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依的头发又长又多，密密麻麻地瘫在地面上。
成了个“阵”。
如果有外人无意踏入麦田范围，瑞依就会用头发做攻击武器，用力地绞紧对方。
让他体验下窒息而死的酸爽。
这时候，赌鬼父亲不会出面阻拦，甚至会帮瑞依对付外人。
这是属于“鬼怪”们的默契
可现在，要把这些乱糟糟铺开的头发收起来……
瑞依苦着一张脸，努力控制金色的长发。
赌鬼父亲也努力地弯下腰，用自己蒲扇大的手掌，和人类大腿粗的手指，尽力把瑞依的头发拾起来。
就像是巨人用绣花针，有种滑稽的可笑。
程则用木系异能建了个小木屋，里面是几张舒服的藤椅。
他把零食道具卡甩出来，使用了几张。
霎时间，藤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还有一杯冰奶茶。
他美美地靠着摇椅，感受着习习凉风。
吃着薯片酸梅小点心，喝着巧克力珍珠奶茶。
成功收获了玩家们异样的视线。
这群高端玩家，在“噩梦游戏”的众多玩家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强悍。
可他们也从未体验过这种休闲度假般的副本生活。
“……太享受了吧。”于小彤艳羡得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另一边，倔强少年赵翔，也终于忍不住低下头颅，说出了心里话。
“没想到你这么强，在高难度副本里也能过得这么好……我比不上你。”
武婷婷的眼珠转了下。
她凑近程则，轻声询问：“大佬，你能带人通关副本吗？如果你带我通关，我自己负责道具，获得的积分可以直接给你一半。”
“现实世界里，你需要什么东西，我也能尽量满足。”
武婷婷侧过头，认真地凝视着程则，语气无比真挚：“可以吗？”
程则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他只垂下头，眼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下。
不可否认，在听到武婷婷承诺“获得的积分给你一半”时，程则心动了。
他想要在末日修建一个足够坚固的基地。
需要购买大量的道具和建材。
需要很多很多积分。
如果真能获得武婷婷的一半过关积分。
绝对是好事。
但是……
程则在想要点头的下一秒，猛地清醒过来。
“一半积分算什么？”程则思索着，“‘噩梦游戏’里有那么多大佬，有那么多有钱人。我现在可以登录论坛。那完全可以将带通关的资格拍卖出去。”
“老板们靠积分竞争，获得被我带过关的资格。”
“岂不是比一半积分更划算？”
通过和各位玩家的沟通交流，程则已经知道了“噩梦游戏”的玩家选择规则。
就是没有规则。
不管男女老少、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有可能被“噩梦游戏”选中，成为游戏玩家。
很多有钱人根本不会过副本。
为了能活下来，不丢掉命。
他们会狂砸金钱，买积分、买道具、买大佬带过关……
如果程则能把通关的评分亮出来，那些大佬肯定会发疯般地攒积分，想被程则带着过关。
程则的思维飘忽了下，忍不住思索着，能不能再卖一波五级治疗卡。
但他很快将这个冲动按捺下来。
他这些五级治疗卡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大量抛售，很有可能被系统发现不对劲。
只能卖从副本里获得的道具卡。
不能卖用木系异能合成的治疗卡。
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程则将这个能够瞬间暴富的想法抛到脑后。
随后，他看向正期待望着他的武婷婷：“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想带人。”
“哦……好吧。”武婷婷的询问，不过是想试探下。
被程则拒绝后，她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并不意外。
很快将心态恢复，开始围观瑞依和赌鬼勤奋工作。
赌鬼累得浑身虚脱，才终于把地上的头发捡拾干净。
原本均匀散落在田地里的金色头发，被胡乱地堆在高塔前。
两米多高的一堆头发，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颤抖。
“这么多头发？”于小彤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及肩长发，“怪不得是‘长发姑娘’……这头发也太多太长了。”
钟永思打了个寒战：“这么多头发，能直接把人淹死……如果我们没注意到头发的直接，直接走进田地。估计会被直接吸干吧。”
亲眼看到这么多头发堆叠在一起。
再抬头看瑞依清纯温柔的面庞。
