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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护

钟良璞半信半疑:“哦?呵,老的拿下了老头子,小的拿下了大哥,钟家怎么被这么两个姓潘的女人给缠上了…”

钟良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钱带够了么?”

钟良璞见情势并不严重,也非什么政商要员,不过是大哥的一桩风流韵事罢了,便消散了紧张,变回日常纨绔样。难得大哥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近女色,今晚居然也栽在女人身上,倒有几分想要看热闹。

钟良璞招了招手,几个家仆上前,把箱子打开摆在岸口上。紧跟着,冲船上喊道:“一万现大洋,都在这里,还请爷们把包袱送上岸来。”

潘子安看到了钟良璞脸上那正邪揉杂的笑容,虽然他是带了自己的救命钱过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打心里害怕他。都说钟家二少爷在外面尽做些黑买卖,好在平日里他并不住在钟府,她也不需要应付他。

那黑帽人站在船头,大笑道:“怎的,二少爷从乡下赶回来了?”

钟良璞来的晚,不知所以,低声问大哥:“乡下?”

钟良材压低声音:“他们原是找你,我方才诓他们的。”

钟良璞有些明白了,低声嗔怪道:“大哥,这种腌臢事怎么能瞒着我,倒脏了你的手。”

这伙人既是冲他钟老二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却绑了大哥的相好?这当口,也没什么好分辨的,他们惹自己就算了,连累大哥是万万不能。冲那黑帽人大声叫道:“上不上道?少他么废话!”

那黑帽人带了三个手下,押解着潘子安送上岸来,余下三五个伙计仍守在船上等着接钱箱。

钟良璞退后几步,弓身往船仓里打探,刚开始这些匪人都堵在船头,让他看不清舱内,这下船头空出位子来,他才仔细看清舱内并无人,这伙匪人原来就只有**个人。数数自己带了三四个伙计,加上大哥身边还有三四个壮实家仆,两边人马刚好对齐。若趁着此时匪人分散,动手极有优势。他绕到大哥身后,冲家仆伙计们打了几个常用手势,几名家仆心照不宣,只等他号令。

钟良材抓住了潘子安的胳膊,顿觉冰冰凉,不知是夜风吹的,还是因为她受了惊。先拆了她绑在身后的手绳,她倒是镇定,松了手不先掏嘴里的,先俯身去解自己的脚绳,似乎用不着钟良材帮她整理。他的右腿跛了,想去帮她也不方便,就由她自己去解。

水匪交了人,便开始收拾钱箱。钟良璞点了两个家仆,划了个手势,那两个家仆会意,一人搀着潘子安,一人搀着钟良材,悄悄往后面马路上退。

潘子安后背上的绳子尚未来得及完全解开,就被钟家家仆拽着往后退,只好一边退一边解,反而走在了跛脚的钟良材身后。刚退到坡下,离马路尚有几步距离,只听身后“砰!砰!”两声枪响,惊魂甫定,又险些吓晕过去,腿也软了,连累了扶着自己的钟家家仆,一起绊倒在路中。

钟良材急忙回身,不料老二带着岸上余下的五六个家仆,已和那伙匪人交上了火。他原打算替老二过来解决,就是怕他的脾气会把事情闹大,但此刻也是拦不住了。

黑帽人猫着腰躲在一桩石墩后,叫到:“钟老二!你不仁,我不义!今晚谁也别想跑!” 岸上倒下两个,船上的那几名匪人见岸上死了两个兄弟,也纷纷下船往岸上觅,躲在暗处扫冷枪。

钟良璞一击未中那黑帽人,只打中了两个烂仔,料到情势不好,自己在明,匪人在暗,需边退边打。但嘴里却不丢气势:“有我钟良璞在,管什么来路的,统统都给老子上黄泉路!”

