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脚还没踏进会议室呢，薄自初就已经忍不住向身旁的薄自末打听。
薄自末的表情有点复杂，但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哥哥，只得含糊道：“哎呀哥，你待会听就行。”
“反正……”薄自末避开薄自初探究的眼神坐下：“这案子的走向是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说？”
薄自初的话音刚落，那边程柯淮站在投影前就开口道：“大家都到了哈，那我们就简单开个短会，过一过目前大家的进度。”
程柯淮的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他先是看了薄自初一眼，全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自初，你先来吧。”
薄自初在这起案子里难得地和程柯淮的任务完全割裂开，只负责最大嫌疑人鹿何见的这方面，毕竟鹿何见的身份特殊，程柯淮不方便接近，其他人程柯淮又不放心。
薄自初简单地把这两天的情况说了说，然后总结道：“鹿何见与鹿峋晓的冲突确实不小，毕竟他至死哪怕不留遗嘱也没打算立下把公司交给鹿何见的遗嘱，而且那些董事们欺负鹿何见几乎都要欺负到明面上了，估计鹿峋晓生前对鹿何见也没什么好态度。”
“只是鹿何见对鹿峋晓的厌恶很显而易见，完全没有要在我面前隐藏的意思，坦荡得……有点过分坦荡了。”
程柯淮并没有对此妄下定论，只是招呼沈衣沫切换了一下ppt：“那我说一下我今天和薄自末的进度吧。”
“AEM毕竟是国外的品牌，我们联系了一段时间才顺利拿到了维修记录，记录显示在半个月前鹿何见申请过饮水机维修，而就在第二天，茹蕊家也提交了申请。”
“所以她们两个的饮水机是同一批返厂维修的。”
“但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投影仪的光打在程柯淮笔直的高鼻梁上，他平日里含情的双眼此时有些让人看不清情绪。
“AEM那边只收到了上门/服务的申请，但工作人员去到家里的时候被告知了不需要了的说明并线下人工取消了申请。”
“当时负责上门/服务的员工说，他印象中鹿何见家是她母亲告知的，而茹蕊家正是茹蕊本人。”
“只是我们调取了鹿何见所在小区的监控，在这几个工作人员上门之前的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有穿着差不多的人上门取走了饮水机。”
“茹蕊家的老小区没有角度合适的监控，但附近道路监控也确实拍到了车牌号一致的套/牌车辆。”
投影屏幕上面显示的车辆确实和AEM公司的车辆很像，只是这辆车并没有在其他申请服务的顾客家附近出现，程柯淮和薄自末也询问了公司，并没有这个车牌号的车子在其名下，而这个车牌号真正的属于者是一家冰箱公司。
“更离谱的是，这辆车避开了道具监控消失了一天就再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鹿何见和茹蕊的小区里头，把饮水机给送了回去。”
薄自初挑起眉：“就只是这样送了回去？”
“那当然不可能是原原本本地送了回去。”程柯淮笑笑，给了薄自末一个眼神。
薄自末立刻会意接过话来：“我们觉得这事实在是蹊跷，就查了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还好鹿何见也是个会在社交平台上分享日常的女生，其中有几张去年在滨云这间房子的瑜伽照片正好就有拍到饮水机，饮水机的底座是有一条银色细边的。”
“可是刚刚我给鹿森发消息问了，他现在就在鹿何见家，他说了现在的饮水机下面的细边是纯黑色的。”程柯淮补充道。
薄自末继续说道：“可是茹蕊家的饮水机底座就是银色细边。”
“我和程哥问了商家，这个底座细边其实是没什么讲究的，纯粹是随机发货，除此之外基本没什么差别，所以除非是我们这边刻意地去查，不然不会有人细心到注意这个方面。”
“可是茹蕊那边之前发货的是什么样的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吧？”薄自初凝眉道，“茹蕊到现在还找不到消息么？”
接收到众人视线的萧冽坐在角落默默摇了摇头：“没呢，我们已经拜托分局的人按茹蕊的特征查类似的无名尸体了。”
“究竟鹿何见家的饮水机和茹蕊家的是不是互换了确实没办法确定，只是所谓的假AEM工作人员取出饮水机又放回去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程柯淮撑着下巴疲倦道。
他忍不住无声地骂了一句，然后嘀咕道：“谁闲着没事拿人家饮水机出来晃晃又塞回去啊。”
薄自初倏然想起了什么：“哎，他们申请维修的理由都是什么？饮水机送回来之后毛病都解决了？这么好心，恶作剧也带帮忙维修的？”
薄自末翻看了一下记录：“额……鹿何见那边显示是出水量太少了疑似堵塞，茹蕊那边的理由就比较含糊了，就是说按键有时候会不太灵敏。”
