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宿主，我们走吧。”4587说完这句话，就准备打开转换空间。
这次宿主终于雄起了，它现在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下回要给宿主选个好做的任务，这样多做几个，自己是不是也能跻身系统排名前几名啦？
“这就做完了？等……”话没说完，余曙之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连忙开口阻止4587的动作，直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熟悉的宿舍，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系统只要一打开转换空间，就等于关闭了上一个任务世界的入口，不可能再回去，所以4587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懵了。
它来不及多想，立刻着手检查哪里出了问题，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按钮按得噼里啪啦的，不过也没忘了回答余曙之：
“对啊，裴光楠已经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了。世界意识赋予他的一切都没了，而导致这个后果的人，是你，所以他的气运才会都来到我们身上。东西都拿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赶紧去做下一个任务。”
之前的三个任务，他们为了在新的世界之子身上蹭一点气运，才会在任务世界里面拖这么久。前前后后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现在他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余曙之顿时有点慌，他本来就没打算对裴光楠做什么，完全是对方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现在还要连累他。
可是现在他怎么能走。这个世界是印证他猜想的最好的试炼场，他万万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况且，这么多人在自己出事的时候出手帮忙，他做不出来达到目的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事。
而且支撑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已经没了，如果他们也走了，那岂不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曾阳秋还在这里，他不能冒这个险。
就在他苦思冥想留下来的方法的时候，4587突然“咦”了一声。
它本来在查看系统的传送器，但看了好一会都没发现问题，就想着再试一次开启的时候，转眼瞄到这个世界的各项数据，眼睛都瞪大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生命力还如此旺盛？”
“什么生命力？”余曙之立刻追问道。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对4587的了解太少了，用阻断器的确能让系统暂时停止运转，但是依靠外物很容易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状态，这样会很危险。
4587这才想起来，那些数据是安装在系统内部的，宿主看不到。
于是连忙解释道：“按道理来说，每个世界的气运都集中在世界之子体内，现在这些能量从世界之子转移到我这里，但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个外来者，所以也就相当于整个世界的气运都被抽离了。没了气运来支撑，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像枯萎了的花朵一样，慢慢凋零，失去生命力，这才是正常的发展。”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不离开这里，这个世界也会崩塌？”余曙之问道。
“对呀，所以我才会催促你赶紧走。但是现在好奇怪，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因为气运被抽离而受到什么影响。”
作为一个被造出来的系统，每一样数据都是设定好的，这样的突发情况显然超出了它的理解范畴，所以它现在确实有点懵。
到各个世界搜集气运是它们这些系统的工作，主系统倒也没有要求他们必须要摧毁这些小世界。但世界之子没了，气运也被抽离了，这个世界还生机勃勃的，就很让系统费解。
余曙之试探性说道：“那，要不我们留下来看看？”
4587想了想，欣然同意——一来这个任务的完成速度超乎它的想象，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停留；二来，这也算是一个bug，它得留下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它跟余曙之打了声招呼，就隐身回去捣鼓自己的东西。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余曙之要做什么，它都不在意。
没了气运，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折腾，最后的结果都是分崩离析而已。
余曙之看着它的身形逐渐消失，转身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
之前自己一直以为，支撑整个世界的是世界之子，但现在按照4587的说法，世界之子只不过是整个世界气运的载体，所以就算换了一个新的世界之子，这个世界也能继续运转下去。
支撑整个世界的，是气运。
而他们这些任务者之所以需要到各个世界中，弥补原主消失之后形成的缺口，也是因为原主的魂力受到了冲击。
还有……
余曙之转过左手腕，果然看到上面浮现一圈若隐若现的红色线条，看着就像是戴了条红绳一样。
刚才4587说要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却起了想要留下来的念头，就是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手腕隐隐作痛，是针刺一样的感觉。这本该让人很不舒服，但与此同时，似乎也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手腕传送到他身体各处。
是暖暖的，和之前一样。
就像是那些微弱的能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终于转化成了一条自己能看得到的红绳。
他那时候的感觉果然没有错，4587已经打开了转换空间，是他意念一起，所以自己还留在这里，是这股力量帮了他。
按照4587所说的，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气运，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在维持它的生命力？
只剩下自己猜想的，那些让自己整个人都暖呼呼的，来自于4587嘴里所谓的没有任何作用之角色的正向情感了吧？
是爱、喜悦、感激还有信仰。
与世界之子身上的多疑、嫉妒、怨恨，是两个极端。
魂力、气运、人类的这些情感，以及传说中的世界意识，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现在看来，正是这些东西，成为了整个大世界的支柱。
就连4587，看起来也是没有任何实体的。它们寄存在宿主的大脑里面，凭空出现，也可以凭空消失，现在的自己要想抓住一些什么，完全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余曙之有点心慌，几年前那种令人崩溃的无助感又涌了上来。
扰乱世界规则，妄想得到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这一点他已经深有体会。所以自己加入组织这几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干涉任何人的命运。
可现在，他已在局中。
系统要依附在宿主身上，与世界意识对抗，收集这些世界的气运。他们这些任务者，原本是中立的状态，但现在已经被系统推到了世界意识的对立面。
但无妨，他既不认可世界意识，也不认可系统。因为不管是哪一方，那些被定义为配角、炮灰的人，似乎都没有主宰自己人生的权利。
对世界意识来说，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会成为所谓的世界之子的垫脚石。对系统来说，这些人更是不能提供‘气运’的没用的人。
但是人生真的有命定论吗？那些在世界意识的安排下，成为一个个用性命、信仰为世界之子铺路的人，都没支配自己人生的权利吗？
余曙之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根像红绳一样的东西，它的颜色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这上面暖暖的温度。
爱和信仰可以滋养生命，没有人有权利为别人安排结局。
**********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清道夫’剧组正式进组的日子，刚好又是周末，余曙之干脆大包小包把自己打包好，搬到了剧组旁边的酒店。
期间，他找了个机会测试了一下，4587果然看不到他手上的红绳，倒是乐乐问了一句，不过最后也说是自己看错了。
也许是最近忙坏了吧，他想。
他从荔枝影视公司离开之后，所有工作都由乐乐负责接洽。之前因为裴光楠在网上闹出来的事，没把他拉下来，倒是给他打开了知名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即将出演郭成导演的新剧，所以虽然和公司解约了，最近来找他的剧本和代言反倒多了起来。
不过因为‘清道夫’即将开拍，自己一个都没有接。
直到今天进组了，忙碌的打工人乐乐才终于能松口气。
严格来说，‘清道夫’是个群像剧，每个配角都刻画地非常精彩，很多人说这些角色的出彩程度甚至能盖过男女主。也正因此，原著才会有那么多粉丝，这本书火到什么程度呢——几乎所有重要角色，都建立了一个超话，里面全是活跃的粉丝。
余曙之就偷偷去‘牧丰’的超话逛了一圈，毕竟一百个人里面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看看别人眼中的牧丰，和自己理解的牧丰有什么不一样，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正式开拍之前，会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剧本围读。开始的这一天，除了需要推迟一周进组的曾阳秋，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他们之前从演员表里面看到的都只是名字，现在才是真正看到这些大咖们齐聚一堂，场面之大，把余曙之和乐乐两个乡巴佬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不管如何，他们总算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原本属于裴光楠的位置，由余曙之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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