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贺头不怎么疼,胃也不疼了,他们离开了医院,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李衡邑把薛贺送上了车,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哎今天忘了请假。”李衡邑状似怨念地说,“旷工一天,又要扣一天工资了。”
薛贺一愣,笑嘻嘻道:“没事啊~宝贝,傍上我这么个富豪,还怕没钱花吗?”
李衡邑轻轻敲了敲他脑壳:“行了,坐好。”
“哎哟。”薛贺瞪了他一眼,气哼道,“还敢敲我脑袋?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
“噢。”李衡邑眼角飘来笑意,“你想怎么样?”
薛贺“啧”了一声:“你变坏了!”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别动,开车呢。”
其实李衡邑当然不是因为那一点工资,只是觉得旷工影响不太好,他在工作上向来严谨,之后还得去和同事们解释一番。
“哎你可真是……”薛贺忽然叹道。
“怎么了?”
“货真价实的工作狂啊。”
李衡邑笑了:“确实比不上你嗯……无忧无虑?”
“我要真能无忧无虑就好了。”薛贺垂了垂眼,又笑道,“这叫,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
“好吧。”他敏锐地感受到了薛贺的情绪,调笑道,“那大多数人还是想要体验富人的快乐。”
“哈哈。”薛贺笑起来。
一路驱车驶过,路上途经一家全粉色装修的甜品店,薛贺想起什么,面有菜色。
“喂,你那个前任……不会是你初恋吧?”
李衡邑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算是吧,怎么了?还吃醋呢?”
“噢,我现在有吃醋的立场了?”
李衡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脑袋,顺毛。
“他有找过你吗?”
“唔。”李衡邑也没有隐瞒,“昨天下午刚好约了见面。”
“嗯?!”薛贺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干嘛啊。”李衡邑笑了,“要真有结果,我还会坐在这里给你开车吗?”
薛贺“哼”了一声:“你们说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李衡邑挑了些不轻不重的,“就简单寒暄一下,聊了聊工作近况啊之类的。”
“噢?”薛贺微眯起眼,“他没和你追忆一下往事,企图和你旧情复燃?”
李衡邑有些惊讶,薛贺这方面的直觉也太敏锐了。
“呃……”李衡邑干笑道,“有吧,但是都七年多了,早就没有感情了,何况,我跟他说……”
李衡邑看了一眼薛贺:“我心里有人了。”
“噢?有人是指我啊?”
“……你说呢?”
“哼,你要心里没人还真答应了?”
“……你这个假设就不成立。”
“我不管!”
“其实吧。”李衡邑顿了顿,说道,“我以前一直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背叛过我,但是昨天见了面后,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意这个问题了。”
“算是彻底释然了吧,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李衡邑笑了笑,“以前被他伤害得挺深的,所以我一直很害怕,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以至于这么多年,很多恋情都掐灭在了暧昧期。”
“但是你很不一样。”停车间隙,李衡邑看向薛贺,“其实你当时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很想脱口而出‘好’,但……我还是犹豫了、退缩了,对不起。”
“后来,我就想,如果你能再给我发一条微信、打一个电话、或者无意中见上一面,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去。”
所幸,他等到了那通电话,即使不是薛贺亲手拨打的。
薛贺难得安静地听着,李衡邑很少会表露自己的深层情绪,他就像误打误撞,从他内心深处挖出一场迟到的盛大表白。
他目光闪动,捏了捏李衡邑的手,轻声笑道:“你看,你治好我的毛病,我治好你的毛病,我们是不是很相配?至于有没有结果的事,不走下去,谁又能确定呢?”
“嗯。”李衡邑也勾了勾他的手,“你说得对。”
“不过……我能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嘛?”
“嗯?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引以为鉴嘛。”
李衡邑“噗”地笑了一声:“那现在应该不会烦恼。当时主要原因是,超出自身经济能力,还无条件地宠他吧,他觉得有压力。”
“一味付出,委屈求全?”薛贺咂咂嘴,“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你怎么不宠我?”
