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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医院的停车位快满了,刚好就剩下最角落里的那小小一方,江驰花了点儿时间,待车停好后再下车,眼前便是综合门诊。

他们直接去了楼上神经内科。

“我市局禁毒支队的,”走廊上,许愿快速地亮了把警官证,又将证件收回口袋,“陆主任在吗,找他有点儿事。”

“陆医生还在查房,”行色匆匆的护士被许愿拦下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四下看了看,道,“您再等等,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她手里拿着袋补盐液,话还没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走了,背影一点一点变小,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江驰看了许愿一眼,试探着问道:“许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医生说当年他见余生第一面的时候,是一个着装打扮奇异的壮汉带余生过来的。那个壮汉自称是余生的父亲,后来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趁着医院人多溜走了,只留余生一个人在这儿。”

“你有什么新看法?”

“那个壮汉自称是余生的父亲,却抛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医院不管不顾,”江驰说,“并且他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使用自己妻子的身份证来给孩子挂号——但是我记得,您今天刚说过,唐丽贞是王韬的前妻。”

这么说来,如果王韬所言属实,他的确是余生的父亲没错,那么这一切都变得诡谲了。

王韬的前妻是唐丽贞,王韬的儿子是余生,那么余生的母亲......

许愿抿了抿唇:“办案办到自家人身上了。”

那么,余芳呢。

那个在审讯室内紧张、害怕、焦虑的余芳;那个一受刺激便想要上厕所,给在场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的余芳,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呢。

许愿说她姓余,这一点被所有人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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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引查完房出来时,天色并不很晚。

左右不过是许愿上吸烟区点了根烟的时间,陆风引便带着一帮实习生出来了,他领着身后的实习生,活像鸡妈妈护着小鸡崽,一大群人晃荡着穿越了小半条走廊,到哪儿都会招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最后他叮嘱了几句,实习生一哄而散。

“你们家队长呢,人不在?”陆风引左右看了看,对江驰说道,“就这么放你一个新人出外勤,他也真奇葩。”

江驰目光动了动,看向陆风引身后。

一道微沉的声音兀地响起:“陆医生,嘴下留德。”

江驰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风引转过脸去,干笑几声:“许愿,早啊。”

“不早,已经过饭点了,”许愿笑了笑,旋即收敛了表情,正色道,“余芳在你那儿?”

“嗯,情况不太妙,”陆风引不再抖机灵,少见地严肃起来,“之前在电话里说不清,你俩跟我来,见到了就明白了。”

许愿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略一点头,好像他一开始便料到了一般。

江驰挑了挑眉,倒也明白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多话,队长做什么,自己跟着做就行。

索性两人都没什么表情,陆风引见他俩那样有默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俩一眼。

“盯着我做什么,赶紧带我们去。”许愿不太客气地说。

于是三人两前一后地朝隔离室走去。

江驰凝视着许愿宽阔厚实的肩背,脚步放缓了些,有意落后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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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

神经内科隔离室被安排在住院楼内,位于医技楼的正后方。它所在的楼层是F5,从F5的最左侧走廊一直往右数,除去重症监护室及特护病房外,总计有十二个普通病房,四个为残疾患者准备的特殊病房。

剩下的三个病房,则是专门为带有极端攻击性患者准备的隔离病房,又名隔离室。

别的江驰不知道,但许愿和陆医生聊天时提过一嘴——余生就是从隔离室内转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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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室内的构造同普通病房一样,有电视,有网络,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陆风引推开门,领着人进去,正巧碰上护士给余芳做检查。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没有问题,血压也不高,血脂在正常范围内,”护士收起记录表,认真道,“您很健康,阿姨。”

余芳没有说话。

护士笑了笑,弯腰给余芳调整了点滴的速度,温和地叮嘱道:“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压力,普通的焦虑只是暂时性的,您不用太放在心上,吃了药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余芳没有说话。

护士拿她没辙,于是只好转身离开。

“陆,陆医生,”护士被身后的三人吓了一跳,“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声儿呢。”

“吓到你了?”陆风引和蔼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应该提前打个招呼。”

护士忙道:“不用不用,陆医生您忙,我去下一个病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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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走时带上了门,门撞在门框里,发出轻轻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落锁的“咔哒”声。

