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医生，420号房的病人出现发病症状，请您尽快前去稳定病人。”
“请直接叫我医生，谢谢。”
苟长第n次纠正，几个小时前在420号房听到一声巨响后，他本来想和游振去查看情况，但房间里的空间波动让他犹豫了一下。这是线索，他瞬间意识到，所以让受伤的游振先出去。
随后，他眼前一晃，来到了办公楼，一个正常到不像副本的办公楼。
在意识到自己被赋予了医生名牌后，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遇到发病的病人就加大药剂，遇到发疯的病人拉走处理，做足了庸医的姿态。
一直到现在，就像普通的疯人院工作一样，没有怪物，也没有异常。平静得不像是副本内。
不过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新药的事情，他打听一下，看到了玩家进副本时被要求吃的药片。
说起来，他一直没见过这里的院长呢。
苟长春边走边想，僵住的大脑飞快运作，他实在玩不来这种解密游戏。这里就像正常的现世，不能用技能，道具一栏是黑掉的，连加强后的体质也回到了最初。
看来规则不希望他暴力通关。
来到诊疗楼420号房，被束缚的病人痛苦挣扎着，他全身包裹严实，鼻子以下部分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看起来不像是对待病人呐，而且420号……是巧合吗？
说起来，这个病人好像有点眼熟。这么想着，苟长春就要凑近查看，一旁的护士突然出声：
“苟医生，这个病人该怎么处理？”
“嗯？什么处理？”苟长春回头一看，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一步，刚刚还正常的护士，两个眼珠子不知何时凸出一点，血丝布满眼白，它的皮肤发红，抓着本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
没有听到回答，护士耐心又问一边：“苟医生，这个病人怎么处理？”
随着苟长春的沉默，护士的异变更大，它的皮肤开始分泌腥臭的粘液，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在它要动的前一秒，苟长春平静开口道：“看这个病人的样子普通的手段已经无法缓解了，去拿最新的药物，为了病人着想，也为了我们的成果。”
说完，苟长春不动声色地观察护士的反应，果然，护士慢慢恢复原样，它可惜地看了苟长春一眼，走出去拿药了。
松了一口气，苟长春走近挣扎的病人端详片刻，确定了此人就是不久前自己打死的诊疗楼六层的怪物。
“怪了，所以是因为我打死他后，他恨我把我拉进副本的？”苟长春小声嘟囔，这时，病人停止了挣扎，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苟长春。
“想要我救你？”
病人的头小幅度扭动了一下。
不是求救，那：“你不想吃那个药？我说对了就眨一次眼，错误眨眼两次。”
病人眨了一次眼。
药有问题？苟长春还想询问，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一顿，凑到病人耳边轻声说：“想要我帮你，那接下来就这样配合我……”说完，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这时，拿新药的护士回来了。
护士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后，微笑着说：“苟医生，这批药很少，院长说不能浪费掉。”
院长？“院长还说什么了？”
“院长还说，病人服药后的两小时要记录下来。”
苟长春点头，拿过药片看了一眼，药片上有着诡异的纹路，的确是玩家吃的药。
他走到病人身边，稍微把束缚松开一点，把药片送到病人嘴边喂过后，又绑了回去。
看着病人吃药过后脸色涨红，激烈挣扎片刻，慢慢静了下来，熟睡。
观察一会后对护士说：“既然是我的病人，那这段时间我来记录就好了。对了，院长下午在哪，我有些关于病人的事和院长谈，顺便把记录好的内容带过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这段时间苟长春发现，所有员工对待病人的事都异常紧张，虽然对病人态度恶劣，但如果病人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或像刚刚那样延迟对病人的治疗决定，这些员工就会异化。
果然，护士没有任何怀疑的说：“院长下午不在院内，您可以在晚饭时间去院长的办公室找他。”苟长春点点头：“辛苦你了，这里有我看着，剩下的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
护士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后走出了420号房。
关门声响起，护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420号房中只剩下苟长春和病人。过了一会儿，病人睁开眼，眼底一片清醒，完全没有晕过去的迹象。
苟长春“啧”了一声，给病人松绑，长期被遮住的皮肤白皙，和没有一丝血色脸相比都异常明显。
被松开后病人没有动，他只是看着苟长春动作，眼珠转动。苟长春注意到，这个疑似被他打死的怪物的人，脖颈上没有奇怪的编号。
“喂，说点什么，比如你什么来这个疗养院。”
“因为……我要死了。”病人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带着死亡的气息。
苟长春拿出刚刚的药物问：“这个药对你的病症没有效果吗？”
病人死死盯着药片，眼底闪过哀伤，他呼吸加重，突然大吼：“他，他也死了！我也会死，全都要死！”
“！”
苟长春被他的突然吼叫吓了一跳，，感觉把病人绑起来，死死捂住他的嘴，病人“唔，唔”几下，渐渐没了声响。他露出的双眼盯着苟长春，像是诅咒一样。
苟长春干脆把他打晕，等了一会没人过来，应该是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他坐在另一张空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讨厌所有谜语人。
回想这段时间的最大收货，大概是终于要见到院长了，揭穿幕后黑手的真面目，神秘BOSS究竟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边想着，边等待面j……晚饭的到来。
