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几近绝版的名画集,市面上看不见,实在想要得通过特殊渠道收。瞿裴言曾想过去收一本,但叫价实在令人喷饭,他不想傻乎乎当韭菜。
“哥!”瞿裴言激动跳起,小心翼翼地捧过册子,啊了一声,“你从哪搞来的?”
“待国外那阵。”他顿了几秒,“和薛老师逛集市的时候陶的。”
瞿裴言在一旁捧着东西东跑西蹿,给全屋人挨个儿炫耀,还拍照发了朋友圈。
杨故眉梢微挑,忍俊道:“先翻开看看。”
人闻言照做,翻开,各副多彩的油画映入眼帘:有布歇创作的《情书》、莱顿的《国王与女乞丐》、海特的《阿佩莱斯为坎帕斯普作画》、约翰克里儿的《马背上的夫人》等等。
瞿裴言感激涕零,扑人身上抱住,眼泪鼻涕通通擦他衣领上。杨故失笑,无奈地搂着人,张开指头伸人发缝里摩挲两把:“不至于。”
任嘉仵在一旁咨嗟感叹:“好感人的亲情。”然后回首掏腰包,捣出来个纸盒。
他叫人:“喏,同桌。”
“干嘛?”瞿裴言抹掉鼻涕泪,红着眼转头。任嘉仵捏着东西故作神秘地晃两下:“我这也有好东西给你。”
接过盒,包装精致得恍眼,像装了什么碧玺玛瑙似的。他两眼放光,“呦呵”一乐,感慨赠者良心大发。
揭开,东西没露出来,倒是堵了个盒;瞿裴言怔愣几秒,又揭,依旧是盒。
他好奇心大发,不信邪,再次揭开,还他妈是个盒。
他恼火:“你玩套/娃呢?”
“只有不断坚持,才能收获结果。”任嘉仵握拳下拉,给予人鼓励,“加油,快获了。”
瞿裴言蹙眉,懒得跟这弱智杠。他扒拉开最后一层,一只绿粉相间的跳跳蛙静呆其中。
“?”
他迷瞪板滞,压嗓骂了句草,抬眸睨过去:“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东西?”
“是啊。”任嘉仵肯首,自信道,“怎么样,我特地早起上路边摊挑的,是不是非常感动?”
今日朝晨,任嘉仵站在楼下玩具摊前,木桌布得乌七八糟,各种物品堆杂一块儿。他没目标地浏览寻觅,最终在齐刷刷一排绿皮青蛙里找到了这只异类。
家里盒匣瓶罐全卖给废品站的老爷爷了,正愁拿什么装,余光瞥见打印机里头的彩纸,他爹前两天刚买的一沓。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成功五次,弄毁二十次,足足五十张纸被他一口气用掉四十多张。
“对的,特别感动。”瞿裴言磨牙凿齿,“感动得想杀人。”
任嘉仵被唬地一哆嗦,赶忙讨好:“冷静、冷静同桌,别激动,昂。”
“人家过生日你送这玩意。”刘静倚墙调侃,“瞿瞿,上,给他一拳。”
杨故抿唇,拿牙咬住下唇忍笑,轻轻扯人后背衣服。瞿裴言回过头,杨故说:“消消气。”
他安静下来,别着脑袋不舒服。舒展脖颈四顾时,任嘉仵冲他竖了俩中指。
扯了半天架,两人终于消停,此时肩抵肩岔开双腿靠一块摊着。良晌,任嘉仵使足劲儿“啪”拍人腿上。瞿裴言轻嘶,骂了句草。
“你手还要么?”他用眼神剜过去。任嘉仵抚抚手下布料,语气闷闷道:“可是等会走了就见不到你了。”他露出哭腔,“我想再感受一下和你亲嘧的氛围。”
瞿裴言浑身不适:“又不是死了。”他推掉那手,“还有,要亲密跟自己女朋友亲去,别在这乱发/骚。”
“......”
任嘉仵滚动喉结悻悻缩回去,闭嘴消停。片刻后问:“同桌,待会要不要一起去我舅那儿玩会啊?”
