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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上京城。

“大人,荣王世子的伤势太重了,小民医术有限……”府医一脸为难的从门内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端着盆的丫鬟,盆内的水成了一片血红,看着属实吓人。

夏侯平带来的府医医术虽不差,可毋容毕竟是皇亲贵族,受了如此重伤还是要叫太医,可此事牵扯到夏侯府的名誉和生死存亡,夏侯平一时下不了决心,就在这时,一旁站了许久都未被人注意到的毋辛发话了。

“本王府上正巧有位太医,来人,将曲太医传来鸡鸣寺,莫要声张。”

毋辛身边伺候的小斯得了命令,匆匆离去。

夏侯平这时才注意到毋辛也在场,慌忙行礼:“臣见过寮王殿下。”

“夏侯大人不必客气。”毋辛伸手将夏侯平扶起:“荣王世子品性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夏侯大人放心,本王会在父皇面前如实陈述,不会由荣王世子一人胡说。”

夏侯平感动的双眼一红,这五皇子素来不与他们这些朝臣走近,虽然在政治上毫无建树,可却深得皇上喜爱,若是他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这火就不会烧的太旺。“寮王大恩臣铭记于心。”

毋辛道:“对了,青莲法师呢?此事发生在鸡鸣寺内,还需他来主持大局才好。”

刚说完,青莲法师踏着稳健步子而来,见到毋辛和夏侯平后,双手合十行礼:“寮王殿下,夏侯大人,老衲已经听归乐说了此事,昨夜之祸老衲定会查清楚还夏侯大人一个清白。”

夏侯平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如此我就先谢过青莲法师了。”在场围观的还有些别府的夫人小姐,既然有了寮王和青莲法师的作证,未免事情越演越烈,夏侯平对着那些看好戏的众人道:“昨夜之事定然是个误会,等荣王世子醒来他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请各位夫人给夏侯某一个面子,莫要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有个素来喜欢说人闲话的夫人忙笑道:“夏侯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此事事关贵府二小姐的清誉,我们定不会乱说的。”

一旁有人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又有一位妇人捏着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哎,这二小姐碰上荣王世子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

这些看戏的夫人嘴上说着在此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会泄露出去,可言语间已经给夏侯蝶贴上了‘不洁’的标签,无论昨夜究竟孰对孰错,夏侯蝶在朝臣中的名誉,算是彻底毁了。王氏听她们议论纷纷,心中对夏侯淳的恨意已经如滔滔江水翻滚不止,她心中暗暗发誓,等荣王世子醒来,一定要弄死她!

上一世这种来自陌生人的语言利剑她已经中了千回百回,如今再次听到还有些熟悉感,只不过剑刃所指的已经不是她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发生这种事这些人只当在闲暇之余看了个热闹,好坏坏话从她们嘴里说出来是没有任何的参考的意义,信了的人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夏侯淳无意混在他们中间再去踩王氏一脚,只是几句闲话而已,还杀不死王氏,而她,有的是法子让王氏生不如死。

“归乐师父。”夏侯淳悄悄远离人群,将归乐叫到了一旁。

“施主。”归乐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归乐师父不必多礼,昨夜多亏了归乐师父的香炉,让我好生睡了一觉。”

归乐听此微微一笑,面色如常道:“能帮助到施主是鸡鸣寺的福分,施主不必客气。”

夏侯淳视线紧紧盯着归乐,看似是在害羞,实则心中在偷偷观察归乐的表情动作,方才她特意提起昨夜的香炉,可归乐脸上没有半点异常,看来这香炉之事归乐并不知晓。夏侯淳绷着的心弦一松,笑容也真诚了许多:“昨夜的香我很喜欢,不知归乐师父可否再给我一些。”

“小僧等会让师弟将香准备好给施主送来。”

“多谢归乐师父。”夏侯淳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昨夜听归乐师父说我屋里的香炉不知怎么坏了,那这短短时间是怎么修好的啊?”

