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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拔营

苏伦的婚礼很热闹,但是由于战争即将开始,托尼·方丹很快就要奔赴战场,所以苏伦期待已久的五朝之行,就取消了。

要是没有战争,新婚的夫妇们在第一个星期内,就会到县里各处转一转。克莱顿县的邻居们,例如卡尔弗特家、塔尔顿家、威尔克斯家等等,都会特意为苏伦和托尼准备晚会,大家跳舞狂欢到天亮。

此外,他们或许还会到萨拉托加,亦或者是萨凡纳、查尔斯顿等地去度过自己的蜜月旅行,而苏伦将会得到许多漂亮的晚会礼服,光彩照人的出现在大家能见到的场合,像每一个新娘子一样。

可是现在,没有晚会,也没有蜜月旅行了。

苏伦生了好大的气,觉得自己结婚太晚,受到了愚弄等等。

托尼为了叫妻子满意,不得不推迟了前往军营的时间,并且自掏腰包,给他美丽又娇气的心上人买了许多首饰华服,当做赔罪。

连爱伦和杰拉尔德都觉得女儿受了委屈,私底下又贴补了她不少东西。

斯嘉丽刻意引导忽悠她,让苏伦把手头暂时用不到的珠宝首饰,统统埋进了她们的秘密基地里头,连同她自己和卡琳的一起。

说起这个秘密基地,是奥哈拉三姐妹从小就布置的,位置就在塔拉庄园马厩的旁边,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洞。原先是斯嘉丽打着捉迷藏的由头,在塔拉附近挖了好些个地洞,她经常带着弟妹和家里的小黑奴们疯玩。

因为太多太寻常,谁也没有把这些地洞放在心里,后来大部分地洞都被闲置了,只有挨着房子的几个还留存。

秘密基地,就是里头最隐秘的一个地洞。

它的入口被几丛茂盛的紫薇花给遮挡住了,只允许身形纤瘦的孩子和女人进入。旁边还有两颗高大的杉树,以及旁的水仙花、紫藤萝以及灌木丛,挤挤挨挨的种在一处,除了奥哈拉三姐妹外,连从前一起玩游戏的小黑奴们,都已经忘了它的存在了。

结婚三个星期后,方丹家的两兄弟,还有卡尔弗特家的两个小伙子,就结伴去了弗吉尼亚的里士满。而查尔斯和阿什利比他们动身的还早些,查尔斯去参加了韦德·汉普顿上校的部队,阿什利则是随营开拨,提前探路去了。

整个克莱顿县都陷入了离别的悲伤中,姑娘们含泪送别了自己的情人,母亲则是微笑鼓励自己的儿子。

在这样低沉的气氛中,也有几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英迪亚怀孕了,她和斯图尔特结婚快一年了,在送别丈夫踏上火车回家的路上,确诊了有孕的喜讯,叫塔尔顿太太喜不自胜。

而这时候,迪米蒂的肚子已经有五个月大,而凯瑟琳也确定要迎来一个新生命了。女人们常常打趣这对姑嫂,说她们的孩子日后可以放在一处养,反正差得不大么。

第二个喜讯,就是在爱伦的坚持下,克莱顿县也建了一所战地医院。

“先生们,女士们,咱们虽然能力不大,但是也尽可以帮助前线的小伙子们呢。你们想想,难道咱们就不会护理,不懂开解士兵紧张的心情吗?更何况,咱们的物资可远比亚特兰大更丰富,气氛也更祥和呢。”

塔尔顿太太和方丹老太太十分赞同:“咱们县里的姑娘们,都要比其他几个地方的可爱许多呢,小伙子们身心俱疲的时候,就得要年轻可爱的姑娘们多和他们说笑啊。”

虽然男人们觉得这纯属杞人忧天,他们根本用不到后勤医院,一个月就能把北佬打得屁滚尿流,但是既然女人们都觉得好,所以他们也就在克莱顿县设了个医院。

至于医院的选址,则是放在了英迪亚和斯图尔特的家里。

那所新建的大宅子宽敞明亮,斯图尔特离开之后,英迪亚又被塔尔顿太太接回了家里养胎,就空闲了下来,拿来做医院刚刚好。再说,地理位置也合适,从琼斯博罗下了火车后,马车再赶个二十分钟,就能见到这栋竖着罗马柱的漂亮房子。

