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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怀王常延议策布局夜,殷衽宿柳怀坡遇异象

上都怀王府

傍晚的上都,依旧带着春天未散尽的寒意。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与青松之间,坐落着一座小巧雅致的傍水亭。四周溪水潺潺,花香四溢,怀王立在亭中的石桌一旁,手持画笔泼墨挥毫。一名婢女轻步上前,呈上两盏热茶。

怀王沉浸在眼前的画作之中,只微微抬头示意一旁的常羽品尝。

常羽端起白润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叹道:“叔叔真是好雅兴,如此精丽景致,若配其他茶就未免落俗套了些,可单单上的是白竹嫩芽,清新味糯,润香回甘。雅致,雅致!”

怀王停下手中的画笔,笑道:“好小子,你倒是没辱没当年你父亲的品味,这都能尝出来。”

常羽摇扇轻笑,打趣道:“不敢当,不过是叔叔天下第一,我紧跟其后罢了。”

怀王回笑:“好你个紧跟其后。那你这位‘文雅探花’过了膳时才跑到我府上有何贵干?”

常羽想起白日临郎湾畔的史容,心中一阵犯呕,面露不悦,“本来想跟叔叔婶婶讨口饭吃,谁成想碰见了只疯狗,一时看热闹出了神,忘了时辰。”接而立转脸色,讨笑道:“也可怜我到现在还饿了肚子,只能喝几口茶水,装装风雅~”

怀王假愠,“我还不晓得你,一天到晚不是美酒便是佳肴,能看上我府上几口萝卜咸菜?你说耽搁,莫不是那史二出来了?”说罢夺过对方手中的扇子,敲了下对方的头,眼里泛出笑意。

常羽一愣,嘴角隐晦地勾了一下。背过身去,看着园中鲜红欲滴的芍药,声音似乎有些不自然,“是出来了,但立马要走了。”

怀王:“哦?”

常羽冷笑:“史狗要把他扔到西南军营去。”

怀王垂眸,看着桌上未画完的曲水春园图,拿起画笔又蘸起了墨,好似无事发生一般:“那如此说来,上都倒是少了个祸害。好事。”

常羽想起史党的所作所为,转怒道:“好事?明明是汪琦胜死了,他们又瞄上了孟怀山!汪没死时他们就吃西南的空饷吃了那么多年,如今孟怀山上位,他们还想坐享其成!”

怀王淡淡瞥了一眼常羽抚在自己左肩的手。常羽察觉刚刚自己一时失态,连忙抽回手,转身坐到怀王身旁。

今早刑部侍郎公思义传来消息,殷衽一行人已经进了贸道关,再往西不用一日的时间就达到关阙地界。等殷衽到任了,这布政使要再想夺过来便难乎其难了。

怀王眯合着眼,缓缓说到:“史堪也是急昏头了,新官上任没拦住,选了这么个好大儿去巴结孟怀山。”

常羽点头思索,“现在瞧来,公思义说的没错,我们倒是真小看了这殷衽。”

常羽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叔叔,听公思义说,前几日子西北抚天传来信,宫里派去的几个内宦都顶了矿上人头,全杀掉了。”

怀王揉着眉心,不置可否:“上万条人命说没就没了,总得砍几个头,尚可平一下民愤。”

常羽:“可那几位都是宫里的人,这样会不会做的太狠了些?那位不会……”

怀王轻笑一声:“那位现在到没力气管这些。孟怀山打了胜仗,如今西南贸道关要开商道,整顿关阙迫在眉睫。那边有人添柴烧火,眼看就要把房子点了,谁还管的了什么后院鸡鸭。”

常羽听罢沉思片刻,“那西南那边怎么办,派谁去?”

怀王拿起刚画完的画,吹了吹风,示意常羽接过去。常羽连忙接手,画上芍药火红,曲水绕柳,莺鸟暂歇,一副傍晚园境近在眼前,比眼前所见到实景的更别致几分。

“这件事还得寻一个可靠至极的人,还需能掌握史党的一举一动。”说着目光转向常羽,像是欣赏自己满意的画作一般,细细琢磨起来。

常羽明了,不由苦笑。“叔叔,这个人非侄儿莫属了。让侄儿去吧。”

怀王并未推辞,点头道:“那明日我便让公思义找六科给事中上书,趁势多派几名世家子弟与你一同前去。”说罢拿起常羽的扇子,打开却发现竟是副白扇面,遂补充道:“你这把扇子先留在我这,改日我给你润色润色。”

常羽露出喜色,趁机讨笑道:“不如,叔叔将这副画也一并送我罢!”

