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牧鲜少有对父母有意见的时候，他总是听话、独立、不惹事生非。这次直接对着母亲，老母亲不以为然。
“不用说啦！你表哥从小父母离异，跟着你的外婆，现在居然被你这么整的灰飞烟灭了。”
林木牧插不上话，他就等着母亲继续。
母亲沉浸在失去自己最爱的侄子的悲痛中。看的出来，她现在的状态很疯。
林木牧发现永远无法妈妈沟通。原本一鼓作气讲说清楚的他渐渐又变回了温和的林木牧。他用打岔结束了母亲单方面的碾压。
宣布自己头痛、要休息。将父母亲赶出了他的房间。
其实房间地处一楼，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墙面灰扑扑的，灯光昏暗。很旧，还有点潮。
接下来林木牧跟系统做了沟通，原来只要解锁新技能，也可以离开这里，探索完这个副本的真相，也可以离开这里。
他升级了，更强了，也更受系统重视了。
这个副本还有很多违和感，他可以确定和父母之间的感觉，他们的确是他的父母，妹妹也的确是他的妹妹，可就是妹妹比他还大。着实奇怪。
第二天一早，林木牧跟妈妈一起坐在门口帮母亲剥蒜备菜，合同那边过来一个与母亲差不多大的太太，邀请林母一起去赶集，城北还有古老的集市，林父林母都很喜欢去，便宜。
林木牧在母亲的盛情邀请下，也去了。
打算帮母亲拎东西。路程其实很近，只有普通公交站的一站路那么远，一条直路，所以老姐俩在前面有说有效的走着。林木牧就在后面跟着。
路过马路边，，迎面走过来另外几位老太，其中一个跟林母之前是同事，当年她们都是工人，现在退休了便都在家里帮助孩子带孩子，小城市娱乐设施有限。娱乐内容也有限。
经常碰到也是常有的事。
几位老太太便汇集成一伙，林木牧觉得也许称呼为几位大妈更为合适。
他心念一动，锦绣小区里的工作人员也有很多都是中年大妈。这次回来他才察觉生活中很多具体劳作的位置都是中老年大妈在支撑。
甚至连妹妹家的两个孩子，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婆婆和娘家妈妈两个大妈共同承担了主要劳动。
这个世界里的大妈难道都是重要NPC。
电光火石间，尖叫声想起，不知哪里突然来的车子，失控驶进人行道。
七位大妈大爷，倒下五位。
林木牧当时就在妈妈身后不远，看见不对、疾步、拽着母亲往内里走。
车子擦着他们而过，刚才正跟林母聊天的大妈就没那么幸运了。
车子碾过，场面十分血腥。
林木牧不忍直视。林母也被吓得不轻。
警察到来的很快，这片生活区的老年人遭到了重大的打击。
林木牧陪着魂不守舍的林母回家休息，谁也没再提出去赶集的事情。
生命如此脆弱。
林木牧愈加确定，这里是副本，不是自己原本真实的世界。因为，这场车祸他记得很清楚，是当年奶奶的几位老朋友，因为去世。而不是妈妈和他一起遭遇。毕竟，同一个地方，出现同一个如此类似的车祸，非常非常偶然。
如此，他更加想继续探索下去，副本，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而他，也有一些想要去做的事情去做。因为他已经记起来为什么从来不主动想回家。
晚上，妹妹回来，相见甚欢，妹妹仍旧言语中对林木牧未婚无孩颇加嘲讽。大外甥尤其跟林木牧颇为亲昵，据说他出生的时候，林木牧曾经在医院和母亲一起陪护妹妹时，一整晚都抱着他没舍得放下。
林木牧饭后喝了杯茶，“妈妈，这次回来看到你们我就很开心，也安心了，我买好票，打算明天就回S市。”
林父林母对视后，“你要是在外边呆不下去，就回来吧。”
林木牧充满嘲讽的语气，“回来？回来做什么，每天帮你们刷厕所吗？”气氛略微有点冷。
安排好第二天的行程，将要去睡觉时，大外甥走了过来，他的妈妈，林木牧的妹妹鼓励着他，“你自己去问舅舅，行不行。”
大外甥正是一个孩童，才10岁，他问，“舅舅，我能去S市上学吗？”
来了，林木牧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说，“”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比如你爸妈的户口都在S市，你就可以，而且还需要买房或者租房，或者等等等，总之，孩子，得你的直系父母努力才行啊。“
