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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好香啊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不足五平米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环境逼仄,漆黑重若千斤,沉甸甸地坠在心口。

唇渴到破裂,嘴巴开合时不断有血珠滚出,皮肉撕扯的痛感夹杂着鲜血腥气,从舌尖灌进喉咙,嗓眼儿里仿佛生吞了碎玻璃渣,每喘一下,尖锐边角便深深契进血肉,气管连着肺疼得胸膛剧颤不止。

激烈的咳嗽惊起地面尘灰,在空气中密密麻麻地飘起来。积年的陈腐潮气涌入鼻腔,堵得呼吸不能,她张开嘴用力汲取氧气,血口凝固的唇再次被撕扯开,痛意蔓延到脸廓与耳旁,五官也跟着抽动。

生理性的泪不住堆出眼眶,随着咳嗽带出的身体起伏,在脸上留下蜿蜒泪迹。

铜质门把手摇摇欲坠,却始终坚实地连着锁芯,拽不动,砸不碎,不肯就此服输。

被关了太久,未进水米,此刻已是头重脚轻。

她咬着牙努力站起来,握紧手上的木棍继续挥向门锁。

没力气了。

真的没有力气了。

门被轰然打开,纪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窄细木棍掉在地上滚出好远,强烈的光亮刺得她不适地偏过头,管家和保姆一左一右搀扶着将她架起来。

“小姐!小姐!”

“……”

他们在说什么吗?

纪渺茫然地转过头,瞳孔艰难地聚起焦,接受不了强光的眼仍在流泪,视线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保姆的嘴唇在张合。

“你……你们……在说什么?”

“……失血过多了,没了!”

纪渺猛地惊醒。

冷透的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黏腻后慢慢停了下来,她听见自己无助的长呼吸声,心脏咚咚乱跳,在这样出奇的安静里显得格外突兀。

睁眼静了两秒,纪渺缓缓坐起来。

窗帘依旧严实掩着,室内光线昏暗,瞧不出具体时间。

她轻嗫了几口气,切骨的恐惧与痛苦仍在脑海里疯狂循环,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梦境如同一场飓风,把所有不堪承受的情绪再次卷向了她。

毁天灭地,摧心剖肝。

眼前大片的黑如无底洞般缠了上来,纪渺抵触地绞紧了手,克制地调整着呼吸。

楼顶的杂物间,二十五小时的禁闭。

十岁的她并不是第一次被关进去,但偏偏这一次,方寸狭窄的记忆烙进了大脑深处。汽车、飞机、电梯甚至影院,所有封闭的狭小的阴暗的空间,幽闭恐惧如影随形,再无法摆脱。

十岁到十五岁的五年间,纪渺是心理精神诊室的常客。

任谁都不该苛责一个有严重心理阴影的孩子,但身为父亲的纪盼山却反反复复揭她伤口,朝她最痛的地方狠狠扎下去,扎完后还总是犹嫌不够。

自我调解,或是求助于医生,纪渺习惯了不对其他人提起。以至于十六岁那年冬夜停电,柳停鸢点完蜡烛,回头瞧见冷汗涔涔、呼吸困难的她,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下唇渐渐被咬出充血齿痕,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死死扼住了脖颈,纪渺终是难以抑制地滑出了一声抽噎似的哽咽。

旁边人影窸窣动了下,似乎被扰醒了。

“怎么了?”

裴序然不耐地皱了皱眉,睡意未散,他嗓音哑得厉害,又沉又低,隐隐透着点儿不悦。

比火柴还短的耐心迅速燃到了尽头,没能等来纪渺的回应,他径直打开了床头的灯。

橙黄暖光驱散了满室的暗,纪渺回神般骤然松了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意。

裴序然单手扳过她的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渺的头发被撩了起来,她伸手挡了下,头仍偏着,潜意识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没什么。”

她好想吐,捂着胸口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两下。

“对不起,我做了噩梦,有点太难受了,吵醒你了吗?”

纪渺这才抬起了头,脸色惨白如纸,水朦朦的眼里浮着层难以言说的情绪,眼神微微有些散,双眸虚焦泛潮,或许是将落未落的泪正旋在其中。

裴序然凝视她片刻,下压的眉舒开了些,张手将纪渺揉进怀里。

“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木质调的深沉气息逐渐将她浸透,纪渺盯着那盏灯发愣,任眼睛干涩酸胀,也自虐般不肯将视线移开。

眼角溢出几滴泪,被她用指腹无声抹去了。

“噩梦从来不讲逻辑的。”

“没事了,”裴序然护着纪渺细薄的腰背,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两下,“还早呢,躺下睡吧。”

纪渺没有松手,用气声又重复了句:“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你别生气。”

“噩梦不讲逻辑,但你总得讲讲道理,谁跟你计较这个了?我跟你能有什么气好生的?难道要为了这点小事冲你发火不成?”

