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凌幽，摩拳擦掌地看着灼光，眼眸炽热，一直砸吧着嘴唇。
这眼神盯得灼光浑身刺挠不得劲：“别看了行不行？这钱在手机里又不会飞走了。”
“多少？多少？”凌幽想起那天晚上炸裂的礼物特效，钱应该不少吧。
可灼光刚想张嘴回答，凌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凌蔓蔓打来的，他皱了下眉后就直接挂断，可刚挂断不到几秒又打了过来。
他十分清楚凌蔓蔓的性子，和他一样执拗难缠，若他不接，她会想一万个法子联系到他，果然见他不接，她直接挂断，紧接着灼光的手机响了。
灼光轻抬眸子，略显幽怨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接？”
“麻烦。”凌幽摊开手，语气略显无奈，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扯上什么关系，毕竟凌家人他最不想克死的，就是这个妹妹。
灼光叹了下气，还是接了起来，然后按下了扩音键。
凌蔓蔓：“灼光哥哥，我哥呢？”
灼光：“旁边。”
“......”凌幽瞪了灼光一眼，这不就是直接告诉凌蔓蔓，他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吗？
可凌蔓蔓的语气里，却并无埋怨，只有焦急：“哥，许一自杀了，围脖上都爆了，他那么年轻，怎么会自杀呢？”
“哦。”凌幽不懂，这个人自杀就自杀，跟他说干嘛。
凌蔓蔓：“哥，你之前不是给他算过命吗？他自杀是不是另有隐情啊？我相信他，他是一个很阳光很积极还很正能量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凌幽：“他自杀不自杀，跟我有关系吗？”
凌蔓蔓：“哥，你不能这么冷血，他的死肯定有蹊跷，你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啊。”
凌幽：“世界上自杀而死的人多得是，难道我都得去管啊？我管得过来吗？再说了，没钱的事我不管。”
凌蔓蔓：“我，我有，我出钱......”
凌幽：“出什么钱？你就算再有钱，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撑死了几千块，你觉得你老妈会再给你钱去调查一个明星的死因？”
凌蔓蔓：“可......他.......”
凌幽：“挂了，以后没事别联系我，免得你妈误会，又骂你。”
他伸出手，直接按下了红色挂断按钮，然后把灼光的手机拿了过来，直接将凌蔓蔓的所有通讯方式全部拉黑。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女人指着凌蔓蔓鼻子骂的时候，那副面目可憎的模样，只因为她偷偷跑去找了自己。心情一下跌落谷底，索性往沙发上一躺，仰头看着天花板。
小玉拿着浸水的拖把刚好拖到他的脚边，可他仰着头，根本没有发现她已经拖地拖到了他的脚边，灼光推了一把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脚抬起来。
自从有了她在，这个家就始终保持着整洁舒适，地上更是一尘不染，他站起身，走到小玉的供奉牌位前，这是他专门请来的，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侧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上。
闻到香味的小玉，站在原地，眯眼贪婪吸着。
由此可见，她的心性至纯至净，就算是被温养着肉身和灵魂，可她竟然都没有一丝的怨气产生，就算被迫吸食了普通人的精气，可她的心性竟然丝毫未受影响。
只要有一点影响，那这专门供奉的香，她是一点都受不住的。
“五万，平台扣除了百分之五十，到手五万整。”灼光将手机提现界面打开，递到了凌幽面前。
“嘶，这么多！这平台够黑的啊，空手套白狼，直接就扣除百分之五十。”凌幽不禁咋舌，“今天就不直播了，咱们下馆子去，小玉，把家看好了，晚上再给你上三炷香，上好的那种，一百元一根。”
小玉一听，嘴角往上一咧，然后再乖巧狠狠点头，立马将手中的拖把换成了抹布，勤勤恳恳地开始擦拭，就连天花板上的蜘蛛丝都不放过，擦得干干净净。
出门后，灼光还是有些担忧：“真的就让她留在我们身边？”
“嗯，你也看到了，她不是坏人，都已经这样了，可她仍然维持着心中良善，如果不管她，最后会被炼成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为何将一个活人养成这样，凌幽之前是在一本古籍上看过，所以一开始他也不能笃定。
其实按照最佳的处理方式，应该一早就应该将小玉打得魂飞魄散，才能以绝后患，不然一旦炼成，后患无穷。
可是。
他做不到那么狠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无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灼光虽然担心凌幽，可还是愿意支持他的决定。
一如往常，他将自己从深渊里拉了出来，或许，他也能将小玉从深渊里也拉出来。
“干嘛，用这么肉麻的眼神看着我，我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凌幽接收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一转头就看到灼光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下意识脸颊一红。
