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大家视线的幼崽，后知后觉地抬起爪子摸摸自己的背脊。
幼崽惊恐地收起自己的翅膀。
她滞空了一会儿，咻地一下马上掉了下去。
“小殿下！”
威尔森就要冲过去。
诺曼比他更快地捞住了团子。
幼崽懵懵地喊道：“爸爸？”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诺曼爪中，可怜巴巴地抬起脑袋看着诺曼。
龙枝枝蔫蔫地说：“我的……我的……”
我的翅膀被看到了。
诺曼将团子放在自己的背上，他看了眼周围。
所有兽顿时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什么？什么翅膀？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诺曼载着幼崽往回走：“没关系。”
他回应刚刚幼崽的话：“谢谢枝枝，枝枝很厉害，能够保护我们了。”
龙枝枝蒙头把脸埋在诺曼的背上，即使被爸爸肯定了也支棱不起来。
她还沉浸在自己没保住秘密的懊悔之中：“但是我的翅膀……”
诺曼的尾巴轻柔地抚摸着幼崽的脑袋：“没关系，枝枝的翅膀很漂亮，让其他人看见也没事。”
龙枝枝磨磨蹭蹭地抬起脸，迟疑地问道：“真的吗？”
诺曼语气温和：“嗯，他们肯定也很喜欢你的翅膀。”
团子没说话，她闭着眼睛不住地用脸颊蹭着诺莫的白毛。
诺曼换了个角度安慰幼崽：“枝枝，你不开心吗？”
龙枝枝嘴角向下，蔫头耷脑地说：“我不开心。”
她没有保住这个属于她和爸爸的秘密。
诺曼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你有翅膀了，以后你也不用藏起自己的小翅膀了。”
他知道幼崽很喜欢自己的翅膀，每次只有他在场的时候，幼崽都要把自己的翅膀放出来。
好像是这样子？
龙枝枝支起耳朵，尾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她放出自己的翅膀，脑袋费劲地侧着往后看了看。
这一看，尾巴晃得更欢快了。
她的翅膀真的好漂亮！
龙枝枝眨巴眨巴眼睛。
上一刻的伤心不复存在。
她惊喜地说：“那我以后可以一直放出自己的翅膀了吗？”
“嗯，可以。”
龙枝枝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她鼓起脸向前快乐地吹了口气，刚想欢呼庆祝，她的眼前就飘下来了几根白毛。
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白毛！
团子惊喜的小表情顿住，她的眼神控制不住地黏着往下掉的白毛。
团子渐渐疑惑。
团子开始思考。
团子瞬间惊恐。
白毛飘飘忽忽地落在了诺曼背部。
团子惊慌失措地嚎叫：“爸爸，我掉毛了！”
这时候的幼崽哪还想得起来翅膀的事。
她慌张地扑上去想要捞出那几根白毛，没想到一爪抓起了一搓白毛。
龙枝枝一屁股蹲坐在诺曼背上，翅膀也焉了下来，她瞪圆了眼睛，慌张地喊：“爸爸，你的崽崽掉毛了！你的崽崽要没毛了！”
没想到最终转移幼崽注意力的居然是几根白毛，果然还是幼崽。
诺曼把幼崽卷到自己眼前，团子僵硬地举着爪子，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毛就全被蹭没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吹了吹，气流涌动，团子额头晃晃悠悠地掉下一根毛。
不敢动的幼崽惊恐地试图用眼神谴责自己爸爸。
她又掉了一根毛！
看来确实是到换毛期了。
诺曼开口：“别怕，幼崽掉毛是很正常的。”
龙枝枝害怕地问道：“真……真的吗？”
诺曼肯定：“是的，这是在换毛，我幼崽的时候也经历过，换了毛就快长大了。”
听到这话，整只团子才放松下来。
她挂在诺曼的尾巴上，自己的尾巴也垂下来一摇一摆。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变成大孩子了。”
诺曼点点头：“嗯，快了。”
