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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献策

那日生辰宴后,嬴钰真的再没找过林辙,就连楚暄时常出入王宫也未见过她。

公主生辰宴那天,楚暄放纵自己醉酒,几乎是被林辙扛回屋的。

西凤酒的酒劲不容小觑,楚暄头痛难忍,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林辙一直守着他,替他除去沾酒的衣袍,帮他按头缓解疼痛,喂他喝醒酒汤,等楚暄酒醒了些,便扶他起来,喂他喝粥。

楚暄浑身无力,由着他伺候,酒劲之下他壮大胆子凝视着林辙,看着林辙担忧自己的模样和极具关怀的眼神,心底生出一丝念想:真希望林辙可以永远这样,一辈子照顾着自己,陪着自己,只在乎自己。

翌日清晨,楚暄醒来头还有些疼,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目光茫然注视着浸透窗格的天光,眼睛被晃了一下。

什么时辰了?头怎么这么沉?

楚暄感到难受,又躺了回去,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清晰,他盯着房梁。

昨日的记忆在脑海中化作一帧帧画面闪过,待得全部回笼后,楚暄倒吸一口冷气,犹如当头棒喝,蓦地从床上坐起,而动作太快使得他头晕目眩,胃里空空的想要干呕,他环顾四周,发现此刻房内就他一人,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房门就被打开了,林辙端了碗粥走了进来,见楚暄坐在床上,赶紧走了过去,笑道:“哥哥,你醒了!”

楚暄闻声霎时间定住,再抬头时林辙已然坐到自己跟前,二人四目相对。

林辙见他眼神有些呆滞,刚醒带着些憨态,呆愣愣地盯着自己,心道,哥哥这样怪可爱的。

他将手中的粥放在床头的案几上,转身时正要开口,却瞥见楚暄目光闪躲,林辙顿住,眨了眨眼睛,再看时楚暄已是微低着头,往里边挪了点儿。

林辙心想方才定是自己眼花了,他坐到楚暄身边的榻沿上,俯身凑近询问道:“哥哥,现在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人突然坐到自己边上,楚暄愣住了,抬眼时那双清澈雪亮的桃花眼近在咫尺注视着自己,他轻轻一哆嗦,半身往后仰了些,退开了些许距离,移开目光,打着哈哈道:“还好,还好,区区几杯酒……”

楚暄身形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旋即扶额,面露难色,皱起了眉头,说道:“头……头还是有点儿疼……”

他此刻已然彻底清醒了,头有点儿疼倒是真的,回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以及自己的举动,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孰料刚醒来连个喘息都不曾,林辙便出现在自己跟前。

楚暄此刻生怕林辙提昨天的事,哪怕是一嘴,都将令他尴尬得无地自容,干脆装个病,说自己要休息。

林辙见他动作,立刻担忧起来,他早已将别的事抛之脑后,此刻没有什么比楚暄的身体更重要!

林辙二话不说,揽住哥哥的肩膀,将人放到身后的靠枕上,在碰到对方肩头时明显感受到对方身子僵硬了一瞬,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楚暄是难受得厉害。

而楚暄本就因装病感到心虚,孰料林辙突然来这一下,当即就僵住了,乖顺地由着对方摆弄。

将楚暄放好后,林辙端起粥,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凉,准备喂他。

楚暄回过神,见林辙的动作,一惊,立刻又从靠枕上弹起,这一番动静吓得林辙差点儿将手中的粥打翻。

“我、我自己来。”这么大个人还让人喂饭,也太丢人了……楚暄一把夺过碗,那动作之快,力气之大,毫无半点儿虚弱不堪的样子。

林辙蒙了一下,但见楚暄已然端着碗喝起粥来,看着对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林辙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而这笑声确使眼前人的动作停滞住,只见对方抬眼,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自己,林辙才憋住笑,安抚道:“哥哥你慢点儿喝,担心烫着。”

“嗯、嗯。”楚暄也发现自己失态了,镇定下来,恢复到平日里淡定从容的模样,坐直身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一碗热粥下肚,身子暖了,有了力气头痛也缓解了许多。