归乐双手合十看着夏侯淳道:“说来也巧,昨日发现施主房里的香炉坏了后,小僧刚派人去卖家处修缮,那商户就拿了个新的来了。”

夏侯淳又问:“那香炉里面的香也是那商户放的吗?”

“鸡鸣寺里的香炉与香都委托给了此人。”

“好的,多谢归乐师父。”夏侯淳双手合十,学着归乐的样子回礼。

看来此事与鸡鸣寺没有干系,王氏先是和给鸡鸣寺提供香炉和香的商户勾结,再与荣王世子布好这一局,昨夜若不是灵均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此时夏侯淳已经清白尽毁,按照夏侯平的性子,肯定会为了夏侯府的颜面将自己随意嫁给毋容,那她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上一世王氏为了攀上毋翀,便拿她的婚事给夏侯蝶做垫脚石,让她替静娴公主远赴大疆和亲,重活一世,王氏又想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只不过这一次王氏不为别的,只为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很好。

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到底最后,谁能把谁打入那永无天日的十八层炼狱!

出了这种事夏侯平自然不可能按照原定的时间回府,夏侯淳并不想在鸡鸣寺多呆,跟夏侯平打过招呼后带着可可便回府了。夏侯平此时正被荣王世子的安慰操心的无暇顾及她,对她的去留也并不在意。

回到夏候府后计欢的人按时来接她,夏侯淳和可可又踏上了进宫的马车。她们到时计欢正斜躺在榻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皇贵妃娘娘。”夏侯淳带着可可行礼。

计欢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淡淡慵懒的样子。她缓缓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你们先下去。”

一干伺候的宫女有秩序的退下了,诺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们三人。计欢看着可可,挑了挑眉:“下去。”

上次赏梅宴皇贵妃娘娘虽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可那时皇贵妃娘娘对夏侯淳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可可并不惧怕她。现下皇贵妃娘娘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但是可可心里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惧怕。尽管如此可可还是拉住了夏侯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没事吧?”

夏侯淳拍了拍可可的手背:“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有点事要和皇贵妃娘娘单独谈谈。”

可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小姐有事就叫我。”说着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计欢从榻上站起了身,缓步走到夏侯淳身边:“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上赶着要去找死?”

“臣女不懂娘娘的意思。”

“别给本宫装傻!”计欢陡然提高了声音,一把抓住了夏侯淳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见皇上,你以什么身份见皇上?夏侯大小姐?还是叶槐?”

夏侯淳下巴受人钳制,不得不直视计欢,可她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示弱:“自然是真实的身份。”

“欺君之罪,你以为是儿戏?”计欢冷笑一声,松开了对夏侯淳的钳制,漠然道:“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要诛你夏候府九族,本宫可保不了你一点。”

夏侯淳摸了摸自己被掐痛的下巴,昨夜毋容那一巴掌还没好,这会又被计欢伤上加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夏候府九族除了我以外,哪个死了都不足惜。若真如此那皇上还是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娘娘放心,此事臣女绝不会牵连到娘娘,臣女利用娘娘的信任欺骗了娘娘,欺骗了芳菲殿所有人。”

计欢看着夏侯淳,面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只有十四岁,可心智却苍老的像是历经了一生磨难的老人,她眼里对生命的淡然是装不出来的。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时,她就被她眼中的坚韧所打动,后来她确实也没辜负自己的期望,替小七控制住了病情,可随着相处的时间变多,计欢却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尚未及笄的少女。

她就像早已经历过这世上所有的悲苦,活的不像个活人。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你是为了计晖?”

