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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承诺

不一会儿,秀若端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进来了。

又是这熟悉的令人恶心的味道!启暄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压着嗓子说道:“放在那里就行。下去吧。”

秀若似乎脑子在分神,一时间也没做答,只呆呆杵在那儿。

启暄忍不住撩开帷幔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睛微微泛红,显是刚才哭过的原因。她长得本就是小巧玲珑,再加上年纪又小,这么一番梨花带雨后,就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怎么哭了?”启暄明知故问道,她忍不住想去逗逗眼前这小可怜人儿。

“啊……”秀若这才一副如梦初醒状,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慌忙跪下,低伏在地上道:“回陛下,奴婢……奴婢……奴婢适才煎药,熏到眼睛,不碍事不碍事……”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妮子连慌都不会撒。”启暄心中暗笑,嘴上却附和道:“快起来吧,别总动不动就跪下。再说这药确实呛人得紧,朕也不想再喝了!”

“陛下莫要耍孩子脾气。这良药苦口。您喝了这药,身子马上就好起来了。”秀若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奴婢今日偷偷带了您最爱的红糖糕,您吃药前先吃一块,喝完药了再吃一块,嘴巴就不苦啦!可别告诉月姐姐,太医吩咐了您不能吃甜的东西。”她说着打开旁边的餐盒,里面整齐地码着两条红棕色的糕点。

启暄心中竟微微有些感动,虽然她不是那个小皇帝,也不爱吃红糖糕,但看秀若这么热心的样子,她仿佛觉得自己有被好好地惦记着。

“多谢你啦,秀若!”启暄真诚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笑过了。这一刻,她竟觉得在这个冷清的庆元殿里做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帝也是挺好。

她伸手拿了一块红糖糕,还温温的,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从舌尖漫了开来。启暄细细嚼着嚼着,眼中竟泛出薄薄的水雾。

“真好吃……”她喃喃说道,两滴泪水滑落了下来。

秀若见着更是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也开始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陛下,您……您莫要难过,您是真龙天子,要活万岁的,等您身子好了……奴婢再带您去御花园里放风筝……”秀若泪眼婆娑地说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伤感,这是启暄没有料到的。她上一世是那种极其理性冷静的人,也许因为没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她从懂事起每天就是忙着学业,父亲对她有极高的要求,从小就将她当作一个继承人来培养,一毕业又匆匆进入周氏集团,从最底层一点一点地打拼上来。几年前父亲中风,她便一手撑起周氏集团。每天除了看不完的邮件,就是开不完的会议,接不完的电话……

“放风筝啊……”她听了莞尔一笑,柔声安慰道,“朕没事的,你下去吧,朕想休息休息。”

秀若唯唯诺诺地往外走去。启暄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轻轻唤了一声:“秀若!”

少女立马停止了,她抬起那张满是愁容的脸,忽然意识到御前若是没有旨意,宫女是不得直视天子颜面的。她慌忙又要跪了下去。却被启暄一把抓住。

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启暄却抬手在她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朕绝对会护你周全!”

****

这边启暄正想着要如何把那条愚蠢的殉葬律废了,身子却开始有些情况。这几天她总觉得倦怠得很。不知道是不是装病久了,自己也真的开始有啥毛病了。她每日都哈欠连连,时不时地就想躺下。这下好,连病都不用装了。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施诚那家伙更是以陛下龙体有碍,需要有人照顾的借口擅自又跑到启暄跟前晃悠了。他每日都得要来请安三,四次。每次都要把茶壶打开看看里面的水,估计是上次奉了凉茶把他弄怕了。

后来几日启暄更是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却也睡得不算踏实,感觉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秀月她们都急得不得了,每次说要去请太医,却都被启暄严厉制止。她自己心中虽然也急得慌,但又怕太医来了会穿帮,到时候不知道自己又要如何收场。

终于到了一日,她醒来的时候,熟悉的场景再现。寝宫外黑压压地跪了几排人。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跪在自己床边。

”陛下自上次染上风寒,至今已有半月有余,你们这些奴婢既不请太医,也不来请示本王,还说陛下龙体无恙!今日各位宗亲在此,便是要请示陛下立储之事,所谓国一日不可无君。”说话之人正是那日在庆元殿里呼风唤雨的冀王。他停顿了一会儿,见启暄没吱声,又继续说道:

“陛下龙体欠安,立储之事还是早点定下为好。不然满朝人心惶惶,怕是对江山社稷不利……”