林辙看碗空了,伸手去接,楚暄见状顺势递给他,在递碗之余,林辙的手轻触楚暄的手背,柔软的指腹自节骨滑过,这本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举动,楚暄却觉得像是被蛇信舔过指间,背脊噌地一下挺得笔直,他的所有感官全部集中于二人肌肤触及之处,不断地放大,直到对方指尖离去,那触及之处仿佛残留下了温度,久久不能释怀。

林辙却没有发现楚暄耳尖红得过分,接过碗起身,将碗放回矮案上,又坐了回去,见楚暄依旧呆愣着坐在床上,主动问道:“哥哥还不舒服吗?我去熬点醒酒汤吧。”

“啊?没有……不、不对,确实还是有些晕……”楚暄回过神,蓦地拽住被子往身上一盖,立刻躺下,见林辙仍旧坐在自己床边,他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闷声道:“没事,不用熬汤,我再躺会儿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林辙担忧地看着他,但楚暄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应了:“嗯,那哥哥好好休息,有需要随时叫我。”他依言起身,去拿碗时突然又被叫住。

“等等,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在林辙侧身楚暄时瞧见他的右侧脸颊下方近颌骨处有一道红斑,像是磕到又像是被什么蚊虫咬到了。

“这……”林辙抬手摸了摸,突然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与哥哥对视时笑了笑道:“无妨,昨日我带哥哥回府的时候,你……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撞的吗?”楚暄倏地又坐起,立刻将林辙拉到自己跟前,面露担忧,“疼不疼?涂药了吗?都怪我贪杯,真不该……”语气中满是自责,可……这个红痕仔细看,并不像是撞的。

正当他要伸手摸时,林辙却将他的手握住,放到被子上,笑着安抚道:“哥哥,一点儿不疼,你别自责,明天就好了,真的!”林辙笑容纯粹,露出两颗小虎牙,轻轻拍了拍楚暄的手背,而后立刻起身拿起碗,转身就往门的方向走。

楚暄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像是有意在回避什么。

见他即将转身出房门,楚暄突然开口问道:“昨日之后……公主她……还有什么消息吗?”

“公主?”林辙停下,转身对楚暄如实道:“公主和我们在御花园门口就分别了,之后就没她的消息了,哥哥可是有事要找她?若是有事,我等会儿……”

“无事,无事,你出去吧。”楚暄闻言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落地,对着林辙微笑着摆了摆手。

“那哥哥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林辙点头,退出房门。

——

之后的日子里,二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过生辰宴上的事,像是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唯一变的是楚暄有些不敢直视林辙的眼睛,也变得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粘着对方。

但林辙没有察觉,又过了几日,他便返回军营了。

林辙走后,楚暄心里又空落落的,人也变得安静了,时常一人坐在房中发呆,看着衣架上挂着的锦袍,总是忍不住回想生辰宴上自己的举动,陷入了沉思。

公主生辰宴已经过去十多日,这段时间楚暄越发沉默,他开始思考深藏于心底的一个问题——他对林辙的感情。

自那日嬴钰在宫道上初见林辙,自己心里萌生出的怪异感一直到后来对那二人相谈甚欢时没来由的愤怒与不满,楚暄先前觉得这只是自己对林辙的占有欲,直到这次生辰宴上自己的举动。

起初,楚暄只想着尽快断了嬴钰对林辙的念想,故作此戏,将自己也搭了进去,事后他冷静地回想,觉得这办法未免荒唐,嬴钰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倘若她表明真心后遭林辙拒绝,也不会因此纠缠不休,而自己的做法与其说是拒绝嬴钰,不如说是让所有对林辙有想法的女子都断此念想。

并且那日的所有举动,看似是在做戏,实则是发自内心,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甚至还想汲取更多。

某天夜里楚暄做了个梦,梦中林辙牵着一名女子入相府,来到自己面前,女子面容模糊,声音却甜美好听,二人有说有笑,林辙提议成婚,还征询自己的意见。

楚暄直接被吓醒了,出了一生的冷汗,平静过后庆幸这是场梦,心中却极不是滋味。

然而让他郁闷的不是梦的内容,而是自己被吓到睡不着的样子。

自己为何这般排斥林辙和别的女子接近?

