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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祁麟眼角噙着泪,满脸心疼握着杜金花的手,呼吸急促,半晌才缓过来一些,沙哑着嗓子问她:“是不是你?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咱们报警,等爸妈回来,一定要让他们好看,小姨你别怕。”

杜金花呼吸一窒,被这句话噎得够呛,强行扯起一抹微笑,摸了摸祁麟的头,周身萦绕着一股千帆过尽,淡然摸样。

轻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算是给我了一口饭,恩怨两清,我以后就不惦记什么了。”

祁麟看杜金花宛如是圣母附体一般,酸得她牙根直打颤,“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凉气,过了好一会才褪.去酸爽,心底的小人木着一张脸,很想啐她一脸。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果真的这么善良怯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道上有名的毒金花。

据她所知,五年前章台县附近一个村子发生火灾,其中一家七口人丧身火海,连着娶的媳妇和小孩,一家四代,没有一人生还。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家人姓杜。

祁麟记性不太好,一直没能记住杜金花幼年时期生活的村子叫什么名字,但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干的,该弄清楚的都弄清楚了,看似没有联系的两拨人,谁能想到杜家早年还有一个被卖的闺女呢。

这事儿就连褚年都不知道,还是她找人查到的。

这一刻祁麟不免心底松一口气,幸亏没有告诉他,不然褚年肯定不放心自己和杜金花单独待在一起。

其实褚年想的也没错,在和杜金花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杜金花就对自己抱有非常大的好感。

这一年来,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每当杜金花这里收到什么新鲜的瓜果蔬菜,在她路过的时候总给强行装上一些。

祁麟每次人前扬着笑收下,转过身冷着脸把菜带回家,看它们一点点腐烂,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坚决不让简天凤吃到一口杜金花的菜。

十分的内外分明。

自从姥姥去世之后,简天凤在祁麟这里一直都是排名第一的存在,别说小姨了,就是亲爹妈在跟前,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后来简天凤也离开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牵挂也消失不见。

就如同现在这样,尽管她表面上心疼杜金花心疼的不得了,实际上内心一点波动没有,冷淡的像是在面对不相干的陌生人。

杜金花又缓缓说起被卖掉之后的故事,祁麟适时给出恰当的反应,敬业得犹如一个资深的演员。

一切都是这么顺利,但她心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琳琳呢,就是我表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杜金花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讲述那么多年不见天日的苦难,唯一的一抹笑,是说到怀琳琳的那段日子。

祁麟猜想,怀孕的时候不知男女,她应该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

第一任丈夫和婆婆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收手没有对她打骂。

长时间地记忆美化之下,就等于琳琳给了她几个月的喘息时间。

最起码她回忆的时候是这样认为。

如果不是思考孩子生下来之后,愈发变本加厉的蹂.躏的话。

沉浸在思绪中的杜金花,陡然听祁麟问候琳琳,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她红彤彤的眼睛,在为她过往的苦难,和素未蒙面的表姐难过。

“琳琳……”杜金花嘴里好像嚼着姜片,神色难辨,蹙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那个早已被她抛弃的女孩,病房中安静得不像话,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能逃出来,就已经很艰难了。”

其实杜金花一直觉得自己没错,自己是被拐卖过去,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被强迫,生下那个并不期待的孩子,也不是她愿意的。

但人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又很不讲道理,她前半生一半的苦难来自于养父母,另一半的苦难是第一任丈夫,不,或者说买家更合适一点。

那个时候的她是什么呢?

说是一个物品,都高估了这个词。

她更像是庄稼地里的一株庄稼,有用,但不多,从,到,再到彻底枯萎之后,被扔进灶火中当柴烧。

自己为什么要跑呢?

杜金花眯着眼想了很久,好半天才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件事情。

快要生产还要下地干活,这是很多农村妇女的常态,但其中并不包括自己有一个变态的公公。

他要搞即将生产的儿媳妇,然后被婆婆发现,婆婆朝着自己拳打脚踢。

琳琳早产,自己也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连奶水都没有,她只能喝米汤。

原本琳琳是活不下来的,但最后又不知道为什么给喂了一点。

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她还自顾不暇呢。

日子过的一眼就能望到头,那个时候还以为他们家多少有点良心,还让自己做完月子。

她能想到出了月子之后,会遭受怎样的谩骂和殴打。

原本以为这就是最严重的事情,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畜生到了极致。

花费所有积蓄买来的媳妇不能生了,所有就要被压榨掉最后的价值,在偏房门口寄了一块粉色的布条,那间屋子就是她接客的地方。

让被买的媳妇出卖身体,赚钱给他再买一个媳妇回来。

那不叫媳妇,用奴隶、老黄牛、残狗来说,可能更加准确一点。

杜金花当然不甘,她无力、她接受、她怨恨。

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一声又一声的谩骂。

但凡出门,村子里的人唾沫星子便满天飞,所有的一切恶意都朝着自己扑来,即使自己是被迫的。

但凡回到家里,不是接客,就是挨骂,把她推到深渊泥潭的人,反倒嫌弃她这个不能自主选择的,这是什么道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了逃跑的心思,想要做一个人?

