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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米粉

应鸿和王家三口觉得,在螺蛳粉的世界里,应该也有粗俗儒雅之分。

像应鸿和王家父子这种三口炫完一碗粉的干饭人,可能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四碗里的米粉会像得了道一样,能不疾不徐,如带仙风般钻进阿四没有血色的唇里。

然后不动声色地咀嚼,正襟危坐地品尝。其间雅量,真真只有神人才能与之匹敌。

他们感叹,阿四这书生,就一个字,绝。

应鸿面子薄,近距离看帅哥难免脸红心跳。但看阿四,应鸿心口一荡,瞬间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心思,只吊着一颗心,生怕阿四不喜欢他家的粉。

阿四要是不爱吃咋办?

不爱吃走了咋办?!

他去哪找个温文尔雅,又帅又闻不到臭味的小伙子做事?!而且只要八钱一月,这多划算的买卖!

“这粉……”

阿四忽然一顿,眼里冒了下精光。

应鸿的心猛提到嗓子眼。

阿四没继续说下去,转而喝了口汤。螺汤咸热浑浊,带着些许辛辣顺过喉道,留下螺肉、骨头、香料等食材在高温熬煮三个时辰后迸发出的特殊甘甜与鲜香。

余味生津,百食不厌。

阿四加快了进食速度,方才像个两天没吃饭的人。

不至半刻钟,一碗粉净,阿四放下碗,跟众人说:“此螺蛳粉,汤鲜味美,粉糯弹牙,佐料丰富。食之酸而不涩,咸而不腻,鲜而不腥,色味俱全,实乃上品佳肴。”

应鸿以为阿四吟了首什么诗,一愣,脑瓜嗡嗡响。

阿四又说:“小老板,你这手艺当真不错。我自诩这些年尝过不少地方美味,见识不少,但你这碗螺蛳粉味道绝艳,皇家珍馐膳食与之相比,都不过尔尔。”

应鸿听阿四夸他的粉,心里舒了口气,但听“皇家”二字,他立马否决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这粉怎么能和皇帝吃的东西比,云泥之别,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阿四却浅浅一笑,说:“小老板过谦了。虽说皇宫是天下人才汇聚之地,御厨技艺出神入化,但民间自有高手,难保不会出奇才。小老板能在偏安一隅的小镇研制出如此美味,不正是奇才吗?”

应鸿是个机灵人,从小帮衬家里,经常被人夸,但真正被人指名夸赞,却少之又少。

“你……”应鸿说,“你这也太会夸人了,说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阿四抿着笑意:“不过肺腑之言。”

应鸿笑道:“那就借你吉言,望我生意越做越红火。”

阿四轻轻颔首,端坐席间,宛如一座笑面观音。可突然,他脸上笑意凝散,手抚腰间,皱紧了眉。

应鸿察觉异样,立即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心想,阿四这宝贝伙计可千万别吃了螺蛳粉有不良反应啊!

阿四勉强挤出一个笑:“不是。是……”

他有些难以启齿,缓缓才道:“是还未饱餐,可否……再添一碗?”

应鸿悬着的心立马跌了回去,心想好险,还好不是不良反应,旋即拿过汤碗:“没问题!”

阿四两日没吃饭,这一吃又吃到山珍海味,第二碗自是吃得不太走心。可再不走心,他的行为举止依旧克制不僭越,十分有涵养,让人赏心悦目。

应鸿感慨,阿四要是个现代人,活在现世,开个嗦粉直播,一定能成为一线顶流——现代潘安那种。

午时一刻过,螺运鸿开始张罗,准备迎接午间的客流。

几匹黑鬃骏马突然从西城门疾驰而来,马蹄声踏踏作响。

马上之人目无章法,完全不顾两旁行人的安危,一路快马加鞭。直至两队守卫从拐角冒出,在螺运鸿铺前拦住他们,才吁马停步。

马上领头怫然不悦,从怀中掏了个铁令牌。守卫见了,立即收兵,惶惶退去。

而守卫一散,马上几人却没急着驱马。

他们面露凶光,环顾食肆一圈,似在找什么人。看向螺运鸿时,突然皱紧了眉。

螺运鸿铺里灶锅还热着螺蛳粉汤,酸笋佐料更散着独特味道,几人满脸嫌弃,啐骂一声,挥了缰绳,朝城内快马而去。

应鸿正收拾着铺外的桌子,见那些人装束怪异,不像本地人,手里牌子又能镇得住衙役,估计和官府关系匪浅。

他回到店里,好奇问道:“刚刚那些人急着进城,城里是发生了什么?”

