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
李泽继续道：“你和你弟弟郑哲，成长时期父母双亡，那个时候，你十几岁。”
“还在青春期的你，独自一人撑起了这个家，一边上学，一边努力打工养活郑哲。”
“生活的困难可想而知，从实际情况讲，你很难撑到现在。”
“幸运的是社会上不乏好心人，再加上亲戚的接济，地方给与的低保，你们顽强求学，坚持到了现在。”
“很难想象，姐弟二人，都是名牌大学毕业。”
“我很佩服。”
“毕业后，你们留在了东城，至于李佳芸，其实郑哲和她早就认识。”
“你的老家，和李佳芸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
“以郑哲的经济状况，其实勉强可以支付几十万的医疗费。”
“但他没有想到，李佳芸将他的钱，用在了给弟弟买车上。”
“所以，他选择了网络借款。”
“这些事情，你知道吗？”
郑紫莹沉默了一会，张嘴道：“知道又如何？郑哲……就是一个痴情的傻子罢了。”
“呵呵，还真以为未来的李佳芸，会和他一起还清债务，携手生活？”
“可笑！”
李泽点点头，道：“是的，她没有。”
“痊愈之后，李佳芸便和郑哲提出了分手。”
“甚至自始至终，李佳芸的朋友同事，乃至周围绝大部分人，居然都不知道他有个男朋友。”
“也许李佳芸心里，从未想过和郑哲，一直走下去吧。”
“然后郑哲面临的，便是多出来的几十万债务……”
“我想当时，你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肯定会阻止郑哲。”
“直到郑哲被逼无奈，加班加点赚钱猝死之后，你在调查下知晓了原委。”
“唯一的亲人，因李佳芸一家而死，你的恨意，可想而知。”
“我说的这些，你承认吗？”
被提到痛处，郑紫莹难过的闭上双眼，努力不让自己眼泪留下。
半响后，她睁眼道：“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事情连她都能查出来，更别说警方了，没必要否认。
“就算有杀人动机又如何，我根本没有做这件事。”
“我懂法，知道杀人的后果是什么。”
“李队长，请你不要仅凭推测，来冤枉好人！”
郑紫莹几乎承认了李泽所说的一切。
李佳芸的事情。
郑哲的事情。
甚至于自己对李佳芸一家的强烈不满乃至恨意，她都承认。
但是说她杀人，这其中的跨度着实有点大。
世界上心中有恨意的人太多，但杀人犯，也就那么几个。
人，是有道德底线的，是有法律底线的。
尤其是像她这种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是明白杀人的后果有多严重。
郑紫莹想给李泽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恨李佳芸一家，但再恨，也不至于去杀人。
李泽当然不指望郑紫莹会这么轻易的就伏法，所以面对郑紫莹的否认，他没有任何意外。
“别着急，我们继续聊。”
说着，李泽习惯性的掏出烟盒，道：“我能抽烟吗？”
郑紫莹似乎是生气了，她瞥了李泽一眼，冷冷道：“不能，这里是教室！”
李泽笑了笑，倒也不在意，收起烟盒。
寻常的姐弟之情或许到不了报复杀人的程度，但郑紫莹和郑哲不同。
两人父母双亡，相互取暖依守到现在，亲情早已升华。
郑哲的死，对郑紫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还是因为外部原因。
郑紫莹，不可能忍气吞声。
李泽：“你说的没错，李佳芸不是一个好女孩，她的父母，也不是合格的父母。”
“郑哲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托付在一个不值得的女孩身上。”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我理解你的愤怒。”
“可是……”
“你真不该杀人。”
说到这里，李泽止住了话语。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寂下来。
半响后，郑紫莹缓缓抬头，再次迎上了李泽的目光。
“这位李队长，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李泽沉默了一下，道：“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盯着李泽看了一会，郑紫莹笑着摇摇头，道：“你不懂。”
见得郑紫莹似乎已经承认，吴康此时开口道：“你是认罪了吗？”
郑紫莹斜了吴康一眼，随即看向李泽，道：“李队长，我再说一遍，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找错人了。”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请你们离开。”
李泽脸色平静，淡声道：“郑紫莹，你应该很聪明才对。”
“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会坐在你面前吗？”
此话一出，郑紫莹的双瞳，骤然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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