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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回来后,恰逢周末,林木牧便在自己小屋中休息。

像做了一场很大的梦。他曾经怀疑柿饼脸是否也是虚假的,直到看着柿饼脸离开,才确定,今天是真实的,世界变了。像从虎口逃生,活得一天是一天。

说起来梦里发生的也真的是他自己想做的,就像,可以完全由自己心意去做个美梦。他决定真的开始直播。说干就干,先开启无声直播,他在镜头前打字,记录下自己零星的梦境。

有些发烧,一片布洛芬下肚,好些。他决定除了上班时间都开启直播,多个渠道了解这个世界。让自己忙起来。

那种孤独的感觉挥之不去。所以一定要上班。现在经济不好,好多人失业,林木牧看着账单觉得仍然要坚持。

但他不会再轻易去不熟悉的地方。

高烧变成低烧并且一直未退,这让他有些昏昏然。也许那天的情况只是偶然的,并不是世界就没得救了呢?

但是周末,雨又下起来。林木牧居住在顶层13楼,夜里他被又湿又冷的醒来,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中雨,漏雨点正在他最爱的床上。他默默收起床褥,找了接水的盆子放在这里。

自己跑到小小客厅打地铺。

“注意,红色暴雨预警,大家请务必呆在家中。居住在3层以下的市民请寻找3层以上的场所避雨。”网络、电视、收音机,无数的频道开始反复播报。

这是很反常的信息,他站在阳台往外望去,天跟漏了一样,黑压压往下掉很大的雨滴。之前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这里会有雨下到能把三层都给淹了。

林木牧锁紧房间,收拾出小背包,开始整理自己的末日求生小背包。手机亮了,有短信发来,“林,天气极端,注意安全。”是柿饼脸。

林木牧刚要道谢,对方接着一个信息过来,“准备好也许真的末日了。”

接着便再无信息。

林木牧与他交情并不深,他一向独立独行。便打算自己打这场硬仗。闭门关灯,索性把铺盖铺在正对门的方向,躺下时也可以看到门。他在13层。这是很高的地方。

很快,整个小区都黑了,听说是雨水真的淹了一层,未避免触电等,所有的电都被停了。

楼道里熙熙攘攘的人生,是低楼层的人拖家带口上来打地铺的。这里只是个小型公寓,大都是年轻人、小夫妻,年轻、孤独、又充满活力。

没有人意识到危险性。小道新闻已经开始传死亡人数了。

从锦绣小区刚出来的林木牧敏锐察觉有些不对。他找出家里的备用充气床垫,把它充满气放在自己的地铺上。他期望别用上这个床垫子。

最终,他的门还是被敲响了,这时候听说雨水已经淹没了4层,人们慌了。这个楼层9层以下的人都不愿意在家里呆着了。高层10层及以上还在观望。

下雨楼顶无法待人,于是13楼的住户被迫每家都要容纳2-3家底层邻居。

林木牧家里已经小淹,他收留了一对小夫妻,妻子怀孕。对方很感激,他们都没睡,林木牧把充气垫让给妻子靠墙坐着休息,自己和丈夫坐在垫子上。

他们都在等,等最终雨水能到几层。

妻子十分害怕,“天气太反常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丈夫细声细语安慰她,他们两个是匆匆上来的,除了手机,就各自带了个小背包,三楼,家里已经在水里了。心都凉了。

“人在就好。很少有这么大的雨。”林木牧试图安抚两位客人。

“有,有点像大洪水。”女人说完就后悔了。

众人沉默,接着林木牧毅然站起,“你们会游泳吗?”

