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其他的玩意儿吗？”
宁晚如此气定神闲，何素气了个仰倒。她想也不想就掏出玉笛对着宁晚一通乱敲，完全忘了玉笛的用途。
剑修皮糙肉厚，被何素这挠痒痒般敲一顿也无甚大碍。不多不少宁晚便任何素敲了三下就捉住玉笛，问道：“你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吗？”
何素试图抽出玉笛，尝试几次后没抽出，她磨着后槽牙：“没、有。”
“当真没有吗？”说罢，宁晚便使了点劲，把玉笛夺了过来。
何素被拽个踉跄，她咬牙道：“你这是作甚？”
“你这笛子我甚合眼缘，正巧现在做了乐修，这笛子我便勉为其难的浅用一二。”
“不成！”
“为何不成？”
何素眉毛打结，支支吾吾道：“我吹过的。”
“擦一擦不就成了吗？”
“这也不成！”
宁晚不置可否，她摊开手心，妥协：“那便把你储物袋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并弄给我。”
“……”
何素额角青筋直跳，忍得好不辛苦，她觉得宁晚的本意就是想薅她一顿羊毛。她一把夺过玉笛，没好气道：“我可没有这些东西！”
宁晚挑眉，一脸不信：“那你这魔鬼辣椒和青梅精华是如何得来？”
何素冷哼一声，高贵冷艳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你这个强盗不需要晓得。”
话音刚落，何素的身影便消失于林中。
宁晚眼疾手快捉住何素肩膀，“别呀，没有就没有，咱们还不能叙叙旧吗？”
“啊……”何素双腿一软，跌在地上。从空间隧道里强行拽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后槽牙磨得咔咔作响：“和你这种人有什么好叙旧的？”
宁晚“嘁”了一声：“那你还专程过来找茬？”
何素语塞，找茬也没说错，她就是得知宁晚上妙音宗又拜入扶玉仙尊名下，想过来找事儿罢了。
宁晚又道：“怎么，我们这样的关系和你叙叙旧也不成吗？”
何素被说得脑子发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啊你，我竟是不知你如此小气……”
“……”
眼不见心不烦，何素如今是半点不想同宁晚掰扯这些。
“给你，给你，通通给你！” 何素破罐破摔，抖落出储物袋中的宝物。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宁晚捏起一个好看的碧玉瓷瓶。
何素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随即心虚起来。这是她从医仙谷里苦求出来的好东西，可是却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强通天泻药丸。”
“……”
宁晚无语一瞬：“你说你一妙音宗弟子不好好想着修炼，整日钻研这些奇奇怪怪的做甚？”
“呵……”何素发出一声笑，钻研这些奇奇怪怪的作甚？
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她不弄点这种东西还怎么对付宁晚？
当然这话她肯定是不能说的，免得等会儿又被宁晚教训一顿。
她轻哼一声，道：“要你管！”
宁晚浑不在意，她指着地面的东西，挨个问：“那这又是什么？”
“于瑶给我画的倒霉符。”
“你怎么还认识天拂门的人？”
“……要你管。”
“我才不管你。”宁晚笑眯眯道：“不过嘛——这些都统统没收。”
何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就再也回不到储物袋中，而是落在宁晚手里。
这人整日里不钻研剑道反而来薅她羊毛，真不知这是剑修的作风还是她自己的作风。
总而言之就是——她，何素，真的特别讨厌剑修！
“你要抢就抢，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甚！”
宁晚倒是有些心动了，她得寸进尺道：“成，把你储物袋里的东西通通给我。”
何素：……
“滚！”
*
充盈储物袋之后，宁晚心满意足离去。
晃了晃看似轻如鸿毛，实则沉甸甸得不可估量的储物袋，宁晚的笑容更甚。
打劫何素所有的强通天泻药丸后，她突然福至心灵。
那群傻鸟不是喜欢拉吗，待会儿让它们好好的拉个够……
宁晚冷不丁笑出声，她已经预见那群傻鸟焉巴巴地趴在地上的画面。
该死的一二三四五，惹到她宁晚就算是踢到铁板了！
不过半炷香，宁晚便来到悬泠峰，瞧着沈眠不在竹林，便熟门熟路地摸去闲池。
果不其然，傻鸟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呆头呆脑的样子实在想让人踹上几脚。
宁晚勾着诡异的笑容把强通天泻药丸碾碎参入灵食，缓缓向仙鹤们走去。
“一二三四五~”
“吃饭了啦~”
一群仙鹤：？
五脸懵逼，娇滴滴的声音让它们不适地抖动翅膀。
