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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停红烛

微热的空气轻柔地罩在脸上,在昏暗的光线里犹如一层朦胧的纱。真是香,唐蒄缩在被子里想,多亏宋迤进门后拿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器物把被子烫过一遍,现在到处都是那个东西蒸出的烟雾的味道。

还以为这样讲究的人只存在于传说里,就连事事都追求精致好看的金小姐也不做这种事的。莫非她真是哪家高官的女儿,家道中落后投靠到金先生家里来?

难怪她刚才拒绝金萱嘉去见胡太太的建议时没有半分胆怯,金萱嘉使尽招术都没把她哄去胡太太房里。

敢拂逆金小姐的意思,看来是真不怕死。想到这里,唐蒄对宋迤的景仰更上一层楼,不愧是金小姐官方认证过的人,胆色不同寻常。她对待生活细致到这个地步,又不怕得罪人,为什么待在金先生家里不肯走?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好的地方过夜,只是宋迤迟迟不来,身旁的位置空落落的。唐蒄郁闷地踹几下被子,宋迤适时推开浴室的门,从一片云雾里走出来。

唐蒄本以为她会直接过来躺下,宋迤却没有走近,破天荒跑到书桌边坐着。那边的台灯实在晃眼,唐蒄听见翻书的声音,坐起来问:“你不睡吗?”

宋迤点头,从柜子里拿书出来。唐蒄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再次质问道:“胡太太都睡了,你不睡吗?”

“我还有事没做完,”宋迤把几本厚厚的书册放到桌上,磕出沉闷的响声,她在书桌边跟唐蒄对视半晌,突然说,“我记得你抄过一张很多字的小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谁知道她会替这个。唐蒄哭笑不得,承认道:“是啊。怎么了,你不会想去告老师吧?”

宋迤看起来很满意她的答复,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钢笔说:“既然你闲着,就来帮我抄点东西吧。”

唐蒄不屑地呿一声:“大半夜的叫人抄东西,迟早得瞎眼睛。眼睛花了就要配眼镜,我不花这冤枉钱。”

宋迤叹息道:“胡太太病了,不知道是谁做的。”

唐蒄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大声说:“给我给我。你把这其中的故事给我细细道来,不能有丝毫保留。”

宋迤将笔双手奉上,顺便替她翻开面前的书本。唐蒄拧开笔帽,再次感叹宋迤行事诡异,不仅睡前要熏香,还要附庸风雅抄些乱七八糟的诗词,看着就头疼。

不满是不满,抄还是要抄。宋迤指着纸上一列细小的字迹吩咐道:“抄这个,我是人间惆怅客*,逐条逐句写。”唐蒄满腹牢骚地动笔,她才好整以暇地继续说,“其实很简单,金先生想让她病,她就要病。”

唐蒄只想赶快结束,运笔飞快的同时一心两用:“这是金先生的意思?他肯定知道金二少敬酒是胡太太怂恿的,他不愿意让我们顺着胡太太查下去吗?”

宋迤拉过来一张凳子,也在桌边坐下:“今天杜老板送他礼物,他笑着收了。三个人面对面地吃着饭,其实暗地里早就有人摸到杜老板儿子任教的学校里去了。”

“三个人?加上你不是四个嘛,”唐蒄抬起头来,露出想通的笑容说,“哦,又在旁边站着啊?”

宋迤当然不高兴跟她说这个,又指着纸上另一边差遣道:“写这句,愿作轻罗着素腰*。学校里没存那种东西,但是杜老板差人制取也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是,沾了毒的杯壁上疑似有杜太太的指纹,”唐蒄差点就要拍桌子站起来,宋迤即刻用后续制止她的行为,“可惜留得不多,不能确定是她本人。”

唐蒄失望地撇撇嘴,捡了个好处说:“这么说来,金先生不打算把金二少当嫌犯,金小姐可以安心了。”

宋迤满不在乎地说:“他那个样子,哪天金先生的耐心消磨殆尽了,就会直接被丢到外面去。这句。”

灯光在纸上晕开,把纸上的墨字浸泡得模糊不清。估计也是宋迤闲暇时抄的东西,所以她才记得这么清楚,哪句在哪里都知道,方便她随口随手嘱咐别人抄写。

唐蒄回忆着今天见识过的事情,迟疑不定地说:“我觉得尚小姐的话有纰漏,金二少打不开那瓶酒很正常,如果用力把木塞装进去,应该也很难打开吧。”

宋迤摇头说:“那瓶酒不一样,在瓶口有专门落下的漆章。时候我也仔细看过,痕迹是对得上的。”

“搞这么细,像是要完全洗清嫌疑一样。”唐蒄匆匆抄过一列,漫不经心地猜测道,“凶手是想把火烧到二少三少之间,让他们两个相互猜忌,好渔翁得利?”

宋迤仍是不认同:“太干净了反而会招致怀疑,金先生没那么容易轻易付出信任,大少爷不会不知道。”

“三个人都被框进来,”唐蒄自在地晃晃脑袋,话里也带着笑,“金小姐说得没错,这个家果真乱哄哄的。外头看着烈火烹油,里面还真是要烧起来了。”

“抄这个,觉性从来具足,天真本自完全*。”宋迤使唤得愈加驾轻就熟,她忖度道,“不妨想简单些,就抓着酒和杯子上其中一样摸到底,总能揪出个人来。”

“是个办法……啊!”唐蒄一惊一乍地喊一声,抬头说,“光顾着和你讲话,不小心写错行了。”

宋迤不在意地笑了笑:“涂掉吧。”

唐蒄照办,又说:“是查酒方便还是查杯子方便?”

