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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好久不见,李饼。 ”邱庆之道。

不久,昨日而已。李饼腹诽。

邱庆之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眼神渐渐汇拢落在他眉心之间。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烛火之下眼神分明动容,可等李饼看过去后却只剩下冷冰冰的视线。

“邱将军还要看多久?”

邱庆之收回放在李饼腰间的手,疏离的眼尾缓缓垂下,睫毛染着昏暗之中唯一的光亮,遮住了满眼的情绪。

李饼这才趁机将邱庆之整张脸望了又望。

不过一年的光阴,邱庆之曾经满身满色的张扬肆意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李饼再熟悉不过的热忱与少年气居然一丝都窥见不得了。

如今的邱庆之与李饼曾见过的权臣谋士别无二致,满脸都写着野心与算计。

他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丝绞痛,一把将邱庆之推开了。

“嘶……”邱庆之捂着腹部倒吸一口凉气。

李饼动作比脑子快,手已经伸到了半空。

就在他的指尖刚要捉住邱庆之衣摆时,面前的人却一个眼神也不留给他,挤着缝隙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整个地面猛地一颤,李饼看见他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里面黑得很,看不清状况。

李饼看向邱庆之。

“从这里走。”邱庆之解释道。

李饼简直要气笑了:“既然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了后手,那方才一直躲在墙后面作甚?等着与那瘸子私会吗?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啊。”

邱庆之没理他,将壁上的灯笼取下来率先走进门里。

门后是条密道,李饼用手碰了碰周围的土,还是新鲜的痕迹,看起来刚开凿不久。

李饼的方向感很好,夜半时分又经常跑来跑去,因此已经把槐城摸透了。

邱庆之在往南边走,只是不知这个南会不会与胡三和所说的布庄有关系。

“那竹简是怎么回事?”李饼问道。

“线索。”

“线索?是你查案的线索,还是你把人引开的线索?”

邱庆之停住脚步,回头:“你觉得呢?”

“若是查案,怎么可能就放在那种显眼的地方……”李饼挑衅地望着对方,“你手下也太笨了,自家将军留的东西都看不明白。”

“为何觉得是留给他们的?”

“不然呢?”

邱庆之没再回答,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步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与李饼肩并着肩。

“那件血衣,是真的?”

“算是吧。”

李饼左手抱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来回捻着,眼神飘飘乎乎的状若无意地问:“哟,受伤了?”

“我何时说过?”

邱庆之的侧脸十分精致,鼻梁高挺下颌锋利,昏暗之下更是添了几分心痒的神秘。

李饼曾经无数次夸过的,如今却只觉得欠揍。

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嘴能这么硬!

黄沙峪的沙莫不是都被他吃进去,变成了石头把嘴堵住了?

“是啊!邱将军武功盖世英明神武,怎么会轻易受伤呢?我只是很好奇,威武强壮的大将军走这么点路为什么要花一个时辰,莫不是等着那瘸子来追你不成?”

邱庆之叹了口气。

“为何又提他?”

“提谁?你的私会对象吗?”

眼看邱庆之的气焰越来越弱,李饼心中大喜,趁胜追击:“也对,我是谁啊我哪儿配提他呀!人家毕竟是要给你送贴身香薰的人,我怕是还真没资格提。”

“李饼……”邱庆之握住李饼的手腕,顺势把他按在墙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饼看见邱庆之把灯笼扔在地上,知道是真把他惹恼了。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结局,他就是要看着邱庆之因为他生气,他就是要位高权重的金吾卫大将军因为他产生一些旁人看不见的情绪,只属于他的情绪。

可是这一刻,李饼心脏却不知为何浸满了酸楚。

重重的、胀胀的……

李饼动了动手腕,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他深吸两口气,然而无果,情绪已经将他完全淹没了,再不撕条口子出来,他怕是又要输给邱庆之了。

“怎么?邱将军如今身份尊贵不一样了,神都万人敬仰称颂,所以要解决掉知晓你狼狈过往的最后一个人吗?”

