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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肥肠

果然不出景珵所料。

云州知府降职霍城一事并不简单。

景珵下午听唐有钱说及岁修银遗失之事,虽心寒自己为人作嫁,成了太子争权夺利的话柄,但也察觉到端倪——五万两岁修银莫名消失,兹事体大,太子作为姚之卿头上之人,万全之策应是弃车保帅,舍一颗知府头颅,保自己清白。可他不但不舍,还费尽心思保姚之卿官职。

姚之卿连降两职,看似政治生涯崩塌,可相对遗失大额岁修银来说,已是不痛不痒,大凶化吉了。

于此,景珵不得不想起这些年一直困扰他的一件事。

当年京怀河下游涝灾,太子主动请缨南下,修筑江南四处水坝,安顿流民。太子出发时,朝廷一口气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之后赈灾银子陆陆续续下拨,五年已达百万。

但工部、户部做过统计,就前两年拨出的银子数目来看,流民安顿计划本该在三年内完成,太子却用了五年。两部尚书心有惶惑,联名向皇上上书,请求细查银子去向。但临物府情报司提上来的密折与太子所呈无差。江南几省的水坝工程进度、房屋建设、财政收入等,都因天灾**有所耽搁和缩减。几十万两银子为补全这些,顺理成章地被划为额外开支。

哪成想,这些银子原是滴水不漏流进了太子腰包。

而太子功成回朝后,工部、户部尚书一年内老死的老死,重病的重病,尚书位置空缺。太子由此提拔了一批心腹。他的野心露出,朝中皇子都深感危机。除此之外,二皇子和五皇子还察觉太子请缨这事有蹊跷。但碍于二皇子常年远征西疆,一只手伸不进太子布下的网,五皇子又久居深宫病着,更难其事,密访江南、探查实情一事便落在了景珵头上。

景珵这几年一直在江南一带暗访,从不少百姓口中得知当年安顿实情——灾情五年,除去几十万赈灾银子没落到实处,太子还卖官鬻爵,与地方官沆瀣一气,发国难财。仅用一年时间,便在江南布下一张势力网。

太子这网布得太快,不难猜出,他来江南前,便有党羽替他未雨绸缪——此人上至窜改临物府情报司密折,下至谎报瞒报灾情,还能为太子牵线各地官员,暗箱操作。可见在太子南下之前,此人便已在江南一手遮天。

景珵一直没查出这人是谁,如今想来,这祸国殃民的佞臣应该就是云州知府姚之卿了。

可问题却来了。

姚之卿只是一个小小的云州知府。怀阳巡抚和江南总督官职都比他高,他何来通天的本事?

而且依太子赶尽杀绝的生性,五万两岁修银一丢,他便该暗中抹了姚之卿脖子,将其伪装成畏罪自杀,甩掉自己身上的嫌疑。这样一来,即便最后五万两银子寻而不得,失银之罪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可太子不仅不遗余力保下姚之卿官职,还派人暗中保护,如此迁就,实在太奇怪。

景珵不禁猜测,太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姚之卿手里?

“你有何证据说岁修银是本王所拿?”

风雨飘摇,景珵挑着黑刀男话中的刺,继续向其施压。

黑刀男架不住景珵话中寒戾,说:“小人……小人嘴拙,银子是意外遗失,去向已不可知,与八爷无甚关系。”

景珵沉吟片刻,又问:“太子让你们接应姚之卿,除此之外,还交代了什么?”

“没有了。上头只交代,让我们保护好姚大人的安——”

黑刀男“安全”二字还未说完,一道银光便迎雨瀑下——景珵手起快刀,直接将黑刀男头上发髻削了去。

黑刀男吓得屁滚尿流,忙抢地道:“小人所知已尽数供述!还请八爷刀下留情!”

景珵哪会就此罢休。

他用刀抵住黑刀男喉间,说:“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太子交代你们接应姚之卿只为护他安全?没再嘱咐其他的?”

黑刀男脸上的雨和泪已经混在了一起:“小人位列下级,只知听命从事,上头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他的,真的一概不知!”

