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鞋后跟敲响地砖的声音撞上墙壁后弹回，小护士莉安战战兢兢地在阿卡姆的走廊上巡视。
巡视病房、检查病人情况是医护人员的职责所在，但没人喜欢做这件事。疯人院常年阴暗封闭，连阳光都照不进的地方往往能放大人类的恐慌。
正巧小护士莉安很胆小，只需要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吓到她。
她并不适宜阿卡姆也不喜欢这里，偏巧她在学生时代受到不小的助学金支持，所以从道义上只是在疯人院工作几年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请求。
好在这么多年来阿卡姆改制不少，一个小护士单独巡查病房已经不是件危险的事了。
疯人院由私人创办，听说最早的创始人阿玛迪斯·阿卡姆为了纪念自己饱受严重精神类疾病的母亲伊丽莎白所建，希望避免和母亲同类的人遭遇痛苦。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里后来变成了罪犯的摇篮，他本人也成为了阿卡姆的病患。
阿卡姆如此运行了几十年，上次阿卡姆病人集体越狱后这里几乎沦为废墟，正值关头却有神秘势力出现买下了它。
那之后整个阿卡姆焕然一新，员工的日子可就好多了诶。
听瘸腿老乔所言，不同于慷他人之慨的某些医生，作为底层员工的他们经常被迫近距离接触病人。
偶尔有运气好的选择跟着赚到大钱，更多的却沦为了罪犯们看乐子的工具。
“当年可不比现在，可没人敢冒冒失失地一个人巡查，几个人组到一起拿着警棍□□照样吓得浑身发抖。”
瘸腿乔治经常对莉安她们讲这些话，大有摆出一副“怀念过去峥嵘岁月”的架势。
偏偏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两三年而已，以至于让“老”故事也附带上了不伦不类的滑稽色彩。
不过医院里的人倒是没有嘲讽老乔治，考虑到他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同事尸体、从建筑废墟里成功爬了出来，虽然失去了健康的体魄，但只要不成为这座医院的病人已经实属不易了。
神秘新老板给员工的补助可观，大家渐渐从怨声载道变得齐心协力维护这座医院的正常运转。
能达到如今这样的成果，“钞”能力在其中的作用功不可没。
莉安继续在冷清寂静的阿卡姆走道上巡视，这里的病人大多难以沟通，除了那位被带走的急冻先生，因此她在心底也暗暗祈祷那位的生还归来。
另一个和她相处比较多的是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他倒是向来神神叨叨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偏巧此人有强迫症一定要别人猜他的谜语，没人回答的话病情还会继续加重，所以莉安被迫每天玩起了猜谜游戏。
不过这又有什么危险的呢？
谜语人见多识广，每次编出的谜语里都会涵盖他总结出的重要生活技巧和生存哲理，在解说谜底时也会不断补充新的知识进去，所以莉安对此向来接受度良好。
“又快到猜谜时间了，今天的谜语人先生又会教我些什么呢？”
莉安逐渐被知识的魅力俘获后分明害怕巡视，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再转个弯后就是谜语人的病房了，她的脸上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心底暗自期待与这位蹩脚的老师会面，连脚步都变得轻快雀跃起来。
前进，转弯，蹦出，惊喜。
一片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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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坐在蝙蝠多栖机的驾驶座上，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后机子正在把他搬运到新的地方。
眼前的大屏幕连接了安全屋的主机电脑，上面显示着线条打结的普尔曼家人物关系图。
提姆手抵下巴低头沉思着。
兰伯特·普尔曼是个生活糜烂的人渣。如果说其他家庭成员表面还算光鲜亮丽的话，此人就是从内部腐朽放纵到连入赘妹夫都能知晓其行事作风的程度。
提姆此前一直把“大人们的事情”归为了迪克的工作，所以没有在兰伯特身上过多关注。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看到此人的生平后他倒是真有点相信入赘妹夫所说的“莉莎小姐向来对兰伯特嗤之以鼻”了。
谁能想到能上哥谭大学的妹妹竟然有个靠家里捐钱才能读大学的哥哥，而且这所大学也就比社区大学好上那么一点，连勉强维持家族脸面都做不到。
这样不学无术的人绝无可能在被谜语人戏称为“哥谭大逃杀”的灾祸中帮助赌棍查理逃出生天，更无法在风波过去后设陷坑杀对方。
那可是哥谭贫民窟出生的人，还是企鹅人的手下，足够铁石心肠和疯狂。
还有莉莉·莱特的死亡，以及掉进水泥搅拌机里的记者，这些都不是兰伯特·普尔曼这种人能做到的。
明面上这都还牵扯到了普尔曼家族的另一个成员。
【共犯？不，还不够。】
提姆飞速否决这个猜想。
“普尔曼一家只是推到前台的傀儡。”这是提姆和迪克之间的共识。
在一个常住人口超过千万的超大型城市里，像普尔曼这样阶级的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断不可能在深度参与地下交易后还完全没有引起蝙蝠们的注意。