怀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喜欢,直接拿去。”

贸道关栾古

殷衽一行人雨中狂奔了一日后,终于过了山荔地界,行进贸道关。道路也变成了陡峭的山林小路。适时夜色降至,林子中升起蓝色霭氲,有风穿过周围的树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鸟儿啾鸣,幽静万分。

采菲和一锦衣卫前去远处探路归来,兴奋的道:“主子,已经到栾古了,前面翻过这座山再往前行就是关阙城了,想来一日就可以到达!”抬手指向前面那座山。

殷衽见四周山峦起伏较缓,到不难行,惴惴了几日的心也放松了些许。

几只鸟儿从林间飞出,划过天际,消失在黯淡的天色里。

左明远见不远处升起的道道炊烟,猜测附近应该有个村庄,提议去那借宿一晚。

殷衽赞同,勒马道,“天色已晚,兄弟们连续几日的奔波劳顿,大家去山下暂住一晚,休整好明日再启程。”

众人连续几日奔波劳顿,此刻见到山下村庄的点点星火,内心都不由得放松下来。采菲与几位锦衣卫年纪相仿,这几日朝夕相处,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殷衽当下笑着看他们嬉笑插科,也不去管他了。

左明远身为护卫之首,几日相处下来对殷衽的脾气和秉性也摸了个大概,见殷衽并不在乎繁文缛节,左明远便抬手将自己的酒壶递了上去,豪爽地说道:“大人,来一口吧,驱寒效果极佳。”

殷衽一怔,随即恣意一笑接了过来,仰头灌了一口。

“噗——”下一秒直接吐了出来。

他苦笑:“左大人,你们锦衣卫兄弟们的酒壶里装的原来是草药啊!”

左明远有些难为情,呵呵笑道:“从前不爱饮酒,习武之人又免不了与弟兄们一起喝喝闹闹。家里且又有人行医,于是便以药茶当酒装在酒壶里混场子,慢慢就成了习惯。”

殷衽想到近几日发现左明远休息时常泯几口,好奇问道:“以药当水?”

“倒也不是,平常也装点茶水,提神嘛。”左回道。

话一出引得殷衽哑然失笑,连忙把壶递回左明远手中。继而听对方道:“属下见大人一直将穿心莲和甘草的香袋戴在腰间,还以为大人也懂些医术,定也喜欢药茶,没成想,哈哈哈。”

殷衽看向自己腰间的香囊,语气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他用手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巧了,我家也有人懂些医术,这也是他留给我的……”

未等说完,身后采菲与几人吵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殷衽模糊听到他们正在说什么打赌关阙城的知府到底有几个下巴。

这算是什么事?

左明远并不惯着那群小子,立刻回头呵斥他们,妄论朝廷命官是大不敬。

一年纪看起来最小的锦衣卫道:“左大哥,我们没有议论,我们就是好奇!当朝大理寺少卿的并蒂下巴到底……”

“住口!满口胡言……”左明远满脸黑线,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原来,当朝大理寺少卿名叫李忠为,是位千古奇人,好端端人才竟长了两个下巴。两个下巴并在一起像极了并蒂而生的果子,朝野中大家纷纷戏称他是“并蒂仙人”。好巧不巧,这位仙人的父亲就是盘踞关阙十年之久的关阙知府李至清。适才采菲几人谈论起明日即将到达的关阙城,不由联想到李忠为的身上。说笑间便打起赌来。

采菲道,他们老家有人说过,定是儿子随亲爹,女儿随亲娘,那知府大人也必定是并蒂下巴无疑了。

另一个大高个儿便不赞同,说不见得,自己便是囫囵大个儿,谁能想到自己的亲爹和亲娘都不足五尺。由此说明,并蒂下巴未必就是随了他爹。

两人还未争出个对错,又有人一口咬定说,定是知府大人本没有下巴,于是每日乞求上苍能长一个出来。结果老天听叉了,愣是将另一个长在了他儿子身上。

就这样七嘴八舌的争不出个结果,一旁看热闹的年纪最小的锦衣卫便起哄说打赌打赌。

殷、左二人听采菲讲完,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又碍于身份和礼节不能放任下面人继续说下去,只能扶额苦笑。左也不再管他们,任凭几个小子打赌去了。

月亮已经悄然挂上枝头,谈笑间,几人也行至村落前。周遭静谧,除了马蹄滴答声和几人的谈笑声,一阵悠转的啼鸣声传来。左明远闻之一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寻得一片漆黑。

心想定是自己多疑,山野间鸟鸣声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不禁摇头。

夜幕中,一块天然的青石立于众人眼前,上面题着“柳怀坡”三个字。

“柳怀坡……”殷衽念着,一时觉得这村名听起来十分熟悉,偏又一时寻不到头绪,只得作罢,纵身下马,随着他们进了村。

“什么人!”