夏侯淳知道自己瞒不过计欢,索性她也不想隐瞒:“是。上次在塘下镇是我的失误让三皇子在地下暗室染上了疫病,我不能连累计将军。”那时因为她对萧景有成见,没有给他准备防毒布巾,如今想来确实是她考虑不周。

“如果我告诉你,计晖死不了呢。”计欢背对着夏侯淳,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冷漠:“计家军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她顶多就是在死牢里吃点苦头,等皇上的气消了本宫再去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等,等多久?”夏侯淳哪会不明白计欢的意思,现在泰平虽私下安定,可能领兵打仗的将军却少之又少,论武力,计晖在泰平无人能及。再加上有计家军驻守城外,要想真的动计晖定然是没那么容易,可是如果要她眼睁睁看着计晖在死牢里等皇上消气,她做不到。“况且三皇子染上的是疫病,再过不久整个上京城都会沦陷,我去为三皇子治疗不仅是为了计将军,更是为了上京城的百姓,如果我能在三皇子身上调制出抵抗疫病的解药,将会减少许多无辜的牺牲。”

计欢笑着侧头看她,眼里满是揶揄:“本宫倒是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百姓的人。”

这就是允了她的计划?夏侯淳心下一松,凭借她的能力是断然见不到皇上的,要想见皇上还得突破计欢这关,好在她成功了:“我自是没有这样高尚的情怀,只是不想看见计将军自责罢了。她现下在死牢里,若是不久后听说上京疫病严重又无药可医而她又帮不上一点忙,一定会很着急的。”

“她下死牢之事特意叮嘱本宫不要让你知道,本宫知道根本瞒不住你。”计欢叹了口气,又道:“听说毋容那个蠢货昨夜去找你了?”

“嗯。”夏侯淳想起昨夜种种心中就恶心,浑身都难受的想呕:“好在灵均及时赶来救了我一命。”

计欢看夏侯淳的样子便知道昨夜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尽管心智再成熟她也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孩,思及此计欢也不由得心疼:“本宫会替你收拾毋容的。”

夏侯淳摇了摇头,拒绝了计欢的好意:“不劳烦娘娘了,现在只要让他们狗咬狗就好,毋容这条命不值钱。”

听她这么一说,计欢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也是,这事儿轮不到我。”计欢这时候突然开始同情起了毋容,等那人出来听说了此事后,毋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吧。

“还有一事,娘娘,烦请你派人去济华堂一趟,我以前在那里准备了一点东西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夏侯淳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将这个交给掌柜,他会明白的。”

“你竟提前做好了准备?”计欢很快发觉出了一丝不对劲:“难道你早就猜到了这场疫病?”

计欢十分敏锐且聪慧,夏侯淳知道自己瞒不过她的,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好在计欢并未追问,只是看向夏侯淳的眼神幽深了许多。离开前,夏侯淳还不忘叮嘱:“娘娘,此事勿让计将军知道。”

“你们的事本宫管不着。”

“还有一事需要娘娘帮忙。”疫病传染力极强,且目前无药可医,她要去三皇子殿中照顾必然不能带上可可:“臣女身边的丫鬟可可就劳烦娘娘照顾一段时日了。这丫头虽然做事鲁莽,可性子单纯,我会叮嘱她呆在芳菲殿不要乱跑,绝不给娘娘招惹麻烦。”

计欢背对夏侯淳而立,闻言只是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了。

“谢娘娘。”

“小姐,你要去哪里?”见夏侯淳从里面走出来,可可立马上前抓住了夏侯淳的胳膊,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带可可一起去。”

夏侯淳将她的手拉开:“可可,听我的话,呆在这里等我。”

“小姐……”虽然她们相处时间不长,可自从那一日在夏侯府夏侯淳向她伸出手的的那一刻,那犹如天神下凡的身姿深深的烙印在了可可的心中。在可可的心里夏侯淳就是她此生中唯一的亲人。“不要丢下可可。”

自己只是去做一件危险系数比较高的事,却被可可弄得像是生死离别似得。夏侯淳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可可毛茸茸的个脑袋:“傻丫头,我说了在这里等我,等一切结束我会来接你回去的,你家小姐现在事情繁多已经无暇分身了,你就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可可深知自己非要跟着夏侯淳其实对夏侯淳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她造成拖累,但是可可就是想跟在夏侯淳身边,在她爹准备把她卖入青楼的那天她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可可就是为了夏侯淳而活下去的。可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就等吧,只要不给夏侯淳惹麻烦,只要她能全心全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乖乖等着又怎么样呢。

