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言的离开在一中掀起不小的动静，明面上被学校勒令不许讨论，但私底下纷纷都在讨论他退学的真正原因。
李嘉木知道真实原因也忍不住卧槽了声，接连两天都陪着闻喻书，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出来。
这日，闻喻书抱着球打了一会儿就没了心情，当了一段时间的好好学生，突然翘课反而有些不适应。
李嘉木找到他的时候，闻喻书躺在体育馆里的沙袋上，两条手臂当成枕头枕在脑袋下，闭目养神。
“闻哥，你要是心里难受，要不我陪你去网吧打游戏？”李嘉木想得简单，他们这个年纪有什么难过的事就去打把游戏发泄，一把不行就下一把。
闻喻书睁开眼，听到“游戏”两个字，脑袋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和陆祈言一起玩的那段时间。
然后，就更烦了。
“不想去。”闻喻书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嘉木。
李嘉木凑上去：“闻哥别这样啊，或者你有没有，我陪你去也可以。”
闻喻书丢下一句“哪儿都不想去，你别烦我”后，掏出手机刷新闻。
不知道陆祈言去了哪儿？走了没有？
闻喻书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人家把你当成玩具，你还当真上心了！
越想越烦，闻喻书蹭一下坐起来，留意到李嘉木的关心，朝他勾了勾手：“我有事情要出去下，你帮我请个假。”
“啊？”李嘉木有些为难，“闻哥，别的事情都还好说，你现在可是许清重点盯着的对象，你信不信我只要站在她面前，不用等我开口，她就知道我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闻喻书：“我不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抓起放在旁边的外套，随意地往肩上一甩。
学校正门是出不去了，他绕道去了没有监控的死角，往后退开几步有了助力后往上一跃，不过三四秒的时间轻松翻了过去。
他在路边拦了车，报了陆祈言的地址。
“你确定地址没错？这都已经出城了。”司机怀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校服，这来回一趟至少一千打底，要是到了目的地发现没钱怎么办？
闻喻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这还是秦雅额外给的生活费，粗粗看过去的时候至少三千。
见状，司机眼睛冒光接过来，一改之前的不情愿，就像供奉财神爷似的小心伺候着。
一个小时后，闻喻书按照记忆找到赵山家，可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出来，反倒是隔壁邻居走出来，打量闻喻书后，问：“你谁啊？”
“我找陆祈言。”说完有担心对方不认识，补了一句，“就是赵山他儿子。”
“哦，你找他儿子啊？估计已经出国了吧。”领居随口倒道。
闻喻书愣了下：“出国？”
“是啊，他儿子好几天前就计划好了，和赵山也闹掰了，给了赵山一笔钱，以赵山那德行，估计在哪个赌场里赌博吧。”
闻喻书脑袋空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从木质的门框缝隙中看进去，半个小时后，转身离开。
—
闻喻书回到公寓，发现闻高杰和秦雅竟然也在，两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却在看到闻喻书时纷纷住了嘴。
“儿子，你回来了？”闻高杰问他。
闻喻书情绪不高，注意到闻高杰脚边的打包好的行李，疑惑地看着他：“爸，你这是干什么？”
闻高杰不知道该怎么说，秦雅看不惯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喻书，爸妈打算带你回家住，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爸妈想给你最好的环境。爸妈不想给你压力，如果能考上椒城大学，爸妈自然为你高兴，但也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无论如何，你都是爸妈心里的骄傲。”
这番话秦雅之前从来没对他说过。
可当她看到闻喻书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疼。
若是换成之前，闻喻书自然不会同意，可现在，他没有任何意见：“好。”
闻喻书这话一出，闻高杰和秦雅面面相觑。
闻高杰知道闻喻书以前为了从家里搬出来有多决绝, 现在陆祈言离开了一中, 他希望闻喻书能从陆祈言的阴影里走出来。
闻高杰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起现在死气沉沉的闻喻书，他倒宁愿还是原先那个时不时气他的那个儿子。
为了先缓和气氛, 闻高杰赶紧动手搬家。闻喻书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对他来说都有不一样的意义，搬家公司再怎么仔细上心也难免出差错。
所以，倒不如自己辛苦点。
