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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放弃合作

“这,是真的吗?”听完丈夫的描述,颜雅君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令修平摇摇头,“我当时醉得厉害,舞台上又都被纱布挡着了,看不清楚后面。不知道是他们做的舞台效果还是真的?事实上,我回来这几天不断回忆,甚至觉得连庄园是不是存在都不知道。因为跟老安在车上喝了太多酒了。”

这......丈夫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醉酒的人啊,颜雅君又没陪同在旁,她也很难分辨令修平究竟是大梦一场,还是真实经历。

“那后来呢?”颜雅君对戏剧并不陌生,有些先锋一些的表演确实爱搞似是而非的东西。她在心中一百个祈祷,就算是真的,也只是这群外国人用来吓唬令修平的恶趣味,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小剧院,到客房去休息了。”令修平回答。

颜雅君松了一口气。

但令修平,其实没有全说实话。

纱布虽然朦朦胧胧没让人看真切,但后面交合的动作那么癫狂而真实,只不过很快,舞台顶上厚厚的幕布就落了下来,遮掉了舞台上的一切。

他自己那个时候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不可言说的场面,浑身都在灼烧,难以忍耐,意识已经不清,迷迷糊糊间被不知道谁带到了客房。

一进客房,就见到在客房的床上,是一个金发小女孩!

令修平觉得浑身血液直往脑门冲,好在胃肠的恶心反应给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为了不要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他赶紧冲进客房的厕所,把门甩上,然后用手抠喉,抱着马桶呕吐!

当时他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那杯鹿血连同里面可能掺有的东西吐个干净。

那个金发小女孩也没料到他这反应,战战兢兢地在床上等了半天,听着厕所里呕吐的声音一阵一阵,终于渐渐止歇。

小女孩不敢乱动,在床上又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那人吐完从厕所里出来。

于是这个金发小女孩大着胆子从床上起身,走进厕所看看这位主人的贵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此时令修平早吐得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了,累得坐在地上,手扶着马桶沿,疲惫不堪。好在这种消耗倒是让他的大脑恢复了清醒。

“你没事吧?”那小女孩走进来,用英文怯生生地问道,伸手想探探令修平的额头。

令修平一把挥开小女孩的手,艰难地站起身,拿过旁边浴缸上备着的大浴巾,给衣不蔽体的小女孩裹上,之后迅速退开安全距离,然后用手指了指门,让小女孩出去。

小女孩没动,她木然地睁着蓝色的双眼,又主动把大浴巾挥落在地,坚定地向着令修平走了过去,双手执意要去解令修平的腰带。

令修平赶紧把她双手抓住,坚决地推开,然后强撑起精神走到小女孩身后,从地上拾起大浴巾,给小女孩再次裹上。

他抓牢浴巾边沿,不让小女孩再挥掉,用满布血丝的眼睛盯紧小女孩的眼睛,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特别把动作做得缓慢而坚定,让小女孩知道他不要她做她想做的事。

这晚上精神和身体上双重的折腾已经让他几欲晕倒,但从小女孩发抖又胆怯的样子,令修平还是明白到,这个小女孩是被派到这里来的,如果她没有完成他们给她的任务,不知道后面会遭遇什么。

他得想个办法。

令修平不会说英文,无法用语言沟通。想了想,他对小女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桶,做出一个晕倒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外面,接着用食指贴了贴嘴唇,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会对外面的人说的,让小女孩以后就说他晕倒在马桶边。

做完几个动作后,他又指了指金发小女孩,也把食指伸到她嘴唇前虚晃了一下,提醒她也什么都不要讲。

确认小女孩看明白他什么意思后,他轻轻地推了推小女孩的肩膀,示意让她出去。

小女孩丝毫没料到这个人是真的不想要她做什么,而且他显然还真心地关心她,帮她想了办法来躲避后面的审问。

小女孩沉默着,盯着令修平看,突然落下泪来。

她这下终于自己裹紧了身上的大浴巾,从浴巾下方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令修平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令修平看小女孩终于肯走了,卸下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将头轻轻靠在马桶沿,希望这荒诞可怕的一晚赶紧过去。

谁知小女孩裹着大浴巾又走了进来,令修平差点浑身一激灵,以为这金发小女孩冥顽不灵,他整个人忍不住向后蹭了下地板,积蓄起全身力气防御。

却只见金发小女孩走到他面前蹲下,在地上轻轻放了一个玻璃杯,杯中是大半杯冰水。

令修平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小女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向他鞠了一躬,这才又走出去。

令修平拼起最后的力气,走过去把厕所门反锁。后来,就真的在马桶旁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躺在客房的大床上醒来的。

什么金发小女孩,完全不见踪影,就像是他昨晚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老安来找他去跟主人一起吃早餐。见到他的时候,就像往常一样闲话,丝毫未提起前一天晚上发生的种种,就好像一切确实只是令修平酒醉后做的一场诡异的梦。