在场玩家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于小蕊忍不住感慨。
听到姐姐的话，于小彤撇了下嘴：“她本来就不是人。只是鬼怪披着人的外皮而已。”
程则扫了眼瑞依的头发堆。
终于放下手中的奶茶，站起身来。
“弄得差不多了？”他询问赌鬼和瑞依。
看到程则，二鬼十分主动地点头：“是的是的，已经弄完了。”
“行。”程则扫视着混乱的田地，面色稍微缓和。
“接下来，就该种地了。”程则说着，看向瑞依和赌鬼，“你们会种地吗？”
两只鬼犹豫了几秒，都摇摇头。
他们两个一个是赌鬼，另一个是公爵的未婚妻。
怎么可能会种地？
估计他们对“种植”的了解，都没有热爱种玫瑰花的戈德温公爵深。
看出他们脸上真实的茫然。
程则叹口气。
他转过身，走进藤屋。
一开口，就是“你们会种地吗？”
“啊？”
“我会种，但只会一点点……”
“我倒是跟着家里人到农村帮忙干过农活。”
听到赵翔的这句话，程则眼睛一亮。
他转头望向赵翔：“那你知道怎么犁地吗？”
“这……”赵翔直接卡住了，“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负责帮忙递点东西，跟着家里人跑跑腿。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犁地。”
赵翔艰难地回忆，试图给程则提供点有用的信息：“如果想要犁地，首先需要犁地的机器吧？”
“唔。”程则点点头，“犁地的机器是什么样子的？有人会做吗？”
众玩家面面相觑。
“我们肯定不会啊。我只知道最经典的那个木犁，在教科书上看过，好像是下面有个尖头，把它套在牛身上，就能把地面刨开。”于小彤努力回想着曾经在书册上看到的内容，眉头几乎要皱成一团，“但木犁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让牛更省力，我就记不清了。”
“是这样吗？”程则在末日待了太久，对教科书上的内容，已经没了印象。
他随意地甩了下手，手中凝结出一根看起来像模像样，实际上非常不靠谱、不精致的木犁。
“能用吗？”他把木犁展示给赵翔看。
赵翔沉默。
他也不知道这个木犁到底能不能用。
面对程则期待的眼神，赵翔憋了会儿，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应该可以吧。”
“可以的话就好。”程则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把木犁扔给赌鬼：“试试看能不能用。”
手忙脚乱地接住木犁，赌鬼呆呆地立在原地。
见赌鬼一言不发，程则开口：“你把木犁挂在身上，试着犁地看看。”
“？”
程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赌鬼不知所措。
“我？犁地？”他难以置信地伸手指着自己，怀疑听错了，“我怎么能犁地？”
“一般不都是牛犁地吗？”赌鬼想起赵翔刚才说的话，顿觉被羞辱，“你凭什么让我犁地？我又不是牛！”
“我是人，不是牲畜。”赌鬼愤怒地瞪着程则，双眼如铜铃一般硕大，“我不犁地！”
说着，他把手中的木犁扔到地上，用行动生动地展示自己的抗议。
可他刚把木犁扔到地上。
程则就直接抬腿，重重地踹了他一脚。
和高壮的赌鬼比起来，程则瘦弱可怜。
但他随意地一脚，就把赌鬼踹得踉跄了下，痛呼出声。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程则冷眼望着赌鬼，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觉得你比起真正的牛，有什么更值得我喜欢的地方？”
赌鬼身材高大。
即便是被击倒，躺在地上，身躯仍有半人高。
看起来异常威武有力。
他和程则的身形对比，让围观的玩家们忍不住心惊肉跳。
替程则默默捏一把汗。
但程则并不畏惧。
他缓慢地向前走动。
高大的赌鬼，则可怜兮兮地不断向后退缩，整个人都快变成一只可怜的虫子。
在他们的相处中，程则居然才是占尽优势的那个人。
程则往前走一步，赌鬼就惊慌地蹬着腿，往后挪一步。
到最后，赌鬼的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我……我……”赌鬼的五官都因为惊恐而乱飞，他结巴着开口，“我……”
他把话说到一半，余光注意到了手边的木犁。
于是他猛地蹦起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握住木犁。
然后从地上跳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道具：“我马上就去犁地！不就是当牛吗！我力气比牛大多了，肯定能做到！”
说着，赌鬼大步跑进麦田。
他跑动的幅度很大，脚步很重。
