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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疾

“……小雪山?”

空荡荡的大殿内,隐隐回响着她的声音,无人答话。

若在以往,她这样唤萧雪山一声,不出几息功夫,他便会出现在殿门外,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她,问她——

‘掌门,你回来啦?我刚煮的茶……’

三、二、一……苏时雪默数着,朝门外望去,没有人。

是他偷偷跑来,放下这盘小点,又离开了吗?

这一想法刚产生,苏时雪便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这是在妄想什么?对于萧雪山来说,这大概只是个苦累差事,还会隔三差五受伤,既然被赶走了,他又怎可能巴巴地跑回来?

而且是她主动赶萧雪山走的,现在怎么又开始不舍?

一阵微风灌入殿内,带起淡淡清漆异味,有些冲鼻子,她下意识皱起了眉。

从前萧雪山在的时候,殿内空气从来都十分清新,总是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草木清香,闻着舒心又安宁。

回想起这些,苏时雪莫名觉得心头有些发堵,索性直接略过了门边的托盘,朝寝殿去。在烈阳秘界内一连待了十几日,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窗外,雪白衣角闪过。

“谁?”

苏时雪放出神识探去,很快辨明了墙外的人影。她折身走出殿室,望向立在阶下的少年:“是你?何时搬来清凝峰的?”

司空无云微仰着头答:“前几日。弟子的伤都好了,就搬了过来。”

“那就好。日后好好修炼,有事来找我即可。”

苏时雪有些疲意,随意嘱咐了句便要回去。而司空无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朝她身后望了一眼,迟疑开口:

“弟子准备的小点……师尊不喜欢吗?”

苏时雪顺着他视线望去,看见那个摆着牛乳的托盘,微微诧异:“这是你准备的?”

司空无云点点头,缓步走上台阶。

少年身形比她高一些,视线从仰望到平视又到微微垂下,开口声音轻而缓慢:

“弟子听闻,师尊时常夜难安枕,故而每日睡前都要饮一杯温牛乳,以助好眠。弟子想着,前些日子给师尊添了不少麻烦,便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回报师尊。”

他视线飘忽至别处,银白发丝间透出泛着绯红的耳尖,有些赧然:

“只是不承想,师尊在秘界内闭关修炼,一去便是十几日……倒平白浪费了好些牛乳。”

看见他情绪氤氲的湿润眼眸,苏时雪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弟子是为了您,才来到云清宗的。

弟子一直向往着……拜您为师。

……怕师尊讨厌弟子。

师尊不讨厌我吗?」

这哪是寻常弟子该有的态度……

苏时雪微微偏头,望向司空无云,后者与她视线接触一刹,又迅速避开,耳尖绯红更甚。

确定了,这少年八成是暗恋原身吧?

没想到,她穿书来不仅要收拾逆徒反派的烂摊子,还要继承一些风流债?

许多强敌与危机在前,苏时雪无暇也无心去考虑这些风花雪月,更何况这风花雪月本就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些小点就不……”

拒绝的话刚出口,她便看见面前人整个暗淡下来,像是即将破碎,看得她蓦地有些于心不忍。

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情窦初开,还是不要太残忍了吧。而且……

苏时雪扫了眼他头顶,金色进度条崇敬值40,不高也不低。

努努力或许能升至100、达成仰望成就换来奖励,但若是拒绝得太残酷,会不会有当场黑化的可能?

念及此处,她转身端起温牛乳。到底是司空无云费心准备的,尝一口也比随手扔掉要好。

温热甜香涌入鼻间的一刹,她才恍然发觉,以往助眠的从来不是牛乳,而是给她端牛乳的那人身上,独有的草木清香。

她声音不自觉黯了些:“这次的我便喝了。日后……不要再费时间做这些了。”

杯沿挨上唇边时,她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攥住。

用力过大,牛乳漾了一地,接着杯身脱手,摔得四分五裂。

司空无云紧紧皱着眉,刚启唇要说些什么,脸色却猛地一白。

下一瞬,他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一手紧紧攥住心口,整个人都因痛楚而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苏时雪一惊,随即在他身前蹲下:“能听到我声音吗?你还好吗?”