方丹老大夫父子两个,就是当仁不让的主治医师,而斯嘉丽、苏伦等年轻姑娘们,就成了兼职护士,太太们负责后勤补给,一个战地补充医院就这样完成了。

医院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克莱顿县的庄园主们免费赠送的。

也因为要弄这个医院,所以斯嘉丽说服杰拉尔德,由他出面筹措了一大笔资金,用来购买医疗设备,各种药品、绷带、止血剂等等。

在斯嘉丽看来,这些才是实打实的东西,比从前上一世的时候,大家堆了一屋子的邦联债券要实惠得多了。而且她私心里,也想改善一下瑞德的名声,帮着南方人民购买战争物资,远比他去投机倒把,倒卖奢侈品要来得好听。

至于瑞德会不会帮忙这个问题,则是被斯嘉丽下意识忽略了,毕竟她又不是不给钱。

斯嘉丽的理直气壮,险些把远在欧洲的瑞德·巴特勒气笑了。

他真是不能明白,这个小姑娘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做出事情的依据又是什么。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瑞德自认都能看得明白,唯独斯嘉丽的行为,总让他摸不着头脑,觉得无处下手无从解决。对方似乎是喜欢他的,可拒绝的时候,也是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又完全看不出喜欢来了。

可若是不喜欢,她的举止之中,未免又显得太过于了解自己。那种熟稔和亲切,也全然是假装不出来,必定是时常观察才能得知的。

瑞德是真的十分迷惑。

但是收到斯嘉丽的电报之后,他还是改变了自己的采购清单,把对方想要的东西都装了上去,毕竟人家付了钱么。

斯嘉丽每天都在忙碌,为了这场必败的战争付出努力。

她也想挽回一些悲剧,比如查尔斯的死亡。

这个小伙子上辈子实在是太惨了,他在参军的第七个星期,就因为患上了肺炎和麻疹,死在了营地里头。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上战场,连北方佬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就屈辱地死在了南卡罗莱纳州的边营里。

肺炎和麻疹是很难治的病,但是在药物和治疗得当的情况下,痊愈的几率也是有的。

斯嘉丽找了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在梅兰妮耳边提起来,听到有人说起麻疹的恐怖,表示了对克莱顿县小伙子们身体健康的担忧。同时表示,她要给小伙子们邮寄药品,以防万一。

当然这都是她早前从各个渠道提前购买的。

“梅兰妮亲爱的,你知道的,男人总是很粗心的,他们总以为自己比最强壮的小马驹还要厉害呢。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就像是孩子一样,根本都还不会照顾自己。若是离开黑妈妈们的照顾,单凭身边那些贴身黑奴们,他们能缝好一个扣子吗?”

梅兰妮脸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连连点头赞同道:“亲爱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在这一点上确实很不足呢。男人么,总是粗枝大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

斯嘉丽见此,继续笑道:“是啊,所以我想着,给他们每个人寄点药品和日常用品过去。你想加入我们吗?药品我已经准备好了,早前方丹大夫拜托巴特勒先生采购的时候,我也跟着买了不少,给他们每人一份都还绰绰有余呢。”

“不过生活用品就不够了,总得一人有一套新军服或者一双新靴子吧。然后糖果以及巧克力?我听人说起,这两样东西很能填饱肚子呢。”

“当然当然,斯嘉丽亲爱的,你想得真是周到,而且还格外大方呢。请一定要算上我的份好吗?我和霍妮,我们俩也想略尽绵薄之力,我负责五十双靴子,霍妮负责五十个人的糖果巧克力行吗?”

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还需要很多女奴昼夜赶工,才能在一个星期内,赶制出五十双靴子呢。

克莱顿县除了奥哈拉家之外,其余每家都有儿子或者丈夫上了战场,所以斯嘉丽这次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家家户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奥哈拉家出的格外多一些。

用爱伦的话来讲:“奥哈拉先生腿脚不好,没办法上战场,而杰瑞也才十一岁,远远不到能去前线的年纪。我们家既然没有人能在前线效劳,就更不能吝惜钱财,合该多出一些才是。”

对于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

况且大家一致觉得,单说对南方邦联的感情,奥哈拉家丝毫不弱于克莱顿县的任何一家,即便是四个儿子都上了战场的塔尔顿家。

而斯嘉丽作为这场活动的发起者,成功把物资调度整合分配,在两个星期内,把东西一一邮寄了出去。

其中给查尔斯的那份,斯嘉丽还在里头多放了一包治疗麻疹和肺炎的特效药,希望能起一点效果,挽回查尔斯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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