不料那黑帽人不知何时绕到港边,他不追打老二,倒似是特意去追潘子安,一枪击中了子安身边的家仆。家仆应声倒地,一股热血溅在子安脸上,吓得她大叫一声趴在地上。虽然在上海和重庆,她已见过太多死人,但还是有应激反应。

钟良材跛着脚折回几步路,想要拉起潘子安。剩下一名陪在良材身边的家仆回身护主反击,却被那黑帽人紧跟着“砰”一声,又是一枪击杀。子安腿软无力,还未被扶起就又跌倒,连带着把来搀自己的钟良材也伏地拽倒。

那黑帽人枪法极准,潘子安料想下一枪必是躲不过。若不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摔了跤,也不会连累身边人,眼前只剩下一个钟良材,刹那间热血涌上,挺身扑在他背后,护住他心脑。今夜冤死便冤死了,绝不能再拖累人。

那黑帽人又发一枪,击中子安左边的石阶上,流火碎片似乎撩过了自己的左腿外侧,潘子安自认逃不脱,索性豁出自己的身体,紧紧捂住了被她伏在身下的钟良材。

“砰!砰砰!砰!”一连几声枪响,却并未再朝两人射来。原来马路街角一处墙檐下,躲着一个人正往那黑帽人处还击,竟一时压住了那黑帽人的枪火。

“快,爬上来!”那人大声喊道。

钟良材虽跛脚,反应却快,反手盘腰抱住潘子安往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墙边,左腿用力一蹬,先把子安递上去,自己也匍匐跃进,这才绕上马路一处拐角。

“上车,上车!”那人持枪仍在还击,嘴里却指挥着钟良材快上车,他身后拐角暗处已停好了一辆黑色汽车。

子安腿软,被钟良材仓促间推上后座。钟良材右腿是跛的,开不了车,一起爬上了后座,那人撤了回来,登上驾驶位,疾驰而去。

钟良材见他不等人,急道:“良璞还在后面!”

对方却说:“他们从避风塘撤,我的人已过去了!”

钟良材远远听见水岸上一阵密集的枪声,似乎是又多了几支枪,既是来救人的,良璞应当无事。只是这人从哪里冒出来?他既认识自己,且认识路。

潘子安在车里,先检查自己,左边大腿中了流弹,鲜血正在往外流,已流过了膝盖,伤口处炙烤一般疼。但她不叫疼,虽是受了伤,却也捡了条小命回来,已是万幸了。今晚亲眼见着两个家仆在自己身旁当场殒了命,他们却是再也不知道何为疼了。人命到底有没有贵贱之分,他们死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冤枉?罢了,人死了哪还有感觉,一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如今自己虽活着,心却也早死过几次了。

钟良材紧急中,把西装外套脱下,裹住潘子安的大腿,同时把她的头按低,低过后车窗口,再把她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以免有匪人追车放冷枪。他如此在意她,难道是因为感念她刚刚也用身体保护了他?若不是潘子安挺身伏在自己身上,那颗流弹未必不会击中他。回想起那黑帽人的前两枪,各击中了一个家仆,说明他枪法是极准的,那第三枪打在石阶上倒像是有意吓唬,实在蹊跷。

车子少顷便开回了荣华台的后园门外,本来大部分警卫都在前门,现在似乎临时被抽调了一小拨人守在这后园。

车门一开,几杆大枪便杵上前来,那司机双手朝上,跳下车子,被警卫用枪杆顶在车前。另两名警卫直奔车后门,接下钟良材和潘子安。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拎着一根拐杖,急上前查看,惊慌道:“大少爷,可受伤?”

钟良材接过拐杖,淡然道:“老毕,谁叫你们在这等的?”

老毕:“老爷吩咐的,二少爷出门前提走了太多钱,老爷怕你们出事。”

钟良材:“前面谁在支应?三小姐呢?”

老毕:“老爷和潘姨太在前面应酬。三小姐在后厅,和几个天津来的角儿聊戏。”

如此听来,今晚这事倒未过分惊动,一切还在正常进行。

老毕向钟良材身后寻,却只见老爷身边的小翻译,不见二少爷,忙问道:“大少爷,可见了二少爷一班人?没一道回来?”