“你脸红了？”灼光有些诧异，凌幽的肤色偏苍白，此刻竟然染上了一抹红晕。
“靠，忘戴口罩了。”凌幽直接将口罩往上一拉，盖住了自己的脸。
“其实，如果你不想戴口罩，可以不戴。”
“不行，婆婆说过的。”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凌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委屈，习惯性地垂下头，像只待人捋毛的失落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灼光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手，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摸上了凌幽的头顶，柔软的头发从指缝间钻了出来，凌幽每日一洗的头发十分柔软，摸上去滑溜滑溜的。
他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这一头头发，乌黑光泽，衬得他的皮肤异常的白。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肉麻。”
******
此刻的乔乔，正坐在回乡下老家的车上，紧咬着牙关，看着手机上的解约合同。
面对着高昂的解约金，她将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总算是赔上了。
离村时，她发誓要出人头地，好不容易做出一番事业，可现在一切却都落了空。
让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的恶意抹黑，他们面对镜头哭诉，说自己不善待老人，父母一把年纪了，她从来不管不看，甚至咒父母和弟弟赶紧去死。
一时间，舆论哗然，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公司为了平息舆论，与她解约。
这次回去，她就是要讨个说法，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辗转了几趟车，终于来到了以前熟悉又让她厌恶的村口，刚下车，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已经站在了那里。
一见到乔乔，他们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满脸堆笑。
两位老人瘦骨嶙峋，那儿子倒是养得黑壮黑壮的，见到自己姐姐时原本冷漠的脸，也堆上了谄媚的笑意。
“乔乔，累了吧？回家歇歇。”乔母马上上前，伸出一只黑黢黢的手就想挽住乔乔的手，可那伸出的手指甲里，藏着黑得洗不掉的脏污。
其实在乡村里很常见，要经常干农活下地，指甲很难保持干净，乔乔早就见怪不怪，以前她也是这样，如果眼前的真是疼爱她的父母，就算再不干净，她也绝对不会嫌弃。
可是，他们不是。
在镜头里的他们，一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可是现在，却跑到她的面前来假装母女情深？
她不露痕迹往一侧躲开：“我自己会走。”
回到家后，堂屋里已经摆好了红色的方桌，两边放着长板凳，桌子上是三菜一汤，有鱼有肉，看起来很丰盛。
“来，乔乔坐下吃，从这么远回来，坐车肯定累了吧？这都是妈妈刚做好的，就等你回来吃了。”乔母拿起一碗米饭递给了乔乔。
乔父更是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排骨，就放到了她的碗里，殷勤得很。
“你们不是说，女儿迟早要出嫁，不配吃鱼吃肉吗？我以前因为嘴馋，偷吃了一块，你们就把我吊起来打，现在怎么舍得让我吃肉了？”乔乔没有拿起筷子，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对熟悉又陌生的父母。
“对不起乔乔，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可以改正，你原谅我们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一定好好对你。”乔母嘴角一撇，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从黝黑的面颊上滚落。
鳄鱼的眼泪。
乔乔自然是不信这套说词，别过了脸：“那个视频，谁教你们录的？谁出的主意？”
“是爸爸的主意，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知道村子里把我们家骂成什么样了吗？说我们不仁不义，把女儿逼得出去干见不得光的事，戳得我们脊梁骨都立不起来了。
你知道名声在村子里，有多重要吗？你要继续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嫁人？谁敢娶你？爸妈也是为了你好啊。”乔父道。
“笑死人了，我嫁不嫁人关你们什么事？你手机除了能打电话，还能干嘛？拍个照都拍不了，你告诉我是你录的？”乔乔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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