孩子听懵了，又听懂了，他开始缠着母亲想去S市上学。
这是林木牧第一次直接告知，之前妹妹多次提出得时候他只是说，”你得多了解政策，这个办不了，你们得在当地真实生活。“
云云，然而每次回来，妹妹仍然会问。不过当初他刚毕业就努力工作，甚至还买了套小房子。妹妹一直想要孩子把户口转在林木牧的房子里，可惜，很快林木牧这个不争气的，破产、再就业、一直处于底层生活，始终没能再拥有自己的房子。
看着此时被孩子追着说不够努力的妹妹，林木牧略微有些开心。原来换个方式、换个回复，很多问题解决起来如此简单。
夜里，房门又被打开，一个黑影悄然进入，林木牧这次不再惯着对方，坐起开灯一气呵成。
“干啥你随便进我房间。“
接着他看见妹妹手里拎着的砖头。
他冷笑，”劳你费心还找砖头来??“
两人从小打到大，应该是从妹妹跟林木牧一样大开始，妹妹单方面的殴打林木牧开启了两人的争端，之后林木牧发明了一招，把对方推远些，他并不想打架也不想挨打。
但是这次老妹手中砖头冲他头而来，釜底抽薪在加扫堂腿，林木牧胜一局。
老妹疯狂反扑，指甲抓伤林木牧脖子，妹妹胜一局。
林木牧绊倒对方，抄起被子一头一脸，坐下，胜一局。
“妈！妈！我哥要打死我！”老妹发起声音攻势，再胜一局。
两个老人进来，把俩大孩子分开。唉声叹气，似乎觉得自己生了俩棒槌。
妹妹哭着喊着摔着东西，坐在地方，大哭，“”他就是不想我有好日子过，嫉妒我！“
林木牧已经不想再辩解，但还是说了一句，”她夜里拿砖头过来砸我脑袋。“林木牧指指砖头，指指自己。他觉得很好笑，每个人都想杀死自己的样子。
”我只是为了孩子读书，他有房子也不帮我。“妹妹哭声更大了人。
林木牧：？？忘记了，破产的事情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没说。
”早没了，我公司去年就破产了。“妹妹哭声停止。俩老人眼睛睁大。
”房子去年就被银行拍卖了，还不够还债。“林木牧再接再厉。
”我现在集体空挂户、还欠100多万、送外卖为生。“他彻底撕下了自己的遮羞布。
妹妹表情吃惊、以及满足。老两口像看一坨屎一样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不行你就回家。“老妈斩钉截铁，如果是以前林木牧一定会很感动。但是经历了这几天，再看妹妹一瞬间变了的脸色。
”回家做什么？你替我还166万？“父母默然、漠然。
负债以百万的林木牧之后的待遇明显提高，妹妹对他毫无敌意，甚至有些担心他会留下来抢占资源。热情的张罗着自己哥哥离开的2事情。
父母的爱扔是热烈，但有些躲闪，林木牧怀疑是被负债一百多万吓的。
这样其实挺好，至少没人没鬼想着杀了自己瓜分自己的遗产了，哈，没遗产真好。
第二天原本林木牧想要自己直接公交车到火车站的，但是一早起来，母亲就改了主意，坚持送林木牧到火车中。
进站前，父母都哭了。林木牧轻轻抱了抱母亲，“妈妈。我会想念你的。”
他转身入站，在脑海中跟系统沟通，“送我回去吧。”
系统，“？？恭喜玩家完成副本任务。正在脱离副本。”
林木牧打断，“我说的是回到读书会，我其实还在读书会是吧。”
系统：“……是的，恭喜你，副本探索度百分之百，您现在可以回到读书会。”
林木牧这次睁开眼睛，自己仍旧在读书会，心理老师带着微笑看着他。衬衫男和高个子青年，仍旧闭眼冥想，只有对面的柿饼脸，也似刚从催眠中醒来。
童年创伤读书会，其实他只是在催眠中回到了家而已。
他记起来了，真正的家早就没有了，世界进化后，一些城市随机消失了，包括林木牧的家，所以他没了生活的动力、抑郁、躺平、用随意的工作麻醉自己。哪里有什么专属系统客服，那是林木牧自身的潜意识为催眠中不合理的设定做解读而幻想出来的。
修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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