闻喻书也帮着搬运，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行李，一辆厢车缓缓离开。
与此同时，同城快递刚停稳车，按照信封上的地址上楼摁门铃。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有闻先生的快递。”快递员敲了半天的门，上面的座机号也显示无人接听，他无奈只能拨打寄件人。
谁知，对面听了之后久久没说话，过了几分钟后，声音很轻道：“那就扔了吧，本来也是送他的礼物。”
快递员反复确认，略有些可惜地看着手里的箱子，思索片刻后将箱子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生日礼物。
虽然送出去了，可收件人却遗憾错失了。
—
一晃到了期末考试。
闻喻书的成绩肉眼可见提高，就算是在年级里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他的基本功不算好，但之前有陆祈言帮他补课，再加上闻高杰专门请了名师驻家教学才有了如今的成绩。
李嘉木哀嚎叹气，他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呜呼一声扑在桌上：“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数学科目啊！这是人能学会的吗？”
自从陆祈言退学后，李嘉木成功晋升为闻喻书的同桌。
原以为两人会强强联手，一路作乱，但出乎意料的，闻喻书不仅没有受影响，还能时不时帮助李嘉木。
“闻哥，数学卷子借我看看。”李嘉木说完，同桌就把正确率还算不错的款子塞过来。
李嘉木满眼羡慕：“闻哥，你以前真的没有藏拙嘛，说好的好兄弟一起学，你现在振翅高飞甩兄弟一大截！”
闻喻书被他逗笑：“要是不努力，可考不上椒大。”
李嘉木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地扯这些干嘛。
闻喻书的成绩是一点点爬上来的，没人会质疑他的成绩和努力，唯独陆明旭是个例外。
他愤怒地将三十八分的试卷塞进抽屉，心里烦恼得不行。
陆睢已经不止一次表达对他成绩的不满，一中是重点高校，虽然大部分学生不需要成绩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可陆睢享受惯了陆祈言带给他的荣誉，自然而然也对陆明旭有了标准。
“为什么又考这么点分数？”
“陆祈言能做到，为什么你做不到？”
“陆明旭，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丢脸。”
……
陆睢的态度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从一开始积极带他出入宴会向他介绍圈子里的人，到现在巴不得将他这个包袱甩开。
陆明旭不理解，学习好有什么用，陆氏迟早也是交到他的手上，他能管理好公司不就行了吗？
可陆睢却冷冷道：“陆氏不一定会是你。”
陆明旭被陆祈言压一头也就算了，如今比他还差的闻喻书竟然也冒了头，这让他如何能忍。
“考得好又怎么样。”陆明旭凉凉道。
好在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李嘉木的好心情被他当头泼了盆冷水，凉到骨子里。
经此前的冲突，闻喻书和陆明旭算是彻底撕破脸，李嘉木无条件和闻喻书站一条线。
“考的好是不怎么样，可总比某些人考得稀巴烂要好。”李嘉木嘴巴毒，攻击力惊人。
陆明旭的笑容僵了一瞬：“李嘉木，你什么意思？”
“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好好当个人不行吗？非要来作死。”李嘉木看不惯陆明旭，说话更是直接。
陆明旭被起得脑袋发晕，半晌，他又不肯认输，将瞄头对准闻喻书讥讽道：“闻喻书，你就只会做缩头乌龟？”
这么一提，闻喻书原本还慵懒散漫的标准浑然一变，身上隐隐有了股震慑人的气魄，冷眼扫过去看着他：“陆明旭，你确定要跟我这么说话？”
陆明旭下意识想反驳，可临到了嘴边又顿住了。
闻高杰因为闻喻书的事，与陆家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陆睢现阶段还需要闻家的资金支持，他要是继续捅娄子说不定陆睢可能真会把他扫地出门。
闻喻书和陆明旭隔着两条走廊，两人眼神在空中碰撞，距离不远，仿佛还能听到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连刚进来的同学也不由自主地哆嗦。
想要退出去，可脚步就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
期末考试。
闻喻书拎着笔袋走进来，意外发现和陆明旭在一个考场。
他挑了下眉，悠悠然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无视陆明旭的直视，反而当着他的面挑衅：“垃圾。”
陆明旭眼看着就要发飙，恰巧考试铃声响起，他才按捺住坐稳。
期末一共要考五门，除了语数理综安排在用一天。
刚开考第一门，写到一半，忽然有碰撞声从身后传来，他思索了下，认出是陆明旭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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