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不想去相亲。”时清扒拉着兰依的袖子，糯糯地说。
“你这孩子。”
兰依摸了摸他的脑袋：“帝都的人鱼在你这个年龄都是谈婚论嫁的，人鱼学院的学生一毕业就结婚了，早一点订亲你还有更多选择，而且也只是试着接触一下，爹地又没有让你马上结婚。”
兰依摆了一堆青年才俊的资料到时清面前，“这些家庭的夫人们都和我有来往，你看看喜欢哪个？约个时间见面。”
“好吧。”时清只好扁扁嘴妥协，他瞅了几眼，挑了一个自己认识的。“那就凯撒吧。”
兰依点头：“嗯，崽崽有眼光，爹地也觉得凯撒这小伙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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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点心塔的最上层，是巧克力马卡龙和树莓小甜饼，镀着玫瑰金边的白色瓷杯里，盛着清淡的红茶，一小碟草莓果酱单独摆在时清手边。
凯撒穿了身帅气的休闲西装，“塞塔岛的草莓果酱，你尝一尝，烤松饼也不错，我比较欣赏这家的凝脂奶油，他们用的是传统做法......”
时清一直在听凯撒讲话，凯撒比时清大两岁，他无疑是一个健谈的少年人，聊天的话题随手拈来，永远不会冷场。
“我为这场约会准备了很多。”凯撒说，神情期待，“你喜欢吗？”
时清用叉子戳了戳奶油蛋糕，慢吞吞地说：“我们没有在约会，我爹地叫我来的。”
凯撒打开自己的手环，“这是我的成绩单，从入学以来一直名列前茅，没有一科在A以下，我还拿到了优秀奖学金，我认为我对你真心一片，家庭条件也足够，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不如考虑一下我。”
“凯撒，我不想和你相亲。”
时清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你不要再追求我了。”
“你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我的心脏足够强大，扛得住打击。”凯撒摊手，“你有心上人吗？”
时清摇头：“没有。”
“你谈恋爱之前，我不会放弃。”凯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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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学院可不就是为了把我们嫁出去吗。人鱼是稀缺资源。”安迪提着自己刚做好的百香果芋圆说，“我们的毕业证不叫毕业证，叫结婚证。”
天气越来越冷，校门口梧桐树的落叶也越来越多。时清拿着一袋子在烹饪课新学的夹心饼干，边走边和安迪聊天，“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作为奋斗在校园八卦第一线的人物，安迪眼里闪着光，掏出通讯器，“你知不知道有人拍了你的和凯撒的照片？”
“啊？”时清呆了下。
“帝国学院新闻网娱乐版块第一条，校花和系草的约会。”安迪打开给时清看。“你看，配了一张特别唯美的图，很浪漫，摄影师一定是个高手，有好多人在下面羡慕。”
“......说我和凯撒相谈甚欢，很快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时清不敢相信地说，“这条新闻是在造谣。”
“校园新闻网，哪有人管。”安迪说，“你看第二条，校草深夜不知去向，疑似和某人鱼学院学生幽会。”
“校草是谁？”
“是学生会长艾文。”
“......”时清愣愣地说，“我哥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八卦。”安迪说，“看看就好，反正也没几个人当真。对了，我今天收拾储物柜的时候，看见你的储物柜里又塞满了玫瑰花，还有人别出心裁送了你一本烹饪大全......”
时清说：“我不想当厨师。”
这时，时清看见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高兴起来，冲自己的小伙伴挥手，“我先走啦！”
安迪远远往那边看，“那是谁？”
“我叔叔。”
时清飞奔过去拉路德的袖子，大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开心极了，“你怎么来啦！现在才下午三点钟。”
已经是十月底，少年穿了身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杏色的外套，仰起脸蛋看人的时候，脖颈纤细漂亮，喉结小巧精致，雪白的肌肤被冻得微微泛红。
“接你放学。”路德说。
“你忙了快一个月，我晚上在家里见不到你，都是一个人睡觉。”时清小声嘟囔，委屈地说，“你不陪我。”
“今天陪你。”路德握了下他的手，低声道，“凉的。”
时清说：“昨晚从北边来了一场寒流，降了十几度。”他抬眼瞧了瞧，“你看我们校门口的树都快秃了。”
路德刚开完例会，提前处理完一个星期的事情，他穿了件深色大衣，神色平淡从容，将时清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慢慢走向路边，“现在回不回家？”
“不要回家，我要去看你的机甲。”
“嗯？”
时清在路德旁边晃悠，美丽的银色长发垂到腰间，时清软乎乎地说：“我要期中考试了，机甲实操好难的，你带我看一看，我怕我考不及格。”
“理论系没有这门课。”路德垂眸看他。
时清哼了声，抱着他胳膊小小地摇晃，眨巴着眼睛：“没有就没有，我想看嘛。”
“我带你去。”路德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噢。”时清开心地笑起来。