李衡邑笑了:“我还不够宠你?”
“……你多冷的心啊。”薛贺郁闷道,“我还以为,我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你了。”
“啧,如果有人像你这样一开始骚扰我,那他现在应该还没出院。”
“那你当初怎么没动手?”薛贺气哼道,“还不是忌惮我的身份。”
“……惹不起总躲得起。”
“幸好我脸皮够厚。”
“……”第一次见有人拿“脸皮厚”夸自己。
“哎是。”李衡邑附和道,“要不然怎么有现在呢。”
“是啊嘿嘿~”薛贺眯了眯眼,“不过,你刚刚说主要原因,还有其他原因么?”
“其他原因啊。”李衡邑声音沉了沉,“我是从一个小县城考进海城来的,当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以为时间还有很多,说得好听点,叫活在当下,难听点,就是没有考虑过未来,他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出路。”
“跟你在一起没有出路?”薛贺忍不住道,“他是有行为能力的自然人吧?难道跟着你就找不到出路了?”
李衡邑笑了笑。
“不过,幸好他有眼无珠。”薛贺哼了一声,“现在看你这么厉害,肯定眼馋得很。”
“……唔,其实我还挺感谢他的,如果没有当初那些话,也不一定有现在的我。”
“这话可说不准。”薛贺笑看着他,“是金子的话,经过时间的沉淀只会变得更亮,不是吗?”
“也是,说起来。”李衡邑顿了顿,斜了他一眼,“我来到千帆,不会有你的手笔吧?”
“呃……哈哈。”
“薛、贺!”
“那也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嘛!董事又不止我一个人,公司管理也不是儿戏,你要是不能服众也待不下去。”
这理由像模像样了点,李衡邑宽宏大量地想,算了,不计较了。
两人一路笑闹闲聊着,很快到了薛贺的公寓。
他忽然发现,少了薛贺见缝插针的甜言蜜语、撩骚之词,两人的聊天竟意外地契合。
薛贺像一块宝藏,往里挖挖,还有惊喜。
开了指纹锁,薛贺一眼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团乱象,忽然想起来这三天的糜烂生活,于是乎尴尬地抹了抹鼻子。
李衡邑倒没再说什么,向他招了招手:“过来,一起收拾。”
一边收拾,李衡邑忽然想起什么。
“哎你之前说到初恋……”
“嗯?怎么?”
“就是想说,如果初恋仅仅指的是第一次恋爱,那这没什么。”李衡邑看向薛贺,他正把外卖盒丢进大垃圾袋里,笑道,“不过我们一般在使用‘初恋’这个词的时候,往往会把它和‘白月光’联系在一起。但是我想,我应该并没有白月光。”
这话显然很好地取悦了薛贺,他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mua”地做了个飞吻:“哇哦宝贝,你是想说我是你的朱砂痣吗?”
李衡邑:“……”果然病好一些,立马风骚毕现。
他挑了挑眉:“看你够不够格了。”
“嘿。”薛贺也不恼,眼波流转间抛了个媚眼,“那你可是我的白月光。”
“噢?你难道没有初恋?比如,学生时代?”
“唔。”薛贺难得沉思了一会儿,“没谈过什么正经的恋爱,不过第一次心动,是因为高中时的一个男神。”
李衡邑莫名有些酸:“啧,还男神呢。”
“哈哈你吃醋啦?”薛贺停下手中的动作,快步走到李衡邑面前,捧住他的脸吻了吻,等亲够了才说,“其实是年级的公认男神,他家境不错、学习优秀、又才华横溢,大家都对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不过他本人实在高冷,我对他死缠烂打,结果他不仅羞辱了我一番,还让我滚呢,哎。”
李衡邑皱了皱眉:“你不会就喜欢这一挂的吧,越不理你,你越喜欢?”
“什么啊,我巴不得他理理我。”薛贺说到这儿,意识到什么,忽然笑了,“你和他可不一样,我喜欢你这一挂的,又冷又辣嘻嘻。”
李衡邑拍了拍他脑袋,笑了:“……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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