果然还是来了!这些个日子,启暄费尽心机收集到了一些皇室的信息。这病秧子周启暄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比他大十多岁的大哥,冀王周启晟,手握重兵,势力滔天。二哥,襄王周启昭,是冀王的心腹。还有一个六弟,宁王周启昱,才十七岁,却是长年戍守边疆,一年才回来一次。老皇帝之所以会把王位传给这么个弱鸡,因为他是老皇帝最爱的皇后所出,刚满月就被立为太子。满朝众臣皆不满意,其中还不乏有人死谏,不过老皇帝雷厉风行,铁血手腕,杀了一批人后终于再没非议了。其实大家心中也明白这病秧子也做不了几年皇帝,而且他又没子嗣,最后皇位还不就是冀王的么。所以这个冀王,虽然没有皇帝之名,却过得比皇帝还像皇帝。

其实这冀王上次皇位已经唾手可得,启暄心中对于自己的半路截胡也颇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转念一想,给他做皇帝那秀月她们不就没命了么。她又坚定了一下心志:不行,现在还不是把皇位让出去的时候。

“陛下自幼体弱,不宜娶妻,膝下自然无儿无女,依臣兄之见,还需在这些宗亲里选一位德高望重的,才能保大楚江山万年啊!”冀王挺起胸膛,继续滔滔不绝。

真是假惺惺!不就是来逼宫的么?不过启暄心中却很笃定,这个冀王,绝对不敢在此动手。

冀王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堆,却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心中有些发急,站立起身要去撩那帷幔。却见眼前一个倩丽的身影蹦了出来。正是秀月。

“冀王殿下请慢!陛下龙体欠安,实在不宜见客,还请冀王殿下等陛下好些再来——”她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啪”的声响,把启暄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竟又被冀王打了一巴掌!启暄紧拽着拳头,正要发作。却听见冀王在外面高声嚷嚷道:”大胆奴婢!竟敢挡本王的路!施诚!给我把她们四个贱婢拉去慎刑司!”

施诚立马带着几个手下一阵风似的来,这就要去拉秀月她们。

这出戏还真是熟悉得很。启暄轻叹一口气。果然病秧子发怒都没人放心上。以后可有得学了!

她坐了起身,朗声道:”谁敢——”

果然下面再没人敢吱声。庆元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缓缓撩开帷幔,眼神迅速扫过下面每一个人的脸,上次她隔着帏帐看不清冀王的脸。今天这么一看,那冀王不愧是从武之人,五官生得极其硬朗,双目如鹰眼般锐利有神。再加上他此刻脸色阴沉,看着就更是寒意逼人。而另外一边的施诚则惊得张大了嘴巴。

“臣兄参见陛下。”倒是冀王先反应了过来,半跪着向启暄行了一个礼。施诚和他的走狗们自然也是快速趴在地上嘴里念着:“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暄也不让他们平身,只对着秀月问道:“你没事吧?”

秀月眼中满是感激,轻声应道:“谢陛下挂怀,奴婢无事。”

“陛下龙体似乎已大愈,臣兄着实为陛下高兴。”冀王一脸自然地说着客套话。

又是老套路的客气话,虚伪得让启暄心中阵阵恶心。为避免以后再来这种无聊的戏码,她今日下定决心要把话说清楚。

“皇兄心系大楚江山,自然是好事。有皇兄和众位爱卿这般为朕分担国事,朕这身子也是康健了许多。这立储之事如今也不急在一时了。”启暄的气色虽不太好,但声音倒还算有中气。

这番话再清楚不过了,我俩一人退一步,我让你周启晟掌管这江山,不过皇位你暂时就不要多想了。

周启晟碰得一个软钉子,实在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回道:

“臣兄乃先帝长子,不敢不为大楚江山竭心尽力。”冀王讲到“长子”,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启暄。

“有皇兄这句话,朕便可以安心养病了。”启暄顺口接着他的话讲。周启晟竟一时也不知回什么,只得拉下脸来。

“好了”启暄又打了一个哈欠,“朕乏了,想歇下了,尔等退下吧。”她又把这句百用百灵的老话丢出来。

谁知冀王却一副不愿走的样子,他说道:”陛下且慢!臣兄知道陛下长年都是常太医看脉,不愿换旁人,只是常太医之前也感了风寒,不过如今已然痊愈。臣兄已将他请来,还请陛下让他看一看脉,臣兄才敢放心。”

启暄听着他说这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不,不用了!”她说得有些心虚。话音还未落,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间一个人影杵在床前。启暄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那人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陛下,还请陛下伸出左手……”外面那人又唤了一句。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启暄心中有一个巨大的问号。她犹犹豫豫地伸出左手,心中百转千回就希望这个常太医是个庸医,辨不出男女来。

一只手搭在了左手的脉搏处,启暄此刻甚至能听到自己脉搏的跳动声。那太医在她手上停留了良久,这让启暄感觉似乎等了一个世纪。

“陛下风寒还未痊愈,不过已好了一大半。待微臣再开几道方子服下便可。”那太医终于开口了,这温润如玉的声音倒是让启暄想起了一个人。“这个太医也姓常么?声音又和俊儒这么像……难道他当时也和我一起来到这里么?”