一条很长的河流在军部与议会大厦之间，下午的阳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路德带着时清走在河边，有一条碎石铺设的小路，零星散布些青苔，河边种着的杨柳在微风中飘荡。
“你不回家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吗？”时清偏头问路德。
“嗯。”
议会大厦高耸入云，路德看向那边出了会儿神，漫不经心地说，“我一般在议会大厦，军部的事有元帅处理。”
“这里好漂亮，比帝国学院还漂亮，”时清好奇地四处打量，“我还以为政府都是庄严肃穆的模样。”
“他们会享受。”路德揣在口袋里的手握着他捏了捏，“深夜的时候有一种蝴蝶，特别美，紫色的，像你的眼睛，”
时清惊讶道：“为什么会有蝴蝶？”
“在空气中释放安定类的化学药剂，免得加班的人过劳。”路德说。
时清忽然说：“路德叔叔，你是不是挺开心？”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说了很多话。”
“嗯。”
在军部的训练场地下三十层，时清看见了那台黑色的机甲，少年费力地仰起头，发现它还是高得一眼看不到顶。
时清呆了片刻，发出一声朴素的感叹：“哇，这得有多贵啊。”
路德用一次性的杯子倒了杯热茶，放进他手里捧着，“带你进去看。”
机甲内部和教材上的立体影像差不多，驾驶室，武器库，控制台，时清还看见了一个酒柜。
“这个仪表是做什么的？教材上没有。”时清摸了摸。
“监测精神力情况。”
“其他机甲没有吗？”
“没有。”
“为什么只有你的机甲有？”
“因为是我的。”路德淡声道。
“......路德叔叔，你忽悠我。”时清小声嘟囔道，“坏人。”
“不能告诉你。还有什么想看的没？”路德拿手背贴了贴时清柔软的脸蛋。那个仪表会在顶级精神力失控的时候，用一针氯化.钾让它的主人心脏停止跳动。
时清转了几圈，“都看完了。它有名字吗？”
“Y0002。”
“我不是说它的型号。爸爸的机甲叫红霸王暴风号，嘉奥叔叔的叫阿尔法，你没有给你的机甲起名字吗？”
“没有。”
这晚路德煎了两份牛排，时清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八点的时候，时清抱着衣服去洗澡，他发现浴室里的瓶子空了，去敲路德的门，“我的洗发水没有了。”
路德给了他一瓶，“用我的。”
时清洗完澡，路德拿了吹风机道，“过来，坐这里。”
“好噢。”
时清乖乖地走过去床边坐下，他穿了一套白色的小猫咪睡衣，白皙的肌肤泛着粉，宽大的领口露出精巧的锁骨。
路德打开吹风机，撩开少年湿漉漉的长发，不经意碰了下他衣服，滑落一点，露出后背薄瘦美丽的肩胛骨。发间是清淡的茶香，路德常用的那一款，他的目光落在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
“路德叔叔，你烫到我脑袋了。”时清小手捂着自己的头，控诉道。
时清头发软绵绵，声音也软绵绵，路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还烫不烫？”
“不烫了。”时清拉着他空闲的那只手，翻来覆去的看，仔细研究。
“你在看什么？”
时清得出了一个结论，惊奇地说：“你的手比我大好多。”
“嗯。”路德关了吹风机，“吹好了。”
“把我的手还给我。”
“不还。”时清抱着他不撒手，娇气地说，“你说好了要陪我的。”
“我去拿本书。”
“我也要去。”
路德带着手部挂件去书房，视线略过各种他常看的书籍，最后拿了那本童话。
家政机器人端着一杯牛奶进房间的时候，路德给时清念完了白雪公主。
时清喝牛奶，见路德穿黑色睡袍，往后靠着椅背，随意交叠着腿，一手被他拉着，一手在翻通讯器。
“我看见了一条新闻。”路德平淡地说。
他熄了通讯器，捏着时清下巴问，“宝宝，你想嫁给谁？”
路德语气没什么温度，时清莫名有点心虚，放下牛奶杯，抱着他的手撒娇，“我没有想结婚，爹地让我去相亲的，我和凯撒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凯撒。”路德平静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时清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通讯器上发消息，小心地碰了碰他说，“你不会在找人暗杀凯撒吧？”
路德瞥他一眼，“找人把你们新闻网清理干净。”
时清揪着枕头，想了想，“你怎么会关心我嫁给谁的事情？”
“我是你叔叔。”路德说。
“噢。”
两人一直待到十点半，路德给时清念完了整本童话书。
时清洗漱完，屋子里的灯光亮度已经调到夜间，小人鱼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问：“路德叔叔，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路德拉了窗帘，遮住外面的星光。
时清露出一个漂亮的小脑袋，晃了晃说：“我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路德掐了下他的脸蛋，“不要早恋。”
时清慢吞吞地说：“爹地说我这个年龄谈婚论嫁很正常，你之前也说我长大了。”
路德把这一团摆成平躺的姿势，给他盖好被子，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声音低沉，“宝宝以后和谁结婚，要经过我允许。”
“好噢。”时清乖乖地点头。
路德捏了捏他的手：“我明天去一趟第五星系，一个星期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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