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轻的经验里唤不起一个同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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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巴尔扎克咳了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几句话:“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我就拿我的手机去给那个发短信的号码，打了过去，可是对方却关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个朋友给我开的玩笑，但是我问了身边的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
巴尔扎克哽咽着吸了吸鼻子:“我当时当时就反复地去看，然后就想，就想着能从里面看一些什么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巴尔扎克就是那种温室中长出来的花，自小被精心呵护，从来没有经历过外界的风吹雨打，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尚且怕个半死，更何况像他这种从小没经历过重压的人呢。
砂金低垂着眸子。
这种人又幸福又不幸。
“我当时越想越奇怪，我正……然后没兴致了十分钟之后就去那个地方拿了。一个箱子里包着塑料袋……”
拉帝奥目光倒是一直在砂金身上。
现在是晚上11点29分，砂金压根没有起床后匆匆赶来的样子，西装穿得板板正正，应当是刚从哪个午夜场上赶过来。
拉帝奥觉得有时候砂金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实在让他想要去矫正，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砂金抬头和他目光相接，不算轻松地笑了笑，大概意思就是:富二代嘛，体谅一下，都没经历过风吹雨打。
拉帝奥看到了短信上的地址:东郊港新填地开发区，援建园四栋201。
“我当时在那个地方，大概找了……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感觉挺长的，十来分钟吧，可能？不做还是按照提示才知道那个地方是201，然后我又在那屋子里面翻了翻才找到的。就一个纸箱，里面是一个黑色塑料袋，那袋子也就那么大。”
巴尔扎克比划着袋子的大小，指了指旁边的那个袋子:“喏，就在这，我当时以为是什么恶搞，也没第一时间打开，就透过袋子摸了摸，结果我发现里面的东西是软的，我一时害怕……
我以前也看到过类似的新闻，所以我就跑来市局想找你们看看，谁知道里面是一只手……”
砂金点点头:“嗯，我能作证，当时正和巴尔扎克的父亲谈生意，他突然跑进来和他老先生说这件事，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不过老爷子应该还不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吧，先别告诉他，他好像有高血压。”
“哇，砂金哥谈的什么生意啊？”
“地产转让，我打算在南郊那一块开一个赛车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不过目前还是没想好，反正南郊那一块我看潜力大，这两年内动工就行。”砂金双手交叉盘于胸前，话锋一转，“这应当是一起勒索案，你们看信息。”
托帕思索着，看着另外两个知情人决定开始一本正经地说:“他们是在给人送人体器官，这样的事在庇城还是有过几例的。不过毕竟还是少见，平常主要都会在影视剧里面见到类似案件，估计也只有□□的人才能下得了这种狠手吧？可真发生在身边……噫，有点让人害怕。”
“怎么能确定是□□性质的组织呢？判断不了，信息太少了，听说巴尔扎克的父亲是企业家，会不会是商业同行陷害的？”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砂金明白，托帕成功把人带进沟里去了，于是也开始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为什么要给竞争者的儿子寄这种东西呢？有什么必要吗？巴尔扎克的父亲卡什伊尔可是圈内德高望重的有名企业家，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作为卡什伊尔的儿子，我的朋友巴尔扎克从小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直在蜜罐子里养大的，他能做出来什么事儿？”
必须要避着队里的某些人，私下偷偷查。
巴尔扎克抽抽鼻子“我也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给我送这种东西……”
一颗头颅250万，一条腿100万，一只手39万。
**裸的敲诈。
按短信这么说，巴尔扎克收到了一只手，那些人的意思是要给他们打39万吗？
“这些小钱其实不算什么，主要就是我害怕……如果真的花钱能买平安的话，我肯定买啊，我给全家都买，但是我觉得这事情背后毕竟有命案在……”
是啊，今天一只手给他寄过去39万，但明天呢，明天过来的，如果是一条腿或者躯干呢？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吧。
敌暗我明啊。
说不定自己人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看在眼里，并以此嘲笑警方的愚蠢。
万一哪一天就轮到家人了呢？
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龙晶主任的声音:“接到隔壁派出所紧急上交的案子，和这起案子可能有联系。”
75.
