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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玲珑筵(二)

“是。”

关清之得到关观的回答后并未止步,无动于衷地往前继续走。

比起清坊的坊主,他现在更想要见清坊的主人。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关观话音刚落,眼中余光便是一抹红色擦身而过。

“不想。”

关观脸上的漠然凝固片刻,随即绽开淡笑。

他果然是江寒鲤的孩子。

关观转过身,叫住了正准备从山壁内部开凿的楼梯上去的关清之:“你闻到我身上,花魁的味道了吧?”

这话倒是叫关清之站住了。

关清之嗤笑一声,背靠晶壁,双手抱胸而立,脸上讥讽不屑的表情,与从头到脚繁丽精巧的打扮格格不入,看得关观不由自主皱眉。

这底层泥腿子的做派,终究是被这孩子从小学到了大。真是对不起江寒鲤给他的这张脸。

“你手里的花囊,是刚刚我身上的吧?才戴了那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就有我的气味?”

关观眉心半抬:“哦?你自认为花魁?之前不是很瞧不起这行营生吗。”

“劳烦您搞清楚,我瞧不起的从来不是花女伎人,而是清坊本身,还有您这位清坊坊主。”

关清之边说着话,边手指微动,直接放出一线灵力横在二人之间,直向关观突进。

灵力在即将刺入关观眉心正中央时,便戛然而止。

然而关观依旧姿态不变面色不改,连呼吸都不曾乱了节奏。关清之心内的试探也落定了。

清坊坊主,确确实实没有一丝灵力,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司初一直瞧不上他的灵力,方方面面都鄙夷。嫌他总量积储不够,又总说他招式粗糙不够内敛。

但唯独在自己的灵力的速度和突袭招式上,他从未置喙过一词。

对面若是个猎妖人,必得被他刚刚那招动了心神。只有看不见灵力的普通人,才能如此无动于衷。

然而确认了这位把持经营了清坊长达二十余年的坊主是普通人后,关清之心底的愤怒反而如酒浇火,愈烧愈烈。

“清坊本身吗?”关观听了他的话,丝毫不恼,只继续从容说道,“不论你对清坊态度如何,你始终是不够资格当花魁的。毕竟有这样的生身父亲,又被这样腌臜养大,我种出来的花再好,留下的种子也是被糟蹋。”

听了这自矜宣判般的话,关清之隔着散淡的烟雾、江寒鲤的气味和自己因盛怒变得模糊的视野看向关观,从胸腔中翻腾的血气内才挤出一句:

“这就是你杀了符渡星、又杀了你那朵被糟蹋的‘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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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坊这次玲珑筵恐怕要出事。”

在妖七用灵力屏声后,居召芷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啊?这话怎么说?”妖七问道。

卞采露懒得对其惺惺作态的样子开口,她知道总会有人接话的。

果然,于邀雪道:“喂喂喂,你没看到吗?清坊的席面上,竟然坐起了猎妖人!这群人不是跟我们一样来干活的,而是真的来赴宴登座的!”

没说到点子上。卞采露以指抵头,说道:“你眼睛是只长半边?底下最中央最尊贵的那桌席面,都已经围了一圈猎妖人了,你还盯着这几个不放?”

她指的自然是薄王爷这桌。其他人也了然。

说罢这句,卞采露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近水晶幕墙,看向底下开始陆续增加的人头:“问题根本不在有几个猎妖人混进来。而是他国的猎妖人被邀请到了玲珑筵上。”

这几日坊间流言都已甚嚣尘上,说是边境马上就要开战了,百姓们都已经毫不避讳、直接在茶坊酒楼这类场合公开谈论。

他们国度边界地势复杂,有山有海,接壤的不止一个国家。

但讨论之所以热烈,也正是因为如此——据说他们的王,要同时和所有的邻国宣战,只差一领正式昭告全国的诏书。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大多数人都是觉得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的。再说,这传闻如此离谱,却还能广泛传播,若说背后没点根据,谁信?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玲珑筵作为本国贵族们的奢秘享乐聚会,异国猎妖人却能出席,还堂而皇之地位列上座,给人的观感又岂只是震惊。

妖七却用宽慰语气笑说道:“没事的。这可是王爷亲自邀请来的人,自然敢确保万无一失。再说了,我们的任务也只是盯住那些妖,而不是人,不是吗?”

没有人理他。

大家的视线都在看向下方那一列列鱼贯而入的人群。

不止是他们这一个房间,玲珑筵场地上所有的群山筵间,里面坐着的各色宾客,视线都在此刻穿过氤氲幻彩的场内光线,往下投去。

各个身形轻巧、纤腰如燕的歌舞伎正从水晶山壁下的各个隐秘入口接续而出,袖尾曳在空中,望去似波行海上,质地如丝又如纱,在彩光罩下,笼出千颜百色,变幻不停。

从高往下看去,只见一个个身形缥缈,前后相接,一列列身姿如河逶迤,又似群山起伏,像潮起侵岸,又如丹青行画。山河百态,莫过于此。

筵席才刚刚开始,这也只是预热助兴的歌舞节目,光是伎人们的入场,就令所有人忘情至忘言。

但也有人并未全副心思扑在欣赏上头。比如卞采露。

她之前的猜想算是证实了一部分。

清坊招专门的驯妖人,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驯服其如人歌舞。

下面排开的数百歌舞伎就是最好的证明。而那些经他们手训练的能化人形的妖,早已进入晶壁内的内部楼梯,不知往上走到何处筵间了。

玲珑筵场地偌大,卞采露将视线全部扫过一遍,也要花上几分钟。

她瞧不着猪妖了。还有狼妖、麻雀妖,全都不见了。

重金聘人,费时驯妖,到头来却毫无用武之地。

清坊,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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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秋一看得眼都直了。恨不得眼珠子比身子再多挂出去十几米,好细细瞧这场横纵铺陈几百米的盛大歌舞。

