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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楚楚被罚

很快,就有奉命而来的侍卫将楚楚和蕊心等人锁拿,压着去了老太妃的院子。

“蕊心,怎么回事!”楚楚被压着,顾不得体面不体面,路上就问出来。

蕊心脸色惨白,见楚楚问她,她哭丧着脸压低声音说到:“咱们刚从后院回来不久,我就见李姑姑身边的丫鬟丽儿慌张跑来,说【你们送的衣服有问题!老太妃刚穿上,如意就无端暴躁起来,把老太妃的手抓伤了!你们赶紧想想法子吧!】我这才跑回来和你说,谁知侍卫就到了针线房门口!”

【老太妃这会儿如何了?手伤成什么样子?人现在状态如何?!】楚楚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可想一想时间,蕊心知道的不比她多多少。

看一眼锁拿自己的侍卫,个个面若冰霜,想来也不会和她们闲聊什么。

楚楚心思飞转,马上想到了关键:“衣服这几日没离过我俩眼前,只最后一晚,我去休息了,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勾起蕊心回忆:“昨晚我熨烫好衣服,就整整齐齐叠好放在竹制托盘里,然后……哦,我去了一趟净房,想着不过片刻的事……”蕊心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脸色更难看了。

她呐呐嚅动嘴唇,说完接下来的话:“等我回来,就锁了制衣房的门,这才回去歇下……”

“钥匙你一直随身带着吗?”

蕊心下意识去摸脖子上挂着的钥匙,点了点头。

楚楚看她神情和动作,明白肯定是蕊心去净房那片刻,被人偷空子做了手脚。

怎么办?!

楚楚心直往下坠,对于做手脚的是谁她一时半刻无迹可寻,一会儿怎么办?!

楚楚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

到了荣寿堂,侍卫一用力,楚楚膝盖猛砸在地砖上,整个人跪倒下去。

膝盖传来刺痛,楚楚强忍痛意,仰起脸看向上坐的王妃和从未见过的靖王爷。

两位金尊玉贵的人物一脸肃容,要去讨伐眼前迫害老太妃的凶手。

“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太妃的衣服上有让如意狂躁的香粉?!”王妃率先发难,她一脸怒容,视线直直落在楚楚身上。

“听说,是你给太妃做的衣裳?!”靖王声音低沉浑厚,只简单一句,就有无限威严。

不用逼,这阵仗已经让她眼里溢出泪花,她抑制住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民女所做,只是太妃事先特有嘱咐,不添任何熏香,因此民女连盛衣服的用具都用的竹制托盘,实在不知怎么会有香粉在衣服上?!望王爷明察!”

也许是这辩解之词让靖王的怒火无处可去,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众人脸色惊恐,少见王爷如此发怒。

楚楚也心惊,难道自己不能辩驳一句,就要认罪才行?!

“衣服是你做的,听说那几日你就没让旁人碰过衣服,现如今衣服里有香粉你却不知道?说出去谁信?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确实,衣服一直是自己和蕊心看着,时刻没能离过眼前,如今反倒是说不清了。

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却找不到能证明自己的办法。

周围寂静无声,楚楚不需要看也知道,自己毫无背景,府中无人,周围也无人可用。更不会有人在此刻冒险为自己辩解。

也许太妃伤的不重,但在皇家贵胄看来,自己伤了主子,封建皇权之下,已然是死罪了。

到底是谁,要这样陷害我?!

不过是个普通渺小的打工者,也逃不脱被斗争迫害的结果!

楚楚想到自己可能的结局,反倒不怕了,她缓缓跪直身体,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她。

只有蕊心,一直在抹泪。意识到她投过来的目光,蕊心咬紧嘴唇,不发一语。

刚刚王爷问的是“是你给太妃做的衣服?”未曾提及另一个人,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王爷无心之失?”

可即使提出蕊心来,又能如何?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

楚楚目光冷淡地从她身上收回。

“王爷容禀,民女孑然一身来到王府,只求能得主子青睐喜爱,挣得些银钱老来有靠。实在没有谋害太妃的理由啊!民女不曾做过的事,不能承认!还望王爷明察,还民女一个清白!”

【你为何如此倔强!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说句软话!】暗中有一道冷冷的视线一直看着楚楚,看到她挺直脊背,做最后一搏的陈情,他心焦又无奈,这傲骨在一个下人身上,不过是催命符罢了!

果然,靖王脸色大变:“事发如今,你还不认罪?!来人!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话音一落,众人唏嘘。

三十板子,这是要打死她啊!

