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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月色沉沉涟漪起

“回禀寨主,二当家,水牢里不见一人。”身着短打黑衣的男子垂首道。

单手负背,秦彧蹙起眉头,再次确认道:“一个都不见?”

“是,一个不见。”

秦彧垂首沉思,心道:“那机关下盛满了水,但冲击力下应当会自动打开其下的活动装置,正常触后会自动水位下降,打开水牢的门,将外敌困住,难道因为长久不用,失灵了?”

“水牢上的木板是否打开?”

“未曾注意。”

“去看!若未打开,速来回话。”秦彧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我原就不同意。”慕容申端坐在堂内交椅之上,右边胳膊绑着白布曲肘悬吊着,左手不由用力攥紧了拳头,猛地砸向椅把手上,低吼道:“我们不该去招惹桃湖山庄!也不该冒这个风险!”

收回思绪,秦彧缓缓转身,负手而立,蹙眉道:“寨主,你抱得美人归,我抓到了林唯昭,这次计划本质上算是两全其美。”

“可你当初说她是自愿而来。怎料你是先将她妹妹掳来,这里全是威逼利诱。水牢中不见林唯昭踪影,若当真死于非命,你岂不是也白费心机。”慕容申双瞳发红,瞪着在堂下站立的秦彧,扬声道:“当初,我父亲收留你,是想让你为柯云寨出力,而不是这般陷我们于不仁不义。”

“让寨主遇了危险,是我办事不力。”瞄了眼慕容申的伤势,秦彧垂眸抱拳,长明灯似的双瞳发出幽暗的光,淡淡道:“我确实无法预料,会有人单刀赴会杀上柯云寨,重创了我们至此。”

“你将那林唯昭掳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想与桃湖山庄合作?”慕容申眉头一紧,沉默须臾,复压低声音,又小声问道:“还是与你先前的经历有关?”

“寨主,这件事,确实我有自己私心。”

微眯双眸,秦彧轻蹙眉头,正色道:“数年前,我还在灵石镇做官府的幕僚,吃着朝廷俸禄,如今落草为寇也是逼不得已,能被老寨主收留,我感恩不已。只是,有些仇不报,心头之恨自是难消。”

慕容申不解道:“桃湖山庄与你有仇?”

秦彧摇首道:“非也。”

“难道那林唯昭还能帮你报仇不能?你为何死抓他不放。”

“寨主,你知道为何桃湖山庄能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吗?”秦彧忽问。

“当年林羽然凭着雨落九州,打败了武林盟的盟主云行归,却完全不稀罕盟主之位,而自创了桃湖山庄,此后,与江湖龙头武林盟、以及朝廷鹰犬天锁司三足鼎立,获得了江湖追杀令发布权后,地位便一跃而起。”慕容申蹙眉回忆道。

秦彧点了点头,继而道:“十年前,偶然的机会我去过一场由地方豪绅组织的宴席,见到了林羽然,也知晓了桃湖山庄早已与天锁司私勾结,私下替朝廷办事。”

“林羽然是江湖人,他也比天锁司更方便接手那些见不得人的政治买卖,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朝臣小官,自然掌握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是他可以桎梏朝堂的关键。”

慕容申诧异道:“你找林唯昭,是想他给你办事?”

“只想换他一个情报。”摇了摇头,秦彧双眸微眯,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我被同僚所害,才被迫从灵石镇出逃至此地。如今我落草为寇,他上官亭却已是当今圣上靖宣帝的宠臣了。”

“上官亭?我爹曾提过几次。”慕容申微微垂首,蹙眉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少年不知人心险恶罢了。”秦彧自嘲地摇了摇头,蹙眉沉声道:“我与那人同年登科,又是同乡,一见如故,故与他常通书信,适逢先皇德王帝生性多疑,杀伐残暴,喜好安排眼线之时,我年少血热无处宣泄,皆是字字句句地写在了与他的书信中。”

“只可笑千算万算,算不到人各有志。当年圣上‘揭发有功者加官进爵’一言刚出,那些曾经的书信伴着一份揭发我罪状的折子,便被他一起奏了上去。若不是得你父亲相助,我早已尸首分家。”

“他大爷的!”

“自古权奸害忠良,不容忠义立家邦。”

“背信弃义的混球,他该死!”啐了一口,慕容申拧起眉头,但眼波一转,又问道:“你怎知桃湖山庄的少庄主会来我们文曲镇?”

“每年这个时间,江湖上就会举办各种大会,外地人来到本地,一眼便能识得。加上他们一行是坐车而来,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本我只当又来了大买卖,所以潜伏在他们所在的客栈里,等待时机,下手做那掳人钱财的买卖。”

顿了一顿,秦彧继续回忆道:“但那人的仆从武功高强,我一直不得机会。直到有一日,趁着那仆从不在,才偷偷潜入房内一看究竟,最后,巧合地发现他是林唯昭,便改了计划。”

“林唯昭不曾上过江湖追杀令,也无通缉画像。”慕容申蹙起眉头,不解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就是?”