席白也很震撼。但他也不像曲秋一,恨不得两个眼珠子都摘出来扔下去看。

他一只眼睛看着下方,另一只眼睛余光留着看那兜帽人的视线。

所幸,歌舞伎人开场后,那几个异国人似乎也被吸引去了,没工夫留神他们这儿了。

“你怎么了?”

“脸色好难看。”

席白没想到双胞胎竟还有空留神自己脸色。他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你们不觉得这里的空气有问题吗?”

童藤童萝同时深吸一口气,又同时喘出来。

“有吗?”

“闻不出。”

席白不言语,只开始绕着房间一步步转、摸着家具一寸寸走,似乎是在蜇摸什么关窍。

他最终走到桌边,视线落到了桌上的那壶茶上,再也没离开过。

席白开口问道:“这茶你们都喝过了吗?”

曲秋一靠在栏杆边正好接过童萝给倒的茶一饮而尽:“只有你一个人没喝过。”

席白马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

他刚放下茶杯,眼前视线便出现童苏似笑非笑的脸。

“你是觉得这里空气有东西,而客间里的茶水里放了解药?”童苏问道。

席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还真是变聪明了。”

曲秋一捏着茶杯,半站半靠,说道:“得了,别喝了。要真有问题,早出事了。真没见过比你还怕死的人。”

曲秋一这话是损,但倒也不假。童家三人听了后,脸上也浮现出认同的表情。

席白确实是个很怕死的人。

从他们相识于第一届猎妖大会起,再算到如今五人一起混入玲珑筵内,席白无论干什么,他的谨慎是从始至终的——甚至用谨慎二字形容其都过于保守。

童苏看着席白,回忆着在清侨城那条被毁坏的小巷口处见到席白的情景,后面点点滴滴,种种情状言行,实在是不能不令他生疑。

曲秋一眼里心里都在找司初,小藤小萝之前心里一直藏着和妖七的约定而惴惴不安,恐怕眼下,也只有他注意到一贯小心的席白不小心露出的一些端倪。

席白看上去是个豪放高大的异域男子,实则心思细腻,走一步想两步,这他是一直知道的。

他也知道席白虽然揣摩多,心却直嘴更快,虽总是忿忿不平世家把控一些术式传承和资源,但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未真的与他们这些人针锋相对动过真格。

可是今晚,不论是席白对玲珑筵请柬来龙去脉的分析,还是接连劝阻他们务必三思而后动的言行,童苏总觉得,席白的另一面似乎正在慢慢浮现出来。

此时,席白似是担心解药份量不够,又倒了第三杯茶,呼呼噜噜地喝下。

曲秋一凉凉道:“你们说,玲珑筵上会有涅厕吗?”

童苏看着牛饮的席白,眉眼越发压低了,敛着情绪。

其实童苏的疑虑都写在脸上。一心喝茶的席白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这边一口口吞着茶,那边眼角的余光盯着童苏。这时,童苏张了张嘴,似是要开口。

但最终,童苏什么都没问。他只拎刀而起,平静地走到栏杆边,和曲秋一分立左右,一起看着底下的丝缎舞如迷雾下的海面,起起伏伏。

席白倒是愣了片刻。但随即,他便释然地笑了。

他收回之前的话。童苏确实变了。

席白刚要转身开口,唤他们别一直站在栏杆旁边,然而刚要起身的他,刚立起一半身子,脊柱后便感到一阵凉凉的风扑簌而过,登时僵了。

他猛地转过身,但也只来得及捕捉到一角还未来得及消散的荧光粉末。

不知混杂了什么玉屑金粉的粉末,随风起、顺风落,穿过镂空栏杆,在雅间内可及的视野范围内,转为一道悠长流淌的金玉长河,熠熠空中。

席白慢慢走到栏杆边,所能看到的这条“银河”的面积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变大,遍布整个玲珑筵场地的半空之中,折射光芒,空中恍若平添无数星辰扑面而来,待到触手可及时,又化为荧光点点,现身消弭,不过呼吸眨眼之间,便融入光束之中。

不止是他们房间,其他绝大部分房间里的人,都惊痴而起立,离席倚栏,看着空中那对播撒着、同时也包裹着无数细密光点的羽翼翩然绕场降垂。

仰头看天,细密纷纭,源光交错,如置身荒诞糜丽的雪景之中,逆流而上。

童藤和童萝望着这地下会场那光怪陆离的“天”,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接。

“这不就是吊桑山的。”

“扑棱蛾子在撒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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