裴序然莫名被扣了口黑锅,但也顾不得跟纪渺计较什么了。她心跳快得不行,呼吸也全乱了套,在怀里颤得厉害。

少见她脆弱成这副样子,估摸着真是被吓得不轻快。

“好了,别想了,睡吧。”

纪渺被放回了床面,见裴序然抬手要关灯,又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别!”

“先别关灯,我想缓一缓。”

纪渺知道自己亮灯睡觉的要求多少有点强人所难,心悸感实在太重了,她需要一点光亮消化掉梦魇带来的负面情绪。

“等一下我自己会关的,或者我去别的房间睡是不是好一点?”

背着光,裴序然的脸色似乎沉了下。他本就眉眼疏淡,不言语时总含着不清不明的冷意,光线又朦胧,纪渺分辨得不是很清楚。

她的提议也没有被采纳。

“在你睡醒前灯都不会关。”

“那你还能睡着吗?”

“比起我能不能睡着,你先关心的应该是自己还能不能睡好。”

纪渺不说话了,埋头把自己蜷缩起来。不多时,裴序然勾手过来抱她,纪渺配合地把自己舒展开,偎进了他怀里。

裴序然满意应了声,嗓音磁沉,“没事了,安心睡吧。”

天边晨曦一线,消解的夜雾开始回潮,圆润露珠压在树叶尖儿上,在皎阳升起后徐徐蒸发,悄然不见。

纪渺就着娱乐新闻吃早餐,期间顺手回了几条消息。

柳停鸢在深夜轰炸了她十几条语音,激昂控诉挑刺上司,满屏叹号足以证明她的抓狂。早起又爬去上班,此时此刻,纪渺这位人前高贵冷艳的朋友骂人的战斗力有如行走的炮膛。

[我要发疯了!我现在就是一具灵感枯竭的尸体,不想上班啊啊啊!]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或者干脆也别等忙完,只要你有空的话,我陪你缓解缓解压力,找找灵感。]

[你知道你安慰人的时候有多飒吗渺渺?我会用我今天全部的摸鱼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爱你爱你!我先出门啦。]

纪渺笑着回了个表情,刚放下手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沐浴过后的裴序然换了身衣服,他有习惯晨起先运动,从身旁经过的时候,带出一阵冷而不洌的清透气息。

纪渺嗅着稍显陌生的味道,喝了口咖啡,“你好香啊。”

裴序然的眉毛挑了下,“是吗?”

他反问的语气直接带跑了气氛,陡然就要转向暧昧,纪渺心头微跳,不得不略显苍白地补充:“我是说沐浴露香,好像和之前的不是一个味道了。”

越描越黑。

“你以为我理解成了什么?”

裴序然再次捏到了佐证,不紧不慢地掀了掀眼皮,“味道能记这么清楚,脸却记不住?”

纪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三两口吃完准备开溜,哪知裴序然这次也不太好糊弄。

“回来,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能把你生吃了?”

生吃和熟吃又有什么两样?

纪渺任命闭眼,温吞磨回来,讨饶似的讲:“裴哥,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你行行好吧?”

裴序然毫不买账。

“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

他向后靠着椅背,明明是仰视的动作,却仍显得漫不经意。

“衣服扔了,顺你心意了吗?”

纪渺回视他,语调轻轻的,是她惯用的陈述语气,“可你并没有解释什么。”

“宝贝。”

是在床榻间才会使用的亲昵称呼。

心重重地跳了下,无端撩出难耐的酥麻感,从胸膛流向四肢,宛如过电。

纪渺不自然地绞紧了手指。

裴序然笑了,笑容很轻地浮在唇边,“你是真的在意这个解释吗?”

“我的表现像不在意吗?”

纪渺反问回去,这个问题在两人中间烫手山芋似的抛了个来回,裴序然懒得陪她再演,也非常体面地没拆穿。

“想要解释可以去问秦峥要监控,我空口白牙说是别人摔倒不小心弄上去的,似乎很难有说服力,你觉得呢?”

他顿了顿,“毕竟,你都怀疑到这个份上了。”

车驶出云顶,纪渺不得已在提醒事项里添了一条待办。

裴序然都这么说了,她要是连看都不去看,求证都不求证,就只能说明她完全不在意,跟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截然相反。

还是要去看的。

纪渺倒没觉得裴序然有在说谎,她判断真假的逻辑其实相当简单——裴序然如果真的想做,以他的行事风格,大概率不会隐瞒的。

他有一种内核非常稳定的不在乎感,是经年累月的上位者视角所带去的,是通知而非商议,所以会做得理所当然,绝不会向任何人解释半个字,也绝不接受任何的置喙与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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