要知道迪克对这个姓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印象。
有人在替他们做扫尾工作。
究竟是谁在做这件事？
‘也许我们可以问问其他人。’
【谁？】
‘赌棍查理的前妻，莉莉·莱特的母亲，她还活着。’
好主意。提姆之前完全忘了这位人物，在被提醒后他调转方向，将目标终点瞄向了大都会。
莉莉的母亲叫做南希·莱特，她在女儿去世后离开了哥谭。
原本就出生在大都会附近的她年轻时爱上了与自己性情不同的赌棍查理，不顾周围所有人的劝阻与之私奔到了哥谭市。
往后的余生都在证明她的愚蠢和幼稚。
或许是由于这段惨痛的历史，她无颜回归故乡，虽然回到了大都会却始终独居在城市里，靠着一家以自己女儿命名的花店勉强为生。
提姆很顺利地找到了南希的花店，敲响了店铺的后门。
显而易见的是不管南希夫人有多么以曾经深陷哥谭为耻，这个城市的罪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身上。
提姆大概持续敲了有两分钟，门里面才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妇女警惕地透过猫眼观察提姆：“谁？！”
“罗宾，女士。哥谭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和您的女儿相关，请问您能和我们稍微聊一下吗？”
“不就是出了凶杀案并怀疑我是凶手吗？何必说的这么这么含蓄。”
系统刚转述完从猫眼对面传递的窥视就消失了，门内的人不留余力地挖苦着哥谭义警一边打开了房门。
出现在提姆眼里的是个穿着素色长裙的螳螂小丑，螳螂的身高大概有将近两米，正在对他挥舞镰刀。
‘那位妇女正端着一把比她胳膊还粗的猎枪对准我们嘞。’系统看稀奇地和提姆咬耳朵。
“别乱动，先生。一身制服证明不了你的身份。自从女儿过世后我就练出了一手好枪法，所以现在证明自己，或者我在你身上开几个大洞！”
螳螂小丑举着两只镰刀磨得吱嘎作响，似乎如果得不到预期答案下一秒就能砍掉提姆的脑袋。
‘她在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系统说道。
为了避免刺激到南希·莱特，提姆慢慢举起双手站定。
他飞快转动脑筋思考自己拿什么证据取信于人，考虑到这身红色盔甲应该是新出的产品，突然觉得“证明自己是罗宾”的难度颇高。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法子就听见系统在一旁出馊主意：‘这样，你说你能叫出超人来，她肯定信你。’
【我也觉得她会信，问题是我根本叫不出来。】
‘没事的，你就这么说好了。’
系统继续怂恿提姆，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还不停复读这句话。
提姆忍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脑袋里那么吵就顺着系统的意思说了。
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螳螂小丑愣住后不停地挥动两臂看提姆哪里好下刀切割：“认真的？就为了这点小事？不愧是哥谭人。”
抱怨归抱怨，超人的信誉出奇地好，妇人放下了猎枪让他进了屋子。
她把提姆领到了客厅，客厅里弥漫着独特的花香，餐桌上放了一壶热腾腾的花茶和三个茶杯，其中一个里面装着茶水而另两个倒挂在茶杯架上。
南希夫人替提姆拉开椅子请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茶杯，倒上花茶后递给了提姆。
“按理说我应该问一下你喝什么，可惜我这里只供应花茶而你用金属裹尸布把自己框成了另类木乃伊。”
妇人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是因为正不胜邪还是命运的摧残，提姆完全没法在南希夫人的身上找到半点传说中的大都会痕迹，倒是在将这位螳螂小丑嵌到哥谭里没有半点违和感。
“夫人，有关莉莉·莱特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遗憾，请节哀。”提姆踢踢踏踏地敲着键盘。
典型的外交辞令，显然不能让饱经沧桑的女人满意。
“直奔主题,你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吧？自从在报道里听见圣伊丽莎白医院的疗养部主刀医生失踪后我就预料到那家人大概都已经死了。”
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些。
提姆还没回应妇人便接着讽刺道：“毕竟我的女儿去世了，她再也没有未来，而另一个人在风波之后却还好好活到了嫁人。”
没等提姆否认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在电话接通后打开免提放在桌上推向提姆。
“南希吗？我现在还在忙，而且还和‘那家人’有关。我目前不能告诉你任何信息，等事件解决后我再回头打给你行不？”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颇为耳熟，提姆很快意识到这是他不久前才在哥谭见过的人，那个人还委托了他。
是蒙托亚局长。
为啥这么晚更新？因为写3000删2000。（抹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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