这些时日他不止一次做这类型的梦,画面模模糊糊,却在脑中挥之不去,有时候是嬴钰,有时候又是别的女子,在梦里自己就像个旁观者,甚至能明显地体会到一种委屈的情绪在身体蔓延,心里堵得慌。

这些梦像是暗示着什么,又像是在他脑中敲响的警钟,楚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是对林辙占有欲太强了吗?林辙若只是单纯地和他人交友,自己心里又会舒坦许多,可一旦涉及别的什么情感,心脏又会跟堵住了似的,就像在梦里那般……

楚暄起初认为或许是自己对林辙的占有欲太过强烈了,毕竟二人自幼生活在一块儿,自己又十分疼爱这个“弟弟”,占有欲强点儿,也正常吧。

可……若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又何须因林辙和别的女子相处而心生不满?

真的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吗?

这些时日楚暄偶尔会到王宫藏书阁借阅书籍,记得有一次他行走在宫中,隐约察觉宫侍们异样的眼神,大胆点的还会在背后窃窃私语,被自己撞见了,对方面露惊愕,对自己行礼后迅速离去。

面对宫侍们的反应,楚暄并无不适,反倒希望他们的议论声更大一些,这样便不会有女子对他和林辙暗许芳心,纠缠不休,扰二人清静。

林辙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不许陪别人!

这想法撞入脑中时楚暄心头猛地一颤,此刻他正独自坐在廊上吹风,陡然间定住了般,他瞪大双眼,脑中飘入一个声音,由浅入深,似钟鸣回荡:

莫非自己好男风,对林辙有非分之想?

楚暄吓得狠狠一哆嗦,那晚的记忆又在脑中浮现,以及自己身体的变化……

楚暄越发心烦意乱,他看的书多,对男风之事有所见闻,史书中不乏此类事宜的记载,故而并不稀奇。

兴许在秦国比较少见,但在中原各国却是屡见不鲜,其中应属楚国最盛,都说楚国民风开放,女子未出阁也可抛头露面,与心仪之人并行于市,时常也能瞧见两个男子携手相随。

如今这世道已非儒家口中的礼乐之邦,士人皆可凭自己的意愿选择共度白首之人,无需父母师长指婚。他的义父张仪就因公务繁忙,无暇娶妻。

楚暄年后就十七了,已到婚配的年龄,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婚嫁之事,对女色毫无兴趣,即便如此,他也断没想到自己好男风,并且对象还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林辙。

想到林辙那赤诚的目光,唤自己哥哥时的欣喜模样,楚暄便觉得羞愧,他暗骂自己思想龌龊,竟对朝夕相处的弟弟动了歪心思。

虽说林辙是自己捡回来的便宜“弟弟”,又无任何血缘关系,让他叫自己“哥哥”也不过是叫着玩儿罢了。

不,也不便宜,花了自己两大袋黄金呢!

楚暄轻叹了一声,心里梗得慌,茫然地抱膝坐着,脑中回忆着与林辙相识至今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他想不明白自己因何对林辙动了感情,将二人相处的种种回忆了一遍后他冷静下来,还是觉得自己对林辙只是占有欲太强了,这些年相处久了比较黏着他,又因他长得深得自己喜爱,总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定是没到爱慕的程度。

且这几年自己与嬴稷待在一块的时间算起来比林辙还长,若说好男风,嬴稷的相貌气度自是不用说,自己对他并无半点想法。

思即此,楚暄释怀了些许,这个年龄极易春心萌动,有时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都弄不清是何感情,更不可妄下定论,说不定过些时日这种复杂的情感就消失了,何须因此事日日忧心?

楚暄豁然开朗,突然肩上被搭了件雪色狐裘,上头余温未尽,暖意传了过来,他一顿,转头看去。

“哥哥,怎么独自坐在这,入冬天冷,晚间风大。”林辙刚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楚暄独自缩在廊角,便去房中取了件狐裘,自己先穿暖了后给他送来。

看到林辙的那一刻楚暄再次僵住,瞬间被打回原形,他将狐裘裹紧,半张脸藏入裘毛里,内里的余温烫红了他的脸,他心虚地目视前方,说道:“我洗完澡在这儿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屋。”

“哥哥有心事吗?”林辙坐到他身旁观察他的神情。

“没、没事,我能有什么心事?”楚暄拢了拢狐裘,掩饰心虚和不自然。

“那就好。”林辙笑道:“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楚暄转头看他:“何事?”