几人刚踏进村,突如其来的质问声从一侧传来,两位身穿粗布麻衣,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一高一矮,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棍棒,从一旁的槐树下走了出来。

左明远道:“两位兄弟,在下几人赶路遇上大雨,不得走岔了路错过了驿站,遂想在这里借助一晚,不知可行否?”

殷衽见对方二人交换了个犹豫的眼神,补充道:“只求二位大哥能给个地方,凑合一晚,这么晚打扰我们也对不住。”说罢示意采菲掏出两块银两塞给对方。

二人颠了下手中的银子,上下打量殷衽,见其算正随和,容貌俊朗,神色遂缓和了几分,示意他们跟自己进村,解释道:“我们这个村落又偏又小,又坐落在山下,也是怕土匪流盗,所以多问了几句。”

殷衽笑着表示理解,倒是自己叨扰了。

一行人往前走着,殷衽发现繁茂挺立的青檀树几乎随处可见。

“啊!对!”

殷衽终于想起来适才脑中对柳怀坡熟悉的原因。

当年恩师娄柏英在世时,曾任于礼部,接管宴请祭祀等事宜。某一年,太子提议将大崇境内富有地方特色的奇珍异宝和手工佳品搜罗起来,用他们组成一幅江山万疆贺寿图献给父皇,恩师遂跑遍大江南北搜罗各色奇珍异宝。后来每次谈起时唯独对一样物件感叹不已,这便是产于贸道关一个偏远小镇的青檀宣纸。以青檀皮为主料,配入稻草浆,经过一百多道工序才可制成。纸张纯白细密、绵韧而坚、百折不损、不蛀不腐,纸寿可达百年。

殷衽一直认为恩师故甚其词,直到前些年亲眼见到怀王用其作画,才用亲眼见识到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骨气兼蓄,突气溢秀,令人为止咂舌惊叹。令人不解的是,市面上再也没出现过青檀宣纸。

殷衽追问道:“小兄弟,这里莫不就是一纸千金的青檀宣纸产地?”

对方明显一愣,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支支吾吾道:“啊,应该是的,我们也是前些日子战乱平息后刚回来,老一辈的事情也我们小辈也记不太清了。”

左明远跟在殷衽身后,看着含糊其辞的两人,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他将眼神传递给其余人,几位锦衣卫不漏痕迹的握紧剑柄,分散成一个圈将殷衽和那两个青年围住。

那两青年好似并未发现异样,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殷衽搭话,领着众人往村庄深处走。殷衽打量着周围,几间零散的土屋,偶尔有几户人家门口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突然,高个青年话锋急转道:“你们为何分成两拨赶路?”

左明远心惊万分,手中的刀几近出鞘。谁知前方的殷衽破天荒给自己递了个按兵不动的眼神,左明远敏锐的捕捉到殷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狡黠。

他听对方若无其事般的反问道:“两拨人?难不成还有人也是从夤水来的?”

那两青年四目相对,交换了个眼神,笑道:“那倒是我们想错了,傍晚还有一伙人也来这里借宿,也称冒雨赶了好长时间的路,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一道来的呢。”

说话间,二人领着众人走到了一间破旧的祠堂前,伸手请道:“对不住,村落小,能住的地方不多,刚刚提到的那波人今晚也借住这,只能委屈大家挤一挤。”

殷衽又恢复了那副春风拂面的笑容,拱手示谢,“已经够劳烦两位了。”说着令采菲递上碎银,试探道:“只是不知,能否再寻些草料喂一下马,在下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高个青年接过银子应下,递给矮个青年,随即招呼其余人把马匹栓到一旁的残碑上。

殷衽瞥了眼一旁六尺多高,几近破损的石碑,模糊地分辨出“洛某”、“商道”、“富甲天下”等字眼。

正欲多看几眼,对面祠堂里的门突然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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