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沉轻吸一口气，褪了外衣，露出洁白的里衣，坐在床边，手放在里衣衣带上，却怎么也无法下手。
从前她一直是孤身一人，不曾与人亲近，更遑论这么亲密的事，现在难免紧张。
“郁星沉，在想什么？”唐清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郁星沉扭头，只见唐清澜已经只着里衣，跪坐在一旁，黑色丝缎般的长发从脸颊两侧披泻，一直垂落到腰间，给她又添了几分温柔。
郁星沉眼眸微垂，既然是唐清澜想要的，那应该由唐清澜主动、亲自动手吧。
想明白这个问题，郁星沉暗暗松了口气，松开捏着衣带的手，轻应：“没什么。”
唐清澜眼里含笑，伸手从一侧抱住郁星沉，察觉到郁星沉身子僵了一瞬，唐清澜笑道：“别紧张，放松。”
待郁星沉放松了些，唐清澜将下巴放在郁星沉肩上，轻撩开郁星沉的长发，露出线条优美颈项，唐清澜缓缓靠近，将脸埋在她颈间，贪婪地沉浸在郁星沉的气息之中。
轻喃道：“好想你啊。”
好久没有抱着郁星沉睡了，虽然她之前也会抱着小郁星沉睡，但那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抱着小郁星沉，只觉得心疼她、要保护她，而抱着郁星沉，会心安、放松，就像回家了。
闻言，郁星沉心里一紧，声音很轻：“你说什么？”
想谁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吗？
“想你了，想和你一起睡，昨夜都没时间睡。”唐清澜说着，又在郁星沉脖间轻吻。
脖间是温热柔软的触感，郁星沉却眉间微蹙，轻推开唐清澜，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想从其中看出什么。
但她并未从中看到心虚或是什么其他情绪，唐清澜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份温柔逐渐变成疑惑，唐清澜眨了下眼，问：“怎么了？”
一个猜测从脑中闪过，唐清澜眼眸微微睁大，嘴角渐渐扬了起来，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别人，拿你当替身了吧？”
郁星沉看着唐清澜，没说话。
难道不是吗？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对她好，说喜欢她。
若是这个原因，似乎也完全解释得通。
“替身啊，多卑劣的行为。既是对喜欢的人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人格的践踏，更是对被当做替身的人的不尊重。”唐清澜轻掐了一把郁星沉的纤腰，听见她的一声闷哼，才满意的放手，直视着郁星沉的眼睛，声音轻缓而坚定：“我喜欢的人，是不可替代的，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绝对绝对不会打着喜欢她的名义去接近别人，不然我根本不配说喜欢她。”
顿了一下，唐清澜继续道：“郁星沉，我喜欢你。”
郁星沉望着唐清澜坚定的眼神，长睫轻颤，半晌，微垂眼眸，轻应一声：“嗯。”
唐清澜屏息凝神，等着郁星沉接下来的话，但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嗯？没了？她说了那么多，她就一个字？
唐清澜提示：“没了吗？”
郁星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低声道：“我知道了。”
“……”
唐清澜欺身而上，猛地吻上郁星沉的唇，轻咬唇瓣。
不疼，反而有些酥麻，郁星沉试探着青涩地回应她。
在现实世界，郁星沉的吻技已经炉火纯青了，如今突然青涩起来，让唐清澜梦回刚恋爱时，还挺有趣。
算了，郁星沉害羞，不说便不说。
待到分开时，两人脸颊都有些红，唐清澜气息不稳，郁星沉耳朵已经红透了。
唐清澜在床上躺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郁星沉也躺下。
郁星沉在一旁躺下，唐清澜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抱住郁星沉，在她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郁星沉一直在等着唐清澜的动作，有些紧张，没敢乱动，但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唐清澜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也没见她有下一步动作。
“……”
郁星沉缓缓松了口气，压下心里的失落。
唐清澜昨晚没睡，大概是太困了。
郁星沉也轻轻抱住唐清澜，闭上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清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几天心里的阴翳疲惫都一扫而空。