司空无云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攥着她的手却越发用力,分明是在忍耐着极度的痛苦。

“你说什么?是需要什么药吗?”

见他嘴唇嗫嚅像是要说话,苏时雪握住他肩头,凑近去听。

“……了我。”

“什么?我没听清……”苏时雪皱眉望着他:“告诉我,你需要什么药?”

他却没再出声,呼吸剧烈颤抖着,前襟快要被他抓破。

苏时雪刚想看看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对症药,却发觉面前人忽地平静了下来。

紧紧攥着攥着心口的手指松开了,像是剧痛已经过去。

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也松了力,滑落在地,按在一块碎瓷片上,满地乳白中渐渐泛起殷红。

“……弟子无事,只是心疾发作,师尊不必忧心。”

他缓缓抬眼,声音还带了几分痛楚过后的暗哑。

殿外阳光一丝也没漏进来,他眼底黑沉一片。

苏时雪拧眉望着他,有些犹疑:“真的没事吗?既是心疾,可有用药?”

“药石无效,没用的。”他微微摇头,声音凉而落寞:“师尊若无事,弟子想先回住处休息了。”

他撑地起身,身形还有些摇晃,险些摔倒。苏时雪及时伸手扶住他,有些忧心:“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弟子早已习惯了。”

司空无云缓缓覆上她的手,又轻轻拂开。

他手指又轻又凉,像一阵羽毛抚过她手背。随后,他转身离开,迈下台阶时还有些摇摇欲坠。

阳光倾泻而下,白衣银发几乎要消散在明亮日光里,唯有衣角的一团乳渍带着沉重湿意。

望着他的背影,苏时雪隐隐觉得有些揪心。怪不得这少年这么清瘦,看上去总有一种易碎的脆弱感。看他方才的模样,分明痛得锥心刺骨,他却能轻描淡写说一句‘习惯了’。

改日有空,去华乘海那儿问问有没有对症的药……这样想着,苏时雪转身回了寝殿。

门边的狼藉和殿内的清漆异味,都被她用一道法术瞬间清理,她疲惫地掀开床幔躺下,沉沉睡去。

清凝峰上另一处殿室,胡如玉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了殿门。

殿内各处鎏金装潢、玉饰点缀,华贵中不失典雅,与殿室主人平日里的矜贵气度一脉相承。可此时,满殿器物落了灰尘,杂物凌乱堆积,和刚被拖进来的人一样,狼狈至极、死气沉沉。

胡如玉将几近昏迷的谢鸿影扔在榻上,转身要出去找人,却见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

“怎么满地的血?秘界内那些灵兽,能把你们伤成这样?”

来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有清冷声音传过来。

“不是我,是三师兄!不知他怎么回事,好像不想活了一样,任由灵兽撕咬!”

胡如玉认出来人,稍稍放心了些,一边嘱咐一边朝外走:“大师兄,你先看着他,我去找师尊,师尊之前说过有事便去寻她……”

“别去。”

急匆匆的胡如玉被一把拽住。

闻千合眼神望向别处,声音却没先前那么冷:

“师尊她……闭关修炼,很忙,未必在清凝峰。我先去看看他。”

胡如玉思索一息,觉得此话有理,便又跟着他走回殿内。

灵兽的攻击凶险却并不致命,谢鸿影半睁着眼睛躺在榻上,望着半空中某处。他身上伤痕累累,不住向外溢血,染红了身下锦被。

按说这等程度的伤,对于他的修为境界来说,哪怕不能很快愈合,也该止得住血、有所好转才是。

可此时的他,显然毫无一丝生欲,双目失神地躺在榻上,任由鲜血混着真气流泄而出。

闻千合皱眉打量着他,问一旁的胡如玉:“是怎么回事?”

胡如玉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方才被灵兽袭击前,我和三师兄说了好半天的话,他都像没听见似的,失魂落魄的。不过仔细想来,最近几日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知道了,你先回吧,我来处理。”

胡如玉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来:“大师兄,师尊何时出关?”

“何事?”