听到这儿,景珵脸色一变,蓦然收了刀。

话至关头,离解开太子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只差一步之遥,黑刀男却说没有——这摆明是要让他徒劳无功,查不出太子的把柄。但他也知太子这支死士队伍建立时间短,队伍鱼龙混杂,混入不少滥竽充数的人,黑刀男便是其中之一。所以死到临头,黑刀男为保自己一命,自会将所知一一供出。

而依他所言,他们似乎的确只负责姚之卿的安全,并不知晓姚之卿来霍城的内幕。

线索又断了。

但……

这对历经百炼的景珵来说并不意外,毕竟黑刀男也说了,他们只是食君之禄行事,就以他们那半吊子功夫来看,太子必然不会交代他们多少要事。

所以,也是时候放弃线索,跟这群人算算秋后帐了。

“太子若有朝一日登基,你们这群人要么并入禁军,要么并入临物府。又或者,太子改弦更张,废除临物府,扶你们成为新的政治利刃。”景珵忽一改常态,在黑刀男面前喋喋不休,“而你,之所以入太子门下,应该是想借此一只脚踏进皇家,从此衣食无忧,富贵无尽吧?”

黑刀男眼里惶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可皇宫那地方吃人,太子也只是东施效颦,建出你们这支不伦不类的队伍,你投奔他,当真选错了路。”景珵阴气森森地笑了下,看着手里被雨水砸得剔透的刀,道,“不过太子造的刀倒是好刀——你可知他私设的军备作坊在何处?”

黑刀男胆寒:“小人不知。”

景珵虚抬起刀,说:“在平州。离此地八百里远,近两千工匠同时动工生产,甲胄、枪剑、马铠均按皇家军备制作,形质精良,能配至战场一线作战。如今配给你们用……似乎有些可惜。”

黑刀男一脸茫然,但听景珵“可惜”二字说得谐谑,一愣,抬起了眸。

山岭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的雨豆子砸得各处死寂狂欢。届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景珵眼底阴骇被彻底照亮——内里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也没有所谓的生路可求。

黑刀男这才明白,景珵是在给他下发讣告。

他的死亡如期而至。

“八——”

银色刀光迎面而来,黑刀男想喊出声,奈何刀光顷刻间破颅而过,兔起鹘落,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林中响起。声至一半,撼天惊雷又轰隆而来,惊走了所有避雨的飞禽走兽。

雨仍在不停地下。

电闪雷鸣过后——

澡房的门开了。

王大龙散开氤氲水汽,再次问道景珵:“阿四,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贼人撬了柴房门逃了呀!”

景珵刚结束杀戮,眼里还有丝戾气。

但澡房水汽朦胧,模糊了视线,让人很难察觉他眼里的异样。而且他刚从山岭回来,长发半湿,手上还拢着干净的内衫,看着像从沐浴中途出来的,一切都稀松平常。

景珵问:“是都逃了?李家那两兄弟呢?”

他语气平静从容,不显山露水,似乎天塌下来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王大龙佩服阿四心性沉稳,正想细说贼人已经逃走,却发现,阿四腰上似有条若隐若现的疤痕。

王大龙怀疑水汽糊了眼睛,看走了眼。有些心不在焉道:“就那三个黑衣人,他们趁二虎给阿嬷送药间隙逃了,还撬了柴房,把收走的三把大刀全带走了。我有些担心,他们一会儿会不会再找上门?”

景珵注意到王大龙凝疑的视线,立即穿好衣:“那三人估计是李家兄弟雇来的。这些打手空有虚表,拿刀也只是为撑气势,没什么真功夫。跑了也不用担心,他们拿银子办事,之后要找麻烦,也只会找李家兄弟的麻烦——龙叔和二虎今夜暂且辛苦些,守着李家兄弟,明日照常压他们去衙门。”

“守夜这事不打紧。”王大龙想起今夜的事,脸开始红一阵黑一阵,琢磨了好一会才说,“但明日上了公堂,一定要替小老板讨回公道!大半夜带人夜闯腌铺,肯定是想毁了小老板的心血——心眼这么坏,明天去了衙门,定不能放过他们!”