同样是一只断手，不同的是一只左一只右。
跟在龙晶身后的报案人是个小姑娘，脸色苍白，衣服因为被自己紧张的攥在手里而发皱——正是塔特娜。
她见到拉帝奥和砂金时眼神亮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嗫嚅着说:“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仅差一个小时的信息，同样的内容，同样的价格，仅差一栋楼的地址。
但这样一个无父无母，两个兄弟又都不在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勒索的？
但她没有像巴尔扎克一样去取那份礼物，她心思比较细，只当这是普通的敲诈勒索，直接跑到派出所报案。
“我八点多的时候准备了一下，就准备睡了，但是睡觉之前就收到了这个信息，说他们组织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也看不懂这些，学校最近在搞那个反诈宣传，看他组织说的那什么，我就觉得这应该是什么诈骗电话……”
龙晶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咂吧咂吧嘴说:“辖区派出所的人在那个地址果然找到了一只断手，所以这不把人送来了？”
同一天，在同一个区，接连发生两起类似案子，网络信息传播得这么快……
拉帝奥抬头问:“封锁消息了吗？”
欧泊推门而入:“没用，有钱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普通人听别人人云亦云，估计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砂金到时候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不过既然是同一个电话号码，可以断定凶手是来自同一拨人喽。”
“大家都知道顺着线索找，可是我刚才收到通知，”穹皱了皱眉，把自己手机上工作号的消息给同事们看，“网监的同志们说，这手机号是□□办的。”
欧泊摊手无所谓道:“查人手吧，专案组慢慢查去，别被网上带了节奏就行，事情一久就有人忘了。”
拉帝奥不敢苟同。
什么叫事情一久就有人忘了？这么办案能有结果才怪。
——
事后，三人组开了个小会。
“你怀疑咱们队里有内奸？”托帕眨了眨眼，面色有些为难，且伴随着说不出的尴尬，“大家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真查的话，嘴上可能不说什么，但心里多少会产生些隔阂吧……”
砂金却点点头，打了个响指:“我也觉得，仅是局里，光说咱们队估计就那么一两个。”
拉帝奥也不是完全肯定。
“行了行了，没事实的事先放一边！”托帕摆了摆手，“我觉得砂金你肯定有什么话要说，现在说出来，别瞒着大家。”
砂金嗯哼了一声，坐也没个坐相，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我和巴尔扎克都怀疑，父辈们和那些人有关系。或许是一方出钱，另一方按照他们的喜好发展组织的投资关系。”
“你的意思是卡什伊尔和那些人曾经是一伙的？”拉帝奥翻资料的手一顿。
砂金往下拉了下墨镜，抬眼看向拉帝奥，眼神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现在也许还是。”
一心沉迷工作的托帕小姐没有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上的变化，只是在思考并提问:“可是那些人为什么给他发信息？”
砂金非常实诚地回答:“不知道，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们不觉得巴尔扎克的演技很好吗？”
“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们本来另有谋划另一件事，想诱使警方调查卡什伊尔。但是恰好这时候这件事找上了门来，我们就将计就计，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把矛头指向卡什伊尔的其他股东，进而影响到卡什伊尔本人，再诱使他为了澄清让警方来故意查他。然后再按照事先预料好的方向，巴尔扎克说出一些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实际上有蛛丝马迹的言论，直指……”
砂金没把话说全，但剩下的两个人都懂了其中意思。
“这真是父慈子孝啊……这个剧本怎么这么熟悉啊？”托帕呃了一声，转头看向砂金，“这不就是你当初想让警方查你姐姐死因进而去查你的养父的剧本吗？”
砂金拍拍手:“屡试不爽，只要演技到位，赌也能赌一个想要的结果。”
“巴尔扎克为什么也会知道那些人？”
“因为他母亲的死，”砂金把墨镜重新戴上，“他母亲死于暴徒持械闯入商场，他怀疑幕后有主使，私下查的时候注意到了我。顺带一提，他大学学的是法医，刚才那样子全是装给你们看的。”
拉帝奥沉吟片刻:“那我也说说我的观点，塔特娜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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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开头引用莎士比亚的《麦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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