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的办公桌已经被拆成了碎片，拼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两人不得不去家装购物中心进行采购。
顺便把全套厨房设备也安排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可以利用下午空余的时间，去招个厨子。
加帕利安地处偏远郊区，附近小镇上能买的东西不多，大件儿还是得来郡中心置办。
“喂～别躲着我啊。”童言一路小跑，追在李清林屁股后边：“咱们还可以赌第一个犯人的性别……”
话还没说完，前边李清林突然急停，她就一脑袋撞了上去。
“犯人猜什么性别？男监女监不都已经固定了吗？”李清林极其不耐烦地反驳她，似乎受够了她骨子里泛滥的赌徒秉性。
在童言印象里，第五厅长还真没跟她提起过监狱的属性。
本来以为是女监，因为她这个狱长是女的嘛，谁承想副狱长竟然来了个男人。
“管它是啥呢！又不耽误咱们下注，你就陪我赌一局吧。”
她拉起李清林的手，饱含期待地凝望着对方，然后又被他不解风情地甩开。
“……”
“办公桌就要这张红木的。”李清林面对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
“你办公室里那张不就是红黑色的吗？为什么还要再买？”童言不喜欢深沉的颜色，旁边那张黄白色的更合她心意。
监狱建设初期，花钱的地方多如牛毛，哪还有闲钱给他添置喜欢的物件，除非他自掏腰包……
可他却回答说，这桌子是给她挑的。
童言寻思他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这个监狱到底谁做主？
“就要这个！”他一再坚持。
“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喜欢。”
“可这是我的办公桌。”
你喜欢什么关我屁事？童言发觉男人的脾气有种说不出的怪，控制欲非常强，事无巨细都要插一手。
难道说……他对副狱长这个身份不满，一心想成为监狱里的头号话事人？
把握住这一丝细节的童言，立马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怀好意地对他说道：“还是方才那个赌局，只要你赢了，我就让你当监狱长。”
听完这话，李清林倏然低头与她对视：“你说什么？”
童言抬起头挑眉回应：“怎么？不相信我的承诺？我是个好赌之人，讲究的从来都是愿赌服输，要是最后撒泼耍赖，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心动，可又担心她有什么阴谋诡计，便试探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嗯？这么快就上钩了。童言心里暗爽，但表面仍然平静，只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你要是输了，就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想着越俎代庖。”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我本来就是狱长，你作为副狱长，听我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童言转身将服务员叫过来，用加帕利安监狱的名义，暂定了那两张桌子。说装修完后再打电话过来，选择送哪个到监狱去。
“怎么样？赌不赌？我让你先选，机会难得哦～”
李清林面色铁青，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番，慎重开口道：“女囚。”
“好！我选男囚，那咱们就一起等结果吧。”
看到童言一脸得逞的坏笑，李清林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选择押注是否正确。
因为在物品的采购上，两人多有异议，根本没法商量，于是整个下午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闲逛。
“得了，既然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先去招厨子吧，免得晚上回去没饭吃。”童言从那张她极其中意的沙发上起身，想买回去放接待室里，但李清林非说监狱放这种东西不合适。
又不是给犯人用，有啥合不合适的，好烦他这种假正经的样子。
想来他以前当警察的时候，肯定人际关系很差，不然也不会被调到这里。
“现在人少，先招一个厨子，等犯人多了，再逐次增加人手。”
李清林在这片区域有熟人，想找个厨子倒不是什么难事。
不多时，便指着一个来应聘的光头男人，向她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竟然在意我的意见，真新鲜！”童言对招聘没啥经验，眼下应该听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厨师很怪，看她的眼神总是色眯眯地。