钟良材拄着拐,踱步到车前,站在那司机面前,淡然笑道:“那可要问他了。”

之前这人本来戴了一顶高毡帽,钟良材没能看清他的相貌,现在他的帽子被警卫用枪杆给掀翻开了,才看清了来人。他穿了件合身的黑色英式风衣,内搭白衬衫黑马夹,双手因为向上举起,袖口边缘露出两粒别致的银色软钉袖扣,这一身行头分明是英国人常见的打扮。但他却是中国人的面孔,宽额剑眉,高鼻薄唇,相貌堂堂,神色倒与钟良材有几分相似,都是淡然笃定。

钟良材挥了挥手,几名警卫撤到一边,那人俯身把掀在车盖上的帽子捡回,重新戴上,嘴角微微一笑,先伸出右手来。

钟良材同时伸手握住,说道:“警卫办事粗鲁,多有得罪,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多谢今晚出手相救。”

那人开口道:“高湛秋。月前往府上递过登门贴,大少爷贵人事多,许是还未接着。”

钟良材心下一转,凡经老毕筛过递上来的帖子,无论见与不见,他都会记住,印象里确实有这样一个名字。

当时老毕把拜帖递上时,说有位叫高湛秋的,是新进香港的英国船贸商,有意与钟家的华丰银行合作开发香港船运。他当时还心道:一个洋老外倒真是取了个好听的中国名字!因为误以为对方是个英国游商,便直接拒绝了。

这几年中,军阀内斗加上日军侵袭大陆,不断有大量的内陆游资入港,资方大多是隐秘渡港的军阀和富商。他们手里的钱,来路未必是干净,多半都不敢公开,自是不敢走外商银行,全靠华人票号拆金兑银。短短几年间,供养了一批华人银号来,钟家的华丰银行便是其中最大一家。

钟家的生意,靠的是专做华人的买卖,积攒下的民间口碑。虽说也接待外国客人和买家,但钟老爷早定下家规:绝不与外国人合股。

一来避免外资掣肘吞并,二来为着家族生意底牌不交与外人。正是靠如此小心发展,才在这藏龙卧虎的香港商界占了一席之地。钟家兄弟各自成年后,依托银号早年经营所攒下的家当,分别投资扩张。老大沉稳持重,多年前便盘下了码头仓库和纺织厂;老二年轻乖张,两年前才入商场,但赌场和影院的新生意却发展迅速,已颇具规模,有赶超父兄之势。钟家生意越大,盘根错节之处越多,钟家人自是越加防范谨慎。

这高湛秋虽然洋人装扮却是中国底子,如今又有救命之恩,眼下倒是不得不结交。想他既是奔着买卖来,必然正好挟恩图报,这样意图摆在明面上的人,倒也不难应付。

钟良材赔笑回道:“真有此事?安排不周,实在抱歉。今日府上正在举办慈善晚宴,高先生可有兴趣进去坐坐?”

高湛秋要的就是登堂入室,才不推脱,含笑说道:“也好,我也得等了我家兄弟和钟二少爷都回了再走。”

钟良材在车上就看到子安的腿受了枪伤,难得她一路都镇定安静,也可能是吓懵了?知道她抬不动腿,便从警卫手里拦腰搀过子安,几近是用左胯骨和半边身子顶着,才抱起她跨过门槛。但因他右腿不得力,要靠拐杖支撑,把子安送进门内后,自己也晃了一下身子才站定。

高湛秋从身后及时撑了他一把,帮他两人都站定。又疾行上前,双手抱起潘子安,转身对钟良材说道:“三小姐既走不了路,我便算冒犯了,请大少爷前头带路吧。”

他倒是高大勇猛,手脚利落!钟良材从未如今天这样,憎恨自己这条残腿,让他跑不了路、开不了车、抱不了女人。

潘子安半边身子都是鲜血,有别人的,有自己的。之前强撑着意识,此刻入了园子,安全了,头靠在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上,倒是放心的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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