汤。
“也还行,但是吃太久了,感觉就很一般。”郁舒夹走最后一个可乐鸡翅。
“吃完了吗?”裴明修看向正在数米的人。
“我不是很饿。”郁羲拿着筷子不知道能不能放下。
“大舅哥,你这就不对啦,怎么能不给大哥面子呢?”田琛站起来给郁羲的汤碗添满,“吃不下就多喝点,要不然多伤大哥的心。”
郁羲看了一眼裴明修,开始喝那碗快要溢出来的鸡汤。
“不合胃口吗?”裴明修问。
“都挺好吃的。”郁羲舀了一勺汤,“汤也很好喝。”
“没关系,不想吃就不吃了,下午给你做其他的。”裴明修说道。
“还有下午茶!”田琛眼前一亮,“大哥,我可以点菜吗?”
“想吃什么?”裴明修喝完最后一口汤。
“烤芝士蛋糕!”田琛看了一眼郁舒,后者狠狠点点头,“蒂芙尼那种。”
“恐怕做不了那么复杂的。”裴明修说道。
“那简单的芝士慕斯可以嘛。”郁舒开口。
“应该可以。”裴明修看向郁羲,“你呢?”
“和他们一样。”郁羲笑了笑。
裴明修起身去小书房找到了纸笔,“我把食材写出来,你们两个去买。”
“报告大哥,我俩没钱。”田琛麻利地把空盘子垒在一起。
写字的笔尖一顿,裴明修正要说话,郁羲已经摘下自己的手环递过去。
田琛连忙推回去,期盼地看着裴明修。
“田薇让你们空手过来,目的就是这个吧。”冤大头指了指玄关,“墙上挂着的那个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于是一秒暴富的两个人三两口将饭菜吃了个精光,兴高采烈地怀揣巨款出门逛街采买去了。
郁羲蹲在一边,看裴明修操作洗碗机。
“真的不饿吗?”裴明修将脏碗脏锅排列好。
“不饿。”郁羲目不转睛。
“你一直都吃得这么少?”裴明修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洗碗块放进机器里。
“最近胃口都不太好。”郁羲扶着台面站起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在生病。”
“去床上躺一会儿?”裴明修将手洗净擦干。
“我不太想睡觉。”郁羲离开厨房,“找个电影看看,有推荐的吗?”
“《潜伏1》?”裴明修跟着他来到小书房,很快找到了相关的光碟。
郁羲趁着对方换碟的时间,把窗帘拉上,整个客厅顿时陷入朦胧的金色光线中。
两个人在昏暗的空间里看完了两部电影,田琛和郁舒才大包小包地回来。
“羲和,羲和,我给你挑了好多衣服。”郁舒挑挑眉。
郁羲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裴明修。
“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裴明修看向他,“你是我带来帝都的,我自然要负责。”
“大哥,我还给我小姨买了一整套护肤品和化妆品。”田琛掏出一大把小票,“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请您过目。”
“不用看了。”裴明修没有伸手,“她本来就打了这个主意。”
“那个,我俩还从你账上划了点钱到我们自己的账上。”郁舒有点犹豫。
“没关系。”裴明修站起来,“把食材找出来,我去做蛋糕。”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在购物袋的海洋里扑腾。
郁羲只想抚膺长叹。
这两只吞金兽估计一下午花了不少钱,毕竟前一天两个小时就花了他账户上三分之一的钱,其中还有裴明修给他的两万。
“你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消费吗?”郁羲询问郁舒。
“没遇到他之前,我过得比较拮据。”郁舒贴着他坐下。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帝都的消费水平那么高。”郁羲愧疚地道歉。
“这有什么。”郁舒搂住他的胳膊,“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赚钱,我当然不能胡乱花啊。”
“我们想给你买文具来着,结果没看到。”田琛搂住郁羲的另一只胳膊,“回头我问问二哥哪里有卖的,给你买一套最好的。”
“不用了。”郁羲笑了笑,“有练字的功夫我更愿意看点电影,还能练练胆量。”
“副本里已经够恐怖了,还看什么恐怖片。”田琛嫌弃地指了指电视,“找个喜剧看看。”
“光盘都在后面的书房里,你们去找找有没有想看的。”郁羲看向裴明修,“我去厨房帮忙。”
郁舒和田琛叽里咕噜地讨论看什么,郁羲倚着门框看那双强壮有力的手拿着蛋抽将蛋黄和糖搅拌均匀。
“我能做些什么吗?”寄人篱下的人主动找活干。
裴明修从橱柜里取出食品袋和擀面杖,“在购物袋里把饼干找出来,取几块放进这个袋子里,然后碾碎。”
“几块是指几块?”郁羲一边拆饼干一边问。
“都可以,影响不大。”裴明修将沸腾的牛奶少量多次地加入蛋黄糊里。
“你做饭不需要看菜谱吗?”郁羲先拿出来六块,然后添了两块,迟疑着又拿回去一块。
“凭感觉。”裴明修把碗里的液体搅匀,扭头看见对方还在犹豫不决,“就这么多,可以了。”
“好。”郁羲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氛围温馨的下午仿佛是一个缓冲区,让所有人暂时忘却副本的存在,享受片刻的宁静和美好。
白嫖双人组连吃带拿,走的时候还是郁羲送他们下去,把车门打开。
“你们是把商场买空了吗?”郁羲看见后排堆满了东西,田琛还在挪地方给蛋糕和奶茶。
“难得出来,看见什么都想要。”郁舒挽着郁羲不愿意松开,“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我们才能请假了,太频繁的话小姨那边会很难办的。”
“没关系,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郁羲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快回去吧,别又迟到了。”
“那我们走了哦。”郁舒依依不舍地告别。
郁羲看着车彻底在拐角处消失,才转身上了楼,犹豫了片刻,将数字9按亮。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许久都没有其他动静,郁羲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罗方荀打了个电话。
接通的瞬间,门也同时打开。
“什么事?”