“师尊上次给我做的零嘴儿……我吃完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就是想去问问……”

胡如玉一脸想吃又不愿意承认的别扭神色,梗着头说道。

闻千合扫了她一眼,语气凉凉:“这种事不要去打扰师尊。”

顿了片刻,他又补充:“改日我去帮你问。”

胡如玉眼睛亮了亮,道了谢便离开了。

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有谢鸿影颓然的呼吸声。

闻千合立在榻边垂眸望了他片刻,随即取出一枚丹药,递到他唇边:

“张嘴。”

谢鸿影不动。

“张开。”

不动。

闻千合伸出另一只手,卡住他颊边一捏,紧闭的双唇被迫启开。

被捏着的人这才动了,奋力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闻千合却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将丹药塞了进去。

“噗”地一声,刚入口的丹药被吐了出来,落在榻边地上。

闻千合脸色一沉,拧着眉又取出一枚丹药。这次他干脆直接上手,强硬地塞进谢鸿影口中,接着死死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吐出来。

谢鸿影挣扎了半天,奈何本就力量不如闻千合,此时又受了伤,根本甩不开他的手。

几息过去,丹药在他口中融化,他才放弃了挣扎。

见他安静下来,闻千合也撤了手,低头打量着他。血渐渐止住了,狰狞伤口也收敛了些。

“告诉我,怎么回事?”

许久,谢鸿影才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沙哑:“……别管我了,行吗?”

“不行,”闻千合答得斩钉截铁,“作为你师兄,我有这个义务与责任。”

谢鸿影“呵”地苦笑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接着便止不住了。

像是听见什么极好笑的故事一般,他放声大笑起来,刚止住的血又崩裂,不知是笑得太过、还是伤口太痛,他眼角闪过一抹水光。

“我就是个笑话!……你管我一个笑话做什么?你不怕自己也成一个笑话?”

他说完又笑,沙哑笑声在僻静大殿内回荡,有些凄厉可怖。

闻千合眉头越拧越紧,最后一把握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转身穿过法阵,两人的身影瞬间从殿内消失,出现在千里之外一间屋顶上。

谢鸿影反应不及,一个踉跄险些从屋顶上摔下去。闻千合抬手捉住他后襟,将他提到自己身旁坐稳,命令般地开口:

“睁眼,看。”

谢鸿影下意识地听从他的指令,环视四周一圈,有些迟疑:

“……这是哪儿?”

“不认识吗?这是皇城啊。”

闻千合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有些揶揄意味:“皇城南郊,人如草芥的贫民窟,信王殿下应当没来过吧?”

“别那样叫我!别叫我……那个称呼。”

谢鸿影脱口而出,却滞了半晌也说不出‘信王’二字。听见、想到这个称呼,过往种种画面便在他眼前交替闪过,快要将他逼疯。

闻千合扫了他一眼,从这反应中已大概猜出了一二。他没追问,抬手叩了叩他这三师弟的脑袋,指着一个方向:“看那边。”

“那个卖包子的年轻女子,看到没?她父亲好赌,早些年赌急了,数刀捅死她娘,又要将她卖了换钱,好在被邻里报官拦下。后来她爹被判了绞刑,就剩她一个了,她四处乞讨、与狗抢食,硬是活下来了,如今过得和和美美。”

他示意谢鸿影仔细看:“看见她脸上那道疤没?抢半块肉饼,被狗咬的。以前她总说,这代表她‘战功赫赫’。”

他四下扫视着,又指了另一个方向给谢鸿影:“看见那个提刀的大爷没?”

“从前是个军中副将,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身上箭孔多得快数不清。好不容易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了,发现家没了,爹娘被闹事的地痞打死了,娘子被抢走,孩子也饿死在家里。”

他语气平和:“所有人都担心他知晓后受不住,但他没有,他好好活下来了。哪怕断了臂,也每日提刀在南郊巡逻,遇见地痞就砍。”

“还有那个大娘……那个小孩看见没?……看那边那个大哥……”

谢鸿影一开始还失魂落魄,后来渐渐听入了神,顺着闻千合的指向一个个看去,听他不疾不徐地讲述。

他这大师兄一向话少又清冷,他大概是第一个听见他说这么多话的人。

良久,他才想到一个问题,转头问闻千合: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

闻千合默了片刻,而后缓缓转过来与他对视:

“因为,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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