二人点点头。

“如果水到了10层”,雨还不停,我们恐怕就不能待在这里了。这里是13层。到时候就打包行李,等于到13层的时候,我们就只能跳进水里漂流了。

小夫妻中的丈夫突然向前把门反锁。“一会上来的人更多。我们不能再开门了。”

在洪灾到来前,是抱团取暖,还是独自静好,都是个人的选择。

林木牧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发起冲突。

走廊上明显聚集了更多的人。绝大部分13楼住户同样选择不再开门。因为已经开始有人发起争斗,哭泣声、吵闹声、哀求声、敲门声,乱成一团。

大水终于开始从窗户往里灌。

相近的时间,所有的13楼层的门陆续打开。踩踏声、辱骂声不绝。

十分凄惨,也有不少人无处可站,早就被击倒了13楼顶,林木牧已经在阳台看到有人从楼顶跳到水里,也有可能是被踢下来了的。不能再等了。

他和小夫妻中的丈夫一起把阳台防盗网用剪刀、钳子扯开了口。足以把气垫床放出去,男生打头,女生居中,林木牧殿后,三个人一起随着大水坐在气垫床上。

远处有戴游泳圈的、有用浮板的、有把桌子扔出去的,不少浮物。像下饺子一般,整个小区如同一个超大的游泳池。

这个小区所有的楼接连成一个圆,这么一看更像一个超大游泳池了。

更多的人选择挤在楼顶,无助的祈祷,期望雨能停下。也有人试图登上林木牧的垫子,初时,两个冷面青年守着没人过来抢,他们没有力气呼喊,只拼命稳定住这一叶小舟,配合得宜。林木牧两人又可以把床垫划向人少的角落,但当再也看不到楼顶之后,便危险起来。

终于,林木牧疲惫的身躯被什么扯下了床垫。

他完全进入水中。没有护目镜不会睁眼看啊救命。他是半个旱鸭子,他放松,使劲蹬腿、蹬腿,终于能抬起头换口气,但没找到把他拉下来的人。、

可他换气当时练的不好,没多久就憋得难受,有时候要蹬3到4下才能出水面换气。

并且,还有什么扯着他的脚向下,林木牧看清楚,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对方想杀了他?他无力反抗,就这么被拽入深水区。

难道生命的终点就是这里了吗?

他扑腾,去抓,抓也抓不住那人。

终于那人松开手,游远。

林木牧手臂碰到墙壁的东西,他憋着气,用嘴呼气,吐出最后的泡泡,脚踢到了墙壁,向上一蹬。其实离水面并不太远,头可以探出水面时他大大吸入一口气,能活了。

几下子学游泳时的记忆又回来。

但他却无法找到自己的气垫床和小夫妻。

谁都想活。游泳很耗体力。

林木牧亲眼看到一个小孩子的游泳圈被一个成年人抢走。小孩子一个浪头打下来不见了。

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就在13层被淹没之后没多久,雨停了。幸存的人零星发出呼喊、欢呼。

大家也变得更宽容、助人起来,打人抢物的少了,人们寻找13层的顶部,呆在那里,期待水少之后可以站立。

现在就看耐力。堆积的水总会消退。

当雨水退去一部分,露出13层顶部时,幸存的人,有救了。

林木牧并没不想去抢13层的位置,但是他发现,还活着的人不多了,而死去的人消失在洪水中,不见了。洪水去的很快,越来越快,林木牧甚至感觉可以说洪水是闪退。

最终洪水退去时,顶楼只留下了十几位生还者。小夫妻中的妻子不幸流产、侥幸存活。她的丈夫悲痛万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气垫床的气还是足足的。现在不会再有人来抢了。

存活的人纷纷在13层各自找了空屋住下,没人愿意回到底层去。

随着洪水消失的还有几亿人口,这次洪水陆续在各国登录,闪来闪去,人们措手不及。奇怪的是,那些逝去的人似乎被洪水带走了。

官方的解释时被水冲到了海里。

可哪里的海水是从天而降的。更多的人认为这就是预言中的大洪水、大审判。很多人现在称呼地球为“诺亚方舟”。称呼自己为幸存者。

小夫妻也离开找了其他住所。林木牧又回到一个人的境地。

这种情况他也不再寄希望于上班。公司在6楼,一定已经没了。到处都空房,随便住没人管理。

林木牧也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单一的出了差错,是真的,到了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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