杜金花呆呆的看着天边的云,扭过头来歪着头看向祁麟,眼里头一次没了怀念,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沙哑着嗓子说道:“琳琳那年三岁,她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脏,让我离她远一点,她马上就要有妈妈了。”

祁麟猛地一窒,满脸不可思议和杜金花对视,脸上再也维持淡然,整张脸扭曲的不知道成了什么摸样,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像一个小丑。

所以这才是杜金花抛弃一切果断离开的理由,她不想再做牲口,想要当个人。

所以她抛弃了一切,好的、坏的。

其实对于她的人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一切的苦难从出生第三天就注定下来,犹如寄生虫一般附着在骨血中,如影随形伴随一生。

所以她抛弃了琳琳,救赎自己,有了今后的安宁。

而琳琳则走了她的老路,被卖给阴三儿,后来又没了性命。

因果轮回,报应却不知道是谁的报应。

杜金花该恨吗?

纵是祁麟再情感淡漠,也说不出她活该的话。

但一码归一码,她日子过得再苦,也不该走上今天这条路。

自己和她之间,从一开始便没有调和的余地,只剩下你死我活。

杜金花的苦难又不是她造成的,当年的事情就是一笔烂账,如果她真的要报仇,那就找早八百年就入土的老渣男和老三去呗。

姥姥活着的时候一直在找她,这么多年,妈妈也在找妹妹,这个家里没人对不起她。

祁麟十分光棍的想。

面上带着悲泣安慰杜金花,心底却冷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不是在面对姥姥或者简天凤的时候,自己无论和谁相处,第一时间都会条件反射的将灵魂剥离,一脸无辜低头看着自己的躯壳和别人应酬,像一个提前装置好的机器,对方什么情绪,就会做出相对应的表情。

不知不觉天黑了,祁麟的灵魂在病房半空中飘飘荡荡,一会坐在灯罩上摇摇晃晃荡秋千、一会拽着窗帘借着晚风飘荡、一会又窜回来,绕着杜金花和自己的躯壳转圈,歪着脑袋看热闹,身体和心总是分得明明白白,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杜金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眼泪,木着一张脸,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苦楚的话,如果不是眼睛猩红,和两行清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在谈论八卦。

祁麟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处处有回应,句句有回想,情绪价值拉满,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安慰着杜金花,完完全全站在她的立场上,急她所急,厌她所厌。

骂起她的仇人来,比她还要生气,浑身哆嗦着,犹如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戳就炸。

情绪比杜金花这个受害人还要激动,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成了杜金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病房里所有的动静,都随着听筒传到褚年那里,彼时安宁两人已经被救出来,成功送往医院。

褚年坐在紧邻着的隔壁病房中,在黑暗遮挡住满脸担忧,对着祁麟那边说道:“赶紧找个借口出来,该撤离了。”

一切好像很顺利一样,唯有褚年紧握的手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实在不怪他多想,祁麟一直都是一个变数,他担心她临时闹什么幺蛾子,这个熊孩子不怕死,还跃跃欲试往前窜,不太好控制。

祁麟正哭得投入,猛不防听见褚年的声音传出来,顿时一个激灵愣了一下,在杜金花困惑还带着点探究的目光下,鼻孔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祁麟……盯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哭嗝儿,眼底闪烁着惊慌,赶紧抬手捂住嘴,丢大脸啦。

这副羞赧的小模样,把杜金花逗得不轻,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露出笑颜。

正当两人气氛温馨,祁麟要找借口出去的时候,猛不防听到杜金花漫不经心询问。

“琳琳,你说你们找了我好多年,咱俩认识一年多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其他人过来,而且也没有相认过。”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祁麟耳边炸起,她终于想起来那股莫名的凉意从哪来的,别看杜金花问的随意,她敢保证,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好,事情就不知道往哪发展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安宁两人平安离开,不会连累到他们两个。

只是可惜,坏了褚年他们的事儿。

她知道,杜金花手里的这条运毒路线,和朱宏胜背后的人,从简天凤那时候就开始了。

这期间投入无数警力,还有简天凤的一条命。

想到这儿,祁麟心脏猛地刺痛一下,萎靡一瞬的腰背重新直起来。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

这是简天凤没有做完的事情,走完的路,纵使她拼尽全力,付出生命,也绝不退缩。

面上带着被怀疑的委屈表情,脑子疯狂转动,将这一年来所有的记忆一股脑调出来,暗自核对所有细节,务必要将谎话圆回来,不能再让她怀疑自己。

还不等祁麟说什么,屋漏偏逢连阴雨,褚年的声音再一次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丝丝焦急,结合他说的话,堪称恐怖。