眼前是一片白玉般的肌肤，郁星沉的里衣被她蹭开了，露出白色抹胸。
挺饱满……
“醒了？”
头顶传来郁星沉的声音，唐清澜呼吸一顿，有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感。
迅速调整心态，唐清澜微抬头，扬起微笑：“早啊。”
“早。”
唐清澜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不仅抱着郁星沉的腰，腿还放人家的腿上，整个人像个八爪鱼。
她以前睡姿挺好的。
……
起床后，唐清澜觉得两人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待在清源派，所以提出要了解一下清源派。
郁星沉给她搞了块普通内门弟子的木牌，带她在清源派各个地方参观，顺带讲解各峰各堂的特点。
清源派占地很大，共九座山峰，她们御剑飞行一上午，只逛了清源派的三分之一，清源派山景葱茏、薄雾缭绕、灵气充裕，确实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她们都会下去靠近了参观，唐清澜偶尔还和别人聊了几句。清源派弟子众多，大概是看她修为低没什么威胁吧，那些人虽然不认识她，但也没怀疑她的身份，只不过有人会讽刺几句。
逛了一圈，居然没人认识郁星沉。
郁星沉解释：“我极少离开云落峰，偶尔离开也是外出历练或是参与门派大比，门派大比一共也没几次，且他们离得远，如今认不出我很正常。”
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的修行方式不同，内门弟子需要辗转于各个课堂，随不同的讲师修习不同知识，还会被强制派出去执行任务，而亲传弟子只需跟随自己的师父学习，其他事可做可不做。
收回落在打斗台上的视线，唐清澜靠近郁星沉，握住郁星沉的手，她不喜欢这里，整个门派充满了浮躁、暴力、辱骂，极度压抑，引起她的强烈不适。
在这种氛围中，她心里也隐隐有点暴躁。
郁星沉察觉到她的不对，回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唐清澜摇摇头，说：“我想去藏书楼看看。”
“好。”
郁星沉带唐清澜来到藏书楼，藏书楼一共五层，前三层可以随意翻阅，第四层只有各峰亲传弟子及长老可以去，而第五层，只有寥寥几人有资格进。
有郁星沉在，唐清澜可以去前四层，她想尽快了解修真界，前四层足够了。
藏书楼相对而言人少、安静，唐清澜松了口气。
心底那丝暴躁终于渐渐驱散，唐清澜有些心疼郁星沉，郁星沉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门派在她心里才会是这种形象？
唐清澜先从修真界的历史了解，修真界经历了几百万年的发展，兴盛过，衰败过，有的种族曾强盛一时，但如今早已灭绝。
修真界历史这一部分有多种承载工具，纸质书、动物皮和竹简，唐清澜翻阅得极快，不足半个时辰，便看完了一摞竹简，引得郁星沉侧目。
唐清澜的目光突然在一卷竹简上停住。
上古氿族，虽然族人稀少，但整个种族的修行天赋都奇高。
传言用氿族人的血液炼制出的丹药，不仅能帮修士提升修为，还能大幅提高修士修炼资质，因此氿族遭到其他种族的大肆围捕，很快便消失踪迹了。
这是个十分古老的传说，许多人以为这只是杜撰出来的故事，毕竟没人见过氿族。
唐清澜眉间缓缓蹙起，可提升修为，亦可大幅提高修炼资质，这与靖元炼制的丹药药效相同，郁星沉……
“看到什么了，这副表情？”郁星沉不知何时走到了唐清澜身旁，问道。
唐清澜一惊，手中的竹简掉了下来，郁星沉眼疾手快地接住，看了一眼。
“上古氿族。”
唐清澜点头，道：“一个可怜的种族，书上记载，氿族早就灭绝了。”
郁星沉将竹简递给唐清澜，一如往常面无表情，淡漠地开口：“氿族的灭绝是必然的，诱惑太大了，没人能抵抗得了。”
唐清澜眉头越皱越紧。
她明白，氿族的血对有些人来说意味着一步登天逆天改命，意味着有了更强的实力，更大的权利，更多的存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
“靠吮食别人的鲜血成长起来，即使有再多的理由，也掩饰不了本质的肮脏。”
闻言，郁星沉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自私肮脏？为了更有实力，为了活下去，谁在意那些？”
唐清澜看着郁星沉，眼中情绪复杂：“郁星沉……”
郁星沉抿唇，道：“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唐清澜放下竹简，盯着郁星沉的眼睛，问：“若是你认识一个氿族人，你会用她入药吗？”
郁星沉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缓缓道：“不会。”
唐清澜伸手，向郁星沉要了个拥抱。
郁星沉知道人心险恶，因为见得多了，也经历得多了，可依旧做不出那种事。
怎么这么善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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