“好,那小姐你答应我,事情结束以后你一定要来接我。”

“我答应你。”

在计欢的引荐下夏侯淳得到了皇上的传召。夏侯淳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辉煌气派的宫殿,正上方用掺了金箔的颜料写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启神殿】这是皇上平时批阅奏折与各大观园讨论国事的地方。夏侯淳想不到自己重活一世还能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被皇上封为静娴公主,也是在这里出嫁前往大疆和亲。

世事无常想来也不过如此。

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叫黄如海,黄公公甩着佛尘锐声道:“夏侯大小姐,跟老奴进来吧。”

夏侯淳跟在黄公公身后踏进了启神殿,殿内火炉充足,一踏进便是迎面的热浪,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夏侯淳进来便见皇上端坐在案台后面正在批阅奏折。

“臣女夏侯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金安。”

当今圣上虽已年过半百,但其眉目清明,眼神锐利无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子威严。毋帝盯着案台下的女孩看了一会,他见那女孩神色不卑不亢,跪地请按时背脊挺直,倒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他紧绷的嘴角一松:“夏侯爱卿的嫡长女果然不错,起来吧。”

“谢皇上。”夏侯淳站起身,仰头直视坐在案台后面的天子:“皇上,臣女求见皇上是来请罪的。”

“哦,你何罪之有啊?”毋帝一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

“臣女罪状有三,其一,不该隐瞒身份蒙骗皇贵妃娘娘,其二,不该让三皇子在塘下镇地下暗道里感染上疫病。其三,不该因臣女的失误连累计将军。”

毋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思半响,才道:“你说的这三条罪状朕怎么一条都听不懂?”

“皇上恕罪。”夏侯淳快速的跪下磕头:“臣女就是替七皇子殿下治病的叶槐,塘下镇一行臣女亦在其中,在塘下镇财神庙的地下暗道里因臣女的失误没有给三皇子殿下准备布巾而导致三皇子回来后染上了疫病,臣女有罪。”

毋翀是他暗中委派去安阳县查高达勾结天麻一派贩卖粟毒的,毋帝知道安阳县塘下镇所发生的事,可计晖和毋清清呈上来的折子里没有提到叶槐此人,就连毋翀也没有跟他提过这茬,此时夏侯淳这么一说,毋帝心中一面疑惑,一面是震怒,这些人竟然统统都欺骗了他。但在一个臣女面前,毋帝还是很好的维持住了自己的天子威严,并没有盛怒之下做出失控的举动,只是压着怒气沉沉开口:“你可知你现在说的话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夏侯淳抬起头看着毋帝,掷地有声道:“臣女不敢撒谎,此事因臣女而起,如今三皇子殿下身陷疫病折磨之中,臣女恳求皇上给臣女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臣女或有办法治好三皇子殿下,控制住疫病的传播。”

毋帝心中庆幸老三或许有救之余,立刻察觉到了怪异之处。自老三生病以来毋帝便将他的寝殿封锁起来,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还有太医外其余人等不能靠近,未免引起恐慌他还下令封锁了这一消息,夏侯淳又是如何得知老三染上疫病的?再则,计晖被他打入死牢的事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这夏侯淳究竟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然在皇宫内事事都知道?

毋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夏侯淳,大殿里只剩下他盘弄手里佛珠的声音,许久,才听他淡淡开口:“一介官户小姐消息倒比朕还灵通。”

这一步棋本就险之又险,在来之前夏侯淳就已经做好了被毋帝怀疑或者降罪的心理准备。她不能对计晖坐视不管,现下只有治好毋翀才能保计晖安然无恙,可要她神不知鬼不觉从夏侯府消失以叶槐的身份出现在宫里还不被所有人察觉,她做不到。且先不说如何跟夏候平交代,单单易容一事她就束手无策,菱花不在,计晖被打入死牢,为今之计要想救出计晖只有先治好毋翀,除了坦白身份外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也好,只要走过这一步险棋治好毋翀的同时说不定也能研制出控制疫病的办法,若是让计晖知道这一场疫病会带走上京无数百姓的性命她一定会十分自责自己帮不上忙的。