地面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震颤。
把玩家们震得摇晃不已。
站在高塔上的瑞依，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艰难稳定住身形。
她伸手扶住窗框。
透过大开的窗子，瑞依清晰地看到了田地里的情形。
赌鬼像条狗一样，在田地里来回跑着。
程则漫步在他身后，握着无形的牵引绳。
只要程则开口。
他让赌鬼做什么，赌鬼就会心甘情愿地点头。
然后小跑到田地里，按照程则的要求，将事情一一完成。
还兴奋地展示给程则看，以求得程则的赞许。
程则随手捏出来的木犁，比起真正的木犁，难用了几百倍。
但赌鬼咬着牙，硬生生地在田地里开垦出了合适的地形。
乍一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扫视着麦田的情况，程则的面色微微放缓。
他让赌鬼把玫瑰花全都埋到地下。
接着从背包里翻出几大袋的小麦种子，递给赌鬼。
“你把这些种子撒到地里。”程则思索了下，试探着加上自己的理解，“然后在上面盖一层土。”
“好的好的。”
对于程则的要求，赌鬼自然是无条件服从。
他恭敬地双手接过程则递给他的几大袋种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袋子，翻看里面的小麦种子。
程则身后，玩家们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你们看到了吗？程则是从背包里把种子拿出来的。”
“是的，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程则难道是从系统商店买的种子？”
“感觉不是。系统商店的种子，包装不会这么简陋的。至少也得是个干净的包装吧？这个包装袋脏兮兮的，上面还有泥土，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系统出品。”
“既然不是系统卖的种子，那……就是程则从现实世界带来的？”
“不可能吧？他浪费宝贵的积分和背包格子，就用来装种子？”
玩家们闲聊几句，逐步分析出“种子”的来历。
得出的结论，实在是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程则居然在进副本之前，就在背包里放了不少种子！
他进入副本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种地吧！
在意识到这点后，玩家们的精神，短暂地被冲击到。
毕竟他们进入副本的目的都很简单明确。
“活下来”、“获得高评分”、“拿到更多道具卡”……
这些目的，也是大部分玩家的目标。
而程则的目的，未免太抽象。
武婷婷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站到程则身边。
然后她鼓起勇气，轻轻拍程则的胳膊。
“嗯？”感受到手臂上的触觉，程则疑惑地转过身，看向身侧的武婷婷，“有什么事情吗？”
直面程则冷淡里带点温和的五官，武婷婷抿了下唇，在众多玩家期待的视线中，终于发问：“你为什么带着这么多的种子啊？”
程则猜到玩家们会就此发问。
所以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我要种地。”
“啊？”武婷婷听到这个简单的回答，她懵了下，没搞懂情况。
疑惑地挠挠头，武婷婷再度看向程则，想追问几句。
但程则已然开始指挥着赌鬼继续工作了。
她犹豫几秒，还是退回到其余玩家身边。
“真神奇啊。”她忍不住侧过头，和于小彤感慨，“第一次碰到在副本里种地的。”
于小彤也跟着疑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副本里种地……想把种子带进来，需要花不少积分吧？至少四位数吧。”
听到玩家们的话，赵翔撇了下嘴角。
他冷笑：“一看你们就不知道程则的现实情况。”
“你知道？”从赵翔的话语里听出一些端倪，钟永思转头看向他，“听你的语气，你很了解啊。”
赵翔挺挺胸。
“我当然知道。”
他的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在场玩家们的注视。
回忆起和混天帮朋友闲聊时，得到的信息。
赵翔挑眉，将已知的信息讲出来。
“据说程则现实里住在十分偏远的地方，没饭吃没网络。”赵翔缓慢开口，“他甚至连论坛都上不去，正在全网征集手机，这样才能上论坛。”
“估计他那边也没有种地的环境。”赵翔继续分析，“所以他才会把难得的种子带进副本，在副本里种出粮食，再把粮食带回到现实里。”
简单的几句话，让众多玩家都惊诧地睁大了双眼。
“大佬看起来气质非同一般……没想到原来现实生活这么落魄吗？”
