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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囍】

那个纸人凑上前,在穆柯的面前歪着脑袋,像个人一样细致的打量着穆柯,就在裴柏桉准备动手时,那纸人忽然一下跪了下来,弯着腰,双手举起,掌心朝上,额头触地,随后一动不动,灯笼就放在旁边的地上。

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灯笼就在穆柯的脚边猛烈的燃烧起来,火舌撩到那个纸人的衣摆处,缩在墙角处的人因为惊吓过度,发出了一点沉闷的悲鸣。

那纸人猛的扭头望向那边,燎原之势的火停了下来,就跟用纸剪出来的火苗一样,就那样停在空气中。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纸人就已跪着的姿势快速地爬向墙根处,它凑到那群人的面前,近到鼻尖都能顶上纸人扁平的脸。

那样忽然的靠近,是个正常人也得疯,但当恐惧达到了极致,就算没有封住嘴,他们也喊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骇人的惊吓中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纸人看。

“嗬嗬…”喉咙里发出几声不像笑声的笑声,它停在其中胖胖的男生面前,停了几分钟,又仿佛停了半个小时吧,后来大概是没听到声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纸人又爬了回来,重新跪在穆柯的前面。

它跪着不动,穆柯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踏空了,整个人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坠进突如其来的空洞里,手一甩,红绳抛出,在视野里朝上游走,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但最后还是松垮的落下。

“穆柯!”他看见那块空洞上面趴着的裴柏桉,也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心态,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来。

回过神来,他站在泥泞的小路上,说是小路其实也不完全算是,此刻的他正站在满是尸骨堆积的道路上,鲜血将泥土浸润打湿,一脚踩上去,鼻端就能窜上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尸骨分割出一条蜿蜒的路,此刻他就站在这里,两边都是支零破碎的人,没有头颅,只有躯干和四肢,层层堆叠远看像个小山包。

他没忍住,双手撑着膝盖,直接吐了。

黄色的纸钱从空中纷扬飘落,像是秋季的落叶,洋洋洒洒的落下,企图覆盖住着满地的狼藉。强忍住反胃的恶心感,他往前走,残破的旗帜横倒在地上,脚下不知道踩到的是手臂还是大腿,他没敢仔细去看,只能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在那一堆尸骨里,他还看见了成群的狼,它们在尸骨堆里梭巡,时不时低头在其中一个尸骨上嗅来嗅去,然后叼起其中一个就往远处跑。

“穆柯?”有人在身后喊自己,他脚步停了一下,回了头。

此时,纸钱停了变成了雨,他伸手去接,是成片的红,在这样的红里,裴柏桉撑着伞焦躁的走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伞,给他遮住了这片带着腥臭味的红雨。

“你怎么也下来了?”穆柯哑着嗓子问,此刻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十分脆弱。

“来找你,怕你出事。”裴柏桉望着他说。

“那屋子里的那些人怎么办?”穆柯问。

裴柏桉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他盯着穆柯,这人从以前就是这样,自己身处险境却还想着其他人,裴柏桉开了口,“他们没事,你一掉下来,那纸人就成了灰。”

至于怎么成的灰,他有的是办法,但他不需要告诉穆柯。

“这里是?”裴柏桉环顾四周,成堆的尸体,除了人的还有马匹的,有一些上面插着箭,还有一些插着刀和红缨枪,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飞扬,上面什么字也没有,空白的一片白,很快就被这场红雨染成了红色,像是有什么人割破了手腕一点一点把血滴上去。

“看样子像是个战场。”穆柯说。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裴柏桉把穆柯往伞里面拉了拉,盯着穆柯右手处被雨水染红的袖子。

“不知道。”穆柯说,他感觉到裴柏桉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因为淋到雨被染红,跟里面的皮肉受了伤流出血一样。

“没事,雨淋成这样的。”他伸手把袖子撸起来,举着花白的手臂给裴柏桉看。

“嗯。”裴柏桉把他手按下去,垂眸把那袖子一点点放下,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撑平。

穆柯面色一红,感觉这样有些暧昧,“我自己来。”

他把袖子从裴博桉的手里抽出来,一边说:“你说说你收到的请帖是什么样的?”