“什么事?”
两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在电流声中带着几分倦意,后者就在眼前,语气冷漠。
郁羲诧异地看着这个开门的人。
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依次滑过颈间、锁骨、胸膛,最后沿着清晰的腹肌融入浴巾的边缘。
“你是郁羲?”薄唇微张,精雕细琢散发着清冷气质的艺术品报出了来人的名字。
“我是。”郁羲捂住手机,选择先回答眼前人的问题。
“进来。”艺术品侧身。
“不了,我妹妹还在家,我就是上来问问方荀要不要吃蛋糕。”郁羲果断挂断电话,微微转身,“您吃吗?我等会儿送点上来?”
“不用麻烦了。”艺术品往前迈了一步,“我跟你下去,顺便和你妹妹打个招呼。”
郁羲抿了抿嘴角,“您这样恐怕不太方便……”
“咔哒!”
门直接被关上。
“我觉得挺方便的。”
“那个……您没带手环……”
“……”
“您应该也没带手机……”
“……”
“方荀睡觉的时候恐怕不太容易喊醒……”
“……”
“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麻烦你了。”
等待接听的“嘟”声响了两三遍,都没有人应答。
“他可能嫌烦,就直接静音了。”郁羲说得小心翼翼。
“他之前经常这样?”
“我认识他以来,他在非工作时间就是这样的。”
艺术品抬脚就往电梯走,“那我只能先去你家了。”
“哦,好。”郁羲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看手机,“我妹妹说她先走了。”
“走得很及时。”
郁羲的指尖飞快地点触屏幕,“她住得比较远,要赶末班车呢。”
“是吗?”
“是的。”郁羲神情自然地在电梯打开时快走几步进去。
几秒钟之后,两个人到达八楼。
“东西有点乱,我还没有时间收拾。”郁羲露出一个笑容,“您需要穿个拖鞋吗?”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有新的。”郁羲从柜子里找到一双,拆开包装之后递给他。
如玉石一般的手缓缓伸过来,突然其主人脸色一变,身形一动,手指迅速扣住郁羲的脖子,将人质挡在身前。
“!”
人质直接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运动鞋粗糙防滑的鞋底甚至蹍了几下。
一个人影冲过来,拧住扼制脖子的那只手,将脱离桎梏的人质拉到身后。
“你们一组都这么粗鲁的吗?”艺术品用空着的那只手将身上的浴巾拉紧,“你就不怕和我坦诚相见?”
“原来罗方荀背后的人是你。”裴明修松开拧住对方的手,侧身检查郁羲的脖子,“对我的人下死手,你就不怕和我坦诚相见?”
“你的人?”艺术品低下头看了眼已经破皮的脚背,“确实和你一样粗鲁。”
郁羲揉着脖子,满眼好奇地看着他。
“基地的人。”裴明修介绍,“三组组长云破月。”
“你还真是什么都对他说啊。”云破月眼神戏谑,“新交的男朋友?”
裴明修看见郁羲的眼睛瞬间瞪大,正要解释,却见对方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就是那个富婆?!”
“?”
“……”
郁羲求助似的看向裴明修,“他!方荀!他们!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云破月神秘一笑。
“方荀喜欢女的,他不是同性恋。”郁羲一脸严肃。
“但是他现在喜欢我。”云破月表现得颇为自豪。
“你很有钱吗?”郁羲问。
“这和我有没有钱没有关系。”云破月听懂了言外之意,笑容消失了一大半。
“你……变性了吗?”郁羲问。
“……”云破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裴明修。
后者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1973年,美国精神病学会正式宣布,将同性恋剔除出疾病分类。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疾病分类将同性恋自疾病列表删除,并将每年5月17日定为国际不再恐同日。”云破月退后几步,在沙发上坐下,“你还活在清朝?”
“可是方荀不是同性恋。”郁羲再次强调。
“喜欢过女的,不代表他不喜欢男的。”云破月毫不客气地将沙发上的毯子披在身上。
“你呢?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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