楚楚知道自己惹怒了靖王,看来是逃不脱惨死的命运了。

想到自己这短短十四年的异世之旅,充满了打压、无奈、懦弱……真是不甘心啊!

激怒对方真的是对的吗?一时间,楚楚茫然了。

身后的侍卫动身,即刻就要押着楚楚出去行刑。

“王爷,做衣裳的还有奴婢!

是奴婢失察,在楚楚姑娘去休息时,疏忽了片刻,没有看好太妃的衣服!让恶人有了可趁之机,请王爷连我一起责罚吧!”

蕊心泪如雨下,她受不了内心的折磨。

明明楚楚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衣服,反倒是因为她的疏忽……她宁愿被打板子的人是自己,也不能是楚楚!

“哦?你如何失察?细细说来!”王妃接过蕊心的话头问她。

“楚楚姑娘连着劳累了好几日才做好衣服,始终不曾离开过,最后一个晚上,奴婢让她去休息片刻,奴婢来收尾。中途奴婢去了一趟净房,想来就是这片刻有人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奴婢不敢不如实禀告,楚楚姑娘在此事上真的是无辜的!”

“那你可有下手之人的证据?”靖王问她。

蕊心茫然摇头。

“既然如此,也证明不了你二人无罪!即你要一起……”责罚二字还未曾出口,便被楚楚打断。

“王爷容禀,刚刚王妃说让如意发狂的是某种香粉?平日里针线房给主子熏制衣裳用的都是熏衣笼。

在笼下放置热水,再把衣物放置笼上,待热气湿润衣物,这样熏出来的衣服能够减少烟火焦气,使衣服干净润泽!

所以没有用香粉的惯例,况且特殊香粉是要到库房报备领取的,并非人人能够取得。

这做手脚的人肯定是因为时间紧迫这才用了香粉!还请王爷先查一查近来谁领取了特殊的香粉?!也可请亲卫去我等寝房搜查,绝对没有此类香粉!”

楚楚越说脑子越清醒,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靖王不置可否,沉思片刻,只指尖轻轻一挥,角落便有亲卫离开,想来是去查了。

“即使真如你所言,可你是制衣房掌事,弄出此等纰漏,让太妃受伤,也难逃责罚!

就命你两人去荣寿堂院子里,罚跪四个时辰!为太妃祈福!”

从烈日炎炎到日落西山,楚楚和蕊心二人跪在荣寿堂人来人往的路口,直跪的幕色四合,楚楚饿的眼前发晕,再看蕊心,不知何时,已经低着头昏睡过去。

蕊心这回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她本以为怕事的蕊心不会管她死活,而是选择明哲保身,没想到,她竟能挺身而出……

面对王爷深不可测的目光,谁也不知道说完自己面临的是生还是死,自己之前竟还怀疑她……

楚楚察觉有人在看着她,但她也没兴趣去看是谁,跪在这里被人看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不稀奇。

可那目光冷静悠长,仿佛要把她看穿。

是谁?难不成不是后院的下人?

楚楚到底没忍住,睁开眼想看看是谁。抬头望过去,却只看到回廊上走过去一个模糊的背影,一身黑衣,肩宽腿长……

没看清就算了,楚楚又陷入沉思。

王爷没有暴怒着又让人将她俩再拉回去,应该确实没在针线房查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库房应该也没有查到什么,对方不会这么粗心大意,落下把柄。

陷害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直到月上中天,李令先身边的丽儿过来对她说:“姑娘,时辰已到,你们回去吧!”

“姑姑可说了,去哪处?”楚楚清楚明白,自己一日没有洗刷冤屈,一日是不能再回制衣房了。

果然,丽儿抿唇轻声说:“花房,姑姑说让您先去那处,避避风头!”

楚楚得到自己被贬花房的调令。

花房是清闲差事,但被贬到花房的大概率是做下等婢子,只能围着花草打转,名贵一点的花草也有专人伺候,总之是见不到上面的人,是最没有价值的下人。

她是良家子,罚的还算轻,蕊心被罚去了洗衣房。

她的月钱也随之减了大半。

深夜她躺在花房偏僻厢房的硬板床上,夜不能寐。

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

花房清冷,初春天气咋暖还寒的,到了夜里更是凄风苦雨般寒凉。

楚楚身子缩成一团,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自己今后的处境、一会儿是家中板着脸的爹娘、一会儿又是花房不堪重负的劳作……

一整夜,她没有睡熟,翻来覆去,直到东方既白,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一大早,便是各处叮叮当当的忙碌声音。

这个世界,即使个人的生活已经全面崩塌,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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