“不去。”
任嘉仵小心戳人胳膊:“别这么冷漠嘛,我错了。”见人不搭理他,他花蔫菸儿似的跌回去,打开双臂堕沙发上,仰头吁叹,“啊——可我一个人回去好没劲……”
“那你没劲去吧。”
任嘉仵语塞,一歪身,把包扯到腿上埋头扒拉,嘴里呐呐道:“好吧。那我等会自己走。”
“…等等。”
瞿裴言偷偷瞄向身侧,顷刻沉默后张口试探:“哥。”
杨故低着头:“怎么了?”
“能去么…?”
三个字说得磕磕巴巴,杨故听着想笑:“能。”
瞿裴言松口气,杨故又说:“别忘记答应的事就行。
瞿裴言欢呼:“好耶!”
霓虹披城,夜市摊的吆喝掺杂着广场舞音乐的喇叭声,整条街道热气腾腾的。两人一路闹腾乱逛,本来一刻钟的路硬生生多拖了半小时。
任嘉仵蓦地驻足,盯向某处。瞿裴言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瞅过去——路口公园里,几十个老爷子正围着树干挥拳,嘴里有节奏地喊着“嘿”。
他们站远处噗嗤乐了,笑得走不着道。缓过来后继续走,迈步时任嘉仵掏出手机举起快速拍了张照,再一键群发给全部好友,完美。
任嘉仵蹦到门口,“啪”把门拍开。秦桓站在门后猛不丁被撞,倒吸凉气,扶着腰转头,看清来客后眉头蹙起:“任嘉仵,你找死啊?”
“我靠!你怎么站这啊!”任嘉仵被吓一跳,杵原地不敢动,结巴道,“舅、舅对、对不起。”
把秦桓搀回隔间,瞿裴言双手环胸抱住,阴阳他:“你这莽劲,让十个壮汉来估计都敌不过你。”他坐到秦桓旁边,“看看,闯祸了吧。”
任嘉仵挠头干着急:“那怎么办?”
“祖宗,太爷,求你别想怎么办了。”秦桓整个背疼得不行,猫着身子无力道,“我还想多活几年。”
任嘉仵别头缄默。被秦桓拍肩:“没事,我好了。”
任嘉仵不敢置信地转回头:“真的吗!”
秦桓皮笑肉不笑:“假的。”
“……”
等秦桓缓完一阵,三人便开始闲扯,从刚才破门的场景聊到宇宙论。隔间里欢声笑语,与门外的岑寂形成对比。
忽的,电话响起,秦桓动作一僵。没等任瞿二人反应,就被秦桓眼疾手快地拾起:“那啥,你们两先玩着啊,我接个电话去。”
等人离开,留下懵逼二人组面面相觑。
室外,秦桓捧着手机躲到墙角,确认四周无人后松了口气,按下接通。
“喂,宝宝?”
他掩住嘴和手机话筒,压嗓说话。电话另头传出声音,秦桓怔愣,慌忙问:“你现在在我家门口?我还在店里呢。”他环顾周遭,“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啊。”
挂断电话,秦桓快步冲回隔房,撑着墙边朝俩人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一趟,你们俩再呆一会就早点回去昂,到家之后发条消息给我。”随后看向翘脚歪坐的人,“特别是你,等会送送小言,然后赶紧回家待着去,别搁外面瞎晃悠,听见没?”
任嘉仵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秦桓警告:“你妈要是再找我我肯定不帮你。”
任嘉仵赶紧认真点头,秦桓这才安心离开。
他拾掇完东西就火急火燎地往家赶,路上差点闯红灯被撞。停在十字口后拉开车门,走得太急,没意识到把包落后座上了。
门前,男人正站在那低头看手机。他一身轻便,套着咖色大衣和白色阔腿裤,微微卷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哒哒”的步子声传入耳内,他摁灭锁屏键把手机揣兜里,抬眸,秦桓正迈着大步渐行渐近,身躯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最终落定在他正前方一拳的距离。
人率先开口:“这趟回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边说还在喘着粗气。路上着急忙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后劲泛起,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
“秦桓。”
听到熟悉的声儿,秦桓眉头舒展:“诶,怎么......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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