龙枝枝雀跃地举起四只爪子，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吱吱！”
整只团子扭啊扭，开始畅想：“那我可以保护更多人，更快打败凶兽，我们就可以回去主星了。”
诺曼若有所思：“枝枝想回去了吗？”
龙枝枝警觉：“不！我不想，爸爸你不能把我送回去！”
她别扭地解释道：“我只是有一点点想梅琳达婆婆了。”
还有一点点想念她的房间和她的小玩具。
幼崽探出爪尖伸到诺曼眼前，她强调道：“只有一点点。”
跟爸爸比起来，其他都不重要。
就是那小眼神里的想念怎么都掩饰不住。
诺曼假装自己信了：“好吧。”
他幻化成人形，走上星舰，接过等在舱门处的里维拉递过来的一瓶营养液，塞给幼崽。
等幼崽进食完毕，诺曼又开始哄幼崽睡觉。
“枝枝快睡吧。”
他熟练地拍着幼崽的背部，拍得龙枝枝昏昏欲睡，她慢慢地闭上疲惫的眼睛。
诺曼低下头，闭上眼睛，轻轻碰了一下团子的额头。
还未完全睡过去的龙枝枝艰难地小声嘀咕：“爸爸，你亲我了，我明天也要亲你……”
诺曼低低回了声：“好，快睡吧。”
他继续一下一下拍着幼崽。
等幼崽完全睡熟之后，诺曼才将幼崽放在休息室的床上。
他走过去镜子前，侧头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脱下军装外套，稍微甩了一下，数不清的白毛纷纷落下。
诺曼接住几根，又从口袋拿出另外的一小撮软毛，拿到眼前细细观察对比了一下。
幼崽确实是在换毛期。
他们两个的毛，也确实挺像的。
怪不得幼崽分不清。
*
诺曼握着亚当斯大剑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直接以圣兽作为标志。
在此之前，帝国也不是没有圣兽的传说。
据说，每个圣兽是兽神对兽群的恩赐。
他们能带领着兽群走上巅峰。
今天的亚当斯军舰格外安静。
跟着陛下出去的兽们心照不宣地对视着，又极有默契地挪开视线。
真的是圣兽吗？
剩下今日留守在军舰的兽莫名其妙地询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出去一趟脑子都不好了？”
被攻击脑子的兽也不计较，只神神秘秘地笑道：“你不懂。”
被怼回来的兽明明心里好奇得不行，还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会议大厅，威尔森向诺曼禀报刚获得的消息：“陛下，政府传来消息，新武器试验良好。”
这一年来，帝国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以往的武器、星舰等都依赖精神力控制，也被浆兽克制。
既然如此，那就进行改良，改良到完全不必借助精神力。
等士兵们能够适应新型武器，他们的压力也就没有这么大了。
诺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威尔森纠结不已。
要不要询问陛下呢？
关于圣兽，关于陛下和小殿下的种族。
诺曼皱起眉头，不等威尔森开口询问就直接说道：“不要声张。”
圣兽的诱惑力太大了，永生、无上力量的诱惑也太大了，他怕幼崽撑不住，他不能赌。
威尔森：“是。”
还有……
“陛下，先前您吩咐过筹备的即位仪式？”
诺曼蹙眉：“暂停吧。”
原本是想着这个名头好歹可以护着幼崽。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把幼崽藏起来吧？
那个待在幼崽精神力里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别的不行，带着幼崽躲起来应该绰绰有余。
威尔森离开后，诺曼静静坐了许久，他摩挲着亚当斯大剑。
为帝国奉献了那么久，到最后，他还是自私了。
阿父教他授命于兽群，可是在兽群和幼崽之间，他选择了幼崽。
新的一天再次到来，又到了清理凶兽的时候。
诺曼起身往外走，他会尽全力为帝国扫除障碍。
新武器，应该也能够让兽群撑过这次危机吧？
即使圣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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