“嗯?”裴博桉疑惑了一声。

“我是说你收到的请帖有没有变成一个大红的盖头?”穆柯说。

他朝前走,脚下又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个人手,他愣了一下,大概是踩多了有些习惯了,但还是有点犯恶心,赶忙用脚尖将那只断臂踢开,继续走着。

“没有。”裴博桉说。

“那你的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纸折的新郎。”

“纸折的新郎?”穆柯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会不一样呢?他想,目光望着从地平线升起的城墙,城门残破,墙面斑驳,上面的烽火台还冒着浓郁的烟,烟雾飘向天空变成了云。

等到走近了,就看见城墙的墙壁上全是人脸,一张张男女老少的脸,或狰狞或贪婪的望着他们,又或是闭着眼平静般带着认命一样的无奈,就连进入城内的拱门里,都满是这样令人恶心的脸,它们在墙上挣扎着,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从它们张开的嘴里掉落下来,它们五官扭曲,拼命的往外挣扎,像是要挣脱束缚将他和裴柏桉吞噬,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

穆柯停住了脚步,他想到等会要从这样恶心的城墙往里走,胃里又开始翻涌,但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的,于是他蹲在路边干呕了一阵。

“好些了吗?”裴柏桉撑着伞,用手顺着他的背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是温柔的,但是当他扭头去看那密密麻麻满是人脸的城墙时,又变成冷漠的。

穆柯摆了摆手以示自己好了,但他不敢开口说话,怕一说话又忍不住想吐,因为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他就算是去了鬼域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

裴柏桉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了灰暗的云层里,他感觉到了一种让自己十分不舒服的窥探,还有一种什么东西压在头顶的憋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缓了好久,他才皱着眉,满脸厌恶的问。

“怨灵。”裴博桉说。

“那也不可能这么多。”穆柯忍住反胃的恶心,朝前走了几步,他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挣扎着的人头,其中还有在土楼里见过的纸人的人脸,它们痛苦哀嚎着,最后发出不甘的怒吼,怒目圆瞪的望着他,似乎在指责他见死不救。

“你听过用人来祭城的么?”裴博桉望着穆柯说。

“人祭?”穆柯半眯着眼问道。

“对,据说在以前,盛行人祭,不管是宗教信仰还是作为战胜的一方。他们会把那些战败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死,用来祭城,他们会在旧城的基础上再建一个新的城墙,然后把那些当做祭品的人的头颅混在里面填补城墙的空缺,尸体就埋在城外的郊野里,或者......”

他环顾四周说,“或者随意的丢在外面,等着野兽叼走分食。”

“比如像是牛尾巴那么长的孩子也是人祭之一,”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留下风声在四野处呜咽,裴博桉收了伞用伞尖指向其中一个稚童的脸,又转向另一边妇女的脸,“还有女人,当**的宣泄结束,之后等待的也就只有死亡了。”

“城里的男人也逃不过,不管老少,当他们用手一点点的填补旧城的空缺,把自己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亲近的或是不亲近的人埋进去,又建起更加坚固的新城墙时,最上面的那一排就是留给他们的,你瞧。”裴博桉仰着头看着似乎离天空最近的那一层,上面错乱的排列着一个个狰狞的头颅,有老的,有少的,但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我只听说过城门口挂敌方首领的头颅示威的,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穆柯抬着头往上看,视线掠过一个个惊异挣扎的头颅,就像是在看一个个悲哀的亡灵,他们被憾困在了这个看似坚固的城墙上,望着日出日落,看着四季轮回。

“这样做的人不少。”裴博桉说。

“你见过?”穆柯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他自己也觉得离谱,都一样大的人,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长大的,连战争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肯定也是第一次见,就算是了解,大概也是在书本上看过文字描写。

但裴博桉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太淡定,以至于他总觉得,这人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也见过很多残忍的事情,至少见过比这样要残忍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内心太过强大,以至于可以不动声色的藏好自己的情绪。

“我说笑的。”穆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手指在纸上翻飞折叠,他一边这样做,一边说:“这年代谁还见过这个啊。”

“……”

他将折好的纸往空中一抛,无火自燃,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就像是漆黑的原野里燎起了星星之火,然后逐渐盛大,火势在接近地面时化为了碎芒,朝着城墙散去。

裴博桉看见,那碎芒由一个个文字组成,带着庄严肃穆,又有着温柔慈悲,他恍惚见听见了一声古朴的钟声,钟声过后是一声声叠加在一起的声音,仿佛千万个僧侣在念着《妙法莲华经》,印照着那灰蒙蒙的天空都泛着金色。

城墙上的怨灵不再哀嚎了,扑梭梭落下的东西也停止了,拱门里面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费力的打开,露出里面萧条残破的街道。

“走吧。”穆柯说。

“嗯。”裴博桉应了声。

他们在一片灿烂里走进了白幡挂满的城,那里只有一个地方还亮着灯,火红的灯笼在一片灰白里,洇出一片明亮,像是希望,又诡异至极。

灯笼上贴着一个囍字,这原本应该是吉利喜庆的东西,但在这里,穆柯觉得,它就像个披着喜庆外皮的白丧,那艳丽的红,在他的眼里逐渐褪了色,变成刺眼的白,带着嘲笑和讽刺在四下静默处,用满是荆棘的手拽紧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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