夏侯淳先是在心中对夏侯淳毫无诚意的说了声抱歉,这时候只能拉你出来挡一把了:“臣女昨日同父亲去鸡鸣寺祈福时,无意中听到父亲为三皇子求得平安签,再加上塘下镇所发生的一切,臣女斗胆猜的。”

毋帝听完差点被夏侯淳给气笑了,这小丫头真当他是老糊涂了不成会相信她这连篇的鬼话?猜,她若真有这么神事事都靠猜,那这泰平盛世还要他这个天子做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老三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刚才太医来传话,老三若是高烧再不退下去日后就算好起来了也怕是废人一个。他在位这么多年后宫嫔妃众多可子嗣却凋零,大皇子如今已经不堪重用,老四又只空有野心没有能力,老五成天醉心于文墨毫无野心,老六养在皇后膝下生性胆小懦弱,老七……毋帝将自己的一干儿子想了个遍,除了老三外竟然无一人可堪大用。

“行了,你起来吧。”毋帝从案台后面走出来,慢慢渡步到夏侯淳的身边:“方才你跟朕说你能治好三皇子,可有信心?”

“臣女不敢妄言,定全力以赴一试。”

“几成把握?”

上一世这疫病最后也是熬死了许多人才逐渐转好,未曾出现过良药,这一世夏侯淳误打误撞用灵草制成的布巾有了防御的功效,可到底这灵草能防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治愈已经感染的人,她并没有把握。可如今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必须勉力一试,夏侯淳心沉了沉,开口道:“八成。”

闻言毋帝面色缓和了许多,这会儿倒是有心试探夏侯淳一番:“你今日冒死来跟朕请罪,怕不只是为了救三皇子吧?”

夏侯淳深知帝王的无情与多疑,此时开口为计晖求饶不是好时机,一个不小心只怕引来反效果,给计晖招来祸端。反正最后只要毋翀好起来计晖的身上的罪名自然不复存在,思及此夏侯淳遂又开始装起了白莲花:“臣女惶恐,此次疫病突发形势不容乐观,若是没有控制好整个上京城都会沦陷,臣女实在不忍看到无辜百姓受此灾难。”

毋帝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赞赏道:“你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夏侯爱卿有女如此是他的福气。”

夏侯平好不好夏侯淳不想提,如今唯有疫病之事为重中之重:“皇上,臣女还有一事相求。”

毋帝心中有些期待这小丫头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你说。”

“此次三皇子感染的疫病有至少十日的潜伏期。”他们从塘下镇回来已经有十日之久,可毋翀前两日才发出来,足以证明这病毒十分凶猛也极难察觉:“臣女建议先将十日之前与三皇子有过相处的人都隔离在一处,宫内各殿禁止出入,上京城闭城半月。再派人搜罗艾草,金银花,连翘等具有消毒功效的草药日日为皇宫内外以及整个上京城消毒以避免疫病大范围爆发。”

毋帝看这夏侯淳,语气喜怒不明,只沉声问:“你可知这样一来,朕要耽误多少国事?”如今疫病之事百姓还不知晓,贸然封闭城门禁止出入耽误的不仅仅是国事,还关乎到整个上京城百姓的生计,一个不慎只怕会引来众怒与恐慌。

夏侯淳抬起头看着毋帝,态度异常坚定:“此事攸关整个泰平的人命,臣女也是无奈之举。”

毋帝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一回事。他在位数十年在百姓中的口碑只好不坏,如今贸然封闭城门若是最后也没控制住疫病死伤无数,那他身上背负的便是千古的罪名。可做与不做,都由不得他选择。思考良久,毋帝终是沉重的点点头:“朕会依你所言传令下去。”

夏侯淳心中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要将疫病控制在上京城内不往外蔓延也能最大程度减少死伤:“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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