啥玩意儿？
你说这傻女人要叫她们吃饭呢？
还有这种好事？
难不成是扶玉仙尊见着它们日子太过清苦，特意招来个傻女人做她们的仆从？
很好、很好，不愧是悬泠峰的主人，果然上道。
“嘎嘎……”
几只仙鹤表示很满意，它们扑棱下翅膀当即就哼哧哼哧吃起来。
头上长着呆毛的小二未动，正当宁晚怀疑它是不是有所察时，它绕着宁晚走了几圈。
宁晚轻咳一声，道：“小二，你怎么不吃呢？”
小二高贵冷艳地看着宁晚，它微微颔首——言外之意就是你做的很好，但你可以下去了。
虽然这女人是它们的仆从，但小二看着这张脸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不下饭。不说别的，就拿先前的冲突来说，肯对这女人心平气和，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让它就着这张脸下饭？不能够！
见着宁晚依旧不为所动，小二仰着头叫了一声：臭女人，还不快速速离去！真以为自己秀色可餐了？
小二逐客的动作太过明显，宁晚暗暗磨牙。
她小人肚里不撑船，皆是新账旧账一起算，这群不知好歹的傻鸟走着瞧 ！
不是喜欢拉吗？待会儿可要好好的拉。这可是何素的好东西，肥水不流妙音宗的田才是。
她扬着笑，一路上都脚步轻快。刚一到竹林，宁晚便又是一呆。
沈眠依旧没有来此，这处院子没有半点气息。这人几日都不见踪影……她哪里不明白沈眠在避着她。
这可不行，她都摸上妙音宗沈眠还不和她接触，这岂不是糟蹋她弃剑从乐的苦心？
思及此，宁晚离开了悬泠峰。
半个时辰前才见着沈眠，她就不信半个时辰后沈眠会出妙音宗，铁定是在哪处躲着。
宁晚恍然大悟，她拍了下脑门。
无头苍蝇似的寻找几日分明是无用功，她应该是向别的弟子打听沈眠的行迹才是。
一路飞行，穿过群山座座，被云层呼脸之时，宁晚止于半空。
该去哪里寻找沈眠或是去问哪位弟子？
她在妙音宗认识的弟子仅有何素一人而已。
思来想去，宁晚最终调转了方向——目标直指主峰。
*
主峰为山系中的最高峰，云雾笼在其左右，虽在上头看不真切，但一落地便能见着潺潺流水，颇有一番韵味。
宁晚掐着指尖，厚脸皮地向何素发出讯息。
‘在哪？’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何事？’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找你玩呀~’
台上的李妙衣微微抬眼，位于高处能一清二楚的见着下方动静，其他弟子都端坐得好好的，就何素小动作最多，李妙衣实在是看不下去。
“何素，收了。”
何素：……
何素不着痕迹把手收回袖中，暗骂宁晚此人当真是没眼力见，害得她被当众点名。
小插曲未打断讲授，李妙衣抬了抬手，示意长老继续讲。
见着没人在意，何素松了口气，她手藏于袖中，准备暗中去信。
然而这时，突生变故让何素愣住。
“扑扑——”
乌云逐渐掩去天色，空中传来扑朔翅膀的声音，几只仙鹤盘旋于百讲台上方。
众人纷纷抬头，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些许迷惑。
李妙衣率先回过神来，她眼神凌厉地看向沈眠：“闲池仙鹤怎地会跑出？”
沈眠仍是事外人，只是天上盘旋的那几只仙鹤她认出是一二三四五。这群仙鹤的性子她知道，散懒又喜静、悬泠峰跑上一人都会扑朔着翅膀不高兴，怎会飞来此地……
她张了张口，正想回答。
“噗噗噗——”
这时，天空中降下一团团惹眼的白色。
沈眠的视线随着缓缓而落的白团，瞬间瞳孔紧缩。
“这是什么？”
“我靠……有屎！”
“啊——”
百讲台瞬间乱起来，弟子们顾不得上方坐着的多位长老与宗主，她们左闪右避，只为避开天上那一团团的污秽之物。
周围的人横冲直撞，沈眠猝不及防的被撞偏身子。
“啪——”
发丝轻压，她后知后觉抬手摸，是一抹散着热气的不知名物体。
沈眠：……
她指尖僵硬，呼吸急促了几分。
这是一二三四五的……秽物。
沈眠瞬间僵立在原地，眼前的纷乱与她无关，她只是一遍又一遍施下洁净术。
“停下!”
“百讲台不可大声喧哗!”
宗门最为严苛的长老大声呵斥着。
然，秽物当空，谁还在意哪位长老温柔和善、哪位长老成日里板着一张死人脸。
这年头谁不是洗得干干净净才出门，况且她们妙音宗的弟子在外头端的是一副仙气飘飘、干干净净的模样，突然天降白翔，谁又受得住这种打击。
“快跑啊，天上有屎！”
“你们躲就躲，别踩我啊——”
沈眠又被撞了一下，她恍惚间抬头，一抹白色从面门飞来。
她神经紧绷至最高点，明明知道狼狈的奔逃会失仪态，却还是瞬间闪身。
浅绿色的身影才刚消失，便又出现在五米处。
沈眠才刚站稳身子，发丝便被轻压了一下。
“……”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道德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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