“十年前,我见过他。”微微一怔,放柔了目光,秦彧淡淡道,“林唯昭这几年变化并不大,当时印象深刻。是个不爱笑的公子哥,礼仪周到,但却疏远。”

忽地,秦彧双手抱拳,垂首恭敬道:“寨主放心,找到林唯昭后,我不会再留柯云寨,以防牵连你们。”

“秦彧!怎可这么说!”握紧拳头,慕容申怒目而视,喝道,“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怎会因这点风险就弃你不顾?那我和当年那个王八蛋有什么区别?我柯云寨,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兄弟们都不能没了你。”

一阵沉默,秦彧紧蹙眉头,长明灯般的双眸微微一颤,颔首道:“这次,是我连累了兄弟们,这个错我会担。等我大仇得报,自会随了他们而去。”

“秦彧你……”

“寨主,二当家,水牢上的木板未打开!”话还未说完,原先黑衣短衫的大汉就进门来报,就见他神色慌张地又补充道:“还,还有个怪事……”

秦彧直起腰背,旋即转身问道:“何事?”

“云水河上不知为何,出现了很多纸船……”说着,那大汉就将手中的两个纸船递给了秦彧。

紧皱眉头,秦彧将那纸船端在手中端倪,将那纸张完全展开,墨字“亭”倏然映入眼帘,蓦地双瞳一睁:“这是……我的书……”

他一把拉起那人,追问道:“这纸船从哪流过来的?”

“回二当家,好像是云水河的上源。”

将那纸船在手中狠狠捏紧,秦彧微蹙眉头,喃喃道:“是林唯昭。”

-----另一边-----

幽暗的烛火在峭壁内时明时暗,烛光映射在凹凸不平的山洞土壁上。

“烦死了!”葛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发现头发已经因为长期未打理,打了结,恼火地握紧拳头,朝着墙上就是一拳。

以头抵着那土壁,江除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你省点力气吧,要不是因为运气好,被冲到了下水口,还能顺着原路摸回来,或许我们早玩了。”

垂首看了眼脚下,那里躺着两个身穿短打黑衣的男人,一脚踩上去,碾了几下,没任何反应,江除云喃喃道:“这事不怨我们,是你们放了机关,被那家伙打晕,算你倒霉。”

“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现在应该去找他们两个人才对。”葛青转过身

“这里可能就是柯云寨的机关总室,弄清楚机关,说不定就自然能救他们出去了。”江除云又抬脚踢了一下那两人一下,喃喃道:“让你等我问完再下手,谁让你动作这么快。”

“你找茬是不是,还觉得是我有问题?”葛青一把将面壁的江除云给转了过来,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动作迟钝,被他们发现,我能下狠手吗?”

摇了摇头,江除云白了葛青一眼,挑起眉眼嘲讽道:“是啊是啊,我们年轻有为的左护法,什么时候出过错,错的都是我这种能力粗鄙的老匹夫。”

江除云不由蹙起眉头,复又提醒道:“你别忘了,现在最该烦的是我才对。本以为只是一个举手之劳,现下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齐云峰如今情况如何,我比你更想早点走。”

手中一松,葛青双手抱臂,若有所思道:“对啊,你出来这么久,齐云峰现在情况如何了?那帮家伙有没有好好练功夫。”

“现在开始担心教里了?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教主。”江除云转过身,看了眼洞壁内金罗密布地小孔穴,大大小小约有几十个,每个孔穴中都伴着一根牵着字条的丝线,伸手抚上一根,指腹传来坚韧有力的触感,不由一怔,道:“蚕丝线?倒是舍得本钱。”

“蚕丝线不是很常见吗?琉璃堂的天罗地网阵,用的不就是这个吗?”葛青疑惑地弹了一下那丝线,丝线微微一颤,发出了一声低鸣。

声响一出,江除云眉头一紧,“啪”地一声将葛青的手拍下,立刻稳住丝线,屏息几秒,压下怒火,才道:“你傻吗,这种丝线崩得这么紧,肯定能发出声音,你别给我制造噪音!还有,琉璃堂的天罗地网那种便宜货能和这个比吗?”

“啧。麻烦。”不由腹诽,葛青斜睨了他一眼,问道:“这玩意又高级在哪里?”

微眯双眸,面露恋羡,江除云怜惜地看着那密布的丝线,喃喃道:“这可是用108根蚕丝缠绕出来的绝版手艺,这东西做琴弦刚好。我得想个办法都带走。”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葛青疑惑地挑眉,狐疑道:“你不是吹笛子的吗?做什么琴弦。”

“拿去卖。”头也不抬,江除云双手擦掌,跃跃欲试。

“为何?”

闻言,江除云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眯眼盯着葛青,不满道:“你以为咱们苍山派的收益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靠着我把齐云峰的竹子削成笛子,去下面让人卖回来的钱,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当的右护法。”

闻言一怔,葛青蹙眉,质疑道:“你不是说你是因为拔得头筹,武功卓绝才当上右护法的吗?”