下午五点整，苟长春瞥了一眼久睡不起的病人后离开病房，向着院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同事跟他打招呼，他好心情地回应。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院长。
办公室前，苟长春礼貌敲门，门内传来“请进”，苟长春微笑开门，见到门内的景象后，他微笑裂开。
“什么事？”院长的声音响起。
苟长春回过神：“我来送记录，今天有一位可怜的病人病情加重，只能申请使用新药物，这是下午的记录。”
不，我是在想你怎么发出声音的。
苟长春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小道具中看不见院长的脸是因为院长等级太高，影响了道具。
万万没想到，院长竟然没脸！
……
林寻回过神，就对上范竺清探究的眼神，他没说话，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问题后松了一口气。
见他这样，范竺清疑惑：“怎么了？”
林寻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一旁安静的游振，范竺清了然，他凑近林寻后，拿出一个球，周围迅速变化，眨眼间两人来到了一个空白的空间，游振消失不见了。
范竺清解释道：“你应该知道这个道具，放心，系统和观众也不能窥探这里的事情。”
观众？什么观众，怪物还是玩家？外界的玩家也能看到吗？直播？也就是说他在这个副本内的所有表现都被看到了吗？
顿了一下，林寻平静问道：“你对【污秽】了解多少？”
范竺清看林寻的眼神更加怪异：“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林寻没说话。
“你应该知道现世中的污染是突然出现的污染源造成的，但污染源从何而来，如何彻底消除污染源，上层区一直没有回应。”说到这，范竺清嘲讽一笑。
“他们当然不敢回应，因为那群废物无能为力，整日奢靡，自我欺骗。”
范竺清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污染源正是【污秽】创造出的，【污秽】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接触某个物件，那个东西就会被污染，扩散，最终变为污染源。”
“所谓的【污秽】，据说是第三次战争爆发后，所有生物的怨念、恐惧、愤怒、悲哀等负面情绪聚集而成的，充满破坏欲的怪物。”
“据说？”
“有人是这样说的，毕竟没有验证方法，这个说法也有点道理，还算可信。”范竺清无所谓说道：“我们只需要知道如何消灭它们就够了。”
消灭它们？林寻意识到什么开口询问：“游戏内的【污秽】与现实共通，借着游戏的力量在副本内消除【污秽】，现实的【污秽】也能被消除？”
范竺清欣赏道：“聪明，完全正确。”
“这么说，游戏还是好的？”
听到这话，范竺清嗤笑一声。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在小副本里看到了什么。”
随后，林寻简单讲了小副本的经历，最后他说：“那个怪物爆炸后，我感受到了大量【污秽】的气息，它们没有被消灭，而且飘散到各处。而我所经历的，大概是疗养院或者说现实中二十一区的过去。”
那些做人体实验的罪人并没有因为这次严重的失败打击到，虽然损失惨重，大量重要人员身死其中，但被污染的幸存者更加狂热的付出行动，造成了最终的悲剧。
范竺清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二十一区的事情的？”
林寻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有问题。”
甚至连进游戏前，所谓的现实中的记忆都可能是虚假的。
范竺清“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收起了道具，他们又回到了病房。
林寻低头看了看自己贫穷的病服，感叹着大佬就是有钱，这种道具一听就知道难得，甚至有市无价。
一抬头，对上游振求知又隐忍的眼神，她悄咪咪地看，一脸欲言又止，但也知道使用屏蔽道具所说的是普通人不能知道的秘密。
林寻随口乱说：“我刚刚在用副本线索勒索范大佬的道具。”
范竺清看了一眼这边，没说话。
游振嘴角一抽，但也没了求知的**。她问范竺清：“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范竺清答非所问：“已经八点了，但是没有医务人员来查房。”
两人没有废话的问“你怎么知道”这种这种智障问题，而是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林寻略先开口：“是因为我们进入了小副本触发了什么吗？”
范竺清：“也许。”
“去看看小苟出来了没。”
林寻、游振两人点头，三人来到420号房，楼道里没有遇到任何活物。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惶恐不安，一路安静的很，只有三人走路的脚步声。
路上他们遇到了惊恐的方彦和有些呆的杜遵义，他们带来一个消息：424号房的谷山和小程都死了。
早上醒来后，方彦看到了还在的室友松口气，虽然这个室友看起来好像没睡醒一样，但是有同类在身边还是有点安全感的。
随后两人去看了看对面420号房，但门是锁着的，说明里面的人还没走走出小副本，之后两人又去了424号房，打开房门后，腥臭的味道从房内飘出。
病床上的两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两个怪物似的东西皮肤泛红，分泌着粘液，是那腥臭的味道的源头。原本的病号服变成了白大褂，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而两人的模样，就像是那些员工异变一样。
衣服？听着听着，范竺清瞄了一眼林寻，说起来，自从林寻出来小副本后，他的衣服也变成了病服，但可能病服和他很衬，所以范竺清一时也没觉得那里不对。
所以他之前的推理可能没出错，两方进入的小副本不同，苟长春一行人是因为殴打了诊疗楼的病人被拉进了小副本，而林寻是因为殴打……
这么说，还得感谢他了。
林寻被看的莫名其妙，他加快脚步，走到420号房打开房门，刚好和刚刚离开小副本的苟长春撞上。
苟长春看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
“院长竟然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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