“朱宏胜和阴三儿往电梯走,郑娟和孔浪刚出电梯,有医生进找家属,你跟着他出来,必须马上离开。”

几乎褚年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祁麟和杜金花同时扭头。

一个身穿白大褂,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站在门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即使眼睛也遮挡不住岁月的沉淀,肩背的骨架比平常人稍大一圈,修长的手指握在门把手上。

目光直直对着祁麟说道:“病人观察一晚上,如果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家属出来记一下注意事项。”

“啊?好。小姨我出去一下哈,回来再和你说。”祁麟起身把杜金花扶着躺回床上,转身乖乖跟在医生身后走出去。

一出门就被褚年拉到角落里,和医生一左一右刚好把她挡住,趁着这个空档,孔浪和郑娟提着果篮走进去,两拨人擦肩而过。

“我已经找好借口,可以应付。”祁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需要出动这么多警察的地步。

褚年就知道会是这样,看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深吸一口气揉太阳穴,头疼,被熊孩子气的,咬牙切齿怼她:“朋友,你一个人民群众,回家混吃等死不好吗?能不能别给我们添乱。听话,赶紧滚蛋。”

旁边被调过来的军医诧异的睨了褚年一眼,欢喜冤家?

大家认识这么多,褚年什么性子还是知道的,都被气的说脏话了,可见被气的不轻。

还有这小姑娘,原本以为是卧底警察,合着是热心群众啊。

干脆靠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支出一条腿看热闹。

祁麟捂脸,眼瞅着道路那头一身唐装的朱宏胜和阴三儿缓缓走来,她站的笔直,频频点头,装出一副仔细听医生嘱咐的话来,说出口的话却大相径庭。

“我可以撤,但杜金花那条运毒路线肯定不会再启动,你们能扯吗?简天凤一条命能回来吗?已经最后一哆嗦了,你能不能别捣乱!”

褚年……

简直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别捣乱?我们作为警察,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才是主要的,咱俩究竟谁才是捣乱那个。

朱宏胜和阴三儿也走了进去,褚年气得心脏疼,抓着祁麟的胳膊往窗前又带了带,语气十分坚定。

“那也不管你的事儿,再过三分钟有人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过来,同时还有一个手术推车,你躺床上盖被子离开,剩下的有我们。”

“呵,有你们,一网打尽?杜金花花店旁边和她合作的毒贩找到了吗?那条路线在哪呢,你知道吗?还有朱宏胜和杜金花背后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山城最大的毒枭,现在你们有头绪吗?抓一群小罗咯有屁用!”

祁麟誓死不屈,褚年却不打算给她继续放肆的机会,手术推车缓缓驶来,没一会就到了跟前,与此同时,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相同衣服的女人站在军医身前,准备和祁麟交换。

褚年抓着她的后脖颈就要把人往手术推车上摁,祁麟刚挣扎了一下,眼珠子猛地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猛地抱住褚年腰身,低声警告:“别动!”

褚年立马收回祁麟后勃颈的手,改为抚摸头发,低头满脸温柔,从远处看是一对小情.人在喃喃低语。

“她进了杜金花的病房。”原本要替换祁麟的女人如是说道。

祁麟也褚年怀里推出来,冷淡的看了病房门口一眼,在褚年再次要她离开的时候,缓缓说了一句:“那个女人当年是我家的保姆,就是她伙同村子里的人把我拐卖。”

说着低头算了算时间,对方已经出狱两三年,如果在里面表现好的话,出狱五年也开始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杜金花借的人贩子的道,就是当年拐卖你的那一条?”

祁麟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当年那座山地形复杂,还是简天凤带着我逃出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条不为人知的路线。”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褚年不管这个,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人先弄走,然后他们才好抓捕。

祁麟却没有动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杜金花和我妈是同卵双胞胎,她俩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保姆当年是见过我妈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杜金华和我妈的关系,但是杜金花却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们内部也不平静。”

眼看褚年还要劝,祁麟伸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住,我知道你又要说这是你们的事儿。可是大哥,你想想,我现在已经暴露了,回去也有被找到的风险,还不如继续跟在杜金花身边,顶着一个外甥女的身份,不到最后暴露的时候,她不会对我动手。”

祁麟说得有道理,但褚年死活不同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可太了解祁麟了。

这货脑子里好像全是熊胆,莽得很,一门心思要给简天凤报仇。

这么多次死亡,惨烈得连他这个见惯生死的人都忍不住心颤,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放任她继续作死。

两人就此僵持住,旁边还有俩看热闹的,直到保姆离开,他俩也没掰扯出来一个结果。

褚年神色冷下来,双手掐着祁麟的腰把人直接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另一个路口走去。

祁麟的脸被迫紧紧贴在他胸口,挤得脸都变形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她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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