景珵缄默着不答,却漠然瞥了眼衣架上不停滴出血水的血衣。

他看着那血,想起奄奄一息的小老板,胸口不禁猛烈地痛了下。

而后,他将目光从血衣上移开,阴恻恻道:“明日公堂上,他们逃不掉。”

***

应鸿是翌日傍晚才彻底清醒的。

醒来边上只有王家父子二人。两个男人五大三粗,本想好心帮衬大夫处理应鸿的伤口,结果因为一天一夜没歇息,两眼熬得乌青,手笨、脚笨、脑也笨了,差点打翻大夫煎好的汤药。

两人被大夫罚站。应鸿在旁笑看,还起了调侃的心思,奈何胸口如吞刀片,说话就像红孩儿吐火,每个字都在往外冒白烟,只得老老实实闭嘴。然后忍着伤口剧痛,分心听王家父子说昨晚的后事。

“昨晚小老板你一吐一滩血,那叫一个心惊动魄,都快吓死我们了!”王二虎激动说着,“好在阿四厉害,看到你受伤晕过去,一把就把你抱了起来,还点穴——”

“等等。”应鸿声音浑厚得像哑炮,“阿四一把抱起我?”

“是啊!一把!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昨晚还轻轻松松背你来医馆,速度快得我娘根本跟不上!”王二虎脸色忽然一变,开始疑神疑鬼,“小老板,你说阿四会不会其实是个绝顶高手,又会点穴治病,还会凌波微步的那种?嗖嗖两下就能把敌人放倒。”

应鸿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心觉王二虎话本看多了,满脑子天马行空。但也纳了闷,心想: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小看阿四了?好说他也算半个猛男,阿四居然能一把抱起他,有那么强吗?娇弱书生也能力大如牛?

王大龙这时轻敲了下王二虎的脑袋,把他扯了回去:“阿四哪有你说得那么玄乎,人家今天早晨在衙门舌战群儒,废了好大功夫才让李家兄弟如实招供——但李家兄弟一口咬死那几个拿刀的黑衣人和他们没关系,打死不承认小老板的伤是他们害的。好在咱们手里还有条狗,他们想甩开干系也甩不开。”

王大龙叹了口气,又道:“可惜阿四一张铁嘴都快说烂了,李家兄弟还是不肯说出那几个黑衣人的来头,大伙没辙,只能由官爷判夺。这李家兄弟好像跟官爷有点交情,官爷也只是罚他们自省赔银,等小老板伤好再来螺运鸿登门道个歉,这事就作罢了。”

王二虎在旁咕哝:“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王大龙说:“人是免了牢狱之灾,但他们店铺名声要受遭——猜猜看,今早有多少人去衙门围观此案?”

应鸿胸口热得难受,不想说话。只挑了下眉,示意王大龙继续。

王大龙眉飞色舞了一下:“整条西巷的人都去了,北巷的也去了一半。”

应鸿额头皱成了川字,意思问: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古有城北徐公,今有城西阿四啊。从今个起,大伙都知道咱铺里有个再世潘安,‘潘安’走哪,人就跟到哪!这人一多,事一传,全西巷百姓都知道李家兄弟闯咱腌铺做坏事,以后名声肯定要臭得不行。”

王大龙笑得合不拢嘴:“阿四今早从衙门回铺,跟来的人挤满了铺子,吃粉的队伍排到了城口,不至一炷香时间,咱店里的粉便全卖完了,一滴汤都不剩!还有好多人都没吃上呢!”

应鸿半躺在榻上,闻言有些发懵,恍惚许久才明白过来:好家伙,他这是要发啊!

因为受伤晕倒,阿四替应鸿去衙门和铺里走了遭。然而极品帅哥的出现引发关注,大伙都知道螺运鸿有这么一个重量级帅哥做镇店之宝,这不用想也知道,店铺名声必将因帅哥大噪!

应鸿展眉一笑,心想他这次是因祸得福,不仅在西巷少了个竞争对手,还无心插柳柳成荫,让阿四来店店成金!要吉旺升通了!

“不过小老板,”王大龙突然敛了笑意,说,“有件事跟阿四有关,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应鸿心想不该说的统统该说,遂哑炮开火,问:“什么事?”

王大龙难得漏出和自家儿子一样的贼眉鼠眼,道:“我今早听娘子说,昨晚阿四送你来的时候,一直守着你不肯回去,怎么劝都没用,好不容易决定回去,结果……结果还偷偷抹了泪,眼睛都红了。”

应鸿哑炮怔忡,惊得掉舌:“……啊?”

作者有话要说: 酸笋权谋,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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