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怪的石头宫殿里，他和狄奥多拉挨在一起。他的女孩盘绕着他，发出轻柔的嘶嘶声：半巨人又养了一群鸡。
石墙微弱的凉气浸透衬衫附上后背，与其说来自天气，不如归咎于岩石自身性质和这变温动物。半年里他收起蛇蜕，用常人生产的绸缎与软垫装点石室，如今他们身陷五花八门的沙发、坐榻与床褥，就连斯莱特林也被裹成了年迈的希腊神，手提摇曳烛灯。如今谁误入会以为这是蛇怪藏身之处，而非被遗弃的古老闺房？希腊女皇正好隐蔽其中，蛰伏等待致命一击。写信和阿尔交流，死党表示这说法好似你们在偷情。
是的，异曲同工；这是巫师聒噪的世界之下，炼金产物、怪物和异乡人的暗流。他摩挲狄奥多拉的鳞片，问她怎么知道？
我们曾在禁林里和蛇聊天。你离开的日子里，我呼唤它们来到这里。
是的，霍格沃茨多得是蛇。他恍然大悟，又沉进魔法的血脉中细细摸索它们是否走了不被暴露的路。也不能总让城堡的管道充满窸窸窣窣，否则总会有好奇心划开他们的秘密。万一存在其他蛇语者，事情将更不可收拾。
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得太多了。狄奥多拉不满地吐着信子，我记得你讲过的故事，小外星人，狐狸和小王子。现在我是狄奥多拉。
他温柔地抚摸它。我以为那时你睡着了。不，我主要不是担心这个。
他要怎么处置那些家禽？林场守卫将源源不断地更新，追查，直至忍无可忍地上报。混淆咒不行，夺魂咒也不行。他甚至怀疑混血巨人不明其里，鸡群的存在本就是蛇怪的警报器。它在这里近千年，没什么不可能。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吧，让我听听。
他和盘托出，从头到尾。巨蛇缠紧他，沉默，低嘶，你想得好多。简直不该是你来想的。
这时他忽然有了它已经要活过千年的实感，比它讲起那些漫长的睡眠和捕猎时更强。他把风干的希腊蜘蛛和生肉撒在地上，瞧，异国的零嘴，旅行纪念品。蛇怪离开他进食时，他点灯嘶嘶地读起诺瓦利斯。狄奥多拉问他今天怎么不讲故事，于是他放下诗集，凭回忆复述地狱一季，关于爱，王子，精灵。
这个我没听懂。
她冰凉的头颅搭回他肩上，他说，没事，我也不懂。
讲讲你吧。我还没听你完整地讲过你。伊卡洛斯拨弄着头顶的鳞片，我一直在讲述自己。你看——不，不是让你睁眼——我向你讲述的正是我的老鼠和蜘蛛。你不在意睡了多久又醒了多久，一切最终凝结为每一顿老鼠和蜘蛛。然后是生命。
她没说什么。他最终还是开始讲，关于童年的回忆，第一次起飞，在院子里种苹果树，在窗台养玫瑰，蜜妮安的葬礼，嘉比利拉的约会，贝拉的诞辰，复活节的额外礼物，海滩、草原、雪山和温情的小镇……
外人都说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清除非巫师出身的巫师，不过你不在乎。他忽然拐回来，但我的历史就是非巫师。你看，我也不在乎里德尔。他出现得有点讨厌，非要说的话。
狄奥多拉说，我也想去极地。但我会冻死在那里，所以等你去了，要回来讲给我听。
他把它塞回软垫里，互道晚安，约好直到他来带它出去前不自己溜出去吃自助。
所以能把鸡毒哑吗？
他在城堡腹内掩面大笑，笑完慢慢扶着墙直起身。
该死的。伊卡洛斯想，他居然有点觉得猎场看守是个好岗位了。
*
哈利·波特改变了全校——严谨点，至少是低年级的生态。
这家伙是个削弱版的MJ吗？伊卡洛斯感到匪夷所思，这种情绪在听说菲利乌斯·弗利维点到救世主大名而激动倒地后达到了顶峰。
不，这还不是重点；如果他们只是像犹太人唱着“和撒那”迎接基督一样簇拥他们的救世之星，除了巫师的愚蠢易煽动外他倒无话可说；但这位乱世巨星显而易见落魄了整整十一年——他可不是洗礼出现异象的基督，要他说，魔法界救世主的童年可比圣子的惨淡多了！难不成学校才是这位救世之星的舞台，观众只需要在他登台表演时欢呼喝彩？哈！
要么他和他的监护人及虐待者们“被强力咒语保护着”——假如那种神奇的咒语真的存在，伊卡洛斯想，他倒很想要。
但相比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哪怕弗利维教授见哈利·波特一面就要晕倒一次也不算什么了：起码同他不相干！伊卡洛斯迄今仍认为自己批判前任教授的平庸没什么不对，然而有奎利纳斯·奇洛作对照，她也能算一句可圈可点。
或许这位拉文克劳优秀毕业生做起研究来有两把刷子，可他无疑不是授课的料；没准这得归咎于魔法界一团乱的科研体系和教育体系。他畏缩的姿态和对大蒜的狂热爱好更是雪上加霜。若非需要签到，有时他真想翘课：秋·张头次听他这么说差点吓得跳起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每次都喷几十毫升香水？”女孩咯咯笑，“有人已经开始学你了，她们觉得这能让他离远点。我们私下猜过你是不是香水快到期了。”
“没有几十毫升——也没有快到期。”伊卡洛斯的眉头几乎绞在一起，“我实在、讨厌、极了、大蒜。”
秋又被逗笑了。他无力地强调：“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讨厌一种食物的气味！你理解吗？”
还有一些没法和秋交流的原因：早在奇洛还没上第一节课前，在开学晚宴上，他就对他有股无由来的古怪轻蔑，或许轻蔑这个词不太准确；当他正对奇洛层层包裹着的后脑勺时尤甚。而且这位教授老在禁林里晃荡，害得他再也不能带狄奥多拉散步或放她出去尝尝八眼巨蛛，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冬眠了！
“这么说不太好，”他们坐在他变出来的小船上，慢慢拨着水，晒着太阳，他对秋说，“但有时候我确实想谢谢神秘人；如果他的确做过某件事。”
“你居然不叫神秘人的名字了——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的名字呢。”
“因为你更习惯这么叫。”伊卡洛斯把课本盖在脸上，“我是在跟你对话。好了，继续说中世纪巫师集会吧。你这学期要参与魁地奇选拔？”
“哈利波特乱世巨星”：小凤凰在玩JCS的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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