王大龙叹了口气,说:“没发生什么,但城里这阵子的确要不太平。早间听人说,朝廷差人送到云州加固水坝的银子,前几天全都不翼而飞了。”

应鸿震惊:“全都不翼而飞?”

王大龙说:“是,整整五万两白银。”

霍城隶属怀阳省管辖,北上五百里,过两县,便是省城云州。

云州有一水坝,是京怀河中下游重要水利工程。

十年前,京怀河下游发大水,祸及沿岸三省,两府八城,重灾区田地尽淹,房屋尽毁,死伤比任何一次涝灾都重。应鸿家中的林阿嬷就是因为丈夫、女儿死于当年水难,才成了个孤苦无依的寡妇,靠卖豆腐为生。

京怀河涝灾过后,沿岸三省总计几十万流民无家可归,朝廷花了五年时间,才彻底安顿好这些流民。期间,朝廷还对京怀河中下游流域做了治理改善,主要方式是修筑水利工程,也就是四处水坝——怀阳云州大坝、河林大坝以及怀东兴州大坝、越城大坝。

十年来,霍城百姓受惠于云州水坝,不再受水患之灾,得以休养生息。

现如今,用来加固云州大坝的五万两银子平白无故长了翅膀飞走,事关民生,任哪个霍城百姓听了都会愤慨,将此事挂在嘴边。

应鸿道:“丢银两这么重要的事,传出来必然引起民愤,官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出来管管?”

“这事已经瞒不住了。”王大龙说,“皇上重视水坝加固,派遣护送的,除了皇家镖局,御前禁卫,还有当朝八皇子。银子一丢,事就已经传开了。大伙都说这五万两白银若是找不回,不仅云州知府脑袋不保,他头上之人,性命也堪忧。”

应鸿对政事不感兴趣,所知甚少:“他头上之人是谁,是那个八皇子?”

王大龙观察两旁食客,轻轻勾手,示意应鸿附耳过来。

“是太子爷。”

应鸿结舌,这才记起,当年负责监修怀阳、怀东两省大坝的官爷正是如今的太子景琼。

当时太子受封不久,遇南方水患,为展胸中治国之道,主动请缨南下,负责几项水利工程的修筑,以及几十万流民的生计之事。耗时几年,水坝筑成,民生皆安,太子名声在南方大噪,朋党官员连升三品。自此,京怀河沿岸几省官府便成了太子的势力。

如今云州水坝要加固,这一事定是落在太子头上的。而五万两白银一丢,受罪的,自然也是他。

可应鸿发现问题,绕身来到灶边,道:“咱这里是太子的地盘,为何……”他把声音压得极低,“为何皇上是让八皇子同行护差?怎么不让太子来?”

王大龙把应鸿拉到阿四吃饭的桌边坐下,远离食客,细声说:“太子爷如今位高权重,要事缠身肯定不便前来。但皇上会派八皇子护差,就说明……”

王大龙不敢直言皇家之事,转而道:“你想皇宫、朝廷是什么地方,朝暮所想皆是普天之下,王土之上。那的人高贵,每天担心这儿担心那的,不论老少,都难免生性多疑。”

应鸿思索片刻,方明白王大龙话里的意思。

言简意赅,就是宫里为争权夺利,你猜忌我我猜忌你。皇上对势力渐盛的太子起了疑心,加固水坝之事,便不想再由太子这个远边地头蛇主导,派八皇子来,估计是想将京怀河沿岸的太子势力割散,以防势力加剧,有不谋之心。

应鸿好奇,问:“这个八皇子有何政功?往日很少听大伙议论。”

王大龙侃侃而谈,道:“听说这八皇子景珵,自幼跟辞官隐退的舅父游走四方,是个不理朝政、闲云野鹤的闲散皇子。但他仁心爱民,体恤百姓,每次回京都会向皇上诉及民间疾苦。皇上欣赏他这份仁心,便在他十五岁时加封鹤襄王,之后事迹平平,就没再听他有何政绩——此次受命南下,亲督官银,估计是皇上想开始任用他,事理朝政。”

应鸿说:“那他岂不是出师不利,一上任就摊上丢银这事?”