林辙道:“这次回去后师父要将我调入蓝田军营,往后都在那训练。”

楚暄一怔,激动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看来司马将军很是器重你!阿辙真棒!”

蓝田军营是秦国首都咸阳的门户,同时也是秦国东出的一个渠道。

秦国欲东出、抵御中原各**队,两处关卡是至关重要的,一是兵家必争之地“函谷关”,另一处便是位于秦国东南方的“武关”。

函谷关周围群山环绕,深涧绝境,易守难攻,此关设立后东方各国联军不敢轻易犯秦。但楚国不同,楚与秦东南处的疆土相互接壤,楚若想攻秦可走武关,武关没有函谷关的地利,秦国便在此处设立了“蓝田军营”镇守武关,蓝田军营成为秦国的东南屏障。

蓝田军营建立之初是为了抵御楚国进攻,在商君对秦**制进行变革后,蓝田军营成了秦国的主要军事基地,内里集结军队可达十五万至二十万,多为精锐主力大军,以及手握重兵的大将,但凡国政出现争端或是遇到严峻的战事,国中将领和各地军营统帅都须前往蓝田军营共商谋略,秦国君王也时常亲临此营与众将商议军务。

能入蓝田军营便说明林辙真正编入秦军主力部队,可参与各大重要战役,若日后能屡立战功,便可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林辙点头,又道:“但……往后我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了。”

蓝田军营距离咸阳有一段距离,快马加鞭至少一天一夜,军营训练更加严苛,以备随时作战,且此营为军事要塞,为防军机泄露,士卒将领不可轻易进出,但凡出入军营者必上报。

楚暄自然明白这些,还是难掩失落和不舍。

林辙见他沉默不语,牵住他的手,在掌心握紧:“哥哥放心,我年前必会回来,我们今年要一起过年。”

楚暄点头,回握住他,腊月将至,距离过年仅一个多月:“那你这次出去要带些厚的衣裳,披件大氅,军中条件艰苦,炭火也不够旺……”

林辙笑着打断道:“入军营只可穿军服,不可外带别的衣物,一切模拟战时环境,以便提早适应。哥哥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天天训练也不觉得冷。”

“那好吧。”楚暄看着他,握紧他的手,“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回家过年。”

林辙点头:“好,哥哥等我!”

——

张仪最近在思考秦韩大战之事。

一年前,秦国攻伐巴蜀,嬴驷派樗里疾前去韩国劝韩王延缓战事。

樗里疾生母是韩国公主,当今韩王的长姐,韩王念及二人舅甥关系便答应他延后一年开战。

这一年的延战却给了公孙衍合纵韩楚的机会,数日前,韩国再对秦下战书:韩、楚联军约战秦于韩国岸门,次年开春后开战。

原本韩国集结八万多兵马,秦国就须拼尽全力应战,加之此次楚国助威,二国联军总共十多万人,气势上就可碾压秦师,秦想赢此战显得十分渺茫。

为今之计,需得赶在开战前破坏韩、楚二国合纵。

晚间,张仪用过饭后坐在书房中琢磨此事。

对座,楚暄正替他整理书案上的奏章。

张仪摸着下巴看着楚暄片刻,开口道:“暄儿,让你看样东西。”他从袖袋中取出一捆锦帛卷轴,放到楚暄面前。

楚暄打开一看,一怔,皱眉道:“韩国又递战书来,公孙衍此番竟合纵了楚国?!”

张仪沉重点头:“去年因巴蜀一战,严君劝韩王延缓战事,却给了公孙衍合纵楚国的机会。”

“韩楚联军少说也有近二十万兵马,这势头不亚于当年五国伐秦,倘若秦败于此战,列国定会乘虚而入狠踩一脚,届时秦国将岌岌可危。公孙衍就这般恨秦国吗?他曾经不还为秦国夺下河西,当过大良造吗?”

张仪叹气:“他不恨秦国,他是恨我。”

楚暄一顿,正欲开口,张仪打断道:“此事已成定局,为今之计便是要赶在开战前破坏二国合纵。”他凝视着楚暄,扬唇一笑:“暄儿,你对此有何计策?”