她脑中立刻回想到那天晚上,当她慢慢在海浪中沉下去的时候,一双熟悉的手把她拽了起来。常俊儒,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自己上一世的未婚夫。

真的是他吗?他也被带来了这世界么?

她心中的疑团慢慢越滚越大,恨不得马上撩开帘子看一看眼前之人。

却又听到常太医说:“陛下喜寒,不过寒气伤身,凉中宝还是不要多喝了……”

“砰”的一声,她只觉得那疑团瞬间炸了开来,惊得她立刻抽回了手,整个人在床上颤抖不已。

“凉中宝?请太医示下,凉中宝是什么?”秀月上前一步问道。

“啊…请陛下赎罪,微臣口误,微臣的意思是凉水还是不要喝了。”常太医赶忙解释。

凉中宝,这个熟悉的名字。是启暄在上一世最爱喝的饮料,以前常俊儒每次见到她喝,就会开始说教。

原来你也来了,常俊儒……对不起,把你也带到这个世界。

“朕……乏得很,众爱卿都退下吧……”启暄缓缓开口,“常太医留下。”

“是。臣兄告退!”冀王给常太医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这就退了下去。外面传来一阵“微臣告退”的声音,大部队人马也都离去了。

庆元殿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清,启暄和秀月说自己要同常太医密谈一会儿,叫她们四姐妹好好把手外面。秀月自然不敢怠慢,这就带着其他三姐妹也下去了。

听到殿外的门关紧的声音,启暄迫不及待地把帏帐拉了开来。

“……你……真的是你……”站在她面前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只是少了一副书卷气的眼镜。

她张着嘴巴支吾了半天,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两行清泪滚落了下来。

“启暄,你,你受苦了。”常俊儒忙坐到她身边,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他温柔地看着启暄,心疼地在她脸上抚了又抚。

“长大了以后,你倒是从未在我眼前哭过。”常俊儒眼中满是柔情,“看来这几天真的是难为你了。不过没事,有我在。都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暖而有力量,让启暄感到安心不少。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苦笑道:“其实也没啥为难的。这病秧子皇帝的生活可比我以前轻松多了。”

“以前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常俊儒信誓旦旦道。

保护?!又是这个词。启暄微微蹙眉,她讨厌被保护的角色,“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是她常常对常俊儒说的。不过此刻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她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是怎么变成那个常太医的?”

“这个说来也是巧,那个常太医大名也叫常俊儒。长相也和我一模一样,他好像是前段时间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本来家里人都要准备后事了,没想到我就这么到他身上了。哎,那几天我也是过得云里雾里,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后来知道自己原是这大楚皇帝的御医,而那皇帝的名字竟和你一样。所以我今日才自请前来看诊。”常俊儒一口气说完,眼神中抑制不住地兴奋。

“我倒是不知道她们常说的常太医就是你……”启暄低垂着头摇了摇。

“那你呢?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常俊儒又问道。

启暄这才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和他说了出来。两人沉默片刻,都不约而同地说道:“这冀王是势在必得。”

“是啊!他想做皇帝,我又不想做皇帝,其实把皇位让给他也是不错。我上辈子这么操劳,最后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启暄的语气中满是落寞。她马上耸了耸肩,故作轻快地说道:”这一世,我可要好好享受自在人生。外面天高海阔,我总有一天要逃出去!”

“是么?”常俊儒眼中闪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是,我要出去,做一个普通人,每天只管自己三亩田。天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启暄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她的眼眉中流光溢彩。忽然她又有些丧气,喃喃低语道:”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还不能让周启晟把我的皇位夺走。我得先安顿好秀月她们。我答应过秀若要护她周全。”

“可是你真的不想做皇帝么?”常俊儒却若有所指地问道,“刚才你那句‘谁敢’说得可真有帝王之气呢!不过你也真是敢,居然这般直接地和冀王叫板。你不怕他一怒之下起兵造反么?”

启暄轻笑一声,不屑道:”他周启晟手握重兵,要造反还等今天么?他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手脚,一会儿在我庆元殿塞人,一会儿又带着一群人来闹着要立储,不就是因为他不敢造反么!”

常俊儒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咱现在是古人,得用古人的脑瓜子想事情。”启暄站立起身,摇头晃脑地在常俊儒面前踱来踱去,嘴里振振有词,”以前皇帝即位最在乎什么?名正言顺!他堂堂七珠亲王,在朝廷上要风是风要雨是雨。我可是基本把江山都给了他。若他还不满意,为篡位却对我这个弱鸡小弟大动干戈,世上的人会怎么说他?不忠不孝不义!那你说他这屁股上的皇位还能坐稳么?”

常俊儒频频点头道:”没错!他确实不敢来明的。不过…”他忽然话音一转,眉头蹙起:”这世上向来都是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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