“我记起来了，前段时间在论坛主页看到有人高价收手机来着。说只要能遇到，就给一万积分。”武婷婷回忆起自己看到的帖子，“我当时点进去看了一眼，虽然一万积分挺诱人的，但我觉得不是太真实，感觉一万积分买手机着实有点假。就没带手机。”
说到这里，武婷婷忽然顿了下。
她意识到什么。
压低声音，看向程则。
“难道……程则就是愿意花一万积分买手机的大冤……不是，大佬？”
她心急口快，差点儿把心中最真实的“大冤种”三个字讲出来。
幸好她悬崖勒马。
把“大冤种”改成“大佬”后，武婷婷忍不住伸手，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武婷婷的这番话，让剩余玩家们也回忆起了在主论坛看到过的相关内容。
“哦，那个手机帖啊！我也看到过！”
“我转发给我朋友看了，他说这一万积分他要定了，还专门去买了苹果手机。可惜了，大佬现在和我们在一起。”
“诶，既然程则就是愿意一万积分买手机的大佬……”于小彤突然想到什么，打量的视线落在几位玩家身上，“那我们……有人把手机给大佬了吗？”
面对于小彤好奇的眼神，大家都无辜地摊开双手，展示自己的清白。
唯有赵翔在被于小彤看到时，只冷笑了下。
与众不同的表现，和脸上消不去的笑容，瞬间让于小彤意识到：“赵翔，你带手机了！”
“是。”赵翔点头，“我已经把手机给程则了。”
说完这句话后，赵翔顿了几秒。
在玩家们期待的视线中，再继续道：“他也的确给了我一万积分。”
“哇！”
“真的给了一万积分吗？这也太大方了！”
“感觉程则真的是大佬，说不定上个世界是很高的评分通关的。否则他哪来怎么多积分？不仅能带大量粮食种子进副本，还能在花了一万积分买手机后，又眼都不眨地把我们的零食道具卡都买下来。”
玩家们猜测着程则上个世界的评分。
越猜越离谱。
赵翔身为混天帮的高层，对程则有所了解。
此刻，他骄傲满满。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赵翔挺起胸膛，“程则上个世界完成了隐藏任务，获得了大量积分奖励。”
“而且……”赵翔吞咽了口唾沫，看向程则的背影，“据说他还得到了一张‘万能道具兑换卡’。”
“隐藏任务”和“万能道具兑换卡”两个关键词，彻底将这群高端玩家们的情绪引爆。
“我靠？居然真有人能完成隐藏任务？”
“我上个副本就触发了隐藏任务。但那个隐藏任务，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啊！它要求我让离婚的boss夫妻重归于好！我看到这两个boss，跑都来不及，还能撮合他们？”
“我也触发过隐藏任务，最终失败了。不过隐藏任务给的奖励是真的多。”
玩家们退回到藤屋内，一面纳凉，一面聊着有关“噩梦游戏”的内容。
程则指挥着赌鬼，很快将一大块田地开垦完毕。
然后撒上种子和薄薄一层土。
“行。”程则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赌鬼，“你去开垦那块田吧。”
他吩咐完，将视线蓦地抬起。
正好落到刚把头发整理好的瑞依身上。
程则的目光仿若实质。
原本慢悠悠梳理头发的瑞依忍不住顿了下。
她加快手上的速度，做出忙碌的状态。
然后控制好情绪，疑惑地回望程则。
看起来是十足的单纯无辜。
可惜程则丝毫不为所动。
他直接命令瑞依：“你父亲忙着开垦田地，你就负责把粮食撒进去，再刨点土盖上种子吧。”
听着程则理所应当的语气，瑞依动作顿了下。
不过经过和程则的多次相处。
她已经知道了程则的性格。
不管她如何卖乖卖萌，程则都会无动于衷。
于是她抿唇，按照程则的要求，挥动着长发，快速地帮忙撒播种子。
眼看着瑞依和赌鬼的配合逐渐熟练起来。
程则微微松了口气。
望向面前已经播种完毕的田地，程则的视线微敛。
他将手掌伸展开。
几秒后，细密柔和的雨水从天而降。
感受到飘落的雨丝，不管是玩家还是鬼怪，都一致地抬起头。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
却莫名开始下雨。
“怎么回事啊？是太阳雨吗？”玩家们面面相觑，“为什么会突然下雨啊？”
“我之前参加过的副本，如果下雨，都是会提供一定信息的。我们这次下雨，也是有什么信息吗？”
“不管是下雨还是打雷，全都和副本boss息息相关。但是……我们这个副本的boss，不是都在帮程则大佬种地吗？”
玩家们心怀好奇，一致地看向瑞依和赌鬼。
他们以为是副本boss为了讨好程则，做了这些。
但被他们注视的瑞依和赌鬼boss，脸上挂着的也是茫然。
他们两个对视。
眼底流转着疑惑。
“你什么时候会下雨了？”
“我一直都不会啊。我要是会控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淹死。”
在互相沟通时，他们还不忘刺一下对方。
攻击力十足。
就在大家都不解时，程则收回手掌。
他开口：“是我在浇水。”
他说着，敛眸看向田地。
略显干燥的田地在雨水细密的滋润下，很快变得柔软蓬松。