令修平聪明,也不主动提及,见到主人的时候,一个劲儿盛赞主人的招待细致周到,令他受宠若惊,还说希望今后加强联系和合作。

此时餐厅里只有主人,并不见昨晚其他贵客,好像那些人的存在也只是他酒醉后的错觉。

主人显然对令修平的恭维很是受用,也提醒着老安尽快将两边的合作提上日程。

用完早餐,由老安出面,替令修平向主人告罪,说早已订好了机票,国内还有很多事情,不好耽搁太久。

双方依依惜别,令修平这才顺利离开了那座庄园。

后面几天的行程,令修平用尽毕生的演技,假装一切如常。他甚至对老安更加亲近,就像对这次奇遇非常满意,深切感受到庄园大佬对他的器重一样。

顺顺利利完成了原定计划,令修平独自坐上飞机,回了国。

回国后,令修平很快收到老安那边寄来的合作意向书和合同,但令修平让秘书跟他们说自己时差没倒好,不小心病倒了,正在家里养病,需要等他康复才能处理公司事务。

做戏做全套,他把那段时间所有工作都推了。之后他就开始深居简出,大段大段的时间都待在书房里发呆,不见外人。

讲完这段经历,就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令修平觉得短短半个月,自己都老了几岁。

“小雅,我觉得不能跟这些人合作。”令修平对妻子说道。

“嗯,我支持你,咱不能跟这些人合作。”颜雅君深深认同,善良的她内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就算事情都是假的,只是他们恶作剧,故意搞出来捉弄你,来看你是不是好拿捏。就冲这,也绝对不是诚心诚意合作的态度。”

但令修平的担忧不止于此:“他们这些人身份地位特殊,我这次拒绝,以后,可能海外的业务就都做不下去了。”少了那么大的一个市场,他的集团......

“做不下去就做不下去吧,咱做人要有良心。这些人这种行事作风,不知道平常做生意是什么路数。跟着他们,就算赚了钱,也难心安。”颜雅君也不是完全不知轻重的贵妇,“集团的海外业务,要不你找个合适的买方,卖了吧。咱拿了钱,把国内的业务扩大,好好经营国内市场。现在国家发展迅速,国内市场会越来越好的。”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国内市场再大,怎么跟全球市场比?再说,他的集团发展得好好的,突然收缩战线,砍掉赚钱的海外业务,光舆论猜测就可能把集团打垮。

更何况,“小君眼看就要去那边留学了,我本来还想着跟他们攀上关系,让他们帮忙出个推荐信,以后孩子不管去什么学校都有人照应,将来就学,我们也安心。这要是不合作了,原来说的这些就不好提了。”也不知道那产业大佬的能量有多大,要是生了嫌隙,儿子去那边留学会有什么影响就不好说了。

提到儿子的学业,颜雅君也沉默了。儿子为了留学已经准备了很久,能正常去也就罢了,要是因为老公这次的事情突然不让他去,他会怎么想?他们又该怎么向孩子解释?

但颜雅君清楚,她的态度,对令修平至关重要。而对她来说,做人,道德和良知是底线,不是可选项。

她看着丈夫,认真说道:“没事,你要相信你儿子。小君从小到大学习就没让你操过心,别人的推荐信,对他而言就只是锦上添花。就算去不了,国内学校也挺好的。咱儿子,不靠推荐信,不需出国,一样可以学有所成。”

颜雅君的态度最终让令修平下定决心。

第二天他就回到公司,并向老安发了邀请,请他忙完他的事情后到令修平的办公室详谈。

老安接到邀请就立马动身,原以为令修平是要请他一起讨论合作的具体事宜,谁知道却听到令修平放弃合作的决定。

老安脸色立刻就变了,用生气到变调的中文怒吼:“令修平!”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令修平,“你可想清楚,一旦拒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老安,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他们这么大的产业,还怕找不到别的合伙人?没有我,还是有大把人愿意的。”他没想到一向嘻嘻哈哈洒脱开朗的老安会有这么狰狞的样子。

“哼!你以为这事由得你选吗?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被邀请到白色庄园的亚洲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安怒不可遏。

看着令修平,他强忍着怒火,咬着牙说道:“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认真思考后回答我,你真的要拒绝合作吗?”

“我确定。”令修平看着老安这幅样子,更加明白这买卖不能做,于是用坚决的态度给了答复。

老安,这位所谓的欧洲老贵族,一瞬间什么绅士风度优雅做派都没了,就像他们历史上曾经的海盗祖宗,瞪着令修平狞笑道:“你会后悔的。”说完拂袖而去,并狠狠地甩上门。

没几天,令修平和颜雅君在家里听到了惊天噩耗:

他们唯一的儿子,令撷君,也就是后来的令止,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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