宋迤道:“杯子的事有金先生,我们就盯着那瓶酒。尚小姐这几天闭门谢客尽是借口,是有点让人起疑。”

唐蒄说:“我就讲嘛,不出意外的话她日后就要跟苏太太成一家人了,金小姐还去朋友似的找她玩。”

“兴许是以为别人会和她一样不待见苏缃。”宋迤问,“你之前说你念书不容易,是花了多少功夫?”

“那可说不完,我能说一天一夜。”唐蒄说起话来和手上动作一样快,“这时候社会上混不出头,学校里也大多是像金小姐那样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是我手脚麻利身兼数职,连第一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

宋迤若有所思:“和你一起住的那个姑娘呢?”

“她也是,拿着家里老人的棺材本在读。”她注意到唐蒄说起这人时总是泛起笑意,唐蒄道,“雪梅有天赋肯努力,多加加油还能拿奖学金,就更不用忧心了。我是没办法拿家里人的钱来读书,比她累得多。”

气氛一时有些凝涩,唐蒄故意用平常的语气开玩笑:“等我赚了大钱,我就好好报答廖婆婆一家人。先给她家里的墙刷一遍,还是直接给她换个房子?”

宋迤笑道:“做梦。你要想赚大钱,不晓得有多难。”

“当着我面说我坏话?”唐蒄再次抄错一行,“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金先生每个月给你多少薪水啊?”

宋迤轻松地说:“就那么多。这里不是好地方。”

“那你还留啊。”唐蒄想起上次的谈话,乖觉地换了话题,“要是我们查出是谁要害金先生,他肯定要谢我们。那时指不定会赏我什么好东西,做做梦怎么了?”

“这里。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宋迤又伸手过来给她划范围,随口慨叹道,“酒也不是条好路子。说大少爷是凶手,就是得罪了他和乔太太,说三少爷是凶手,就是得罪了他和苏太太。哪边你都吃罪不起。”

唐蒄得意道:“有金小姐护着我,我怕什么?”

“你就这么把金先生家里的表面和平挑破了,他不得恨死你?”宋迤收回手,影子还被光线投到这边来,“还是杜太太好解决,她没孩子,娘家也不中用。”

“这不专挑软柿子捏嘛。”唐蒄由衷地说,“杜太太太可怜了,被送到这里来,又遇上这么些事。”

宋迤问:“你想怎么办?”

唐蒄没什么头绪,加上昨晚的事情更加提不起劲儿来:“不知道。早知道这事儿这么复杂,我就不留下来了。白费脑筋不说,还喝了那杯酒,幸好我八字够硬。”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二话不说就丢开笔,伸长手活动筋骨。宋迤倾身过来查看,问:“写完了吗?”

“嗯,最后一句。”唐蒄颇有种孙悟空跳出五指山的感觉,抄起几张纸递给宋迤,“看看吧,保质保量。”

宋迤拿过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轻飘飘地给她发一个参与就能得的奖:“写得是漂亮。”

单薄的纸张被灯光照得通透,她淹没在台灯微弱的光线里,她端详唐蒄的字迹,唐蒄端详她。熏香的气味在空气里流动,唐蒄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认真得像检查作业的宋迤恍然若醒:“什么?”

唐蒄说:“问你家在哪里,你说不知道。可你讲起在家里读书的事情又很明白,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

宋迤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说:“不是。这种事情金先生和金小姐都不会过问,你为什么要上心?”

一看就知道是想岔开话题,唐蒄索性学金萱嘉的态度道:“你管我啊。我知道金小姐是奉天来的,却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宋迤还想回避问题,扭头错开唐蒄的视线:“我家乡是小地方,不出名,你肯定没听过。”

“又不肯告诉我。”唐蒄表现得痛心疾首,指着宋迤说,“我妈教导我做人要诚实,不要对别人藏头露尾的,不然就会被大鹅叼到河中央去,没人去救。”

宋迤淡然付之一笑:“我老师也教导过我,逢人少开口,否则就会被人抓去割舌头。”

笑的时候耳环也闪着光。唐蒄以为她是胡言乱语吓唬人,于是追问道:“你老师是什么人?”

宋迤的神色骤然肃穆起来:“死人。”

唐蒄呆愣地啊一声,她尽心尽力地补充:“她死了。”

之前她对那个所谓的老师无比敬重,她再信口胡说也不能说这种话。宋迤和她保持着原来的距离,却好像一下子变得很远,这个人身上一直盖着一层疑云,身世不明姿态高傲,可偏偏又替她看不上的金先生做事。

对待金先生她似乎永远保留着忌惮,面对金萱嘉和唐蒄却是不一样的态度。唐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脱口而出道:“听说你不怕死啊?”

宋迤的魂魄一下子回到身体里,她迅速拉开抽屉,抽屉里赫然躺着一把枪,她竟然说:“你想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人间惆怅客:出自清·纳兰性德《浣溪沙》;

愿作轻罗着素腰:出自唐·刘希夷《公子行》;

觉性从来具足,天真本自完全:出自元·姬翼《西江月》;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出自宋·欧阳修《生查子》。

这四句要连在一起看。写到这里终于要接上主线,我智力有限,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角色会杀人不代表作者会杀人,剧情内容纯属虚构,血腥场面全凭想象,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共筑美好和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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