“至于‘维修’之后有没有好，这我就不知道了。”
薄自初沉默了两秒，而后说道：“上次我和柯淮去鹿何见家的时候，鹿何见给我们两个倒水，我看见她摁了两次才出水。”
“你小子这都发现了啊。”程柯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也是，你一开始就注意到那个饮水机了。”
“所以……两个饮水机真的被掉包了？”薄自末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呢？”
“哎柯淮，”薄自初倏然又想到了什么：“上次卢争渡说钅它中毒的症状有哪些来着？最开始刚接触钅它的时候。”
程柯淮回忆道：“额……这个得看剂量吧，最开始可能就是恶心、呕吐、腹泻之类的？”
“对啊！”程柯淮说着说着自己反应了过来：“鹿峋晓会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虽然那什么医生跑路失踪了现在都没找着，但鹿何见应该不会有私人医生吧。”
薄自初回答道：“她没有。”
“那就对了，她没有私人医生但凡出现了一些可疑的症状就一定会去医院检查！”
程柯淮立马看向了萧冽：“小萧，查一下鹿何见的就诊记录，重点看滨云的几家大医院，就这么大半个月的事情，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
“收到。”
“柯淮。”薄自初小声叫了一句：“如果鹿何见在掉包饮水机事件之前真的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是不是就说明最开始饮水机里被下毒的是她？”
程柯淮垂眸片刻，叹了一口气：“是这样没错。”
“但与此同时，也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性，鹿何见知道了自己被下毒的事情，然后才掉包的饮水机，对不对？”薄自初又问道。
程柯淮闻言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薄自初会这么说。
这个可能性程柯淮比那第一种可能性之前就想到了，只是他以为薄自初和鹿何见待了这么久，连程柯淮都有点心疼鹿何见的遭遇了，更何况是薄自初。
可是薄自初竟然能避开个人情绪说出这样的话。
“……对，是这样的。”程柯淮敛去了眸中多余的情绪沉声道。
避开任何个人情绪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程柯淮借由此事再提醒了一把自己。
“程队，薄副队，查到了！”萧冽没过太久就叫道。
程柯淮讶然：“这么快？！”
“鹿何见在滨云常去的医院就是市中医院，离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最近，所以第一个正好就中奖了。”
萧冽说道：“鹿何见在刚到滨云不久就去挂了肠胃科，她有腹泻和干呕的症状，但是她身体常年很好的，这是今年第一次，但是医生没检验出来，以为是水土不服。”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都凝固了一些。
最后打断这沉默的还是程柯淮手机的震动声。
“喂？宝宝……”程柯淮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一边往外走，但电话那一边的鹿森似乎能猜准程柯淮会怎么做一般说道：“你不用出去接电话，在他们面前就行，我就两句话。”
鹿森的语气有些认真，看来不是想自己了而随手拨的电话，程柯淮闻言也认真了起来：“你说吧。”
“你刚刚问了我鹿何见家饮水机的底座，我猜这个跟案子有关，就套了她的话，她说这个饮水机之前维修过，她刚来滨云那会儿申菀甯一直在这住着，说是我失踪了她陪陪鹿何见，无论这话的真假鹿何见也不可能赶她走就任由她住着。”
“饮水机坏的事情还是申菀甯发现的，那段时间鹿何见忙工作经常不在家，饮水机上门维修的事情也是申菀甯处理的。”
“我失踪的那段时间申菀甯一直围着鹿何见打转，一直到饮水机修好之后没多久，鹿何见工作也老是不着家之后申菀甯才回的鹿峋晓在滨云的房子。”
鹿森温柔道：“我就打听出了这些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有用，你也不用告诉我有没有派上用场，我还是避嫌的状态。”
程柯淮听到鹿森这么说心疼得很，赶忙说道：“虽然这么说生疏，但还是谢谢宝宝，晚上等我回家吃饭。”
直到挂了电话之后，程柯淮的眼神才骤减了温度：“申菀甯……看来没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三看看文，顺风顺水顺财神～
新年快乐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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