王大龙说:“亦不知啊。这事明面上看,是鹤襄王遭罪,但刚刚也说了,云州知府上头的人可是太子爷。银子既然是在云州丢的,他们谁都逃不掉。”

应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多问。毕竟官场再如何风云变幻,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商贩指手画脚。他们只管做个缩头乌龟,风里来雨里去,贪点不愁吃喝的日子已是潇洒快活。

“小老板。”

阿四突然唤道应鸿。

应鸿见他第二碗粉已吃干净,问道:“吃饱了?要不要再来一碗。”

阿四轻轻摇头,说:“小老板家中腌铺是在何地,可否先带我去看看。”

应鸿瞧阿四有些憔悴,估计是被山匪劫了包袱,担心受怕害的,道:“就在家里,住的地方也在那,是田间小屋,你应该……不嫌弃吧?”

“能有容身之地,阿四已是感激不尽,怎会嫌弃。”

说话时,阿四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澄澈的楚楚可怜。应鸿见了,心里登时起伏不定。

他心想,阿四定是连日遭遇太多,给累坏了,直叹……

这帅书生实在太可怜了啊!

明明一表人才,怎奈家中父母早亡,一个人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为进仕途,竟流转各处学堂旁听,做插班生求学。插班生那是什么待遇,以阿四那礼貌待人的温和性子,定要受欺负的啊!

可怜,实在太可怜了!

应鸿卸下围裙,说:“不嫌弃就好。走,收拾一下,我带你回家看腌铺,顺道沐浴换身衣服。”

他一顿,努着眼说:“以后我家就是你家,这一年,你就好好在家备考公务员,别去做插班生了,咱不受学堂的欺负!”

阿四不知应鸿所云,一愣,却也点了点头。

***

应鸿安家在灵岩村。

半年前,应鸿有了积蓄开小铺,便在村尾砌了个匸型大院。两旁种了桉树,屋后是大片田野,不远处群山缭绕,全是竹林——时至芒种,里面冒尖的竹笋全是应鸿的宝贝。

应鸿带阿四见了林阿嬷。林阿嬷瞧阿四气宇轩昂,直夸他是村头神婆说的龙章凤姿,是天人之相。

应鸿深感认同。毕竟阿四连嘴里的粉都能像得道一样,本人若是天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未时过,夏阳烈烈。

应鸿带阿四参观大院旁边的腌铺。

腌铺也就三间厢房大小,却摆满了腌坛——十余大坛,不胜枚举的小坛,里面全是酸笋、豆角、萝卜等螺蛳粉必备配料,足足一年的份。

应鸿给阿四大概讲了下工作流程。

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起床洗漱,挑拣一天分量的螺蛳粉配料们,洗净、切丁、切丝、装桶,就OK了。工作时长不到一个时辰,做完还能睡个回笼觉。但这阵子忙,需去山上砍一年份的笋回来腌制,最多辛苦一个月。

阿四认真又若无其事地听完,后被应鸿猛拉出铺——应鸿实在受不了了,阿四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不受酸臭袭击。

由此可见,阿四是真闻不到味。

之后转去厢房,应鸿替阿四热了洗澡水,拿了套偏大的衣服给他。阿四接过,却在临去澡房时,忽跟他道:“小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

应鸿说:“你已经是我伙计,有些事就不用见外,尽管说。”

阿四说:“可否准备一副文房四宝,我速来有夜记的习惯,今日所遇感慨颇多,想将之详实记载。”

“我懂,读书人必备嘛。我房里有一套,你拿去便是。”

“多谢小老板。”

话罢,阿四拿着衣服进了澡房。

但合上门,他却立在门头不动。慢慢的,额间青筋愈发突出,眼里温和也荡然无存。冷汗如雨瀑下,湿透了整个脸。

不多时,外面变得清静,内院只剩蝉鸣螽嘶,应鸿的声音再没传来。他立即宽衣解带,脱去最外层的邋遢长衫。

——混着草药的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澡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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