余芳忽然浑身紧绷起来,防备地朝门边散去几缕目光。

她被折腾得毫无血色的双唇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由于出了太多冷汗,头发丝紧紧地粘在脸上,看上去十分邋遢。

她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医院雪白的床单,四肢都开始有了痉挛的趋势。

陆风引眼神微微凝滞,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百叶窗上。

而后在江驰和许愿的注视下,陆风引温和地坐在余芳旁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背,同她随意地聊着什么。

陆风引为更好地倾听余芳的诉求,特地弯腰坐着,将自己与余芳的身高差一点点缩小。

余芳的恐惧散去了一些,但仍是死死地盯着某处,眼神满是惊恐。

陆风引同她聊了几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百叶窗。

百叶窗开着,外界的光线透进来,在没有太阳的冬日里并不显得有多温暖,反倒给原本就冷清的病房徒增了一丝黯然神伤,总是惹得人很不快。

于是陆风引说了句“抱歉”,而后从容地上前,将百叶窗拉下来。

随着百叶窗的关拢,整个室内的光线都暗了三分。

但是余芳却慢慢地不再发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及时告诉我,”陆风引笑着说,“我是医生,总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余芳双目浑浊,“我说不出来,我就是好难受,我说不出来......”

“闭上眼睛,”陆风引温和道,“放轻松,实在说不出来可以不用勉强。”

余芳不肯闭上眼睛。

“看着我的手指。”陆风引伸出食指,在余芳眼前定住,而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左边一点点挪到右边,又从右边一点点挪回最初的起点,慢慢将余芳的视线聚焦在手指指尖的一点上,就像催眠似的。

当然这并不是催眠。

“放松一些,如果你觉得眼睛酸胀难受,可以闭上眼睛,”陆风引轻声说,“这是很正常的,当人的视线集中在某一点的时候,会短暂地忘记一直睁眼所带来的眼皮沉重感,而人眨眼的次数也会相对降低,但当你回过味来,或许就会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眼周的疲惫。”

余芳眨了几下眼睛。

陆风引继续说道:“听我说,你已经进入放松状态,额头、眉骨、眼睛、鼻梁,都在慢慢放松,然后......深吸一口气,你觉得自己很平静,身边的一切都在变得温暖......”

“闭上眼睛,”陆风引再次说,“放轻松。”

余芳真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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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驰呆立在门边,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玄幻。

陆风引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娓娓道来的叙事感,光是听着就让人有种全身心都在放松的感觉,不像身边男人们(例如许愿)那般五大三粗。

难怪能做神经内科主任兼心理治疗师,跟这样的人相处,随时随地都像被一缕清风包围着。

陆风引朝许愿看了一眼。

许愿眼里有些疑惑。

“你让我过来,就是让我来观摩你做法的?”许愿的脾气一如既往地冷,用口型说道,“这个案子很关键,案发现场还没跑完,我没多少时间在这儿耗着了。”

陆风引不语,倒是朝许愿微微一笑。

而后他突然将放在余芳面前的手指撤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芳。”

“年龄?”陆风引又问。

“三十六。”

“你是滇城本地人吗,”陆风引道,“放轻松,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

“你是不是有过毒瘾?”陆风引语气平缓,“回答‘是’或‘不是’。”

“......我,我,是,是有。”

听见余芳的回答后,陆风引朝许愿使了个眼神。

许愿几乎是立马便读懂了那个眼神,于是拉着江驰一起上前去,顺便对江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风引则继续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去过外地,并在外地结识了你的毒友?”

余芳不断地点头:“是,是的。”

“来,睁开眼睛,”陆风引轻声说,“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线极具蛊惑性,那是一种温柔到可以让所有人为他打开心扉的声线。

是独属于优秀心理治疗师的最佳声线,像涨潮时漂浮在海水上的一根原木,像胶体中发生丁达尔效应时出现的一条通路,抑或是......寒冷的冬日里绽放出的第一缕光。

“他们......”余芳发起抖来,但这次由于陆风引使用了一定的专业手段,故而余芳的情况尚能够控制,“他们,他们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许愿和江驰对视一眼。

江驰有些疑虑,于是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许愿的肋骨处。

许愿很快明白了江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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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给她看一次照片?”许愿对陆风引耳语道,“但我怕她再出现和在审讯室里时一样的情况;再者,你这样取证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引诱性取证嫌疑,根本就不合规。”