泥土的清新香气飘到他鼻尖，让程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身处末日，他能够嗅闻到的，都是丧尸的腐臭味，和人类尸体腐烂后，难以被轻易消除掉的作呕味道。
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纯净的雨后空气了。
思索着这些，程则手指微动，在细密的雨丝中掺杂了些寻常人看不见的木系异能。
木系异能出现的瞬间，瑞依和赌鬼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两个惊慌地退到高塔边缘，确保雨丝不会随风飘落到这里，才勉强放下心来。
相较于鬼怪对木系异能的抵触。
玩家们的感觉完全相反。
他们迫不及待地上前，伸手接住飘飞的雨丝。
于小彤更是拉着于小蕊一同上前，在微雨中奔跑，感觉身心舒畅。
“好舒服啊！”
于小彤忍不住感慨：“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纯净这么舒服的雨……”
她说着，忍不住转身看向程则：“你用的是什么道具卡啊？”
他们果然把程则的水系异能当成是道具卡了。
程则没有反驳。
他顺理成章地应下于小彤的猜测，给出回答：“随便拿的一张道具卡。”
“忘记是什么道具卡了。”程则将此事敷衍过去。
于小彤虽然好奇，但这道具卡的攻击力不强，实用性很低。
所以她没有刨根问底的冲动。
她在雨水里自由地转了两圈。
再低下头。
便惊诧地发现，刚种下去没多久的小麦种子，竟然都开始抽芽了！
种子们小心翼翼地生长起来，顶开薄薄的一层泥土，探出头来。
嫩绿的芽尖，看着就让人身心愉悦。
“哇！”于小彤伸手揉揉眼睛，又低头看脚边的泥土，“我没看错吧！”
她扯于小蕊的衣袖：“姐姐你看！这些麦子是都发芽了吗！”
于小蕊比于小彤沉稳很多。
虽然她也觉得在雨水中漫步很舒服。
但并不会大喊大叫地失态。
可再沉稳的她，在发现几分钟前种下的小麦，现在竟然已经发芽时。
还是掩不住脸上的诧异。
“这……”于小蕊想询问程则几句。
在开口前，于小蕊冷静下来。
所有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高玩更是如此。
就连于小蕊都有一些不愿意和别人说的底牌。
程则肯定也是如此。
于是她拉着于小彤起身：“好了，就是点小事儿，别想太多。”
她强行把于小彤拉出雨水范围。
还不忘小声提醒于小彤：“别随便问东西，太僭越了。”
于小蕊的提醒，让于小彤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乖巧地闭上嘴巴。
等到雨水停下，这些小麦竟然已经生出了大概两寸高的苗。
原本棕黑色的地面，被一片鲜嫩的绿色所覆盖。
看起来春意盎然。
丝毫不见属于副本的阴森诡异。
眼看着小麦长势喜人，程则勾起嘴角笑了下。
他随后看向赌鬼：“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看守着这些麦田。确保它们顺利生长。如果有人来搞破坏，你要第一时间把他们赶走。”
“……好的。”赌鬼只知道点头。
等程则吩咐完赌鬼，瑞依跟着询问：“我呢？”
她紧盯着程则：“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问完这句话，瑞依顿了下，并不隐晦地提醒程则：“我记得你还接了我和戈德温发布的任务。你还打算继续做任务吗？”
她凝望着程则，眼底藏着淡淡的希冀。
程则现在对待赌鬼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是多好。
但也不算差。
瑞依对比了下，发现在程则眼中，她和赌鬼地位相同。
甚至……赌鬼可能会比她更受重视一些。
赌鬼力量大，做事利落。
用来种田卖苦力，是再好不过的。
那么……程则会不会彻底放弃曾接取的任务？
那任务不给任务奖励。
做不做区别也不大。
对程则来说，一位能老老实实帮忙种地的大力气鬼怪，比空白的“任务奖励”更加吸引人吧？
想到这里，瑞依不由得咬紧下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程则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既然接取了任务，一定会做的。”
说完，程则转过头，继续看脚边的小麦生长速度。
这句话，就轻飘飘地落到瑞依耳边。
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并不清晰。
瑞依却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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