蓦地,从洞穴外传来急促的呼吸和奔跑声,江除云双耳一动,立刻捂住又要开口的葛青,小声道:“嘘,有声音,从这个空洞里看看是什么,你眼神好。”

葛青点了点头,向那孔穴往下面看去,却见秦彧撩起衣摆,喘着粗气地朝着这个洞穴的最深处一路跑去。

转过身,葛青询问道:“是秦彧,他好像往洞穴的深处跑去了。我们怎么办?”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蚕丝线,江除云闭了闭眼睛,痛定思痛道:“跟着!他眼下一人独行,定有猫腻。”

------断崖书房内-------

月光再次从天窗外投入,柔柔地洒在房内。

方笑古将新折好的纸船放在身侧,停下手里的动作,活动了一下双手,伸了个懒腰。

抬眸,看到坐在他对侧的林唯昭端坐不动,合着双眼,时不时地点几下头,似乎因为太累,打起了瞌睡。

不由放缓了手脚的动作,方笑古静静地挪到他身侧,瞄了眼他手里仍紧紧攥着毛笔,不由摇了摇头。

微蹙眉头,睨着他柔和的侧脸,方笑古不由心中慨叹道:“你到底是有警惕心,还是没有呢?先前对我千防万防,现在却一点也没防住。不仅要将阴符经拱手相让,又将戒指的秘密倾泻而出,甚至在我面前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睡着了?”

“但是不管如何,这次不算白费心思。”摸了摸多日来无法打理的胡茬,方笑古挑了挑眉眼,又不由蹙起眉头,心中暗道:“虽然我确实骗了你,但你也没什么损失,毕竟那阴符经的好处,你也知了。你说是不是?大不了,以后我多关照你点,想办法把你那毒给解了?也算是给你的回报?”

似是失了重心,林唯昭的身子微微一歪,倏地睁开双眸,困意旋即散去,立刻回正了身形,侧首看到身侧抱成一团的方笑古,疑惑道:“你在干吗?”

“!”闻言一怔,方笑古做贼心虚似地点了点头,沉默半晌。

蓦地,屋外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双耳微动,方笑古轻蹙眉头,忽道:“林兄,一会要辛苦你躺下装死,这次我就不打晕你了。

疑惑地抬眸,林唯昭不解道:“什么?”

“秦彧可能来了。”说罢,方笑古旋即起身,撩起衣摆,双足踏地。借力蹬墙,转瞬间翻身跃上房梁,压低身子伏在梁上,俯视着下方,小声提醒道:“林兄,躺好。”

轻蹙眉头,林唯昭仰了仰头,觑向房梁之上,见方笑古朝他又是努嘴,又是挤眉弄眼的,不由摇了摇头,不情不愿地侧躺在了地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外传来阵阵齿链咬合交错地叮叮当当声,伴着一声巨响,房门“霍”地一声被人从外拉开。

秦彧神色慌张地向房内探去,见到地面正中躺着个红衣之人,不由一惊,紧了几步,快步奔了过去,半跪在地,将那人侧翻过来,不由一怔。

“果然是你。”秦彧睨了眼双眸紧闭的林唯昭,又见他异常狼狈,满脸的灰尘,慌忙伸手去探他鼻息。

蓦地,林唯昭睁开双眸,眼波一转,手中指尖迅速动作,双指在他胸前轻轻一点,灵巧地翻身从旁侧站起。

被定在原地的秦彧动弹不得,不由蹙起眉头,转了转眼珠,觑着那头的林唯昭,轻笑道:“林少庄主,你无恙就好。方才,我还担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我很好。”林唯昭淡淡道。

“林少庄主,此次我前来,就是特意放你出寨的。”秦彧僵着姿势,难受道:“你看我甚至都没带人来。”

“一人不带,就来了这里?”微眯双眸,林唯昭迟疑地望向门边。

话音未落,就见门外窜出两个身影,那是葛青与江除云二人尾随秦彧而至。

林唯昭眼波一转,倏尔撤步,就见方笑古从房梁之上翻身而下,几个踏步之间,身形一晃地转瞬挡在了他身前。

葛青踏入房内,定睛一看,竟是师尊,不由喜道:“师……”

见葛青又要说错话,方笑古不由拧起眉头,打断道:“表弟!”

“是!是!表哥!”葛青结结巴巴地点了点头,侧首看了眼江除云,哈哈一笑道:“你看,是表哥。”

“是你表哥,跟我没关系。”江除云摇了摇头,朝着方笑古和其身侧的林唯昭,微微颔首道:“你们无恙就好。”

“林少庄主。”秦彧虽背对着他们看不到景象,但听到他们的谈话,也知道他们已经汇合,忽地张口道:“这里的出路,只有我知道。你们若要出寨,我可以帮你。”

“你还有可信度吗?”方笑古闻言,轻轻转身,好整以暇地信步至其身侧,半蹲下来,手指戳着秦彧的额头,勾唇笑道:“我不如现在就给你杀了,比较省心,你觉得呢?”

“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恩仇亦难言,天不遂心人意乱,今朝惟愿早遇君。”秦彧忽然开口,同时又喊道:“林少庄主,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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