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一早进办公室的时候，蓝诗一都已经把我办公室收拾干净了——我的办公室随时都保持着干净整洁。
“老师，吃药。”
蓝诗一给我端来水，拿来药，让我准时吃下。这是她每天的‘规定动作’，照顾我吃完药后，她就会出去忙一整天广告——有时回来还比较晚。蓝诗一做的事情很多呀，照顾我，打扫卫生，出去做广告，周末守周末班，完了还制作搞笑短视频，还要为我制作课件。
天！我可真是把她当牛来用了。
“诗一，我每天喊你做那么多事情，你累不累？”
“不累呀，做的事情越多，我们越觉得充实。”
诗一说她们已经混进了艺校，还认识了一些工作室的学生，有他们的□□，微信等等，诗一说艺校那些孩子知道他们班主任介绍的学校是拿了回扣的，他们就是想另外找学校呢，
“老师，我觉得他们会来陈氏看看。”
“诗一，你和你的人真是帮了大忙呀。”我很感动地说，
“如果你们明年毕业了，你们也愿意的话，我真愿意继续聘用你们。”
蓝诗一说她们一帮人都巴不得，只是她本人可能有些困难，
“为什么？”
“我妈妈有病，她要我去专升本，她说她准备花十万保我升本科。”
我语塞，诗一妈妈知道诗一根本不想读那个学校吗？她还准备花十万让诗一去拿个本科文凭？她知道不知道无论专科还是本科文凭，在诗一眼里就是狗屁不值的东西？唉，我只能深深叹息。
就这时，田老师和于老师进来了。
蓝诗一说自己带人去‘扫街’了——骑共享单车满街宣传，然后去蹲守各学校，工作室等。蓝诗一出去了，
“陈老师，蓝诗一她们还真拉了不少人来。”田老师说，“现在来听讲座的就有三千多了，这些家长和孩子也在咨询我们的寒假班和周末班，如果我们的周末班这次期末考试还争气的话，我们的寒假班和下期的周末班可能会很火爆。”
“必须火爆呀，”于老师说，“要不然我们都怕没有足够的钱来保证老师们的绩效工资了。”于老师很感慨地加了一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呀。”
我忙说：“是，当家才知米柴油盐贵。”
我问田老师：“田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
田老师说：“陈老师，于老师，如果寒假班，下期的周末班，都比较火的话，还有下期的高复班，万一增加了一两个班，那可能怕要考虑另外租个地方。”
我听出，田老师考虑这个问题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便说：
“田老师你仔细说说。”
“陈老师，于老师，现在我们有两校区，本部这里，就6个班，300人，已经饱和，t校只有30个教室，顶多装两千人，超过这个人数我们就只能考虑另外租。”
田老师停了下来，我还没有说什么，于老师抢先道：“这个简单呀，租写字楼就是了。”于老师说你不是说租一千平才120万一年吗？咱们租写字楼好了。我望向田老师，田老师迟疑了一下说：“当然，于老师说的是个办法，简单方便，租金也算便宜。也是个办法……”
田老师不说了，我知道她没有把话说完，唉，在于老师面前，田老师总是小心翼翼。
“这样吧，这里还有段时间，不是火烧眉毛，我们先看看到底能收多少人再说吧。”
我说我要去听课，我拿上凳子，我先去听杨老师的课，我要顺便问问她讲座的事。
“陈老师放心，我准备好了。”
杨老师很自信地说，杨老师的自信让我很高兴。
杨老师说她正有事要给我请示，她需要在办公室和我单独谈。
杨老师神情很严肃。我有些诧异，把杨老师带进了办公室。
“陈老师，第一个事，我想学重点中学，每周一开个周会，请一周表现最好，成绩进步最快的学生发表演讲，并带领宣读陈氏誓词，一遍中文，一遍英语。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
“谢谢陈老师支持。第二件事，”杨老师拿出几张违纪单，那是老师上课抽烟，接听手机的单子，上面都有老师签字，一共有五个老师。
“陈老师怎么处理？”
我心里有气，这事已经强调了多次，竟然还有人犯。我毫不犹豫地说：“一次罚款两百元，三次开除，协议怎么签的就怎么执行，你不必请示。”
杨老师有些迟疑。
“谢谢陈老师，不过这里有姚老师，他私下说……”我不动声色。
“他私下说他是于老师的人……”
“他就可以特殊？”
我从杨老师手中拿过单子——姚老师倒没有接听手机，但一对一的时候，他有吸烟。我把单子交给杨老师，我说按照协议办。杨老师说自己明白了，会处理好的。
“陈老师，我还个事，”
杨老师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马老师的爱人私下联系了我，她说很抱歉，她知道马老师做得很过分，她想请陈老师原谅，想请陈老师给个机会，让她们回来。”
杨老师颤抖着手拿出一张包得严严实实的照片。
“陈老师，马老师是受了刺激，他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张照片，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出现了严重的抑郁症，他就是死都想把树人弄翻，他现在完全靠药物在控制，一个月药钱都要几千，陈老师她们需要这份工作。”
我没有说话，慢慢解开了包装，我看到了一张照片——血肉模糊的女尸，我没有敢看第二眼。杨老师则在一边落泪。
“陈老师，我认得出她，高二的，我跟她上过课。她叫王艳妮。”
我当然认不出这孩子，我对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完全陌生的。但她高一的时候，我应该教过她——树人从高一到高三所有班的语文不都是我教吗？她应该是我的学生。
我们俩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有种伤痛在我们心底泛起——只要我们是老师，只要我们还从事这个职业。我们就不能不心痛。只是眼下我们能够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我沉默了好一阵，艰难地对杨老师说：
“杨老师，我非常理解你的感情，对马老师夫妇的，和对这个不幸的孩子的。我和你完全一样。”杨老师点点头。
“只是眼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对这个孩子，我们做不了什么，对马老师，我也做不了什么。”我说这些心里很痛。
“马老师，特别是她爱人工作非常好，一个人干了多人的活，这是实话。可马老师自己，他已经是个病人，他已经不合适上讲台。”
我停了下来，杨老师低垂着头。
“陈老师我也明白，我只是觉得难受。”我点头。
“杨老师麻烦你，转告他爱人，他们工作不错，我感谢他们的付出，我以后会安排财务每个月给他工资卡里打五千，希望老马可以尽快好起来，等他好了，咱们也是有机会合作的。”
杨老师站起来，跟我鞠了一躬：
“谢谢陈老师，陈老师放心，我不会因此影响工作的。”
杨老师走了出去，我则很久都无法平静自己，那照片就摆在我眼前。我没有办法当它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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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血肉模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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