楚暄与张仪讶然相视,少顷坐直了身子,微笑道:“那可否先请先生告知暄儿韩楚二国国君的品行、用人处事、二国此前关系如何,是否有过会盟,以及二国攻秦的动机?”

张仪道:“除却上次五国伐秦会盟,韩楚二国并无过多来往,韩王也非野心勃勃之人,此次执意攻秦最大原因是当年秦败韩军,韩国太子战死,韩王得知后悲愤欲绝,对秦恨之入骨。这些年韩国韬光养晦,盛食厉兵阵而待敌。若无公孙衍在其间煽风点火,韩国也会攻打秦国,但楚国对秦国并无滔天恨意,先前二国也没有冲突,此次助韩不过是想分一杯羹。”

“那便简单。”楚暄笑道:“昔年五国伐秦,韩魏联军与秦军殊死相搏,楚国却作壁上观,见风使舵,韩国定对楚国之行径心存芥蒂,有此前车之鉴二国联盟关系未必稳固,况且魏韩二国联手都不是秦的对手,楚国又怎会为区区一个韩国拼尽全力援助呢?因此,破此合纵可直接从楚国下手。”

张仪摇头道:“此战不同于往昔,五国伐秦是各国商议后让魏韩为前锋,楚、赵、燕在后方援助,然此次攻秦是韩楚二国一同发兵,公孙衍早已为二国谋划多时,并且楚国的外使臣陈轸、左徒屈原成日在朝堂上倡导攻秦,屈原更是当庭痛斥楚王昔日作壁上观的行径,楚王心中不满却也挡不住二人的唇枪舌剑,同意了二人的计策。此二人性子刚烈,行事果断,是个人才!由此看来,若直接从楚国下手,怕是没那么容易。”

楚暄思忖片刻,说道:“若不能从楚国下手,便反过来从韩国下手,让楚国打消攻秦念头。”

张仪微眯着眼,问道:“如何行之?”

楚暄反问:“韩国可是满朝文武皆同意攻打秦国?是否有人反对此战?韩国国土小,论兵力甚至还不如魏国,此番八万多兵马想必已是倾国之力,加之先前魏韩伐秦大败,韩国朝中定有人对秦忌惮不已,此番若非因韩太子战死,公孙衍煽风点火,韩国岂敢堂而皇之地对秦下战书?”

张仪勾唇一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楚暄继续道:“若非万众一心,便可施计在韩国朝中做一些挑拨,离间韩王与朝臣,大战在即,此时君臣出现分歧即可扰乱军心,动摇韩国攻秦决心。楚国得知此事定会对韩国起疑,再向楚王放出点假消息,称秦韩早有连横趋势,此次攻战不过是逢场作戏,以疑惑楚军。待战事激烈,二国将调转戈矛连横攻楚。楚国得此消息便无心攻战,而韩**心动摇,又想着有楚国助力,也放松了警惕,届时秦军只需抓住时机强攻韩国,便将大获全胜,还可借机连横韩国。”

张仪认真听完后朗声大笑,抚须称赞:“此离间计甚妙!我明日便将此计上奏王上。”

楚暄闻言惊愕:“先生,这不过是我的拙见,岂可如此草率……”

张仪不以为然,莞尔道:“是否为拙见,试试便知。”

楚暄见他如此坚持,不再多言,他心跳加速,既紧张又喜悦,他明白张仪已有带他入仕的念想,今晚便是一场考核,一想到自己的计策将影响三国战局,助秦反客为主,便觉得兴奋不已,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张仪注视着他的反应,笑而不语。

楚暄从激动中抽回思绪,突然想到一点,忙问道:“先生,年关将至,各国不再接待来使,那该如何入韩挑拨朝臣?”

张仪道:“此事问题不大,王上的长姐嫁于韩国上将军公仲朋,过年时二人将赴秦拜会,参与宫宴,公仲朋素来亲秦。”

楚暄点头,放下心来,没过多久又问道:“那……此次秦韩一战仍是严君带兵出征?”

“严君主战,长公子嬴恽带兵。”张仪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一句:“司马将军不参与此战。”

“哦。”楚暄悄悄挪开视线,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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