陆风引顿了顿。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证了,”陆风引回怼道,“这是常规的脱敏治疗手段,你们公安系统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又不是没用过类似的方法。”

“那叫测谎,本质上不一样。”许愿说。

虽然只是一句调侃,但两人还是笑了。

许愿从兜里摸出A级通缉犯的照片,手指摩挲片刻,沉思一会儿,又把照片塞回兜里。

当他再次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照片俨然换成了另外一张。

......一张陈旧的,带着老照片斑驳印记的,已经模糊了大半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以及大大的红太阳,一看便知是老照相馆特有的风格。

许愿一声不响地把照片递给了余芳。

余芳先是沉默,而后是止不住的痉挛和颤抖,双手直哆嗦,牙尖紧咬着下唇。

照片里有一辆婴儿车。

婴儿车的左侧站在一个女人,女人穿着老式的港风连衣裙,一头波浪卷,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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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笑容穿越光阴,穿过遥远的十五年,最后在滇城的某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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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是我的!”余芳大叫起来,疯了一般地左右摇晃,照片被紧紧地攥在她手里,“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出来看看妈妈啊......”

陆风引在一旁架着余芳,颇为幽怨地瞪了许愿一眼:“瞅你干的好事。”

许愿没有理会陆风引的抱怨,看了余芳一眼,便快步走出病房。

他利落地拨通一个号码,很快,电话便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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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审讯周善,”许愿紧盯着病房内余芳的一举一动,“让王辉去主导审讯,审他之前先晾一会儿,攻破心理防线......对,告诉周善,他头上长草了,就这么说。”

江驰跟在许愿身后,心中了然。

他上前轻轻戳了戳许愿手肘,比划道:妇幼医院。

不论怎么说,周善是在钏岛时同余芳结的婚,户口是骗不了人的,而后两人又迁回了滇城,在滇城盘下欢夜城KTV后的一年里协议离婚。

周善吸毒多年早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他不可能有孩子,他和余芳除了选择领养,否则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来。

根据照片背面的留言来看,孩子兴许是余芳的。要么是领养的,要么是余芳自己生的。

如果是余芳自己生的......

那是跟谁生的?

许愿眼睫轻轻颤动,而后又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通知钏岛市警方,我一时走不开,派两个人去跟钏岛警方打配合,我们需要一份有关于周善的详细资料,大到人生轨迹,小到街坊邻里,但凡是关于他的,全部都要——尤其是他的前妻余芳,查一查余芳在钏岛打工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在妇幼医院的病历记录,再不然问问街坊邻居,问她有没有怀过孕。”

王韬的死同新型毒品流入滇城脱不开关系,在一切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余芳和周善阴差阳错地同王韬挂上了钩。

作为案件的侦办民警,许愿一行人只能不遗余力地去查,哪怕是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也坚决不能放过。

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或大或小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会不会成为案子破获的关键。

“......好,谢谢。”许愿交代完事情,同对面人扯了几句闲后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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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轻轻呼了口气,一手叉腰,另一手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扣眉心。

江驰低声开口:“队长,我去买点儿吃的吧。”

“买吃的干什么,你饿了?”

“嗯,有点,”江驰微微点头,“要不我给您也带一份。”

许愿不语,江驰道:“队长,您不说话,我当您是同意了。”

.

江驰往楼下走去。

在他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的前一秒,许愿突然迈开步子追上去,往江驰手心里塞了五十块钱。

“队长您这是?”

“再带盒水果糖,买好一点儿的,有彩色包装纸的那种,一盒好几种口味,齁甜,”许愿解释说,“不是我吃,是余生,陆风引说他每次都把那包装纸当宝贝似的收起来。”

江驰听着许愿的描述,一点头:“好,明白了。”

那种带有彩色包装纸的水果糖只有超市里才有卖,江驰过年间也给村里的小孩子们带过,反响不错,大家都爱吃。也正是因为那些彩色包装纸,再加上江驰本人会叠千纸鹤这项技能的加持,让他一瞬间成了孩子心中的王者。

原来余生也爱吃那种甜甜的糖。

那下次有空的话,单独给他带一点好了。

顺便给这孩子叠些千纸鹤,江驰想,余生应该也会开心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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