李饼稍微仰起头,他抓住邱庆之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那就来吧,动手啊。”

邱庆之狠狠咬着后槽牙,愤怒从眼睛里漫了出来,面肌因此紧绷不堪。

二人仿若互相角逐的狼,谁也不肯放过谁,谁也不肯率先松口。

因为谁也不知道一旦卸了力,会不会就此沉溺,从此再也穿不上伪装。

邱庆之撇开脸放开李饼,他捡起灯笼往前照着,语气略显疲惫:“那瘸子我不认识。”

李饼挑眉,这是解释?

“一直激怒于我,难道不就是想听这句?”

“……”

心思被当场拆穿,李饼羞愧难当,他真的很想一拳抡过去。

邱庆之没再提这个,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出去。

李饼接过来看了看,发现正是竹简上的内容。

邱庆之:“问天阁的星落酒,牛家村的夜哭郎,十里河的红袖坊,这些都是此案的线索,槐城是最后一条。”

“此案?屠夫溺死?”

“准确的说,屠夫溺死在池塘只是此案的一环,一切根源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问天阁?”

“问天阁鉴酒大会当日死了个胡姬。”

问天阁,当今天下第一酒楼,乃是前朝皇帝命人修建的,为的是彰显国威以表大国威仪。

后来朝代交替战火纷飞,阁印落入了一位胡人手中,直至司徒严——也就是如今的阁主,以高价赎了回来方才再归中原。

每年六月是问天阁的鉴酒大会,五湖四海的人纷纷来到神都,给热闹的地方添上更多的繁华。

那日大会还没开始,一名胡姬便从空中坠下,摔死在问天阁前。

她是从顶阁跳下来的,身上骨头尽皆断裂,血肉模糊场面十分凶残。

李饼摩挲着下巴:“因何跳楼?”

“因为酒。”

“酒?星落?”

“问天阁中人声称她喝了一口星落酒,随后便丢了魂儿似的一路跑去顶阁,毫不犹豫一跃而下,嘴里还念着一句话。”

“什么话?”

“‘我好想你,你不来找我,我便来找你’。”

李饼“嘶”了一声,觉得奇怪:“问天阁顶阁一般不都锁着吗?她怎么如此轻易便登上去了?”

“尚不明确。不过按照司徒严的口供来看,是一个精通机关术的外国人解开的锁。”

“后来呢?”

“问天阁的案子事发第七日傍晚,南郊又死了一个小孩儿。”

“夜郎啼哭天晃晃?”

邱庆之点头:“这孩子哭了一整夜,直到哭断气……他死前也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也是我想你之类的?”

“意思差不太多。”

邱庆之倏地停下脚步,李饼正垂首想着案件没注意,一下撞了上去。

越过邱庆之的肩膀,他看见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到了。”邱庆之道。

“你案子还没说完。”

“我就算不说你也该猜到了。”

李饼放下环抱的手,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红袖坊的锦瑟死了?”

“最开始是失踪,后来在金吾卫与大理寺合力之下找到了她,以及她身边的半卷竹简,锦瑟是被活活……”

邱庆之没说完,但李饼明白。

“后来我知道,他们都跟一桩人口拐卖案有关,胡姬目睹了案发现场,小孩儿是无意之间被牵扯进去的,而那个叫锦瑟的则是中间人,背后的老大叫做蒋虎。”

“蒋虎逃来了槐城,竹简也指向槐城……”

李饼陷入了沉思,很久没有说话。

邱庆之提着灯笼也不语,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直到灯笼里的蜡烛燃尽,周围遁入无边黑暗,两人才反应过来。

“邱、邱庆之?你在吗?”李饼试探地开口。

“嗯。”邱庆之的声音近在耳边,李饼适才放下心。

“时间到了。”

邱庆之推开门,盈盈碎光沿着缝隙落下,虚照着二人的身影。

这是一片小树林,石门藏在极其隐蔽的崖壁上。

李饼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不是切实从里面走出来,他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里会有一道门,走进还能通到城里。

邱庆之站在林口,将灯笼交给李饼:“再往前走小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城门,进城后就是老城区。”

李饼怔愣小会儿:“什么意思?”