以她的外表，绝对称不上美人，甚至“漂亮”都勉勉强强。她那极端好运气咋没分点儿在外貌上呢！
没理她的揶揄，李清林凭自己的意愿，选定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厨师。
跟他简要说了监狱的情况，三人又一起采购了厨房用具，等全忙活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叫了辆货车，把所有的货物，连同三人一起送回了加帕利安。
累了一天，童言随手铺上床单后倒头就睡，哪怕有天大的事，也要等明天再说。
李清林本打算跟她商量明天的面试细节，只是他也劳累一天，完全没了心思。
躺在床上的他回想起，白天从病房走出来，发现童言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当时就让他挺震惊的。
这女人看似弱不禁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谁知还挺有两下子，体质也异于常人。
以及她手里拿的两把匕首，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今夜无话。
……
“咚咚咚！”
第二天一大早，童言的美梦被敲门声破坏，以为是李清林的恶趣味，便故意不回应。
“童言狱长，早饭做好了，快下来吃吧。”
竖起耳朵一听有吃的，那她瞬间就不困了，“马上！”
光头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准确的说是有点儿过于丰盛了，放眼望去，十几道菜摆桌子上，啥家庭啊敢这么吃……
“这一大桌子准备了很长时间吧？”童言浅尝了几口，味道没的说，手艺绝对优秀。
接着对他说道：“咱这是单位食堂，做些普通的大锅饭就行，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主要是得考虑预算花销，整天山珍海味，早晚得把监狱吃破产。
光头厨师连忙解释，说这是为了让他们先试试他的手艺，以便安排菜单。
要是这种目的，那童言可真要认真品味每道菜，力求达成口感和成本上的平衡。顺便也要考虑李清林、吕成以及医生的意见。
新来的医生名叫沈成蹊，原本开了家私人诊所，后来因经营不善而破产，现考公入职监狱。
童言认真翻看他的个人资料，不禁疑惑，名校毕业且能力出众，那他是怎么做到在雷城把诊所开破产的？
哪怕是雷城最繁华的飞贼郡中心，街上也总会出现一批人，他们三天一次小打闹，五天一次大斗殴，个把月说不定还会发生械斗。
至于飞贼郡周边区域，连枪械都很常见，伤亡事件频繁发生。除非赶上政府严查，才会消停一阵子。
除飞贼郡之外，雷城其他地区的治安状况，那就更加放飞自我了，几乎等同于没有。主打一个：生的自由，死的随机。
雷城人数密集的场所就两个：医院和监狱。
所以某种意义上讲，沈成蹊还真挺厉害的。
副狱长办公室内，童言和李清林两人对他进行面试，但总体上还是李清林在提问。
他似乎也很好奇沈成蹊的诊所为什么倒闭，“资料显示，你曾经被控告倒卖人体器官？”
那条童言也瞄见过，但罪名并不成立，所以她就没多想。
“那个病人被送来的时候，身体器官就已经不完整了。”沈成蹊一脸无辜地解释：“还害得我几天没法营业……”
考虑到法院已经判处他无罪，两人自然没什么可质疑的。医生这个职业，吃几个官司也正常。最起码没有人因为他医术问题而起诉他，说明人家实力足够强。
反正就一个医生来面试，再不满意也只能通过，总不能偌大一个监狱，没个负责安全的人吧。
“所以我通过了？”沈成蹊似乎并不意外，没等他们点头回应呢，就得寸进尺地询问道：“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们介意帮我个忙吗？”
刚认识就让人帮忙，怎么想都……
“什么忙？”李清林很是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都没问对方的具体请求。
童言可没这么好心，“你先说什么事。”
举手之劳的小忙也就算了，大活儿可千万别找她。
“我还是更习惯用诊所里的设备仪器，所以打算都搬过来，我一个人可能要折腾很久，所以想请你们帮忙。”
入职自带工具仪器？童言眼珠子一转，心想这感情好啊，不用给他采购医疗设备了，这可能省好大一笔钱。
“什么时候搬？东西多吗？别客气，包在我……们身上，反正这两天也没啥事，咱五个人齐上阵，保证给你搬干净喽。”童言殷勤地拉着他前往监狱医务室，李清林噙着浅笑跟在后面。
医务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除了就诊室和药房以外，还有三间独立病房。
药房连通着地下室，面积与地上部分相当，装修一下还可以增加几间病房，童言心里盘算着，又询问沈成蹊的意见。
“只是养病的话，上面那三间病房足够用了，地下室我想用来陈列标本。”
“你收藏的是植物标本还是动物标本？”童言随口问道。
没想到他的爱好还挺小清新。
她平常也喜欢花花草草或者像蝴蝶、昆虫一类的动物，感觉把它们做成标本的话，肯定非常漂亮。
沈成蹊有些拘谨地回答道：“人体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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