邱庆之答得简单:“我还有事。”

李饼知道邱庆之的意思,无非是没有办法要隐没行踪。

也是,布置障眼法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李饼知道这些,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他呛声道:“也是,邱将军本就日理万机,是我无意闯入乱了你的计划,为此你还得浪费时间千里迢迢偷偷摸摸送我出来,真是抱歉啊。”

邱庆之叹了口气,转身要往回走。

邱庆之逆着月光越走越远,身形越来越暗,背影越来越小。

他似乎要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树林深处去,走到李饼看不见的地方去,走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邱庆之步伐稳健,一次也没有回头。

李饼在心里笑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为何撞见邱庆之就变得这么幼稚,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呢?

最后闹成这样的结局,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喂!”李饼叫住邱庆之。

邱庆之停住脚步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他甚至一点想要扭头的迹象都没有。

李饼眉头一皱,他本来只是想把药瓶扔出去,可莫名其妙地,就是很想很想让邱庆之看自己一眼。

让他看看他曾经抛下的人,如今过得有多好。

林中寂静,月朗星稀。

昏暗之中,两道身影落在地上,被月光拖得很长,一直延到天边去。

邱庆之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越过长长的黑影,李饼一瞬间几乎以为越过了长长的时间。

曾几何时,邱庆之的身后永远是属于他的。

那个对谁都警惕有加,从不会把把柄留给别人的少年却总是会纵容自己跳上他的肩背,攀上他的脖子,哪怕是抵住他的心口,哪怕是咬住他的咽喉也绝无怨言。

李饼差点就要以为邱庆之在等他了,等他走过去,告诉他这些日子他经历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看了多少有趣的事物,或者抱怨两句朝李饼讨个笑。

李饼按住自己的眼睛,把眼泪压下去。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那句话。

满身金甲催人老,不能回头再年少。

那些梦回千百遍的东西,原来真的随着时间岁月,就这样悄然流走了……

李饼突然觉得好委屈,藏匿许久的情绪泛滥成灾,静谧之下震耳欲聋。

时过境迁,眼前人早已不是心上人。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被一个人毫无痕迹地抹灭。

那他算什么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什么都没有了,到底有谁来赔他一个曾经的邱庆之?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李饼等了很久,邱庆之还是没有回头。

“你得走了。”他听见对方道。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脚都没有了知觉,黑夜也在逐渐逝去,邱庆之的身影依然立在树林里。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头稍稍偏了个方向,把余光探了出去。

确认无人后,才整个人转头走过去。

李饼丢了三瓶药在地上,邱庆之俯身捡起来揣进怀里。

他摩挲着瓶身,嘴角勾出淡淡的笑。

“呵!不是没受伤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邱庆之全身一僵。

李饼款款走过去,把对方手里的药抢过来,故意用手戳了戳他伤口边缘。

邱庆之发出一声闷哼,额头青筋凸起。

李饼:“我以为黄沙峪多么厉害,神都的朝堂多么养人,真的让你不会疼了呢。”

邱庆之无奈地看着李饼:“你想如何?”

“为何是‘你得走了’?而不是‘为何不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李饼堪堪朝邱庆之逼近。

“我为何得走了?你在怕什么?怕我看见你转身却不敢的犹豫?还是狼狈回来捡药瓶?又或者是你的笑?”

李饼与邱庆之之间只剩下最后一寸距离:“还是怕我看见你红透了的眼睛呢?又或者是你见不得人的秘密?”

邱庆之往后去了一步,拦住李饼:“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饼笑了,带着嘲讽:“一个只敢躲起来偷偷眼红的人,也有勇气问这种问题?就不怕答案吓到你吗?”

李饼把药扔给他,转身就走:“邱庆之,我会揭发你的秘密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那些东西无处逃避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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